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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苏清还不会被牵连,可姞月一插手,他就没防备地被她拉了个正着,两人统统结实地摔倒在地上,附带一身的泥土。
“……对不起。”姞月耷拉着脑袋,觉得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谁知道苏清一个软软巴巴的书生,居然这么重,自己压根就扶不住他,还害得大家一起摔倒。
而且她还是整个人合在苏清身上的。这个桥段好狗血!
“……没事。”被姞月半压在身下的苏清及时地想起了自己要害羞一下的,于是连忙摆出脸红的架势。不过仔细看看,他这脸红,其实还是有一定的现实基础——可怜了没有与女人近距离接触过的苏清……
慢慢起身了的姞月捂住脸,拍打干净衣服后,尽量远地在苏清后面走着。而苏清则拍拍身上的灰尘,尽量笑得没事地走在前面。
现在,姞月心里不平静,苏清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平静。
因在午间就走到了城里,姞月也有幸于上路后的这几天中,第一次得以在屋里坐着吃饭,而非像前几天那样“以地为桌、以草为椅”的在野外用餐。
原本疲劳地赶路一整天才能勉强在天黑之前走到下一个落脚点。不过从前天开始,就变成了只需几个时辰就能经过一个城镇。
姞月在进城的时候还想着,目前可能距京城很近了——越接近京城,才越能体会到京城的繁华给周边地区带来的影响,就比如城镇的分布开始不断密集起来。
吃饭前,苏清的话证明了姞月的想法是正确的:“最多再过三天,就能到达京城。”
“嗯。”姞月一边抽空回应,一边埋头喝汤。
两人在这将近十天的接触中,已经能比较轻松自如地进行交谈。虽然苏清还会偶尔红一下脸,姞月也会偶尔走一次神,但是这也比之前的那种沉默环绕四周的冷场强多了。
客栈里的人不少,有打尖的,有投宿的,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同身边的人聊着天。像苏清和姞月这般男女同桌的也还有几个,其他人似乎都见怪不怪。
经过这些天的仔细观察,姞月大体上能觉出这个大安朝的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据说前朝还有不少女帝当权,普通百姓对女子出门也没有很大的限制。
姞月他们的邻桌也坐着两人,一个穿白褂的细长男人,一个穿灰褂的红脸男人。
“……听说了没,又死了个官儿!”
苏清进屋后造成的暂时轰动刚一过去,细长男人就惋惜地收起了艳羡的神色,转头神秘兮兮地同他身边的那个红脸男人咬起了耳朵。
由于坐得靠近,姞月还是稍微能听到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
“又死了?还是死的主考官?真的假的……哎哟,那咱们今年要不还是别去考了,总感觉有点儿那个啥……”红脸男人同细长男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
“你懂什么,皇上都从三月肯延迟到现在了,不就是要对考生们表示今年一定会考吗?你等着吧,绝对有好多不敢进京的,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嘿嘿……”
细长男人说着说着,探脸又环顾了一下他周围的几桌人,一副不可告人的样子。可当他停止环顾、正准备继续“不可告人”的时候,却对上了姞月好奇的目光。姞月来不及撤离视线,就这么正正地撞了上去。
“看什么!”细长男人没把姞月放在眼里,只瞪了瞪她就更凑近身边红脸男人,又开始探讨那个死了的官员,这回从官员的家人到朋友,无一不被他八卦了一通。
姞月等他们结账走人后,才好笑地对苏清说:“你听到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了吗?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事情上……亏他们也算前来会试的各地才子,真是斯文扫地。”
苏清放下饭碗,面色少有地沉重,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们说得没错。我们这批考生之所以会比以往进京更晚,就是因为皇上下旨推迟了。我听说,京城里早先确是离奇地死了个主考官。后来礼部选人补上,谁知那位考官也一样的莫名死亡了。皇上震怒,要查出真相,所以才推迟了考试时间。如果刚才他们说得属实,恐怕现在三个主考官,就剩只一个是活着的……”
姞月浑身一颤,有些受惊,不知是因苏清说的内容,还是因他视死如归的语气。她愣愣地看着苏清:“那你还敢上京考试?”
“正如那个人所说,皇上下旨推迟而非取消,就代表着礼部不会因任何意外而中断会试,考生需要做的只是平稳心境去好好考试。主考官的死亡自有刑部去调查,与考生无关。即使我们想管,也是没那个能力的。”苏清叹气,“尽管我也有些害怕,但还是想要参加啊!”
“你可以再晚三年,非要今年考上么?说不定三年后你准备得更充分,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呀!”姞月忍不住开口劝着苏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劝他。
不料苏清一扫先前的柔声细语,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上次没考中,这次就更不能逃避了,不可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哪怕我这回还是考不上,也要试试——我相信总有一次我能成功。”
看着苏清强作不在乎却又掩盖不住紧张的样子,姞月忽然间觉得,这个苏清也不完全是个单纯会念书的酸书生,他还是个有坚持有理想的人。长相也不是代表一切的,漂亮男人也能内心坚强。
再结合这些天的观察,姞月发现,苏清除了外貌优秀,也还有许多优点,才华暂且不说——毕竟能进京参加会试的人,绝对都是当地才俊。其他的像是善良温和、体贴细心、外柔内刚之类的形容词,似乎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原来……只用十天的时间也能喜欢上一个人。
姞月承认,自己对这样的苏清是有些动心。
不过还没到非他莫属的地步,只要进京之后一分开,就能慢慢忘掉这个人了吧,姞月乐观地想着。好歹也是个穿越女,怎么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呢?反穿越还没研究透,没空去管找老公的事儿!
——姞月姑娘,你确定?
习惯使然
晚上,隔壁的姞月已经熄灯休息,苏清还在屋里挑灯夜读。
“叩叩、叩。”
忽然传来三声有节奏的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打在了窗棂上。苏清闭眼,复又忍耐地起身,夹着一丝丝不耐,轻巧地推开朝着客栈后墙的窗户,一翻身就直接跃出位于二层楼上的屋子,还没着地就一脚点上围墙,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一处小树林前,他止住了前行,嘴角抽搐地迈开步子慢慢走进了树林。林子里,一个比夜色还黑三分的身影倏地一下窜到了他面前。
“上次差点被人发觉,这次你倒晓得要换地方说话。”苏清很想扶额而叹,但他忍住了,“怎么还没走?跟着我有意思么?”
“不。”黑衣人对着苏清摇了摇手指,得意地接话,“我已经回过京城,这次是特意来看望你的。你动作真慢,我都走个来回了!顺便,我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查出那位‘姞月姑娘’的来历。我说,你可别在这个姞月姑娘身上砸了你的金字招牌……哎哟!你扔了我什么……发火了?”
苏清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石头,而黑衣人手上也捏着一颗刚刚接下的小石子。看来黑衣人刚才说的扔了他的东西,就是这个石子。
“多事,不用你管。想看我在女人这里认栽……”苏清深知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你不就是嫌我当初设计你娶妻了吗?嫂子的贤惠京城人哪个不知,你又有什么不满的?”
他说完,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换了个语气:“我想,依着咱俩的交情,还不至于让你来落井下石看我的笑话。说吧,是不是你那边有眉目了。”
黑衣人甩开手上的石头,翻白眼道:“真无趣,每次都能让你猜中我找你的目的。好吧,我告诉你,那些人来找过我了。”
苏清的表情在黑暗中看得不很真切,但他的声音却透着极度的冰冷:“我猜他们是想让你识相一点,交出今年考试的题目?”
“你这个说法真温和,根本就不足以形容当时我受到的威胁。”黑衣人惊魂未定似的拍拍胸口,做戏意味十足,“他们拿着刀子架在我脖子上,警告我说,如果我没考虑清楚就像前几个考官一样不听话,就送我去见他们。”
苏清点头称道:“还不错,给了你一个能与王大人他们重逢的机会。”
黑衣人苦笑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做?现在可就只剩我一个主考官了。”
“我?”苏清一笑,连他身边的黑衣人都能感到阵阵寒意,“我只是个小小的考生而已,能干什么?嗯,不过我有的是银子,到时候自会去花钱买些必备的小东西。啊,毕竟是要一次考上的嘛!需要银子打点的时候也不能手软。”
“你不会是想……”黑衣人不敢肯定苏清的意图。
苏清再一笑,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至于你么……快些回去努力保证自己的脑袋能在开考前黏在脖子上吧!实在不行,妥协一两次也没什么的——还可以造福我们这群考生呢。”
“……喂喂!”
对话告一段落后,苏清只犹豫片刻就喊住了正待要走的黑衣人:“先等等。离,你可知哪个地方有这么一句话:不以成败论英雄。”
“不以成败论英雄?”黑衣人定住了脚步,回头重复了一遍这七个字,然后摇头,“没有,我没听说过。嗯……这话很有意思。怎么了吗?”
苏清在黑暗中轻叹了一声,说道:“我承认,我是查不出这个姞月的来历。已经十天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我观察了她这么久,她居然没有一丝可疑的地方被我抓到。没有来历又没有破绽……”
黑衣人道:“你这是习惯使然。在你看来,天底下的所有人都有可疑之处,没有可疑才是最大的可疑。我觉得啊,实在不行你就放弃了吧!你刚开始就怀疑她与这件事有关,但这些天下来,不是你自己证明的她是清白的吗?还是你说的呢,这么单纯就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不应该会有问题。”
“话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还有……为什么我听你的语气这么幸灾乐祸?”
苏清眸子一转,让自认为在黑夜中就不会受他影响的黑衣人大大地打了个寒战,忙不迭的掩饰道:“那是你的错觉!”
“嘿嘿。”苏清莫名地笑了两声,硬生生将黑衣人给笑得落荒而逃。
让我们将视线转回姞月这边。
姞月这几天一直都觉得下腹胀胀的不舒服,却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她想,可能是自己走得太多了,所以身上那堆没怎么锻炼过的肌肉一时有些酸疼。
不过,今天晚上,注定了要让她出糗。
姞月更衣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沉。
一会儿好像是走廊里有人在说话,一会儿好像是小河跳出来指责她骗了他们一家,一会儿又像是苏清在冷冷地瞪着她说她不安好心,一会儿又像是已逝的父母站在自己面前挥手告别……她冷汗淋淋地在床上碾来碾去,想醒却又醒不了,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处于半梦半醒中。
外面似乎有更大的动静,直到一个极粗糙的嗓音带着浓重的不满骂骂咧咧:“你个死书生,走路不长眼的啊?踩到老子了!”
姞月不知怎的竟猛然清醒了:书生?难道是苏清?
一清醒过来,她就感觉到更不舒服的刺痛在下面扎着自己。姞月勉强地撑起身,侧耳听着外面的的声音。
“什么不小心!娘的,你……哟!还是个小白脸儿!哈哈哈,老子正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