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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对烟雨说道:
“朕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小时候,或者在你进坟墓之前,你大声地笑过吗?”
“如果小女子的笑声过大的话,母亲就会用手掌悄悄地拍打地板。”
“拍打地板?”
“是的,女人的笑声要让地板低沉地传走……”
“朕想听听你的笑声。听说你小时候笑的声音很大,哭的声音也很大,动不动就会被抽小腿。”
“我哥哥还对殿下您说这些让人窘迫的话?”
“该不会只有这些事情吧?还有别的吗?”
“小时候小女子经常挨揍,而且被打得很严重,但哭过之后马上又笑着到处乱跑了。那时小女子不会把委屈咽到肚子里,难过时大串大串的泪滴会直接涌出来,然后我就会号啕大哭,有时连哥哥也会被抽小腿,不过那都是因为小女子的原因。每当这时,烟雨就会比自己挨揍流的泪还多,哭的声音还大,总是连哥哥的那份也哭出来,哥哥总是笑着说,‘你那么哭的话,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觉得疼了。’所以哥哥即便被枝条抽肿了小腿,也从没哭过。……小女子也有一个疑问。”
暄有些累了,调整了一下气息,用眼神默许了烟雨的提问。
“那个……为什么给小女子送过诗之后就没有书信了呢?”
暄十分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在等朕的回信吗?”
暄对发现烟雨等他的书信这件事,感到非常高兴。虽然这在很久之前就应该进行的谈话直到现在才得以进行,想来确实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但如果烟雨没有重新活过来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这件事恐怕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分享彼此当时的心情了。
“如果知道你在一直等的话,朕就不做字体练习而是马上就回信给你了。没想到许炎这么呆板,一点口信都不透露给朕。”
“小女子让哥哥操心了……”
“本打算如果见到你的话,要好好地说说你哥哥的坏话才是呢。你不知道,朕让他把信交给你,他怎么都不肯答应,是朕每次威胁他,他才肯帮朕把信交到你的手上的。”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烟雨带着笑意说道:
“有一天,小女子看见从官里回来的哥哥像背负着全世界所有人的心意似的,磨磨蹭蹭了好半天,哥哥才掏出了那封信。”
看到烟雨那惹人喜爱的微笑,暄的内心很激动,与此同时,烟雨所描述的那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了暄的脑海里。当时炎的年纪也不大,想想他拿走世子强制塞给他的信笺,跟谁都不能商量、只能独自苦恼地应对着这样既可怜又可爱的样子,暄忍不住都要大声地笑起来。但暄哈哈大笑的声音渐渐消散了,烟雨脸上的微笑也消散了。因为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炎现在的模样。烟雨因为担心哥哥而用哀求的眼神说道:
“小女子已经得到足够的幸福了,所以……”
暄没有让烟雨说出后面的话语,他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将要说出令他讨厌的话的烟雨的嘴唇。短暂重叠后,两个人的嘴唇又分开了。
“你这张嘴所起的最大作用就是把刚刚出现的幸福的模样铲除掉,以后朕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
暄的胳膊和腿有些发软,就在这个时候,暄抱着烟雨一起摔了下来,暄难为情地辩解道:
“刚刚是不是快数到三十了?刚从病榻上站起来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拥有一般力量的人,能够做到这些也是不可能的。”
暄夸张地说做到三十个,其实,烟雨数的结果可是没超过十五个呢!
“车内官,是吧?”
暄向车内官求助,遇到这种状况的话先找帮手,看来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是,是的。连健康的男子都做不到这一点。”
车内官的善意帮助并没有让暄得意扬扬起来,因为他并没有找到恰当的对象与暄作比较。本来是要说男子力气的,但车内官的话却有失可靠性。但暄转念又一想,幸好题云没在身边,对他来说,做三十个这样的动作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暄努力向烟雨掩藏自己喘着粗气的窘况,他看着烟雨的侧脸,看到她低垂的浓密的睫毛,那看起来有些悲伤的样子,甚至就连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那副表情看起来都是悲伤的。于是暄动情地对烟雨说:
“以后朕决不让你自己进到坟墓中了。我们要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去,要一起合葬,朕决不让你再担惊受怕。”
烟雨转过头来看着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连这淡淡的微笑中也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悲伤。烟雨看着被自己的微笑弄得眉头紧紧皱起来的暄,刚刚听到的大笑声像匕首一样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烟雨觉得,只要和暄待在一起,就算是待在坟墓里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反而是他先死去的世界好像才更为可怕。在心中,烟雨默默地发誓:如果暄先她而去的话,她也会抱着他的尸体一起走进坟墓。
“我们要同日同时死去……一定要同日同时……”
烟雨向暄淡淡地诉说着,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暄双手捧起烟雨的脸颊,似乎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只是对着烟雨的唇深情地吻了下去。一股暖暖的气息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浸透到两颗冰冷的心脏里,哪怕只是能稍微温暖一点点也好啊!可是还没等他们温存多久,马上就出现了碍手碍眼的人,房外的内官小声地传话:
“殿下,大妃娘娘来了。”
烟雨和暄同时分开,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烟雨到后面的房间藏好,暄则躺在了床上。一切才刚刚掩饰好,大妃娘娘韩氏就走了进来,她一直为儿子的健康而担忧不已,脸色都有些憔悴了。刚刚抱着烟雨做完剧烈运动的暄,脸上被汗水浸湿了,脸颊也红彤彤的,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不知情的韩氏看到眼前这副情况,为病倒的儿子流出了心疼而担忧的泪水。大妃握住了平躺着的儿子的双手——儿子的手太烫了,甚至还微微颤抖着。
“殿下,怎么……怎么身体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呢?”
“那是因为……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母后。”
虽然理解母亲难过的心情,但暄却不能如实回报。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吗?”
看到暄露出痛苦无比的、无力的微笑,韩氏更加用力地握住暄的双手,含着泪说道:
“殿下,是那孩子吗?是被择选为世子妃,但含冤成为女鬼的许炎的妹妹在折磨着殿下吗?”
对大妃突然冒出的话没能理解的暄,还以为是大妃已经察觉出烟雨还活着的事实,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什么?”
“是那个孩子的冤魂在折磨着殿下吧?”
大妃眼前浮现出和烟雨第一次见面时谈话的情景。
“你是鬼……还是人?”
“众人都说小人不是人。”
“你是说,你真是鬼?”
“凝聚怨恨的魂魄,正是小女子。”
好像烟雨真是冤魂一般。可是,世间怎么会有带影子的鬼呢?大妃娘娘也是想人们改变这个想法。所以她像等待定魂者变为灰烬的冤魂一样,心想用手触碰的话,眼前这个女人也许会变为灰烬。最终,大妃娘娘没碰烟雨一个手指头就起身走了。只有经过定魂者的手触碰之后才能变为灰烬的冤魂,一定要遇上定魂者。也就是说,月的定魂者是暄。怪不得大妃第一次见到烟雨、与其还不相识的那时,总是把月无意识地认成烟雨。让在那个地方,像冤魂一样等待迟迟不来的定魂者的烟雨,竟像是她的魂魄哭泣一般。
“我的推测一定没有错!殿下,我们施巫法吧!命令都巫女张氏施法,好吗?”
“母后,您是说作巫法?”
对于突然出现的状况,暄有点发愣,忘记了此刻正在装病的事实,也没有注意到韩氏兴奋的神色。
“对,能把那个孩子送到好去处的一种巫法。”
“好去处?巫法?”
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何种思绪中,但暄的目光开始急速地转动起来。那目光让暄的脸瞬间变得非常的沉重。被儿子吓到的韩氏支支吾吾地劝说道:
“殿下刚被从地府教了回来,在宫内作巫法的话,儒生们也不会太过于反对。”
“您是说要在宫内作巫法?”
韩氏对于暄好像有些怪罪的口气感到有点紧张,但仍旧很耐心地说:
“所有准备都在大妃殿进行。求你答应吧!殿下,你就当作是对我这个当母亲的尽孝道。作了巫法之后,我的心好像才能安定下来。”
“好吧!”
韩氏吓了一跳,即便是亲耳听见的,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暄应允的声音中好像透着一丝喜悦,这才更加令人惊讶。“天啊!真不知道他究竟被冤魂折磨到什么程度了,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位可怜的母亲心里念叨着。
“只不过要对许炎那边保守作巫法的原因……”
“啊!可是我已经命人把要作巫法的书信送出去了。”
“什么?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内容?”暄急促地问着。
“就是说殿下说好像见到了那个孩子,好像被那个冤魂一直折磨着……”
看到儿子怒火一点点地涌上来的表情,韩氏没有再说下去。暄坚持把涌上来的怒火压了下去,对将要接到那封信的申氏抱着非常愧疚的心情,不过他转而又想,炎也正好可以通过这件事知道妹妹还活着的事实。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旼花公主到底像谁呢?正是像极了眼前的韩氏啊!
“母后,准备巫法吧,但作巫法的理由不是为了驱逐冤魂,而要改成为朕祈求康宁。联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韩氏又摩娑了一下儿子的手,之后便站起来出去了。韩氏一退下,暄就刷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速速带都巫女来!一定要在母后去找她之前将她带来!”
王十万火急的圣旨经过内官和传令官,径直传入了星宿厅。
下部 第七章 月影
在汉阳一带转悠了大半天的阳明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鑫管斋,直到坐到书桌前面,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动着眼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等到确认什么人也没有之后,阳明君坐着开口说道:
“题云,你来了?”
背后屏风那边一股冷冷的声音回答道:
“真是惭愧,没得到您的允许就躲了进来。”
“是接到圣谕才来的吧!”
阳明君的声音中包含着一种失落感,连过去总是能碰面谈天的朋友,现在如果没有圣谕的话也很难见上一面。这个朋友俨然已经成为殿下最信任的人了。虽然知道他的职责是云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对这种前后呈现出来的疏远,阳明君还是感到一阵阵失落,进而,这种失落转变成为对王的嫉妒。
“这么晚才回来?”
阳明君感觉题云正在以殿下的亲信的身份向自己提问。虽然不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但这还是让阳明君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的嘴角稍微动了动,笑得有些牵强。
“我漫无目的地瞎转,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的话让我有些难过啊!”
“因为担心,所以对您说了无理的话,请您不要介意!”
“让你担心的人应该是当今殿下,不是吗?”
“现在小人担心的是阳明君。”
阳明君苦笑了一下,双手用力地握住桌边。
“你为何要藏起来?”
“信己经放在书桌抽屉里了。”
阳明君打开抽屉,那里藏着一封殿下的密信。阳明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这封不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