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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必送了!”
送走了柳玉墨,二弟把手中银子抛了抛,三妹四妹吆喝着要去抢。
“来啊,来啊,三妹,四妹,你们要是抢到了,我带你们去村口买糖吃!”
三妹四妹闻言,对视一眼,嘻嘻一笑,“二哥,这可是你说的哈,一会可不会反悔!”
“反悔是小狗!”二弟说着,拿着银子就在院子里跑,三妹四妹拔腿就追,三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关上的大门被用力敲了敲,二婶在厨房都听见了,却见二弟,三妹四妹玩成一团,笑骂道,“还闹,还闹,有人敲门呢,说不定是你大姐回来了!”
二婶边说,边去开门,只是一开门,看着门外那九个黄皮刮廋的老老小小,二婶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韩兰花是住这吗?”年长的老者说着,闻到厨房里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四个黄皮刮廋的孩子,却拉着他们的娘,一个劲喊肚子饿。
“熊孩子,闹腾啥,一会你姑姑出来了,就有吃的了,别嚷嚷!”其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说着,重重的打了一下身边的孩子,眼眸像染了毒般,往院子里瞧去。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光景,被打了,哇一声哭了起来。
老者瞧着,心疼,拉到身边,责骂道,“有事没事就会拿孩子出气,怎么做娘的,一点都不懂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真是的!”
老者说完,又哄怀中的孩子。
那妇人被指责,眉毛挑了挑,冷冷的哼了一声,嘴巴一撇,扭开了头。
“爷,我饿!”
“好了,好了,小宝乖啊,一会你姑出来了,与咱们相认了,就有吃的了!”老者说着,看向二婶,见二婶蹙起眉头,连忙说道,“这位大嫂,我是韩兰花的亲爹,听说韩兰花家住这,请问……”
二婶闻言,点点头,说道,“你们先等等,我去喊我家嫂子……”
二婶说着,准备去厨房,却见韩氏泪流满面的站在厨房门口,二婶刚想说话,韩氏像阵风从她身边跑过,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老者面前,痛哭流涕道,“爹,你咋来了?”
“兰花啊……”老者低唤一声,扶起韩氏,仔细打量丰腴了不少的韩氏,感叹的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多年,咋不回家去串串门,要不是在镇上听人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如今住上了大屋子,还……”
过的这么好。
瞧瞧这衣裳,头上的发钗,在加上这么大的屋子,一番下来,那得多少银子啊。
韩氏闻言,哭的越发伤心,对韩老爹说道,“爹,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快进来,厨房里刚好有吃的,你们先洗洗手,端出来就能吃!”
韩氏说着,把那把九个人迎进了屋子。
直接带到了厨房,舀了水让他们洗手,洗脸,然后从蒸笼里拿出米糕,让他们吃,那几个孩子,饥一顿,饱一顿惯了,如今见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那是猴抓虎抢,一会子功夫,把那好几层的米糕吃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个满足的打着饱嗝。
二婶见自己在这没啥事,拉着二弟出了院子,嘱咐了他几句后,就径自回家去了。
待他们吃好后,韩老爹提议要看看屋子,韩氏连忙带着韩老爹去屋子里转转,大舅二舅,立即跟着,大舅母二舅母带着四个孩子,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在看见三妹四妹二弟的时候,大舅母眯起眼睛,牵着自家两个孩子,走到三妹四妹面前,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多大了?”
三妹四妹对视一眼,四妹推了推三妹,三妹才说道,“我五岁了,妹妹也五岁了!”
大舅母闻言,呵呵一笑,把身边两个孩子推到三妹四妹面前,说道,“这是你大表姐阿秀,二表姐阿心,以后大表姐,二表姐就和你们一起玩了,你们可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三妹四妹点点头。
直勾勾的看着大舅母。
二舅母见自己落了后,立即拉扯着两个孩子走到三妹四妹面前,一双眼睛在三妹四妹身上扫来扫去。在看见三妹四妹头上的珍珠头饰后,心一抽。
珍珠?
想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戴在两个孩子的头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如果戴在她家阿美头上,该多好啊!
假惺惺的问道,“三妹四妹,你们头上的发饰真好看,能不能送给阿美表姐啊?”
三妹四妹闻言,错愕的退后几步,三妹摇着头义正言辞拒绝道,“不可以,这是子衿哥哥送我们的礼物,子衿哥哥说,不能转送给别人,不然,他以后就再也不送给我了!”
二舅母一听,脸黑了黑,不悦的说道,“就和你们说着玩呢,看你们紧张的!”
三妹四妹不吱声。
她们可不是傻子,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外公,舅舅舅母,表姐表哥的,一个个可都是人精。
尤其是二舅母,那眼睛,瞧着她们的时候,她们都忍不住身子发抖。
大舅母见二舅母吃瘪,心里得意,说道,“好了,好了,弟妹,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走,咱们去爹那边看看,晚上住什么地方!”
这么大的屋子,亮堂堂的,又干净,晚上睡着肯定舒服,而厨房里,可有好多好吃的,哎哟喂,这么想着,大舅母拉着两个孩子就走了。
二舅母冲着大舅母的背影呸了一口口水,拉着两个孩子,也追了上去。
三妹四妹愣在原地。
四妹委屈的想哭,三妹却抿起嘴唇,在四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四妹一听,点点头,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把卢暖,徐子衿送她们的东西全部收拾了,装到箱子里,然后抱着悄悄去了卢暖的屋子,从床底下找出卢暖放的钥匙,打开大床后的小屋子,把东西放了进去,再把门锁上,“四妹,你去门口看着,可别让人进来!”
四妹闻言点点头,跑到门口盯梢,三妹爬到床下,把钥匙放下,却蹙起眉头,想了想后,拿着钥匙爬出来,在屋子里看来看去,最后把钥匙藏到了别的地方。
就在三妹四妹藏好东西,屋子外。
二弟却把韩小宝打得痛哭流涕,嗷嗷大叫,在地上一个劲的打滚,喊疼。
三妹四妹连忙跑出去,见韩小宝鼻子上全是血,倒在地上,不停打滚,二舅母跪在韩小宝身边吗,一个劲的哀嚎道,“小宝啊,娘的心肝,你表哥是要打死你啊,你说,咱们咋这么命苦啊……”
而,二弟却站在一边,紧紧抓住手中的匕首,恶狠狠的瞪着韩小宝和二舅母。
尽管二弟心里气的发疼,却依旧紧咬嘴唇,不吱一声,任由二舅母在那鬼哭狼嚎,韩小宝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韩老爹见韩氏愣在一边,不骂二弟,也不去哄韩小宝,更没有说几句安慰许诺的话,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对韩氏说道,“兰花啊,如今你富裕了,爹是穷人,也住不起你这家,我这就带他们走,这就走,可怜我七老八十了,还要带着他们东奔西撞,哎……!”
韩氏闻言,更是吓坏了。
二弟,她不敢打,也不能打。
不敢骂,也骂不起。
如今见韩老爹要走,一时间错愕怔在原地,颤抖着身子,紧紧拉住韩老爹,不让他走。
“爹……”
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啊?
韩老爹见韩氏这个样子,一时间计上心头,说道,“兰花啊,爹养你十几年不容易,如今你富裕了,可二弟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把小宝打成这个样子,今日这事,你可得给爹一个交代,不然……”
不然如何,韩老爹没说,可韩氏却在脑海里想出了很多很多种结果。
而每一种结果,都是二弟欺负韩小宝。
因为二弟比韩小宝强壮,比韩小宝高,比韩小宝力气大,又每天在山里跑,更跟着徐子衿满月练武。
想到这,韩氏看向二弟,说道,“二弟,跟外公,大舅母,小宝表弟道歉!”
二弟闻言,眯起眼睛,看着韩氏,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
“你这孩子……”韩氏说着,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二弟。
“瞧瞧,瞧瞧,这孩子就是没有爹的缘故,才目无尊长,一点规矩都不懂,今日我这个做外公的,定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韩老爹说着,走到二弟身边,扬手就要往二弟脸上打去。
二弟却在韩老爹扬手落下那瞬间,抬手用力捏住韩老爹的手腕,冷飕飕的说道,“这天底下,只有我大姐有资格教训,你——还不够资格!”
说完,用力一推,韩老爹毕竟年纪大了,而二弟最近几个月,吃得好,身体长高长结实了不少。跟着二叔三叔进山,力气也变得大了起来,这么用力一甩,把韩老爹推翻到在地。
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韩老爹倒在地上,嗷嗷叫了起来,“我的腰,我的腰……”
大舅二舅两人顿时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对韩氏说道,“兰花,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的不会,忤逆长辈,倒是学会了!”然后走到韩老爹身边,准备扶起韩老爹,而韩老爹却掐了掐两个儿子。
一句话,今天,他们一家子,是死活要赖在这了。
大舅二舅领会,一个劲的叫唤道,“爹啊,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咱们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韩氏见韩老爹似乎伤的很重,二弟忤逆长辈,还毫无悔改之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窜到二弟身边,抬手便狠狠打了二弟一巴掌,骂道,“你这个逆子,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逆子来!”
二弟摸着被韩氏打的火辣辣疼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氏,最后哈哈哈笑了起来,“逆子,我是逆子,娘,你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明缘由,就打我,你别忘了,因为谁,才有这个家,因为谁,你才离开了那破茅屋,因为谁,你才衣食无忧,每天过的像个人,你忘了,没事,很快,大姐就会回来,她会告诉你一切的一切。你以为在这个家,你最有资格说话,当家做主,错,大错特错,在这个家,最没资格当家做主,说话权利的人就是你!”
二弟吼完,对三妹四妹说道,“三妹四妹,收拾东西,咱们二叔家住,这个家,既然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咱们惹不起,总躲得起!”
三妹四妹闻言,对视一眼,转身往卢暖屋子跑去。
二弟拿着匕首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开始收拾卢暖徐子衿送他的东西。
韩氏愣在原地,二弟那些话,把她的心,刺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似乎,心都在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疼,硬生生的疼。
却忘记了要去揉一下,麻木的看着二弟,三妹,四妹,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准备出门。
“二弟,三妹,四妹,你们是打算不要我了吗?”韩氏问道。
“不要你?”二弟冷冷一哼,说道,“母亲,你扪心自问,是我们不要你,还是你不要我们,作为母亲,你不称职,作为家长,你不合格,作为当家人,你,根本没资格!”
二弟说着,看着地上那些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我话撂在这,鸠占鹊巢,别以为你们能风光很久,我告诉你们,不是我卢二弟怕你们,今天我不与你们争,且让你们得瑟着,等我大姐回来,定要把你们这些鸠占鹊巢的人,一个个撵出去,绝对不会手软,还有,你们都给我听着,谁要是敢去后院,弄坏了我大姐的东西,我手中的匕首,绝不是吃素的,惹毛了我,别怪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说完,一手拉着三妹,一手拉着四妹准备离开。
二婶其实一听见二舅母的嚎叫声,就过来了,却一直躲在门口,她就是想看看,韩氏的反应,可惜,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