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姞月很想耸肩,但她意识到这个动作在古代并不雅观,于是换了个比较能被接受的摊手动作,苦笑反问:“难道王爷认为我能找到拒绝的理由?”
乖乖地爬上了队伍中的第二辆马车,姞月“奉命照顾”老人家。
管家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也不恼,还笑眯眯地解释道:“嘿嘿,后面坐着的那些老家伙们太没意思了!我要是连续这么多天都和他们呆在同一辆马车上,非得被闷死不行——那就委屈女娃娃陪着我这个老头了。”
姞月头上的汗冒得那叫一个欢,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迫使自己的面部神经堆砌成最完美的笑容:“不委屈不委屈。”
与他们两人同坐的还有一个圆脸的小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据管家介绍,她叫秀儿,本是在主院做活的,因针线女工十分出色,这次才额外开恩地带走了。
“姞月姑娘好。”小丫头秀儿低着头小声地打招呼。
姞月笑眯了眼睛:“你好你好!”
随行的大多数人对坐在车里看风景感到很新鲜,都趴在车窗边目不暇接地看着外面。所以当中午庆离派人去问要不要暂时休息再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停下用餐,而更希望可以继续前进。因此,马车中间没有停歇,午饭都是每个人在车厢里自行解决的。
姞月一边狠狠地啃着硬邦邦的薄饼,一边怨念深重地在心里想着:看吧看吧,就好好地看吧!反正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发现,车窗外的风景其实看来看去也不过就是那几棵树,等他们一审美疲劳,在午饭时刻就自会有人希望停留片刻休息休息的了。
比乌龟快不了多少地走了一天后,姞月望望后面的“车龙”:庆离是不是专门招人来抢劫的?随行队伍弄得这么夸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他是要去越刍的礼王爷似的——这不会有啥问题吧?
真没想到,平时这么温吞又诸事从简的庆离,一出远门居然也能甩出如此大的手笔。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凡皇室中人,大概就都逃不过喜欢排场这个毛病了。
排场归排场,这速度可就……
从众人下车投宿到晚间开饭,姞月一直都在愁一个问题:照这个样子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越刍?
结果根本就没人去管她的担忧,第二天依旧是按龟速前进的。
庆离走后两天,京城。
难得老实窝在家里的苏清接到了升任文书。毫无意外地,他被升为刑部侍郎。
受命在家等了三天,就等到这张破纸,还害得自己没来得及去给庆和姞月他们送行——好像有点儿不值得。不过既然这个命令已经下达,那么从现在开始,自己就要养出上早朝的习惯了。
不自由。
苏清在心里为“按时上朝”这一在其他官员看来神圣无比的事情做了注解。如果只换来了这种不自由,那还不如安分地当个早朝可去可不去的刑部主事来得划算。
麻烦。
苏清又想起那个已经跟庆离一起跑得远远的姞月,更是对升官没了兴趣。嗳,早知道就不那么卖命地去查案子了,查来了的功劳不归自己所有,升官了还耽误个人的事情。
然而正有些不爽的苏清刚打开另一张纸,只扫了一眼就忽然露出了抹奇异的笑容。
上来就要考验?是下马威吧?不过,呵呵,这个下马威……他喜欢。
连续四天从早到晚地坐马车,姞月都坐到有点想吐了。那些刚开始对坐马车感到很稀奇的人们,现在也终于不再看风景,转去支持中途能多休息几次的建议了。
姞月苦中作乐,几乎睁不开眼地望着窗外慢慢挪过去的树,心想:万幸!没有晕车真是万幸啊!
但马车一比起现代交通工具来,真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路上稍有颠簸什么的还不算如何,恐怖的是拉车的马随时都有可能受惊。
她清楚地记得前一天赶路的时候,刚听到不寻常的骚动,才伸出头想去看看情况,谁知她眼前一花,接着就见一匹马嘶叫着冲撞向路边的大树,差点没把后面挂着的车厢也甩掉。
事后那辆车上坐着的几个人说,当时他们几乎快要吓死,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就因剧烈的震动而左歪右倒,连舌头都被牙齿给咬破了。他们最后还能记得的感觉就是车厢狠命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多吓人!
姞月心有余悸地对管家说:“看来还是骑马比较好,至少还能自己掌控着缰绳。您看他们那不明不白地就在车厢里擦伤撞伤,太无辜了。”
管家提醒她:“骑马未必就好——小心摔马把脖子摔断。”
姞月:……这个世界真恐怖……不管交通工具是活的还是死的,车祸都无处不在!
走到第五天,体力不支的姞月连想吐的劲都没有了。一上车,她就强撑起自己坐在位置上,尽量保持着不瘫倒的姿势。要是一个不小心在管家面前没了形象,那后果不堪设想,大约一走到越刍就会被他拉去重新接受训练的吧!
“还要多久才能到啊……”姞月一天三餐都在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早早地到达越刍。如果算账能让人累得像狗,那么连续坐车就能让人陷入疯狂。目前姞月的想法是:与其疯狂,还不如当狗。
无法想象那有节奏的、车轮滚动前进的声音时刻回荡在心头是个什么概念,但最起码她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觉得耳边一直回响着这种声音:咯噔、咯噔、咯咯噔噔。
以前,姞月从没见过马车也没坐过马车,那就更不知道在马车上坐几天也会这么难受。所以当她的耐性最终告罄的时候,反抗马车的意识表现得比其他人都明显,几乎是一听见外面有马的嘶鸣叫唤,她就要头晕眼花。而她一旦浑浑噩噩地上了车,立即就要找不到北了。
管家见她日渐一日的萎靡,心里也有些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告诉她打开窗户通通风也许能更好一些。谁知一开车窗,窗外马蹄与车轮联合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那隐隐透着腥臊的味道雪上加霜地让姞月立马肠胃汹涌地翻腾起来。
“不好!我想吐了……”姞月说完,拼起最后的一股蛮力,一把拉开车门,使劲地扑了出去,拉扯住不明所以的车夫,“停车!快停车!我要下去!”
车夫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多年的驾车经验还是让他迅速做出决定,一拉缰绳就吆喝住了小跑着的马,扭头问道:“姑娘怎么了?”
姞月顾不上其他,刚一跳下还没停稳的马车,就对着路边哇哇大吐。
坐她身边的秀儿一直都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看着就像是要吐的样子。此时她ue跟着姞月下了车,递上了一方手绢。姞月看都没看就推开,艰难地说道:“不行,会弄脏……呕!”
管家手脚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吩咐后面一辆车上的小厮去叫了随行的大夫,然后蹲下询问姞月的情况:“姞月丫头感觉怎么样?吐出来舒服些了没?”
姞月虚弱地摇头,扶着手边的树干。她现在难受得很,也不想说话,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无数根神经在跳踢踏舞似的,没有一片清静的地方。
又过了没多久——但在姞月感觉倒像一整年,她连扶树干蹲着的劲都没了,两手一软,眼看着就要歪头撞上树干。
“姑娘小心!”
眩晕中,姞月能听到秀儿在她身边惊叫了一声,但又是谁把她扶住的?
姞月勉强在对方的搀扶下支起了身,眼前泛白地望了过去。
“大夫来了,你先回车里找个地方躺躺,休息一下比较好。”听声音像是庆离,可他的脸却忽远忽近的如同在和自己捉迷藏。
“……不,不坐车了……我不坐车了……”姞月刚站好就有些耳鸣,只抓住了庆离说的几个关键词,还以为他想让她重新回到车里继续赶路,“你们先走……不用我,我可以赶上你们……”
庆离见姞月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而看她这般已是不容多想,需要赶紧扶到通风干净的地方躺着。他环顾四周之后,只能告一声得罪,尽量君子地将她挽起,刚准备使劲把她拖到车上,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庆,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呢?一大群人全都停在路上,这么多的马车,你不想让别人走路了么?”冷冷的声音好像要穿透所有人的耳膜,直接击中了庆离。
虽然听来者的话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庆离仍然还是忙不迭地举手以示清白:“我只是要帮姞月上车。啊,正巧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好了好了,剩下的交给你吧!”
“姞月?”视线定在尤兀自来回晃动、随时都有倒下危险的人身上,来者瞪圆了眼,下马后一瞬间就跃至她身边,“你身体不舒服?”
“……你?”姞月感觉甚是艰难地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她本以为永远不用再见的人。
——苏清驾到。
半路生病
“姞月她……哼,难怪你们个个都杵在外面挡路。”苏清稳稳地架住已经虚弱到说不得半个字的姞月,然后眼风一转,淡淡地扫向庆离,直把庆离给扫得不敢回视他,“既然你说这里没你的事儿了,那你就回你自己的车里去呆着吧!”
庆离讪讪地摸着鼻子,自觉没脸见他——在他们走前,苏清曾经让他好好照顾姞月。而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说姞月是不是真的被“好好照顾”了。
唉!姞月姑娘啊,您什么时候出问题不行,偏偏在苏清跑来的时候……话说回来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跟上来的啊?刚升官的苏清明明该在京城才对。
莫非……
庆离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觉全身无力了:该不会他又被派出京城办案了吧?!
因着自己的猜测,庆离深受打击,摇摇晃晃地回了最前面的那辆马车,上去后就没再露面。
“苏大人,姞月姑娘怎么办?还是先扶上去躺着比较好吧?”庆离一走,管家就凑过来再次按照庆离的吩咐建议道。
“嗯。”苏清随口回了一句。
他向来视礼教如无物,在所有靠上来关心姞月情况的人面前,也不像庆离那样顾虑良多,而是直接扶了姞月的肩膀,借着巧劲就把她带上了马车。
被管家派去叫大夫的小厮慌慌忙忙地拉着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头跑了过来,管家冲那老头忧心道:“我瞧着姞月姑娘倒不像是吃坏了东西。”
老大夫稳稳气息又顺顺山羊胡子,“不该是吃坏了东西。这天也冷了,一路上的饭菜也都还算新鲜,况且我这边没听说其他人有什么问题。依我愚见该是受了寒又……”
“是什么原因我们在这里瞎说也没用,不妨吴大夫先进去看看。”管家不着痕迹地把这位“慢郎中”推到了马车边。要是他再在这里多啰嗦半句,车里的那位绝对会跳出来杀人。
吴大夫点头道:“没错。”说完他就爬进了车厢。
管家不放心,跟着他也上了马车,坐在车厢外听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吴大夫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捋着胡子问管家:“姞月姑娘最近是不是休息得太少了?休息不足容易水土不服,一旦扛不住就会生病。她现在有些发热,倒不很碍事的,不过以后也还是要多多休息比较好。”
管家恍然大悟,两手一拍大腿,叫道:“没错!姞月这丫头啊,从我们准备出京之前就没好好的休息过,一直都忙到半夜,第二天起得比我还早!对,没错没错!她在上路后的这几天还抱怨来着,说是晚上睡不下,耳边总有声音。她睡不着觉怎么办?吴大夫可有什么好法子治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