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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有揭开那西罗特使的面具她才能打消心头的疑虑了。
静立在一旁的月儿见状,急急忙忙的迎上来,将抱在怀里的毛绒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好些了吗?”
她跟着主子来承乾宫,看到皇上破天荒地接受了那件主子极其真爱的白狐裘,又对主子温柔呵护有加,她心里高兴极了,原以为主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突然见到皇上一脸怒气地冲出御辇绝尘而去,现下只看主子那阴郁的脸色,她的一颗心也跟着阴郁起来。
青姝璃狠狠地跺了跺脚,原本柔媚的声音此时却是冷厉的令人畏惧:“死丫头,你想冻死本宫吗!”
“娘娘,奴婢……”双眸登时溢满委屈,可是深知自己主子脾性的月儿只能咬紧牙关,将委屈连着未完的话一并吞入腹中,瑟缩着身子凑上前去,将她从御辇中扶了下来。
“回宫——”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青姝璃咬紧银牙,努力将灭顶的嫉恨和愤怒吞入肺腑,伸手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她还以为这样,会换得他回顾,哪里想到他依旧是一副铁石心肠。
其实她早该醒悟的,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傻傻地抱着幻想呢?他爱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又怎会对自己生出半分的怜香惜玉之心?
可是,她抛不开,放不下。
命运让她遇见了他,而他却成了她心头的枷锁,爱的毒药。
寒风呼啸,掠过一望无际的雪原,被冰雪覆盖的宽阔道路上,霎时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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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洗尽铅华,积雪末梢。
薄雪反射着星光,璀璨夺目,清冷的光泽,带着丝夺魄的味道,直射进人的心里。
虽然已经立春,可是因为地处北国,所以梦华的天气依然颇为寒冷料峭,空中有流雪飞舞,似乎每一片雪花掉落地面的声音,都安静的能听见。
如此的寂静中,却有一阵哀婉缠绵的琴声突兀地响起,敲破了雪夜的清冷。
梅花树下的水榭里,浅浅披着一件镶着雪狐毛的裘衣,云鬟低挽,发髻上斜插着一只玉钗,耳带嵌珠珊瑚坠子,趁着一张素颜,愈发清丽柔美。
此时,她盘腿坐于软席之上,纤纤玉指轻抚琴弦,正是那首《相思赋》。
琴音初时轻柔缓和,如思如愁,渐渐柔肠百转,如泣如诉,最后连绵不断,如怨如哀。只是,在这凄美的琴音中却透出一丝压抑和沉郁,那是浅浅极力想要克制的慌乱。
她的视线胶着在晕黄的灯光中飘舞的雪花上,久久不曾移开。
梦华的雪似乎特别多,总是下也下不完。无数片轻盈的白色精灵在寒风中纷乱起舞,一如她此时纷乱的心。
在那些献给梦华王朝的宝物里,有一只锦盒,是她单独挑出来交予内廷总管令言的,并嘱托令言一定要亲自交到他上官玄锦手中。
那锦盒上刻有梅花数朵,里面藏有青丝一缕,细心地绾成同心,上面放着他赠与的水晶簪子。
梅花,是他最爱的花。
浅浅相信,只要令言将这锦盒交予他手中,他必然会踏雪而来。
分别近两个月,她日思夜盼的便是今晚,如今相逢已在眼前,她的一颗心却彻底地忐忑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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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浅浅独自站在厅中,门口一抹柔和的白光乍现,一道颀长优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西罗皇凌墨辰,还有……姐姐萧婉晴。
二人见到她,竟是相视会心一笑。
浅浅不敢怠慢,急忙迎上前去。
刚落座,凌墨辰便开门见山:“浅浅,朕和晴儿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皇上和姐姐对浅浅有救命之恩,又照拂有加,皇上有事但讲无妨,只要浅浅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微微一笑,压下了心中的惊诧。
“浅浅,你别担心,对你来说,是好事。”浅浅转首,对上了萧婉晴眸中的暖意。
凌墨辰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温声道:“朕想册封你为郡主,代朕出使梦华王朝议和!”
一语惊人。她愣愣地看看凌墨辰,又看看萧婉晴,惊得合不拢嘴。
“朕已经查清楚,古夏皇帝青远怀野心勃勃,一直意图统一三国,但是自身势弱,便想挑起我与梦华王朝的战乱,好坐收渔翁之利,这种狼子野心,朕深恶痛绝;再加上他的女儿青姝璃竟试图加害晴儿与你,朕实在是忍无可忍,故而想给那老东西一个狠狠的教训。”
凌墨辰抿了一口茶,笑容清浅,继续道,“本来朕还为梦华古夏联姻之事忧心伤神,自晴儿将你的遭遇说与朕后,朕便想,若是你以西罗国特使的身份带上朕亲笔书就的议和文书前去和谈,上官玄锦若得知了真相,不止会还你清白,也会重新考虑朕的求和诚意。所以,朕和晴儿商量许久,绝对将这事说与你听,看看你的意见。”
浅浅心中暗自思量:以目前局势来看,西罗和梦华国力不相上下,如果两国之间不发战乱,实力稍逊一筹的古夏断然不会冒以卵击石的风险。
164 重逢,雪夜相认(一)
倘若梦华王朝真能与西罗国建立友好邦交,那青氏父女想独占天下的阴谋诡计自然是不能得逞的,这样天下的百姓就可以免受战乱之苦了。言睍莼璩
凌墨辰的提议,无疑是为自己和上官玄锦重逢创造了绝好的机会。
她微微一笑,欣然同意。
“好,那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皇妹!”
醇厚温雅的声音轻轻回响在耳畔。浅浅心底忽的掠过一丝欣喜:她终于要回到他身边了,以西罗国忘尘郡主的身份…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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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言将那方锦盒呈给上官玄锦时,他正在勤政殿的御书房中与朝中几位重臣商谈西罗国派特使前来议和一事。
上官玄锦原本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令言手中的锦盒,却在看到那精致的梅花刻纹时,不知为何,一颗心竟然有些心烦意乱,坐卧不宁崧。
他对梅花的喜爱几乎是深入骨髓,以前浅浅在时,总会陪她踏雪赏梅,这些日子,没有她在身边,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心思。甚至为了不睹物思人,他下令让人拔去了寝宫内的所有梅树。
忽然间看到雕刻着梅花的锦盒,脑海里竟然碎影交叠,恍惚中听到令言附在耳边低声说出锦盒的来处,他心底忽然一滞,双手竟是有些轻颤地触上了锦盒的锁扣。
“叭——”轻微的响声过后,他的心忽然抽紧,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般。
墨玉般的双眸紧紧盯着那方锦盒,再也移不开视线。
锦盒之内,红绸之上,一支水样冰凝的菊花簪静静躺在一缕墨染般的青丝绾成的同心结之上。
结发簪!同心结!
上官玄锦头脑一晕,几欲站立不住。
他的手掌颤抖着伸进锦盒,轻轻抚摸过那只水晶簪,抚过那缕青丝,许多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从胸口喷涌而出,化作掌心点点的冷汗,浸湿了手中的簪子和青丝。
他再也不能平静了,颤抖的手指和怦怦乱跳的心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以往的沉稳,刻骨的相思,在那一瞬,全部化作铺天盖地的狂喜,一浪一浪地击打着胸口。
那枚水晶菊花簪,是他送她的定情之物,已经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里,他绝对不会认错;而那用青丝绾成的同心结更是昭示了永结同心之意,那是他与浅浅的约定。
她终于回来了!
“今日暂且议到这里!”再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大手一挥,努力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待几名疑惑不解的大臣全部退出去,向令言问了个明白,倏然转身,椅子被带翻的“哗啦”声响中,只匆匆丢下一句:“都给朕守口如瓶,谁都不许跟来!”
令言愣愣地看着主子的衣袖从锦盒上翩然拂过,似将什么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然后一袭紫衣瞬间消失在暗夜下的雪色里,猛然醒悟过来。
主子那反应……凑到桌上的锦盒旁,眼前蓦然一亮,看着静卧在红绸上的那一缕青丝绾成的同心结,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笑意。
他万分谨慎地将那锦盒收好,这才转头沉声吩咐殿中之人不得将今晚之事向外透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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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玄锦纵身跃上宫墙,施展轻功,向着琉璃阁的方向狂奔而去,清冷的月光下,一袭紫衣如烟似雾。片刻的功夫,便看到了雪夜中被月光映出一片璀璨的殿宇。
袅袅的琴音,哀伤缠绵的曲调,在清冷的雪夜里幽幽传来,拂过他的心扉,带来一阵狂喜的颤栗。
竟然是《相思赋》!
那是属于他和她的爱情绝响。
上官玄锦的心房,传来一阵冰裂的声响,平日引以为傲的冷静土崩瓦解,冷如冰山的俊容从唇角裂出一条缝隙,笑容逐渐蔓延至全脸,几乎是刻不容缓的,他步履如飞,衣袂飘飘间,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欢快的脚印。
急促的呼吸,喷薄而出,鼻息尖,隐隐浮现出淡淡的雾气。
头顶冷月高悬,空中流霜飞舞,远远的,几株梅花村环映着一座精致的水榭撞入上官玄锦的眼帘。
可是,他那墨玉般的双眸中映着的却只有那轻纱纵处,对月抚琴的纤弱背影。
袅娜媚人的身姿,若娴花照水;衣袖拂动间,挑弄翩然落花,优美娴雅,摄人魂魄。
事实上,这一瞬间,上官玄锦的魂魄真的被勾走了,心头如遭雷击,头脑如遭雷轰。
他脚步一滞,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抹纤细美丽的身影,一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此时翻卷着汹涌的情绪。
那是,刻入心底、相思入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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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静静坐在软席之上,一颗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直到,蓦然听见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由远及近,急急地回响在冷寂的夜里。
是他来了!
浅浅心头一颤,手指颤抖地几乎抚不上琴弦。随着那脚步声的缓缓接近,她的心隆隆的响着,眼前模糊着水汽,仿佛这一切更像是一个梦境。
近了,更近了……
所有的紧张、激动和迫切汹涌地侵袭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浅浅几乎招架不住,唯能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悸动。
可是,水榭外的脚步声却戛然而止。
琴声缭乱间,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
心如鹿撞,终是“铮”的一声传来,指尖传来一抹刺痛,琴声戛然而止。
这突然的变故让上官玄锦蓦然一震,心骤然便似被猫爪子给揪紧了,揪的一颗心生生疼了起来。
寒风拂动纱幔,拂起狐裘轻摆,那单薄瘦弱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上官玄锦的手微微一颤,薄唇微微颤抖着,开开阖阖,阖阖开开,终于吐出一句轻唤:“浅浅……是你吗?”
万分轻柔的语气,带着几分狂喜,几分紧张,几分忐忑,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声音温雅清澈而有磁性,仿佛刺穿了时光的隧道,回到最初,深深拨动了浅浅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这样的声音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终于知道,有一种记忆是从声音开始的。
那已经深入神经的声音那么生动地出现在耳边时,浅浅竟然觉得有点不真实,有点……恍如隔世。
她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恍如昨日。即便寒风萧瑟,飞雪飘零,也难以冷却难以湮灭当日的点滴,那突如其来的悸动排山倒海般再次涌进心中。
浅浅的心再也无法镇定,她觉得头有些晕,不由自主地按住了琴弦,靠着琴架的支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