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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个人,没有朝堂算计,没有刀光剑影。即使不说话,也明白这一刻的安然喜乐多么难得。九尾狐甚至觉得,这就是她除却野心之外最大的愿望。
……如果疏影的眼睛不是老追着那缕香气的方向的话。
九尾狐知道自己这心思太小气。那个什么“静”已死去那么久,连尸骨都化成了雪莲,更何况疏影会与她要好,就表示心里并没有把静当作情人的意思……
但还是很不舒服,如鲠在喉。
她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的帝姬殿下,看上眼的东西就是要蚕食鲸吞独占到手,谁也不给觊觎。明知这样不对也改不掉。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吻她,即使明明清楚她冷得几乎没有欲望,也要温柔又蛮横地纠缠,最好能让她上瘾,沉溺在里面离不开。
别说静已经死了,就算迦梨任性妄为到逆天改命让她活过来站在疏影面前,也别想她乖乖地认输放手。
哪怕要用铁链锁着疏影,也不放。
对于九尾狐这些阴暗又曲曲折折的心思,疏影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九尾狐很不喜欢迦梨大人。不过以迦梨大人的脾气,如果真在乎这种“不敬”,她俩恐怕早都到地狱去了。
只要没有关乎性命的问题,疏影就懒得去思考许多。随心而行,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反正九尾狐吻起来味道很好,而楼主又很鼓励她去钻研这方面,做刺客不是修仙,只要不太过分搞坏身子损毁功力,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只是她多年冷清惯了,欲念实实翻不起多大波澜,落在九尾狐眼里,却不免扭曲,成了“疏影不够在乎我才对我冷感”。
一个想得太多,另一个想得却太少。于是乎这个误会……越发大了。
朝阳升起,九尾狐还在揉眼睛就听到了梵铃的暗号。疏影醒得比她更早些,用锅子烧热了水,和净口用的青盐一起递过来,安安静静替九尾狐洗了脸;九尾狐则拉了她转身,替她重新梳了头发。
能做的不过是如此。疏影手里的巾子粗糙,手劲再轻也不免抹得几分疼痛;九尾狐会的,也不过是把疏影的长发理顺,然后粗粗编成一条辫子。但彼此心意和顺安然,没有刻意的逢迎讨好,虽然没有多少体贴细致,却是一种非常舒服的心情。
这让离别也少了许多怅然。
分别的时候九尾狐突然抱了疏影,满意地感觉着她的杀气一闪而逝。噙着得意的笑,她在疏影耳边摩挲半晌,低语:“咱们在一块吧。”
“……不是已经在一块了?”疏影迷惑。
“去跟你们楼主说吧,你接了我的委托,做我的贴身护卫,一辈子。”
“不行。”疏影的声音很冷。
九尾狐的力气骤然大了几分,却没有弄疼她。疏影隐约明白她在生气,试着抬手拍了拍九尾狐的背,慢慢道:“你那太复杂,我去了,更麻烦。反正,我在,你死不了。”
她会在她有危险时奋力相救,却不会把麻烦牵到易水楼去——而且,不会为了她离开易水楼。
九尾狐沉默良久,几不可闻叹了一声:“好。”将心比心,自己不是也不会为了疏影放弃现在的事情?所以没立场责怪她什么。松开怀抱,指尖却溜到疏影胸口,按着她的心脏,怦怦跳动得平稳,“但是这里,不许再有别人。”
装着我就够了。
疏影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她按着自己重要脉门的手指。她不是笨蛋,当然听得懂九尾狐的意思,但是……这家伙不要命了?在折断和回答问题之间犹豫片刻,她选择了后者:“本就没谁。”停了下才认真道,“你再不收手,就晚了。”
杀气刺得九尾狐识相收手,却没让她胆子小些。她重新抱紧了疏影,不容置疑地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跟以往一样,味道很好。疏影想着,也有几分莫名其妙。
九尾狐为什么会想跟她相好,这是她一直觉得奇怪的事情。她对人太冷淡,本以为跟九尾狐做成朋友已是很大的突破;九尾狐亦是,看起来随性开朗,却暗暗跟人保持着距离。两个人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步的,她从没明白过。
只是,跟九尾狐在一起,她知道了很多过往不懂得的情绪。而且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不管带不带情欲,都很舒服自在。所以疏影也就不去费那个脑子——她也没有寻常姑娘那么多的闲暇去思考这么细致纠结的问题。
望着九尾狐的远远离去,疏影摸摸双唇。被蹭破了一点,风一吹有些刺疼,心里却有种暖暖的感觉流转着。
于是她转身,随着熟悉的那声鹰啸的方向走去,也就无法看到九尾狐走得老远,脸上也没有消失的笑容。
很是美丽,也很是满足。
九尾狐带着几分甜蜜的酸涩回到梵铃面前,接过她递上来的信函,重新回到北珣帝姬殿下的身份,继续去完成她要做的事情。
疏影则回到楼主的帐篷复命,说明阿实被伤的原因。
护短的楼主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为了不让刺客楼被灭得连灰都找不到,疏影少不得半真半假地交代,是自己的旧日恩怨找上门才让阿实吃了亏。现在已经处理完毕,无需劳烦楼主出手。
不得不说,跟九尾狐交往久了,多少学到些撒谎的本事。楼主仔仔细细盘问一番,都让她面无表情滴水不漏地一一挡下。最后楼主挥挥手,让她亲自去照顾阿实作为连累属下的惩罚,疏影垂首领罚,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因为挂心,疏影才想起静的那些八卦。迦梨大人虽然性子古怪又高傲暴躁,但对于硬骨头的众生宽容度都很高,不会真的痛下杀手,给些苦头做教训也就完了。阿实伤成那样,想想就明白是他不愿意泄漏自己行踪触怒了迦梨大人的结果。
也就是有这种把握,疏影才没有在昨晚就追着阿实去。果然等她到了阿实的帐篷里,那孩子已经能坐起来喝汤了。医堂弟子表示,阿实被马儿背回来时内息莫名错乱,冲撞血气逆流,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吐了口淤血就昏昏而睡,错乱的血气就此归位,像是啥事都没发生过。
虽然几个医堂弟子对阿实这次古怪的伤情很感兴趣,但碍于人还没死不能用来解剖研究,他们只能表示遗憾——当然很快就被鸦杀堂堂主冷眼瞪了出去。
而醒过来的阿实则捧着头表示昨晚发生的事情像一场记不清楚的梦,也就免去了许多麻烦。至于这件事唯一让疏影感到有些难堪的就是她尽心尽力地送汤递饭,倒把阿实吓得不轻,以为堂主表情柔和是因为将他从此看成了废人来给他送最后的晚餐,没等到太阳落山就从床上逃走继续去站岗了。
北陵琅瞅着北陵琇微微红肿的唇,“你跟人相好了?”
“是。”忙着观察粮草运输路线图的北陵琇眼都不抬一下。
“女人?”
“嗯。”
北陵琅沉默片刻,狠狠叹了口气:“一个坑里摔两回,让阿璟知道了,你不挨鞭子才怪。”
“过去也许会吧,”北陵琇低哼,“今时不同往日。大家彼此彼此,璟王兄才不会动小妹。”
想起奉歌那位天天缠着阿璟,连禁军都赶不走鞭子都抽不跑的牙石国叛军头子,北陵琅头更痛。
那个混蛋是他耍了点手段透过某些事情引荐给阿璟的,目的是联合叛军把现在的牙石王族给灭了,然后阿璟就可以接收牙石的势力还可以开疆拓土……对,现在这事儿进行得非常顺利,最多再两月牙石就要改朝换代。
但是啊但是,那混蛋竟然狮子大开口,指定要阿璟和亲“嫁”给他(……)才肯将牙石版图归于北珣。
虽然早就听闻牙石民风开放,但是开放到同性嫁娶都合法在北疆来说还是很惊世骇俗的。这也就是牙石虽可称大国,却没有多少国家愿意与之结盟的原因。
总而言之,阿璟还能想着这家伙现在地位非同一般对于北珣的版图十分重要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已是非常对得起大局了……毕竟被个认识不到七天的人半夜偷爬上床差点强了去的经历不是任何男人都能理智以对的。北陵琅由衷钦佩。
而那个混……不久以后的牙石国主,叫做水银(天晓得谁给他取的这个鬼名字)无孔不入,被阿璟踹出府门以后堂而皇之在璟王府附近包下了整座客栈,据说站在屋顶对着王府唱了三天情歌……被阿璟派人放火箭烧掉了阁楼才算消停。不过依然不屈不挠地滞留奉歌进行追人大计。
坦白说,水银各方面都极为出色,在牙石男男女女追求者众;开出的条件也相当诱人,能抓着阿璟的软肋屡屡纠缠而又不至于真正惹动阿璟杀机这点更是值得一赞,但要阿璟就此舍身饲虎,北陵琅觉得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还是会过意不去。
“小九,”北陵琅叹气,“阿璟那边暂且不论,你要明白,就算是帝姬,也给不了她名分。”
北陵琇的手顿了一顿,终于抬了下眉眼:“小妹知道。”
“你舍得?”
“不舍得。”北陵琇侧过脸,没让北陵琅看到自己的苦笑,“可是她舍得。”
疏影没把名分放在眼里……说得更老实些,她根本就觉得名分是麻烦。虽然不甘心,却只能承认——自己才是担心没名没分随时会被抛弃的那个。
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北陵琇很阴暗地希望璟王兄赶快被那个水晶……啊不水银拿下,然后她就可以怂恿他制订新的婚嫁律法了。
北陵琅看看妹子的反应,再看看妹子手下那片地图,开始默祷。
西博的粮饷通道看来十拿九稳,至于路上的守军和将领……请保重。
第三十四章
一月之后,北陵琅一骑快马潜回了奉歌,进入北陵璟府中劝解。
到达王府时正是清晨,乔装成王府门客的北陵琅见到了哥舒威和楚涛,两人正在北陵璟的院落前愁眉苦脸团团转。
昨日夜里水银在客栈外头的大街上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烟花,闹腾得很乐,终是把璟亲王骗了出去。开始还听着两人拳脚兵器和双方侍卫互呛的声音,后来却只见亲王殿下被水银扛在肩上挟入王府,一阵风似的刮进内院关门落锁,须臾灯就灭了。
北陵琅觉得自己的头发立刻白了好几根。
“你们都是死的吗!为何不进去救阿……殿下?!”完了完了,这会子阿璟铁定已经把水银砍了!牙石……战争……小九的计划……
看了片刻这个突然没上没下的“门客”,楚涛被他一眼瞪过来,竟然遍体生寒,不由得乖乖吐实:“殿,殿下吼了,不许人进去,否则杀无赦。”
这不废话嘛!哪个男人愿意让属下看着自己被……不对这不是重点!北陵琅抹抹脸,抢过哥舒威佩刀一脚就踹开了院门。既然人已经被杀了,这罪名绝不能让阿璟来背——反正他现在是个“门客”,要扛也是他来!
哥舒威和楚涛对望一眼,跟着冲进去,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松松披着长袍大氅的璟亲王殿下散着头发站在门边,右手里还托着一杆旱烟,悠悠然一口白烟袅袅,一向凛然毒辣的凤目竟含着几分慵懒潋滟的味道,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别吵,他还没醒。”
台阶下的三个人还没来得及惊艳就一齐风中凌乱了。
这天中午,北陵琅怀着诚恳的态度略略问了一声兄弟的身子是否需要某些生肌清凉的药膏,被北陵璟狠狠一眼剜得立刻低头忏悔。铁面璟亲王冷哼一声继续处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