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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不去了!”二婶说着,一个劲的摆手。
二婶别看泼辣,可胆子并不大。
尤其去徐家那种高门大院,心中还是忍不住发杵,这才让二叔去。
韩氏闻言,拉住二婶的手臂道,“不去就不去,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呢!”
二婶点点头,走到院门口,朝二叔唤道,“有义,好了,你快把扁担拿过来!”
“来了!”二叔应了一声,拿着扁担走进院子,动作利索的把袋子系在扁担上,往肩膀上一担,“阿暖,葱花婶,走吧!”
卢暖,葱花婶,二叔三人去了徐子衿家。
二婶问韩氏道,“嫂子,啥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着,这卖了木耳,手里有了银子,后边那里不是有一块空地,我想让他二叔跑一趟,去村长那问问,多少钱肯卖,打算买来弄个猪圈,养头猪,过年杀了,让几个孩子吃过够!”
二婶一听,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感情好啊,我早上还和阿暖说,让她回来问问呢,阿暖没跟你说啊!”
“哪有时间说,阿暖一回家就吃饭,饭还没吃好,就说徐少爷要走,这不忙着木耳的事情,还没来得急说!”韩氏说着,微微叹息,“我家阿暖啊,真是个苦命的!”
“嫂子,看你说的,我倒是觉得,阿暖啊,是个有福气的,你看啊,从上次晕厥过去,醒过来后,人变聪明了,胆子也大了,为人处事,那是顶呱呱的,你可千万别说阿暖命苦,我瞧着她可乐呵着呢!”
为这事,她当初还和二叔说了好几次,二叔一开始不信,可从木耳卖了银子后,就相信了。
“那倒是,阿暖可得到了观世音菩萨的点化!”韩氏说着,骄傲不已。
“所以啊,嫂子,你有阿暖这个闺女,也是你的福气!”二婶说着,往韩氏头上打量,忙问道,“嫂子,阿暖送你的发钗,你没戴啊?”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可舍不得!”韩氏说着,起身跑进屋子里,拿了银发钗走出屋子,宝贝似得递给二婶,“大琳,你瞧瞧,可好看了!”
二婶接过,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羡慕的说道,“是好看,我越看越喜欢呢!”
“喜欢也没用,这是阿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得保存好了,将来给阿暖做嫁妆!”韩氏说着,从二婶手中抢回银发钗,拿在手里。
细细瞧着,越瞧,心越酸涩,“跟有才这么多年,他没有送我一样东西,早些时候,我天天想着,如果,他送我东西,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可等啊等,盼啊盼,到他离去,我也没有等到,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是不会收到一件像样的礼物了,却不想阿暖第一次赚到银子,就给我买了一个银发钗,你都不知道,昨晚,阿暖戴我头上的时候,我都差点哭了,心里头感动的!”
韩氏说着,握住银发钗,放在心口处。
二婶闻言,也有些伤怀,“是啊,我们命苦,没投胎到大富人家,嫁人的时候,也是自己选的,怨谁呢,怨自己命苦,不过好在嫂子你,苦尽甘来,阿暖懂事又孝顺,哪像我,大龙大虎回家,都不愿意和我多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韩氏抬手打了二婶一下,责骂道,“说混话,大龙大虎,书读的那么好,将来可是要做秀才的,村子里,多少人羡慕你,你就偷着乐吧!只是不知道镇上的学堂,收不收女孩子。”
“嫂子,你想让阿暖去学堂?”二婶问。
有些不可思议。
像她们,是大字不识一个。
读书识字,这辈子都不敢想。
“要是收,我就让阿暖去,如果学堂不收,我就让阿暖穿二弟的衣裳去,让二弟一起去,姐弟间也有个照应。我不识字苦了一辈子,可不能让阿暖跟我一样,命苦!”
二婶闻言,错愕不已,“嫂子,你真敢想,镇上的学堂不收女孩子!”
她这嫂子,平时怯弱的很,想不到,一开口,还真是不一般。让阿暖女扮男装去读书,二婶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韩氏闻言,叹了口气,“如果真没办法,就让二弟去,二弟在学堂学了,回来教阿暖,顺便教三妹四妹!”
三妹四妹蹲在一边玩,听着韩氏这话,两人激动的用手捂住嘴,无声地傻笑。
她们也是可以认字的。
就算不去学堂,二哥学了回来,教她们,也是极好的!
“我倒觉得二弟去学堂好一些!”二婶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不吱声的二弟,问道,“二弟,你说呢?”
二弟闻言,想了想才道,“我一定会努力学,先生教了什么,我回家一定原原本本教大姐三妹,四妹!”
三妹四妹一听,两个人立即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二弟,四妹甜腻腻的说道,“二哥,我好喜欢你啊!”
二弟呵呵一笑,打趣四妹道,“不跟二哥生气了?”
“没有,我一直没跟二哥生气,四妹最喜欢二哥了!”四妹说着,在心中又补上一句,四妹最最最喜欢大姐。
二弟捏捏四妹的鼻子,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最喜欢的人是大姐!”
“呵呵呵……”四妹一阵傻笑,就是不回二弟。
算是默认了……
卢暖,二叔,葱花婶来到徐府的时候,满月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一见三人,尽管心里骂死卢暖了,也只得挂着笑脸,立即上前打招呼道,“二叔,葱花婶,阿暖,你们来了!”
“满月,不必客气!”二叔说着,看了看徐府的大门。
“你们跟我来吧,少爷已经吩咐了,二两银子一斤,一会儿管家称了,就给钱!”满月说着,往里面走去。
二叔咽了咽口水,才挑着木耳往里面走。葱花婶来过两次,不那么陌生,却不敢大意,跟在二叔身后。卢暖倒是不在意,走在最后面。
一到大厅,福叔立即迎了上来,歪着头盯着走在最后面的卢暖,声音洪亮的说道,“来了!”
坐在大厅隔壁屋的徐子衿闻言,端着茶水的手一抖,茶水洒出些,滚烫的茶水从手背上流过,却丝毫没有察觉。
陈氏瞧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子衿……”
徐子衿闻言,看了陈氏一眼,淡声说道,“娘,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好了!”陈氏说着,看向徐子衿,努努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害怕说错了,坏了母子情份,索性什么也不说。
就算她明知道徐子衿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一句。
大厅内
福叔让满月拿来称,把木耳称了,一共二十七两银子,全部给了二叔,二叔捧在手心,手都有些发抖。
结巴道,“那个福叔啊,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
“好,好,慢走,慢走,我送送你们!”福叔说完,有些紧张,时不时往转角处看去,暗骂,死老婆子,咋还不来。
就在卢暖几人就要走出徐家大门的时候,福婶满头大汗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阿暖啊,听说,你菜做的极好,能不能教教我这老婆子!”
卢暖闻言,看了看二叔,二叔连忙说道,“阿暖,福婶说了,你就跟福婶去吧,二叔和你葱花婶先回去,你一会儿自己回家,知道吗?”
“好!”
卢暖应声,目送二叔和葱花婶离去。
“阿暖啊,跟我来吧!”福婶说着,伸出手去牵住卢暖的手,死死的拽住,生怕卢暖跑了似得,带着卢暖往厨房走去。
边走边问道,“阿暖,你今年几岁了?”
“今年十二了!”
“十二了啊,几月份啊?”
“好像是正月吧!”到底几月,卢暖也不太清楚,好像听韩氏提起过,她是正月生的。
“正月啊……”
福婶说着,蹙起眉头,苦思冥想。
十二岁,生肖属猪,正月生!
她家少爷生肖属虎,又生于正月,当年算命的可说了,少爷生于新春之时,万象更新,虎跃虎威,名扬四海,吼声振天,家运隆昌,富贵吉祥,子孝孙贤。
若是娶妻得生肖属猪,又生于正月者,男女相差八岁,那可是天赐良缘,百年好合。
哎呀,真真是绝配啊。
福婶越想,笑得越开心。
两人一路往厨房走去,走了一半,福婶却停住了脚步,看向花园里,朝一身肥肉的徐大浩低唤道,“老爷……”
徐大浩闻言,慢条斯理的转身,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弥勒佛似得笑,仔细打量了卢暖一番,才问道,“福婶,这是谁啊?”
“回老爷,这是卢家阿暖,我听少爷说她菜做的极好,让她教教我!”福婶说着,牵着卢暖走到徐大浩面前,自己却往后退了一步。
卢暖错愕不已,抬头看着笑得跟弥勒佛的徐大浩,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微微弯了弯身子,“阿暖见过徐老爷!”
“阿暖是吧!”徐大浩说着,在心里纠结说辞。
怕说多了,说错了,惹到家中的霸王。
“是!”
“今年几岁了!”
“十二了!”卢暖说着,疑惑的看了看徐大浩。
暗想,怎么今日,都问她年龄?
“十二岁啊,好,十二好!”徐大浩说着,手欢喜的搓了搓,乐呵呵的说道,“福婶,不是要学做菜,还不快去!”
“哎,好!”福婶说着,看向卢暖,“阿暖,跟我走吧,厨房就在前面!”
“好!”
跟着福婶来到厨房,卢暖不得不感叹,有钱人和穷光蛋的区别。
徐家一个厨房,都比自家大,更别说,案板上堆放的整整齐齐的菜。应有尽有。
收起心底的感叹,卢暖问道,“福婶,你想学什么菜啊?”
“阿暖拿手什么菜?”福婶问道。
“这个比较难定义,要不福婶,我教你几道家常菜吧!”反正也是免费,还不收钱,卢暖想着,教福婶三四道菜就好了。
“成!”福婶说着,倒想看看卢暖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来。
听徐子衿说他娘喜欢吃甜食,卢暖从案板上拿了山药,准备教福婶做一道拔丝山药,又见盆子里还泡着木耳,边上的盘子里还放着一个猪腰,卢暖打算做一个猪腰炒木耳。
手脚利落的切菜,切肉,刀起刀落,利落潇洒。
又炒了一个回锅肉,还炒了一个大白菜。
四个菜,一出锅,福婶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卢暖。
想她在徐家做厨娘多年,那厨艺也算得上一个好,可今日一见,顿时觉得自己,根本啥都不是。
刀工,不行,炒菜的工序也不对,就连放盐,放酱油的方式也不对。炒出来的菜,虽说味道还不错,可和卢暖现在做的,真是天壤之别。
“阿暖啊,这些菜,我端去给老爷尝尝,你要不要一起去?”
卢暖想了想,“福婶,你们家少爷呢?”
“少爷啊,他……”福婶说着,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阿暖啊,你有事找少爷吗?”
“是有点事!”
“哦,少爷他准备要去京城了,这会肯定在收拾东西呢,要不……”福婶说着,顿了顿,看向卢暖。
卢暖闻言,以为福婶想她识趣些,说道,“那算了吧,福婶,我先走了!”
说完,朝福婶点点头,跨步朝厨房外走去。
见卢暖说走就走,福婶顿时苦哈着脸,她不是这个意思啊,这卢暖对自家少爷,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情。
一时间,福婶捉摸不透了。
穿过厨房的拱门,卢暖寻着原先来的路走,路过花园的时候,见徐子衿已经换上一身白色锦缎华裳,斜靠在一根柱子上,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卢暖踌躇片刻后,大大方方的走向前,冲徐子衿一笑,“什么时候走啊?”
“一会儿!”徐子衿说着,看了看卢暖,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