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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呢?”被花枯茶这么一问,华遥也回过神,第一直觉便想到了那个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女人。
“大哥,你终于来了!”一听到外头有动静,带着一身伤的华阳赶紧一瘸一拐地出来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春风去哪了?”视线从上至下将华阳游览了遍,确认他的伤无关紧要后,华遥继续追问。
“……”华阳扁着嘴,低下头,吱唔了会,才干笑着道:“所以我就说嘛,女人就是应该多吃点,一定要有肉感有分量,大嫂太瘦了,风一吹就会飘走……”
“你敢说重点吗?!”
显而易见,华遥的已经处在爆发边缘,华阳畏畏缩缩地舔了舔唇,连眉毛都不敢再跳跃了,语气间难掩愧疚:“大哥,我尽力了,真的很用心地再保护她。大嫂她受了伤,我想背着她来这的,可是……她太轻了,背着背着,掉了,我也没察觉到……”
许久,华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算什么烂理由?要他怎么心平气和地去接受?!
“都给我去找,把整个山翻过来也要找出来!”他顾不得太多,说他不务正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了个女人放下出息……总之,怎么都好,华遥依旧觉得为她劳师动众很值得。
想将功补过的华阳这次很安静,识相地不置一词带着人跟上华遥的脚步。
“我跟你们一起。”花枯茶不死心地在洞穴里又搜寻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她是有着小女人自私心态的,这种时候实在无暇去顾忌春风的安危,只想跟着他们一起,说不定能找到华迟。
才刚走到洞穴门口,花枯茶便迎面撞上一堵肉墙,猛地停住脚步。
她抬首,双眸直直地落在那人身上。眼眶有泪,嘴角有笑……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华迟就在眼前,活生生的,安然无恙。她想笑,最后却任性地伸手死命捶打面前的他,忍不住哽咽地哭骂:“你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呀,会吓死人的!”
“……好吵。”华迟漫不经心地拉下她的手,调整了下站姿,“那么担心我,就过来亲一下啊。”
眼看着他那副悠然自得还含着几分恬然笑意的模样,花枯茶愈发觉得气不过,“那你刚才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呀?”
“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会争取死在你身边。”他头一偏,靠在一旁的墙上,顺着滑坐下来,看似只不过是有点累了想小憩片刻。边说,还边顺手把花枯茶捞下来,用力地揉着她的发。
“呸!我又没嫁给你,别死在我身边,会毁我清白,我还想嫁人的。”
“是吗?”他别过头,指腹轻揉着她的颊,“那么,把来生许给我好了。”
“讨厌,你怎么那么贪心啊,今生还没完就想要来生。”她娇嗔,没好气地动手掐他。惹来一声声痛哼,才稍觉消了点气。
“下辈子我再穿豹纹给你看。”
“不要,丑死了。”
“还讲八卦给你听。”
“是我讲给你听才对吧。”
“都一样,下辈子一定陪你到老。”他噙着浅笑,转过头,唇擦过花枯茶的脸颊,熟练地虏获到她的唇。这个吻,并不深,他的舌尖更像是在留恋,一寸寸地掠过她的唇畔,呼吸着她的鼻息,记忆着她的味道。
“唔……不要、闹……好多人……”花枯茶羞赧地涨红脸,抵在他胸口的手不停地拍打着,溢出嘴里的拒绝声听不出丝毫说服力。
华遥不耐地微侧过头,有什么比未来娘子失踪时还要目睹别人恩爱更刺心的?他不屑地嗤了声,既然吃不到葡萄这个葡萄就一定是酸的,所以他认定华迟这种猴急的举动有伤风化。就算是春风在身边,他这种有格调的人也不会效仿。
“好了没有……”慢慢拾回神,华遥想出声打算,可当目光触到华迟的背时,脸色顿时煞白。
沉溺在温情中的花枯茶完全没有留意到华遥的表情变化。
华迟终于舍得放过她的唇,伴着沉重呼吸,闭着眼,与她额头相抵。他唇线一松,含糊不清地叮嘱:“以后……别再爱上山贼,别再为了男人离家出走,成亲之后也别叫错你相公的名字,‘华迟’这两个字留在心里就好,不准忘,但也不准再想起……”
“你在说什么啊?”总算,花枯茶察觉到了不对劲,秀眉微蹙,从他的怀里挣开,打量起他的脸。那是一张血色愈渐褪去的脸,还残留着她温度的唇惨白如纸,“喂!别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小的,不准吓我!”
她慌乱地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寸,遍寻不到伤痕,再一抬眼,撇见华遥等人怔怔落在华迟背上的目光,才依稀感觉到了绝望。花枯茶颤巍巍地伸出手,用拥抱的方式在他背部游移了刹那,触碰到几处仿似断箭的痕迹。她仍旧是不愿意相信,直到,收回的手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血。
“你……你个死男人……怎么舍得,我为你连家都不要了,你怎么舍得负我……”她强着不想哭出声,可那种撕心裂肺的悲怆怎么也忍不住,只好用手紧捂着嘴。
掌心里满满都是从华迟背后伤口里渗出的血,那血覆上她的脸颊,分明还是温润的。
“你要是不哭我就露点给你看。”
“我不要看……”
“这次是真的露点……”
“你说过要去跟我娘提亲,说过要等到洞房时才露点给我看的,你是燕山三当家啊,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华迟长吁出一口气,唇角上扬,想帮她擦泪,却再也提不出力气。手指微微颤了下,他眸色一转,凝视着华遥。只瞧见那张干涸的唇不停地翕张着,似是有话要说。
华遥没有犹豫,跨步上前,眼眶泛红,眉头深锁着层层阴霾。
“袖箭……青山的……是他们的人……”华迟吃力地抬起手,掌心紧握着一枚袖箭,箭身上有干涸的血迹,仍能清晰分辨出上头的竹纹,“你敢帮我照顾好她吗?”
“我敢。”华遥偏过头,没办法再去看自家三弟那张越来越灰白的脸,头一回,两个字让他觉得格外沉重。
“就是这袖箭!大嫂也是被这袖箭所伤!她昏睡前也在叫青山!”印入眼帘的袖箭,让华阳恍然大叫。比起沉浸在悲痛中,他更愿意血债血偿。
华遥没有说话,随着那双紧握住他的手渐渐无力滑下,身旁传来花姑娘声嘶力竭地叫喊声。他那双布满血红的眼眸不再似初时般的纯然,不知不觉间被杀气所覆盖。青山吗?血屠燕山,杀他手足,这仇怎么能不报?
ˇ第四十七章ˇ
——我喜欢你,想娶你,会待你好,嫁给我能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等我回去买好聘礼,接你入洞房。
回来了么?
袖箭上的竹纹分明是属于少主的,可是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出现?
为什么要血屠山寨?
为什么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被一堆谜团困扰着,就连睡梦中春风都秀眉紧锁,本能地想稍稍调整下睡姿,然而只要轻微地动一下,袭向全身的刺痛感便让她抑制不住地龇牙抽气。
“讨厌,不要摸我啦……”含糊不清地娇嗔从春风口中溢出,眼眸似寐不寐地拉开一条缝,斜觑着。
分不清身在何方,但在睁眼瞬间她就清晰记起发生了什么事,思绪没有半刻的混沌,那些血腥的画面仿佛刻在脑海里般,挥都挥不去。她摇了摇头,伴着轻哼,逐渐意识到那道扰人的冰凉触碰感来自手腕。
再次垂眸,发现有个女孩半跪在床边,姿势暧昧地俯趴在她身边。
“你做什么啊?!”这看起来很不寻常的行为,瞬间唤醒了春风所有的精神,她下意识地撑起身想避开那个陌生女孩的触碰,又因为无意中扯到伤口,不得不僵住动作直呼疼。
“那么快就醒了哦。”女孩抬起头,用平铺直叙的语态说着。
搞什么啊?大家都是女人,她的眼神不需要那么迷离餍足吧,还、还好像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让春风不得不去深究这姑娘刚才到底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真的是那串璎珞。”没理会春风丰富至极的表情变化,女孩兀自转过头,依旧像尊精致的瓷娃娃刻板地汇报战果。
“嗯,她醒了?”帘子后传来一道温和中又不失威严的嗓音。
在那个姑娘的帮助下,春风费力地起身靠坐在床沿,费解揪眉看着从帘子后走出来的那道身影。面容姣好又精致,素雅的肉色广袖衫上绣着些许看似乱无章法的花纹,错落而现是种不对称的美,白色貂毛围脖她脸色衬得更红润透亮。
她带着哂笑,缓步走向春风的床,连眼尾的浅纹都是一种韵味。
老夫人?春风一眼认出了她,却因为诧异于她的出现,滞愣了良久说不出话。
“醒了就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说正事,既然回来了还待在燕山做什么?当真是想留在那做压寨夫人吗?”
“……是、是、是是你儿子让我待在那的呀。”面对这张恩威并重的脸,春风不知不觉就口吃了起来,仿佛做了多大的亏心事般。
“哦?”她应了声,举步徘徊在春风床前,若有所思,“是他带你回来的。”
“他?少主?!”春风目瞪口呆。
见老夫人点头,她的心也跟着凉透。真的是他,那是不是代表剿灭燕山的事也与他有关?可是原因呢?他要的画到手了,又怎么还会对那些无辜的人赶尽杀绝,真要杀也犯不着等那么久才动手呀。
老夫人停下脚步,直视着春风,那双充斥着灵气的眸子即便是染满迷惑也透着矍铄,看来精神恢复的不错,“说正事,你那些外伤养几日就好,这些天乖乖听大夫和婢女的话,外头凉风也大,别乱走动,等伤养好就该成亲了。”
“成亲?”春风鹦鹉学舌般地重复着。
少主是说过要娶她,她也的确答应了,但事态不该这么草率发展的,至少该给她一个解释吧。
“怎么?忘了吗?我向来说话算话,当初答应过你,只要这次跟燕山着之间的合作能愉快,我会做主,让你嫁给我儿子。还是说你反悔了,不想嫁了?”
“……没有。”她想嫁,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动摇,只是……“可他们的合作不愉快啊,分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血屠燕山?老夫人,我想见他,想听他亲口给我一个理由。”
“你该知道他现在不在驿风山庄,燕山的事,与他无关,他也阻止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救出来。”
春风眨着眼,望进那双魅色瞳孔只瞧见了满满的真挚,不像是在说谎,可她仍旧觉得不对劲,“真的么?”
“他是未来的夫君,是你自己选的,难道你连自己的选择都质疑吗?”
难道你连自己的选择都质疑吗?
这句话犹如佛家禅语般,让春风有恍悟的感觉。
一路走来,她彷徨过、无措过、也曾质疑过,直至最后在彦王墓中,他用恍如千年之初那个温良少年才有纯良眸色看她,对她说——我说过如若还能遇见,青山依旧笑春风,对么?
那一刻,春风便知道那些猜忌很可笑、那些坚持很值得。
于是,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让她懒得再去刨根究底。她安心养伤,安然待嫁,关于后来的燕山,贴身服侍她的婢女不厌其烦地去帮忙打探。听说并没有太大的伤亡,只是被烧毁的屋瓦需要重建;听说大当家兄台四处寻找她,老夫人已经派人送去消息。
静好的岁月隐隐昭示着尘埃落定的气味。
正月十五那一天,驿风山庄张灯结彩,一片喜红,宾客络绎不绝,连连贺喜声惹得前厅招待客人的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婢女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