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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你才好呢!你怎么不死呀?”
“你……”
“秋水,点菜。”冰冷的声音一下子便冻结了战火,而那少女则望着秦忧问:
“逸尘哥哥,他是谁?”
“不认识。”
“哦,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少女笑道。
秦忧则冷哼一声。
鸡蛋饭上来了,秦忧拿起竹筷,狠狠地戳着米饭。望着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少女疑声道:“逸尘哥哥,你真的不认识他么?”
“……”
“他好像在生气?”
“……”
“在生你的气么?”
“……”
“逸尘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一声低叹,淡淡的声音响起:“青莲,我想静静。”
“哦。”少女听话的闭上嘴。
秦忧收摄心神,专心致志的吃饭。
用完早膳,秦忧牵出马儿,惊讶的发现,在客栈门口,那少女竟然与书生一起钻入了马车。原来,他们真是一起的啊,看来,交情还真不浅呢!
秦忧跃上马背,心不在焉的跟在后面。他们在干什么?聊天?那家伙不像是会聊天的样子。那女孩又在冲他撒娇么?恶……一想到昨日少女扑入他怀中那一幕,秦忧便浑身不对劲。心里堵得紧,不知如何纾解,索性打马狂奔,直至胸中块垒逐渐消散,方才放慢速度。
路边是大片大片的树林,倒是阴凉得紧。秦忧掏出野果慢慢吃了起来。一只小黑影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鸡。哈哈,有美味啦!她“嗖”的跃下马背,片刻后,逮住了那只倒霉鸡。
拔去鸡毛,开膛破肚,插上树枝,生上火,烤上野鸡,撒上盐巴……这一切对她来说驾轻就熟。
少顷,烤鸡的香味飘出好远。
望着黄灿灿、油滋滋的鸡身子,秦忧直咽口水。歪头想了一下,跑到马旁,取下包裹,打算先收起一半,饿了再吃。谁知,等她回到火堆前,赫然发现只剩下了半只鸡。可恶!
秦忧四处一望,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跑向一辆熟悉的马车,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烤熟的半只鸡。
“喂!还我的鸡!”秦忧拿起剩下的半只鸡追了上去。“你居然敢偷我的烤鸡,好不要脸!”
书童秋水回身瞪着她,理直气壮道:“你抢我的贝壳,我抢你的鸡,两下扯平,谁也不欠谁啦!”
“胡说八道!贝壳是我用野果换来的!还我鸡!想吃不会自己去捉、自己去烤啊!这么热的天,我容易么?”
“这里有野鸡么?”
“废话!你手里是什么呀!”
“你烤的?倒蛮香。让少爷和宋姑娘尝尝去。”
那宋青莲早已趴在窗口看了半天了,口中喃喃自语:“你们跟他真的不认识?”
“喂!凭什么让他们尝啊?”秦忧气得头发晕。“想吃白食呀!”
“你不也吃过白食么?”
“我哪有?”
“在破庙里,那两颗包子,忘了?”
“那……我……”万丈气焰顿时熄灭。“吃就吃吧,就当我还你们人情!”说完,悻悻的走到一边,坐下来啃她的烤鸡。
这边,书生与宋青莲下了马车,秋水找了处好风好水的阴凉之地,铺上布巾,让二人坐下,又拿出带来的食物,放在布巾之上,遂开始分撕烤鸡。
“喂,有馒头,你要不要?”秋水扬声问秦忧。
秦忧眼一翻,偏过头,不理他。
“逸尘哥哥,这烤鸡怎么吃啊?”宋青莲娇滴滴的声音。
秦忧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书生并未吭声,秦忧不觉望过去,正巧书生也望过来,二人眼神一交会,秦忧只觉心头“突”的一跳,控制不住的一阵心慌意乱。好在,他的眼光只在她身上溜了一下便收了回去。秦忧长吸了一口气,呆愣的盯着手中的烤鸡,正失神间,又听得宋青莲的声音道:“逸尘哥哥,是像他那么吃么?好丑!”
秦忧皱皱眉,冷哼一声,继续吃得不亦乐乎。
“逸尘哥哥,你也要那么吃么?不要!好粗俗!”
恶!你高雅!你斯文!你去喝西北风吧!千金大小姐!
“逸尘哥哥,你帮我撕碎好不好?我要用筷子夹着吃。”
“逸尘哥哥,这是我带的,你尝尝好不好?”
“逸尘哥哥……”
这娇滴滴的声音一句一句直听得秦忧无名火起,未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
“‘逸尘哥哥’、‘逸尘哥哥’,你就不会答应她一声啊?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啦!”
宋青莲倏地转头瞪向她,脸上却没有恼怒之色,而是满满的惊骇。
秦忧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说出来了?正欲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一抬眼,冷不防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定定的瞅着她。于是,她便动不了了,呆望着他,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到底叫什么?”
一阵沉默。
就在秦忧头皮发麻,欲举手投降之际,他开口了
“白逸尘,安逸的逸,红尘的尘。”
“啊?”没料到他会告诉自己,秦忧愣住了。比她更惊讶的是秋水与宋青莲,二人望向白逸尘的目光就像望着天上突降下来的红雨。
白逸尘仍是面无表情,不理那张着大嘴的三人,独自吃起烤鸡来。而后,那对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皱了皱,抬眸扫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不吃么?”
“哦。”三人如梦初醒,各自吃起自己的食物。
吃饱喝足,秦忧用水袋里的水洗净脸和手,望了望树林外明晃晃的大太阳,实在没有勇气走出去,索性找了处软绵绵、干爽爽的草地,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她双手枕在脑后,眯眼望着自浓密的枝叶间拥挤下来的阳光,那么柔和,那么亲切,似乎伸手便可掬在手中,不由轻叹一声,笑了起来。美了一阵,终于合上双眼睡着了。
咦?那不是师父么?她不是在闭关么?“师父!”她叫。可是,萧吟雪不理她,一径朝前走。师父在生气么?脸色好难看。仔细回想,自己没有闯祸啊?眼看萧吟雪愈走愈远,秦忧急了,连忙追上去,惶恐的大叫:“师父,等等我!”
萧吟雪终于停下了,秦忧大喜,但一看到她转过身来的脸色,心又沉了下去。萧吟雪一脸冰霜,冷冷的瞅着她,那眼光仿佛从不认识她。怎么会这样?师父为何变得跟那个白逸尘一样?呜呜……不要啊!
秦忧不顾一切,猛地扑入萧吟雪怀中,委屈的啜泣起来
“师父,我是忧儿,是你的忧儿啊,你不认得我了么?呜呜……师父,忧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呜呜……你不要不认我呀!呜呜……”
哭着哭着,突然发现自己抱着的身子好僵硬,奇怪,师父的怀抱是香香的、软软的,怎么会这般硬啊?疑惑的抬起脸,透过水雾弥漫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而后是挺直刚毅的鼻梁,轻抿的嘴唇,无一不是老天爷最精心的杰作!这绝不是师父的脸啊!可是好熟啊,距离太近,反而认不出。秦忧眨眨眼,正欲将脸挪远些细看,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喝蓦地在她耳旁炸响:“该死的臭小子!快放开我逸尘哥哥!”
[正文∶第六章冰山一角]
秦忧被这声怒喝吓得浑身一跳,循声望去,对面坐着一名少女正怒火狂烧的瞪着她,却是宋青莲。她飞快的转回视线,骇然的发现自己正躺卧在一个软榻之上,准确的说,是靠卧在白逸尘身上,她的两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腰,一张带泪的脸蛋贴着他的胸口。
秦忧倒抽一口凉气,一个翻身,滚落塌下。她揉着摔痛的臀部,满脸迷茫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马车上?我的马儿呢?”
“秋水一并牵着。”白逸尘淡淡道。
“啊。那我师父呢?”
“……”
“我明明……莫非我做梦了?不对啊,我从来不做梦的,怎么突然做起梦来?”
“是人就会做梦。”
“我怎么不记得?”
“那是你一醒来就忘了。”
“是么?那我头一次记得的梦,就是师父不要我了?这是不是不好的兆头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这是你内心深处最担心的事。”
“我担心师父不要我?怎么会?我吃饱了太闲么?没事担这个心!师父才不会不要我,她最疼我了,这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就是师父了!她才不会不要我!”说到最后,秦忧简直就是掷地有声了,却也将那股思念之情完全勾了出来,她眸中泪珠儿乱转,忍了忍,终于滑落下来,索性坐在一旁“哇哇”痛哭,将离岛以来所受的种种歧视、冷遇、委屈、气苦……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喂,你哭什么?”宋青莲蹙眉瞪她。
秦忧一怔,抬起泪眸望望她,紧咬下唇,硬是将眼泪吞下肚去,拭去泪痕,声音沙哑道:“我要下车。”
白逸尘静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快让秋水把车停下!”
“为什么?”
秦忧惊讶的瞪着他。“为什么?当然是我要下车啊!”
“为什么要下车?”
天哪!这个白逸尘真是个怪胎啊!秦忧一时被他问得张口结舌,好半晌方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讨厌我么?那、那我干嘛还要自讨没趣啊?”秦忧说着,心里微微发涩。
“我没讨厌你。”白逸尘的声音蓦然透出一股彻骨的寒冷。
秦忧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咕哝一句:“谁信?”
一转眼,望见宋青莲僵硬的坐在原处,眸中隐隐闪过一记阴沉的光,先前的明朗娇媚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秦忧眨眨眼,但愿自己看错了,心中仍是凛了凛,再度对白逸尘道:“快让我下车!”
白逸尘剑眉轻蹙。“我是妖怪么?会吃了你?”
老天哪!他到底哪根筋转错了?秦忧鬼使神差的抬起身,将手心贴上他额头,喃喃自语:“不发烧啊。莫非我还在做梦?梦里也做梦?太古怪了!”
忽觉小手一暖,白逸尘将她的手自额际抓了下来。秦忧一惊,坏了!最近自己为何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蠢事?这回肯定又要被他……还未担心完,便发现白逸尘不但未甩开她的手,反而轻轻挽起她右手衣袖,露出那道已结痂的伤痕。
秦忧惊疑不定,不知他要做什么,想将手抽回,他却握得紧紧的,竟然抽不动。这家伙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白逸尘细细审视了一下伤口,淡淡道:“多抹一天药,脚上的伤如何了?”
“啊?哦,差不多,差不多。”
秦忧呆呆的望着他,觉得自己愈来愈像某人说的是个白痴了。
“你暂时在马车上呆着吧。”
秦忧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你……确定你没生病?呃,除了发烧之外的病?”她用手指指脑袋,暗示他。
白逸尘冷眼一扫,她马上弃械投降。“失言!呵呵,失言!你健康得很,就像外面跑的马儿一样”
秦忧倏地捂住嘴,缩缩脖子,偷偷吐了下小舌头,眼角余光蓦然捕捉到白逸尘深黝的黑眸中有一抹可以勉强称之为柔软的东西一闪即逝,她刚要细看,他却将脸别开了。
这时,不甘被人遗忘的宋青莲开口了
“逸尘哥哥,你不是说不认识他么?”
白逸尘淡淡道:“我本来就不知她叫什么。”
“哦,那……你叫什么?”她转而望向秦忧。
秦忧略一迟疑,道:“秦忧,无忧无虑的忧。”
宋青莲点点头。“听见你的梦话了。”
“呃?我说梦话了?”
宋青莲撇撇嘴。“又是忧儿、又是师父的乱哭乱叫。”
“哦……”
马车内归于沉寂。
秦忧坐在白逸尘身边,浑身便像突然长了刺般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