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姿态走在自己卧室里的白,雪柔觉得,离开了那么多年的母亲,好似突然回来了一般。
“雪柔可真不愧是娱乐圈的才女,今儿我算是开了眼界了。”清婉翻着书架上一摞又一摞的奖状和证书,不禁赞叹道。有校级三好,有省级三好,有奥数竞赛冠军,还有物理竞赛第一名等等。她不禁在文史类竞赛中大放异彩,更是在理工科比赛中出类拔萃。
“过去的事,已经不值一提。”倒也算不上是客套。事实的确如此,她再怎样出色,再怎样出类拔萃,也终究已经演变成过去的岁月了。
“有这样好的成绩,为什么不试着考考清北,偏偏选了艺?”
“为了一个人。”她背过身子去,不再看她,“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的确曾经想着像爸爸和老师说的那样,安心地学习,安心地考名校,然后按部就班地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那个人出现了,打乱了我所有的规划。我迟疑了半年,最终终于发现,同她比起来,名校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遇到了白,她想,她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会有一份安安稳稳地工作,有着就和其她人一样的不算多么富裕但是完整的家庭。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日子。没有惊喜,没有沮丧,也没有绝望。
“是雪柔喜欢的人吗?”
“不是。”
不是喜欢的人,是爱的人。可这句话,却是咽在了心里,终是没有讲出口。既然是爱,那便深埋吧。
“雪柔,这,这是……”听到白有些颤抖的声音,她立刻回了头,却不料,那一张倾城容颜已从方才的姣花照水演变的彻底失了平静,像是,一场汹涌暴风雨的前奏一般。
【第二十七章】共度长夜
清婉拿着奖状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奖状和证书,整个人在瞬间变了个样子:“雪柔,奖状上的廖苏琳,是谁?”
“是我啊。廖苏琳是我以前的名字。”廖苏琳是他们还没有搬到凤屋巷时她用的名字,她是在初中毕业时才改名叫廖雪柔的,廖苏琳这三个字,其实也陪伴了她许多的年头。她的一摞又一摞的证书中,有一摞是苏琳的,有一摞是雪柔的。可这个,竟然令阿姨如此惊慌吗?
清婉素来淡然优雅,很少会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她战栗地将证书匆忙塞进书架上,嘴唇变得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雪柔也不敢问,就只是帮她倒水想要让她压压惊。可不过一个名字,为何会让阿姨如此惊慌失措。她丝毫参不透。
“雪柔,你,你这样优秀,你的母亲,也一定是个很出色的女人吧。”过了好一会儿,清婉好容易恢复初始的平静,缓缓开口道来。
而提起自己的母亲,雪柔总觉得,无论用何等赞美之词来形容她,都差了那么一些,只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就如果白清婉一样:“我妈是个很完美的女人,不仅长得美,性子也温柔得很。”
“那,她一定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吧?”
“苏筠。我妈叫苏筠。”
书桌上玻璃瓶里的风信子散发着清淡的香气,父亲应该是换过水了。她的房间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靠着灯泡而非现在已经普及了的白炽灯让黄色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语毕之后,再没有一个人说话,寂静地能够听到蛾子在飞来扑去闪动翅膀的声音。她收起心里所有的疑问,不去问她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问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是什么原因所造成的。
只要白不说,她就永远不问。她来到她的身边,不是去洞察她的生活,也不是去参透她的秘密,仅仅是为了陪伴而已。
她亲自下厨帮她做了一桌好菜。细细想来,自己应该是许多没有做过菜了。自从隐退之后,她几乎日日把自己封闭在公寓里,很少会回家,许多时候叫些外卖或者喝点泡面应付一下也就作罢。
“很好吃。”她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托着脸满是期待地看着她吃下第一口菜。得到她的奖励,不论是敷衍还是出自真心,她都是真的开心。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可以亲手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一桌菜,哪怕没有那么美味,可当心怡的人吃下第一口时,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白清婉放下筷子,缓缓地抚住了她的头,这种神情,雪柔从未见过,像是伤怀,又像是,歉疚:“这么多年,孩子你不容易。”
“阿姨我挺好的,真的。该有的,我都有了。不该有的,那是命定的,求不来的。”她有钱,有才,模样又不丑,如今更是得上天眷顾,能够用未来所有的时间陪伴在白的左右,她真的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
吃过晚餐之后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今晚要在小叔家通宵打牌,她就乖乖地点点头说知道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好容易熬过了那一段痛心疾首的日子,后来就迷上了打牌,很多时候是彻夜不归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在公寓时她一个人住,在家里,父亲偶尔不会出去。本来是个挺胆小的人,可胆子也就这么慢慢练出来了。已经都不碍事了。
“雪柔,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吗?我不回楚家了,就在你家,我陪你。”
她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了电视,是近日里很红的一档脱口秀,在雪柔的记忆中,她似是许久没有笑得这般开怀了。她终于,不用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对着发光的电视,一个人调换着频道,一个人度过漫长而孤寂的黑夜。这么多年了,她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爸爸也总是不在自己的身边,别人都有着温馨的家,有着暖心的朋友,可是她,只有自己。
白清婉会在她看电视笑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帮她把碎头发捋到耳后,会用水果刀帮她削苹果给她吃,也会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可以将头倚着自己。这些在每个家庭里妈妈会对女儿做的举动,高中以后,雪柔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许多女儿已经习以为常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母亲的宠爱,全都是雪柔在梦里才能感受到的温暖。白的好,她看在眼里,感激在心底。
“阿姨,谢谢你。”两个人挤在雪柔的小床上,侧着脸仅隔着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她近距离地看着她绝美的脸庞,诉说着心底的谢意。
“别叫阿姨了。”清婉摸摸雪柔柔软的小脸颊,笑得沁人心脾,“你是我的女儿。就算,就算没有小衍,也是我的女儿。”
床头柜上的小橘灯喷洒着柔和浅淡的灯光,而遗憾的是,那句妈妈,始终是叫不出口的。如果真能把她当成妈妈,只当成妈妈,那就好了:“我给您唱首歌吧。就是可能会跑调。”她闭着眼睛,橘红色的光晕随着眼皮突突跳动着。
白悄悄地把手伸到她的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指尖。她也回握住她。歌声越来越小,越来越飘渺,直至唱到“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的时候,这声音才彻底的消失了。她的睡颜很可爱,微红的双颊,长长的睫毛,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应该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年轻姑娘,心里却藏着这么多事,扛着那么多事。
她只不过,想要一个家而已。
“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我爱你
西佳说,母亲自打再去过凤屋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会突然陷入呆滞或愣神之状,有时看起来明明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从来没有说出口。整个楚家都在为着即将雪柔同阿衍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楚家的所有人,包括在楚家做事的一些佣人都为了这个即将过门的少奶奶而满心欢喜。
可嫁进楚家,似乎远没有这么简单。
她终是在阿衍房间门外听到了那一句话。
“小衍,好姑娘有很多,不止是雪柔。先别急着结婚,再等些日子,或许你会有更加心仪更加适合你的人。”站在门外的她突然双腿发软,连走回楼下的力气都快要没有。白陪她买鞋子,陪她吃饭,陪她度过漫长黑夜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想起白温柔地轻抚她的发,握着她的手,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可如今听到的,就只是一句,不止是雪柔。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约之中能够听见摔东西的声音,她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去,每走一步,都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刺着她的心。她终于能够明白,白的那一句“就算没有小衍”是什么意思,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否定了她这个儿媳。
后来,白老爷子和老太太来过一次,虽已同白冰释前嫌,但却说是为了自个儿的外孙媳妇而来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早在以前就已相识,更没有人知道,清婉能够取得老爷子老太太的谅解,多半儿是因为这个外孙媳妇。
“不是说结婚吗?怎么突然改成了订婚?”老爷子其实早就已经知道,那时为了蓁儿上门求情的雪柔并不是外孙的未婚妻,但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已经成为了他们心里唯一的外孙媳妇。
“爸,两个孩子还小。先订婚,可以稳定感情。”清婉的神色很不自然,没有看父亲,只是盯着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似乎在躲避着什么。阿衍,他深爱着雪柔,已经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眼看着儿子的心病就要慢慢好起来,再阻拦,她是于心不忍。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结婚改成订婚。
打那之后,清婉对结婚这两个字眼儿变得很是敏感,不爱听,也从不会提。而对于这种变化,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秦亮问她说,需要调查吗。她想都没想便摇了头。很多时候,知道了真相未必要比蒙在鼓里开心。她很清楚,整件事情必然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既然不可告人,既然白不愿说,她就不问不查,就算这个秘密同她有关,就算她心里不好受,她也会忘。因为她始终坚信,白不会害她。
西佳的电影杀青之后,公司给了她放了一个小长假。被搁置的旅行计划终于可以重新提上日程。最终决定去香山看红叶。这对于四个人中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家庭的旅行。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心事和秘密,而在未来的三天里,她们会抛掉所有的缧绁,放肆一次。
金代诗人周昂曾在《香山》中写到,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霜秋时节,许多旅人背着登山包踏上这段旅途。香山宛如人间的另一个天堂,火红的红叶蔓延遍布整座巨大的山峰。隔着薄薄的云雾望着这片红海,看着如旌旗飘扬在空中的火红树叶,好似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红叶骨子里的坚韧与迷人,红似火焰,灿若云霞。
香山是个神圣的地方,也是在这里,阿衍终于向所有人开口说了话。一句妈妈,不长不短,他同白紧紧拥抱在一起,旁边的西佳更是红了眼眶。不管对于其她三个人中的谁来说,阿衍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对于白,那是,比生命要更加要被珍视的存在。
她们住在香山脚下的蒙养园,长夜漫漫,却抵不住心事万千。身旁的西佳已是酣然入睡,雪柔却是辗转难眠。夜晚里的香山虽没有白天那样娇艳似火,却多了几份宁静的美感。披着薄外套漫步在宾馆周围,看着满天的繁星,看着整座山头。
却不料失眠也能看到她。
“您这么晚还没睡?”白乌黑亮丽的卷发松散的垂在腰间,路灯灯光的照耀之下,容颜又多了几分孤寂的美丽。打那日之后,她没再喊过她阿姨,却也没有再喊过别的称呼,每次只是淡淡地唤一声您。
白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二人一起走到梧桐树下的长椅边坐下:“睡不着啊。”
“我陪您聊天。”微风软软地扑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