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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离见他这样,也有些不解。他摸摸鼻子顺着回廊看过去,姞月已经气鼓鼓地跑到了另一头,大步一迈就拐进了旁边的小院子。
“清,为了查清姞月的身份,你就真的这么不顾一切?在你眼中,不能有任何无法掌握的事情,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你现在太过坚持了,小心把自己也陷进去。”庆离为了自家好友着想,还是忍不住地劝了苏清一句。
“我自有分寸。”苏清面色难看地收回视线。
八成是不习惯用美人计的缘故,他似乎还不是很上手,同时也有被朋友现场抓获的小小尴尬——想他苏清什么时候也落魄了。但他有一点不很明白:为什么这招上次在客栈用了就能成功,这次在王府又不行了呢?难道是时间地点不对,所以出了问题?
而在一旁站着的庆离则心想:他刚才虽然是在用计……但他大约还没感觉到,这番寻根到底的举动完全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其实他已经在下陷而不自知了。
姞月生气归生气,却也没傻到真的去相信苏清说的话。在她看来,苏清应该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麻痹她的防备,以便刺探她的来历。
卑鄙小人,妄图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就是姞月给苏清下的新定义。
尽管不想再多瞅苏清一眼,但脚长在人家身上,苏清还在坚持着每天问候礼王爷一次,同时“顺便”出现在她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
礼王府下人们也不希望天天见到苏清。因为苏清的魅力实在太高,加上他那种“闲杂人等一律靠边”的危险气质,令所有在礼王府做事的都不敢上前搭话,每回负责端茶倒水的丫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这位“娇客”。
除了姞月等人之外,连王府主人庆离也被苏清搅得头大。他又不像某人一样等待升官所以暂时闲在家中无所事事,他是礼王爷,他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去处理,他要为中秋节宫宴做准备了,他很快就得去越刍了……总之,事情多多,没空奉陪。
现在礼王府里对苏清每日造访最为激动的,唯康瑶大小姐一人耳。
“姞月,你说苏清哥哥这样每天都来,是不是为了我?”某日,康瑶摇晃着姞月,兴奋地问道。
这是她对苏清反常行为思考过很久后得到的结论。因为苏清从来都是不愿意进礼王府一步,一般情况下,要是他有事找庆离,多都在府外面见。
姞月默:总不能说人家是为了自己来的吧……
于是她笑道:“还真可能是呢!”心里却念叨:我说谎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康瑶听了姞月的话十分高兴,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要不是她从小接受的是淑女教育,姞月认为康瑶会更喜欢用“又蹦又跳”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被她摇晃得有些头晕,姞月连忙按住她:“姑娘啊,别晃了,我的头都晕了!”
康瑶兴奋了好一会儿,却又忽然心情低落起来:“可是就算他是为了我,我也没法在京城多待了。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接我回去,庆离哥哥也快离开京城去越刍了吧……”
“越刍?”姞月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王爷的封地顶定下来了?确定就是那个越刍了吗?对了,我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别的藩王都是一受封就得到藩地,礼王却又在京城多待了这么久?”
康瑶说道:“庆离哥哥不需要封地,他只能去越刍——这是肯定的。因为他的未婚妻就是越刍驻守将军的女儿啊!他不去谁还有资格去?姞月,你也会跟着他一起到越刍么?”
姞月想了想,回答道:“只要王爷还愿意让我继续当账房,那我为什么不去?”
也许苏清真的考虑回应康瑶的感情,也许他对康瑶也存有了什么目的,反正不管怎么样,自从他被在姞月身上试过“美人计”而未成功后,他的注意力好像就转移到康瑶那里。前几日康瑶无数次邀请他顺便赏个景什么的,他都没同意过;如今他却意外地好说话,耐心地陪着她坐在湖心亭子里喝茶聊天。
有了苏清,自然就不需要姞月,这正如同我们有了手机就不需要大哥大一样,有更好的摆在眼前,谁都不是傻子,都会做出于己有利的选择。而姞月无端被康瑶大小姐剥除了下午茶吃点心的机会,便很是不满了。她每日站在对岸屋子里的窗边,远远就能看见苏清与康瑶有说有笑。
姞月头一甩,对此嗤之以鼻:人不可貌相,原本还以为他算是个好男人呢,没想到也难逃这么个风流的毛病。看不出来啊!哼哼,外表越老实,内心越闷骚,还说对人家小姑娘不感兴趣,这不玩得挺欢?幸好没被他的皮相迷惑住,要不然可要有苦恼的了。
然而庆离的想法就没这么单纯。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位娇气的表妹,但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亲人,眼看着她被苏清迷惑了,“爱莫能助”不是他的作风。可有些话又不能明说,就怕说了她要伤心或者干脆来个两耳一闭、全然不信。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的,八月十五到了。
庆离因要与康瑶同去宫里赴宴,所以事先便把府上的一切都安排好,又让管家照看好所有没回家过节的下人。
在姞月的建议下,家远的那些在回去之前已经提前支取了下个月的月银,带回家也好过个更充裕的团圆节。至于没回家的,就组成一支男女混搭足球队的阵容,围坐在王府花园里喝酒赏月。
中秋节晚上,月亮刚爬上东边天,姞月就被一群起哄的小厮给吵出了屋。
“姞月姑娘,快出来吧!咱们可都等着你呢!屋里都暗了,难道在这么大好的月亮下,咱们还要在屋里坐着点灯不成?”门外嘻嘻哈哈的一群人都在催促着姞月快些出门和他们一起赏月。
自从姞月进府后,也办了不少实事儿。比如,她取消了领钱时要给账房先生一些“好处”的不成文规则、买进府里的一切东西均由负责人自己出面报账、中秋节提前发给回家过节的小厮丫头们月银……这些措施令府中上下不少人都对姞月深有好感,无形中也更愿意与她亲近了。
屋里坐着算账的姞月闻言一笑,停止了统计提前领取月钱的人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俯身吹灭蜡烛,几步跨出了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屋门锁死,并开起玩笑:“我锁门了,你们都看到没?谁都不许进去把自己的名字添上!”
一个站在后面的小厮拔高了声音说道:“姞月姑娘,我们下个月还想养家糊口呢!要是添上了自个儿的名字,可不连下个月的月钱都没了啊!”
众人皆哄笑起来。
中秋节的月亮总是会更圆更大一些,与其说她一定就最圆最亮的,倒不如说她是最能让人引起情思的。不管是思人,还是思乡。
姞月同众人在花园里拼起了几张小桌子,大家坐在一起,都抬头看着溶溶月色中的天空。
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和父母赏月的情景。说起来,她好像还没在中秋节的时候看到过朦胧的月亮,都是清晰无比的一个大银盘挂在空中照亮着大地,左上角还有半边有些发灰的印子,据说是月亮上的山脉。
“那上面上真的有人住呀?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一个年纪比较小的丫头傻傻地托着腮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了皎洁的月亮。
“呀哟,大花你要是上去了,准保比得过人家!”马上就有对面坐着的丫头笑话她了。
“问问而已嘛,做什么说这些!”女孩子的声音提高,不依不饶。
“好好,姐姐错了,给你赔罪!”那边的丫头站起来,煞有介事地冲她鞠躬,“姐姐错了,妹妹宽恕则个。”
一群人又哄笑起来。
姞月有些感慨地看着他们大声说笑,她不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的有多少是无家可归的人。大家就这样聚了在一起,是不是为了能找到家人的感觉?然而无论如何,这种带着家庭式的别样亲切与温情,她已经很多年没再体验过了。
“姑娘不喝点儿?”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年轻小厮凑过脑袋,讨好地帮她拎来了酒壶,“这是管家特意拿出来的果子酒,不辣,挺好喝的,难得能让咱们也尝尝啊!”
姞月冲他一笑,说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然后她接过他手上的酒壶,慢慢地倒在酒杯里,还出神地看着那细细的水流轻轻地注入杯中。
“姑娘,满了。”小厮轻声提醒。
姞月扑哧笑道:“我知道满了,只是想试试看最多能装多少……”说完她就忽然想到这是以前在家里常和母亲说的一句话。
她叹口气,放下酒壶,忽然没了赏月的心情。
走到哪里都有月亮,可并不是走到哪里都有亲人。借赏月之名念亲人之音,确不是个明智之举。这只会让人在心底深深地烙上思念的伤痛,许久无法恢复的吧!
十几个人坐在一处要多闹腾有多闹腾,没过多久大家就全都忘记了中秋节出来聚会是为了赏月,反而一个比一个更情绪高涨地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我要是有钱了,绝对会先回家去娶老婆啊!”一个小厮大着舌头指点着他身边的一个丫头,“敢小瞧我?我进府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地方混呢……”
一阵笑声后,那个丫头反击道:“就你这样儿也能找到老婆呀?谁跟你过日子诶!”
庭院里的桂花静悄悄地开着,在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一动一静的恰好与众人的说笑相映成趣。姞月停了一杯接一杯的独自饮酒行径,将渐渐模糊的视线从已经爬到桂花树梢的月亮上移开,准备抛却所有的乡愁好好地乐一乐,也能对得起如此一片大好月光。
可她还没来得及把情绪完全调整到最佳状态,就见花园月亮门外走来一个看上去就很眼熟的人。
——阴魂不散的苏清。
苏某人不管自己的到来有多么令人震撼,更不顾一干人等大张的嘴巴,只说了句:“我府上已经没人了,来你们这里凑个数,如何?”
谁敢说不行?所以大家伙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坐在本年度最受欢迎的账房姞月姑娘身边,坐享其成地拎过酒壶就自斟自饮起来,颇自在的样子。
苏清一来,就让众人束起了手脚。尽管在姞月看来他是没什么特别的,但礼王府的人却总感到苏大人与自己同席……的确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乏有一批冷汗直冒的小厮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更多的丫头也起了先行一步的念头。唯有姞月大方地与他同席而坐,没事人似的无视了苏清,更无视了他坐在自己身边的现实。
既然他一出现大家就都放不开,那只好自己娱乐了。
迷蒙中的姞月忘了该去想想苏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礼王府的,她只抱着酒杯喝那甜丝丝的果子酒。半个时辰之内,那一整壶的果子酒都被她报销进肚了。
挥手拨开所有劝她少喝一点儿的人,姞月感到特别的难受。惆怅,她现在十分惆怅——她想回家了啊……这里无论是好是坏,都不是自己的家。
我要回家。
这是姞月在醉倒前最后的想念。
症结所在
第二天早晨,阳光像飞蝗一样铺天盖地般地照进屋里,刺得人不得不用“睁眼看世界”的办法来躲避光线的攻击。
刚清醒过来的姞月拍着混沌的脑袋,试图能将宿醉的眩晕赶走,以便还给她清醒的思考。她支起身,乏力且迟钝地将视线从床顶转移到别处,却赫然惊见一尊“人造大佛”稳稳地坐在屋里。
“大佛”许是听到了她起身的动静,回头看着她,问道:“醒了?想喝水吗?”
姞月被忽然多出的人吓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