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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去找人查证,多年的**生活一下子就点透了她脑子中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的真相,就是她的儿子在这场“夺嫡”中失败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整个人顿时就瘫软无力的坐在炕上,面上犹带着不置信,整个人的感觉确实没了生气一般。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虽然不清楚,能大概的猜到踏春出现在永福宫中,这场斗争肯定是陛下早先就设计好的。想到这里,陈贵妃无力的勾起嘴角,陛下啊陛下,想不到临到头了,您还是没有将臣妾放在心中。贤妃,就算当年你逃不过本宫的算计,可是本宫到底还是输给你了,没想到,本宫费尽心思算计了一切,到最后却是便宜了你和你的儿子。陈贵妃只觉得满嘴的苦涩,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场笑话,以为自己是看笑话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正是别人眼中的笑话,亏得自己笑尽了天下,最后不过是在自己笑自己罢了。
踏春一个冷冷的眼神制住了身**女的惊讶,表情依旧刻板的看着突然大笑到不可抑止的陈贵妃,也不追究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长影宫中,汪德妃同样的不好受,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她失却了以往的淡然从容,满脸的狰狞之色将她营造的温婉柔顺的形象相去甚远,就如同**中失败的女子在做最后的困兽之争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甘心。
自从康王坠马的消息传到宫中,汪德妃就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想到将嚣张跋扈的陈贵妃狠狠的踩在脚底下,汪德妃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得意。原本她跟儿子都计划好了,只待昨晚一过,这天下就是她们母子的了。开始一切都是好好的,她怎么也想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冒出一群不明身份的将士,将他们之前的布局都大乱了。她现在被困在长影宫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还有自己的儿子,如今可是还活着?
一堆堆不对劲的事情都冒了出来,汪德妃怎么也坐不住,看着天色一点点的变白,心里也开始越发的着急起来。想到什么,一鼓作气的冲到寝殿门口,刚刚打开房门,就被门口严密守着的戎装铠甲的士兵给拦住了。
汪德妃恨恨的扫了两眼门口不动如山的两排士兵,用了的阖上大门,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锤了锤,似乎要将自己满心的焦躁给发泄出来。
殿外,采诗带着几名大气不敢出的宫女,端着洗漱用具,讨好而又客气的朝领头的军官说了几句好话,就偷偷的塞了点东西到军官的手中,哪知道那个军官是个正气的,毫不客气的退了回去,使了个眼色命手底下的士兵将物件仔细的检查一番之后,才点头让采诗进去,在阖上门的时刻,采诗朝军官微微一笑。
听到殿外的动静,汪德妃也不顾仪态,冲到采诗的面前,看着采诗依旧娇嫩的容颜,理智一下子就回过来了,傲慢的看着采诗,采诗转作不在乎的低头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就要身后的宫女退远了一点,然后挽起袖子准备服侍汪德妃洗漱以来。
汪德妃面色并不好,沉着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采诗,冷冷的开口,习惯性的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口吻,“怎么是你过来了?采灵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汪德妃是知道自己这个庶妹有很多弯弯曲曲的心肠的,要不然怎么讨得父亲的欢心,比自己这个嫡女在父亲面前还要有地位?虽然她将这个庶妹放到眼皮子底下当做是心腹的大宫女在对待,可是在贴身服侍上她从来都不用她,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着了她的道。
采诗也不以为意,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落到汪德妃眼中又是一阵气闷,不管再怎么烦闷和不得意,在采诗面前从来都是不会露出一点的,就怕自己在她的面前落了底乘。
跟着汪德妃身边这么多年,采诗也是知道汪德妃的脾气,不在意的笑了笑,“采灵昨日不慎扭了脚,都走不动路了,现在在屋子里养着在。”
汪德妃听得一夜里累积下来的气都堵在嗓子眼了,对采诗的说辞极其的不满意,采灵是个谨慎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扭了脚?她心里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在,偏偏从采诗的身上找不到什么错处来,被关在这里,就算她不明白也想明白了,这个时候不是她置气的时候,采诗此刻对她还是有用处的。
想到这里,汪德妃脸色缓了缓,当然,这是在她自己看来,不过在采诗的眼中依旧是从前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外面如今怎么样了?王爷可还好?”
听出汪德妃的话里有几分缓和,再看看汪德妃因为一夜没睡,眼底里的红丝和眼角的细纹,采诗没来由的心里有些酸涩,放下了之前的作为旁观者的幸灾乐祸,老老实实的回答,“王爷现在很好,没有性命之忧,只待着陛下回宫处置了。”
听到这里,汪德妃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置信的看着采诗翕动的唇瓣,身体僵硬的如同木板一样,手指用力的扣着绣着清淡底色素雅莲花的桌布,脸色苍白得都不用傅粉,突然拔高的声音尖利刺耳,“你说什么?陛下回宫处置?难道陛下根本就没事?”
采诗的眼中带了一抹怜悯和同情,不禁软了软,“宫里如今都传开了,成王爷才将王爷押走,康王爷就出现了将成王爷、陈家的兵都给镇压了下来,如今这些事情可都是康王爷在管,现在宫里都说,只待陛下回宫,康王殿下的太子之位就是稳妥的了。”
采诗的这一番话下来,顿时把汪德妃的三魂六魄都给收走了,采诗带着木木呆呆的汪德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垂头想了想,就带着宫女走出了卧室之外,留着汪德妃一个人安静的带着。
采诗的一番话就像符咒一样在汪德妃的耳边萦绕,绕得她头发涨、耳欲裂,整个人难受到不行。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朝她料想不到的情况发展,康王制止了叛乱,康王将会是太子,陛下不日就要回宫,就要处置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了?这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汪德妃茫茫然的看着熟悉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康王不是因为坠马抢救无效身亡了吗?陛下因为康王的事情也大病一场,太医都说了情形不好,只要将成王打下,自己儿子肯定就是坐稳了宝座的,这一切本该是这样的!
怎么就变了?汪德妃怎么想也想不透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是,不用她想的就是,只要敬宗帝一回宫,自己跟自己儿子的下场绝对会好不到哪里去,历来这皇位之争就是要用命去拼搏的,赢了,自不必多说,输了,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所有人翘首企盼中,敬宗帝终于回了宫,只不过望穿秋水的大臣们还是无缘得见敬宗帝一面,但是,不管是股肱大臣、王公贵族之类还是平民百姓都把心掉的高高的,虽然这段时日是有不少的流言,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这些流言中,有一样是准确无误了的,那就是敬宗帝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这个可从太医院上到院卿下到打扫的太监宫女,无不是忧心忡忡的面容中可以真切的知道,敬宗帝怕是时日无长了。
景仁宫的西暖阁中,这个原本是阳平公主在搬去离乾清宫、景仁宫最近的瑶华宫的居所,不过现在是敬宗帝回宫之后的养病之处。只见宫人撩起门帘,一股厚重的药味就弥散开来,暖阁中很安静,服侍的宫人都刻意的放轻了动作,就怕惊扰到明黄帐子里不是咳嗽的敬宗帝。
霍皇后转过身,眼里的哀戚顿时就流了出来,寻雪焦急担忧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敬宗帝,朝霍皇后使了个眼色,霍皇后虚弱无力的笑了笑,背过身,恢复了温婉,俯下身子凑到紧闭着双眸,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如同行将就木的人的敬宗帝的耳边,温柔、低沉的唤道,“七郎,七郎,醒醒,该喝药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霍皇后的话轻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微微的冷,微微的温暖,轻柔恰到好处,在敬宗帝耳边拂过,听着熟悉的声音,面容看起来苍老不少的敬宗帝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抹甜蜜。眼皮子动了好几下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看着坐在床沿边的熟悉的面容,敬宗帝的眼眸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暖意和柔情。
敬宗帝挣扎着坐起来,霍皇后抵不过敬宗帝的执着,带着心疼扶着敬宗帝坐好,然后从寻雪手中接过官窑青花白瓷药碗,小心的搅动着,热气一层层的晕染开来,给霍皇后柔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朦胧之感。敬宗帝愣愣的看着细细的吹着药的霍皇后,目光怎么也移不开,连霍皇后将药送到他的嘴边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夫妻多年了,又育有三个孩子,彼此都清楚彼此,可是当着满屋子服侍的宫人,霍皇后依旧如初嫁的羞涩,怎么也放不开,微红着脸,轻轻的咳了咳。敬宗帝经过霍皇后这样一提醒,不仅没有收敛,目光更加的火辣起来。
寻雪在两位主子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这点子眼色还是有的,悄不作声的命屋子里的宫人们都退下之后,也轻悄悄的离开。
暖阁的卧房中只剩下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时,并没有外人想象的如何,如天底下相濡以沫、共同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的普通夫妻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比起一般的普通夫妻来,多了岁月都无法消磨的恩爱缠绵。
“七郎,这满屋子的人还在呢,”霍皇后白玉般捏就的耳垂还透出微微的粉,带着浓情中小女人特有的娇俏嗔道,“你这样子,日后我该如何打理**?”
敬宗帝只是微微的笑,听着霍皇后的抱怨,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拿一双眼看着霍皇后,好似要将她烙刻在心上一样。
霍皇后微微垂下的眼帘,掩住了眼底里的伤感、担忧、无法割舍的眷恋,为了怕敬宗帝发现不对劲,借着放药碗的空当,飞快的用袖子挡住了脸。还不等霍皇后转身,滑落眼眶的泪珠就被一只宽大、依稀可见掌心的茧子曾经是充满力量如今却是虚弱无力的手给沾湿了,稍稍用力,将霍皇后来不及泪珠的脸给转了过去。
来不及躲避的霍皇后用力的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抹笑,“这屋子久不打扫,满是虫子乱飞,刚刚就是有小虫子进了眼,落了几滴泪,现在都还怪难受的。”
敬宗帝深深的看了看霍皇后,许久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书娘,从前你总劝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人啊,怎么都避免不了一死,哪怕朕贵为皇帝,还是逃不过这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你也别太伤心难过才是,否则,我在奈何桥上等你,心也不能安宁。”
霍皇后好似触到了不可碰触的底线般,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将头埋进了敬宗帝的怀中,很快敬宗帝明黄色绣着龙纹的寝衣上飞快的晕染开一滩水渍。
敬宗帝将下巴搁在霍皇后依旧乌黑浓密如云的发髻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无限的眷恋,“书娘,以后不要我在为你担心了,好吗?”
霍皇后用力的闭着眼睛,忍住心里的悲痛欲绝,用力的点了点头。敬宗帝缓缓的抚着霍皇后消瘦不少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好似安慰又好似不舍,不管怎么说,起码是安抚了霍皇后。
觉察霍皇后平静不少的敬宗帝,头靠在枕头上,望着帐顶的双龙戏珠,眉眼间带着痛苦难忍,用力的平复了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之后,敬宗帝才缓缓的开口,“书娘,临到头了,我才发现,这个世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害得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连我们的两个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