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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解暑的饮品食物都有折扣的。”
由此可见,宣叶不成功也难,只是一个路人身体不适,店小二立马就能够抓住时机帮着自家店铺宣传。
小桃当然赞成这个决定,楚楚此时心里已是大乱;往昔三年朝夕相处跃上心间,矛盾的不知所措,被小桃扶着进了一楼的打听。
宽阔的厅堂内并排摆着很多张条形木桌,靠背的木凳刷着漂亮的朱漆,木制柜台上面开着一个个方形窗子,透过窗子,里面的烧菜、炒菜、凉菜装在崭新的铁盆中,冒着腾腾热气,诱人的食物香味在一楼弥漫开来。
新店初开,各项广告到位,各项折扣诱人,时间又恰好是正午之前,厅堂里高朋满座,充斥着一种挤挤攘攘的感觉,见状,小桃瞪大了眼睛:“小二哥,这里能让我们家小姐休息么?”
“这个,这个……”小二哥确实有些没料到正午不到厅堂就挤满了客人,这让人家图个凉快的小姐待哪儿?
“陈二,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楼掌柜百忙当中发现手下得意大将一副苦恼的模样,感觉出声援助。
“掌柜的,是这样的,这位小姐在大太阳下面有些中暑,我本来想拉客人进店休息一会儿的,谁曾想……”生意好得都没法坐人了。店小二委屈地摊摊手,表示无计可施。
“这样啊?!”掌柜一时也有些为难,二楼以上的消费相比之下都有些高,看楚楚虽然带着丫鬟,但两人的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有钱人家。
楚楚这时候已经度过了最初的震撼期,“岑修远”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一个符号,在过去的三年中从最初的牵挂到慢慢的平静,再到后来的忘却,她认为两个人是没有未来,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作为经受过现代教育的明智人士,她觉得,有些事情得不到就没有必要去勉强!
说白了,她在“怕”,前世的种种悲惨经历让她极端没有安全感;和岑修远的三年中一直以“先生”的名义和岑修远相处,她不敢想象当一个人得知一位比自己大十数岁的异性对自己有男女情爱时究竟该怎么对待?而这个“异性”还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说穿了的话,恐怕连最后一丝幻想也会破灭吧?
想通了此节,她也没那么激动了,还是保持一颗平常心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其实这一直就是她叶萱语为人处世的原则,为什么成了楚楚就变得患得患失了?
松开拧住衣襟的手掌,楚楚拉了小桃道:“上楼。”不管是否从此是路人,她还是想看看长大的修远是否还保持着那时的温文腼腆。
小桃恍然大悟,反正是纳凉,上楼也是不错的选择啊!当下对掌柜说道:“我家小姐只是要找个清静地方避避暑,一楼还是这么热,掌柜介绍下你们家铺子里的清静地方吧!”
掌柜想了想今天的开张盛景,重要客人都在四楼,想必三楼书室会静些吧。
“那陈二带小姐去三楼的书室吧,那儿今天还不见有客人来呢。”
……
096 冷漠岑修远
宣叶沿袭了当初范阳城的经营模式,走的经营路子有些类似于饮食休闲于一体的道路。岑修远的这些标新立异的想法一向让他背后的支持者信心十足,且一直自傲当初慧眼识珠做这个出钱的股东之一,花出去的钱早已经回笼,更多的资金在不断的积累当中。
四楼是三四间规格高档的雅室,可以相当于“总统套房”,锦华公主进门之后便被熊大领着一路上了四楼,书案后背手而立的黑衣男子成了她眼底唯一的色彩。只是,她根本没看懂那黑色背影的孤寂和冷清,嘴角扯出她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招呼道:
“岑大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跑到这边远地方来了?这里有什么好的,这儿的人有闲时间喝茶看书么?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有钱么?”
黑衣背影动也不动,就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暗地里宣诗凝跺了跺脚,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是怕面前这人生气转身就走,越是不理会她反而越激起她越发强盛的好胜心来,向前走了两步到了案桌之前,纤纤玉手轻轻伸出想拉住他的衣袖:
“岑大哥,你在看什么?”
黑衣男子身形一动,人已是横着飘开了三尺余,接着躬身行礼一气呵成,嘴唇微动,清冷的声音如冰块般让人如置身数九寒冬,“参见锦华公主!”
接着对着房内一道小门高声唤道:“二娘,还不上茶!”
话音虽冷,冷不过他此时的面容。二十岁的岑修远墨发以黑玉束于头顶,当年稚嫩的五官清俊无匹,面白如玉,斜飞的剑眉、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子都一如三年之前的模样,唯有那张总是微微上勾,笑得肆意的薄唇如今紧紧抿着,眼神里也盛满了不耐的冰寒。
在小偏厅试图看热闹的孙二娘向着边上的小方和一个柔美女子抛了个眼神,意思是,快点,公子生气了!端着一杯茶赶紧迎了出去,老辣的她当然能看出这锦华公主的心思全在自家主子的身上。
这三年来,主子的一切变化他们几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无计可施。
犹记得三年前那个夏末,满身鲜血的岑修远被抬回竹园,不管清醒与否嘴里永远都在唤着一个名字“先生”!那肝肠寸断的样子令人心悸。
后来,他不再叫了,也不在竹园四处寻找了,整个人变得如同来自冰寒雪地,那样子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熊大和孙二娘慌得不得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蝮蛇的一句话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蝮蛇说:公子若是想找人怎么不去找老神仙?老神仙不是指点着葛堂主找到了你吗?
岑修远眼神一亮,终于肯配合着大夫治病疗伤。三个月之后,伤势只是有所好转,他便迫不及待地宣布要去宣庆城,范阳城的闲游书轩也转让给了岑家。
到了宣庆城之后,他先找了六皇子宣泽俊密谈一夜,出来之后就由熊大领着找了那位隐藏在宣庆城一个小院子的“老神仙”,也就是他的师父,两人似乎一见如故,老神仙传给了岑修远灵山神诀的下半部,岑修远承诺能够一力支撑灵山一脉,修习武功之余开始了着手建立“宣叶”商号,整个人忙碌得不留一丝空隙。
也就是在宣庆城,锦华公主这位横行霸道的人儿一改往昔本色,不但帮着岑修远的“宣叶”总店选址,还帮着他给负责宣庆城治安的衙门打招呼;这样的明显讨好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岑修远已经二十岁,照理说早该成亲生子,可和范阳城父母的远离,还有他不断的四处奔波忙碌,这些都让他至今也是孑然一身,在孙二娘这些陪他几年的人看来,在这个妻妾成群的宣朝,显然锦华公主这个强大的妻族会带来无限的荣耀,不但岑修远可以一步登天,灵山一脉也尽可安然无忧。
有着这样的考量,每次锦华公主出现他们都会帮着制造一些便利,以方便这位美丽高贵的公主能够把握机会温暖岑修远已坠入冰点的心。
无奈岑修远似乎对这个举动越来越反感,瞧他现在周身明显的冷气,孙二娘暗暗心想,早知道公子这么冷,这屋里倒是可以免了冰盆降温了。
“公主请喝茶!”孙二娘亲手将凉茶递到锦华公主的手里,在她面前,锦华公主还算收敛,那副跋扈的嘴脸尚未完全暴露。单手接过茶碗,“嗯”了一声之后放到了身边案桌上,眼睛依旧紧盯着许久未见的岑修远,娇羞的嗔道:
“岑大哥,我不是说过你别向我行礼吗?你见哥哥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你行礼呢?”
“上下有别,礼不可废!”岑修远见孙二娘还有避开的势头,眼神一冷,道:“男女有别,二娘在此给公主作陪,我失陪下。”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锦华公主一时失落,气急败坏,拂袖将桌上茶碗挥到地上,噼里啪啦碎裂声中屋内冲进来不少人,宣诗凝的护卫甚至还拔出了刀剑。
“你们进来干什么?给本宫出去!”宣诗凝柳眉一竖,煞气凌人。护卫都是她带来的,闻言齐声应了一声退得飞快,小方和熊大看地上的碎裂茶杯、还有门外一身黑衣头也不回的主子,都觉得头疼。
孙二娘甚少看到宣诗凝发怒,这时还有些发懵,“这……这是公主不小心弄掉的,我这就收拾。”
宣诗凝看屋内的几人,眼睛突然定在了那个倚在门边的娇美身影,手指一伸:“她怎么在这儿?”
孙二娘正收拾地上残局,闻言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女孩,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公主,婉儿是来指点一楼厨师的。”
……
097 见林不是林
岑修远出了四楼的房间,对锦华公主的喧宾夺主莫可奈何。他答应过宣泽俊不会让宣诗凝太过难堪,只是没料到宣诗凝竟然会追到这边远狭小的宿边城来。
想到这儿,他的神色更冷,幽深的眸子中冷意越见浓郁,周身上下就像是围绕着无边冰霜。先生消失之后,他的世界也崩塌了,三年了,他也不知道师傅灵山上人的那句真言是否只是一句安慰,是否只是一句让他背负灵山一脉数百人生计的推脱之词?他决定了,明日就启程回宣庆城,什么“以血为媒,以玉为介,魂之安在,见林不是林!”
本想再问清楚一点,可灵山上人却说一句泄露天机太多,再多恐怕还会为两人带来永久的分离,岑修远便不敢再问,只是报了一个再遇的念头在心里,却屡屡不得,这种煎熬让他再也没办法做出温文的假象。或许,他骨子里天生就冷漠无情,只是往日为了迎合先生说的一句话:“要想立足商场,伪装最重要,最好的伪装就是微笑!”
现在的他,没有先生在身旁,伪装也成了奢侈。
薄唇勾起,凤眼微眯,脚步往楼梯行去,他将书局开到了宿边城,也要去看看这个小城有没有一心向学的学子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先生说的“人人有书念,平民也识字”的宏愿!当然,这些也是在顺便帮着宣泽俊积累民心,先生也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吗?宣泽俊不是对这句话拍案叫绝吗?
三楼的静寂让岑修远心里有些惋惜,漫步走在书架之间,偶尔看到一个两个拿着话本兴致勃勃的顾客,脚步再转,岑修远迈向今年新增的《术算》、《启蒙》、《四时农学》这三本实用书籍的区域,他希望这三本耗时一年整理出来的实用书籍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除了帮助宣泽俊积累人心之外也能够稍微弥补下当年先生做鬼之时某些时候的慨叹。
一个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本《启蒙》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小人儿引起他的注意,眼前只看得到发漩的女孩似乎带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的样子不过十四五岁,一身湖蓝色襦裙下一双直着薄薄白袜的天足交叠而放;线装的《蒙学》就摊在她的膝上,手指洁白细长,沿着书上竖排的文字逐字划下,她看书极快,几个呼吸间好几页《三字经篇》已经被她划了个遍。
楚楚只觉着身前有人靠近,头也不抬说道:“小桃,我要喝水。”
岑修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只知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从柜台边拿过来了两杯凉茶,脚步再次停在了女孩的身边,竹筒递到了她的手边。
“谢谢。”楚楚随手接过竹筒,指尖不经意触到一处微温的柔软,抬眼!
那一霎那,眼神交汇,楚楚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黑白分明的杏眸里只剩下眼前风光霁月的清俊脸庞。他长大了、成熟了、沧桑了,幽深的眼底没有了那激越的温度,只剩下礼貌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