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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萱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飘高身体,看那六七个人跑出了竹林,身影消失在后院重重屋影当中。
“真的吗?”岑修远轻声反问,也不知相信了没有。叶萱语也没办法和一个“古代”小孩解释什么是维生素群,什么又是营养均衡;只好虚空抚抚他束在头顶的长发,说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出去逛街买点日用品。你的头发该好好保养下了,摸着一点都不顺滑。”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久了,看着谁一头长发都期望能顺滑黑亮,所以格外看不惯岑修远一头及腰的长发却是干枯毛躁,这个和饮食也是有极大的关系。
带着他飘到高墙边上,“找找有没有门。”
岑修远对她是无条件信服,闻言指着墙角一处被一块木板遮住的地方回道:“先生,这里没有门,只有一个狗洞!”
“啊,你怎么知道?”叶萱语惊讶的问道。
“我……”岑修远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去年我曾经从这里出去过,还交到了一个朋友,可是……我怕传染给别人,也怕被人发现之后把我烧死,后来就没出去过了。”
“先生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些死去的人是生了病,那种病能治的。不信的话以后有机会治治看。”
并肩行在偏僻小巷的两人都对这外面的世界新奇不已,察觉人们眼神的异样,岑修远瑟缩了一下,悄声道:“先生,这些人为什么这样看我?”
叶萱语正四处寻找成衣铺子,闻言看了眼身穿老仆人遗留下来的短打衣裤的岑修远,撇嘴道: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其实为商之道和做人之道都是相通的,这些人看你的眼光带着什么意味和你身上的穿着有很大的关系;但我要告诉你的并不是让你也这样看人穿着为人处事。而是在告诉你:看人不能只看衣着外表,不然会吃亏的。有的时候换个立场就能看到事情的本质了。”
“哦!”岑修远只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被那些人看着挺不舒服的,虽说有些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牢牢的记住了叶萱语的教导。
岑非钱袋里的银子还不少,足有十几两之多;在成衣铺子买了两身崭新的合身布袍也不过花了一两银子。换好衣衫重新走在街上的岑修远虽说瘦小但气质卓然,和刚才的乞丐模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一圈转下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袱,里面有叶萱语吩咐买的不少生活必需品。
两人沿着街道往那条僻静小巷子走去,可岑修远紧紧蹙起的眉头却显示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那是因为他刚才量身的时候和裁缝店老板有了肌肤相触,他一直担心会把厄运传给那个老板。
“不会的,以后你每天都来看看这个老板,时间一长你便知道究竟传不传染了!而且那种病我也有法治好不好!”叶萱语不止在他耳朵边上强调了一遍两遍,终于换来了他的一丝反应,不过那反应是向着别人的!
009。岑家众人
远处桥上有一位花甲老人,初秋的时节,他身上却是衣不蔽体,佝偻着身子靠着桥栏瑟瑟发抖;路人在经过桥梁的时候全都敬而远之,岑修远见状,一下子勾起了心里的同情心,三两步走到了桥上,将手里的旧衣服拿出来正准备披到老人的身上时却又愣住了,陪着他两年的老仆人临终的惨象浮现在眼前!
不行!他拿着衣服退后了两步。
不知是叶萱语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老人的眼神不像是个落魄的苦命人,反而带着一种渊博的睿智。心下一动,无比严肃的对岑修远说道:“帮助他!你的病不会传染。”
或许是一直被叶萱语洗脑,或许是岑修远自己潜意识也不相信自己是个“扫把星”;他在叶萱语的命令之后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衣物披到了老人身上。
“孩子,为什么要帮助我?”老人的声音很稳,更让叶萱语坚信他不是普通的老人。
“老爷爷,天冷了,希望你别嫌弃我的这件旧衣衫;这里还有一点碎银子,老爷爷先拿去用吧。”按照叶萱语的吩咐,岑修远将买东西剩下的所有银子连带钱袋都一起交给了老人。并没有对老人说半句帮助人的理由,他也赞成叶萱语的说法:助人为乐不需要理由!
“真是个好孩子啊!孩子,你住在哪儿啊?叫什么名字?以后有机会老头子也好报答你啊。”老人随手就将钱袋放进了怀里,根本没看一眼里面银钱的多寡,发亮的眼神却是在岑修远身上不住的打量;叶萱语笑了。
“不用了,老爷爷,今天是我这么久第一次出门就遇见你,这是我们的缘分。我姓岑,真的不需要你报答。”
说罢,岑修远提了包袱继续往巷子里走去;一路悄悄和叶萱语说起了这个巷子里的好朋友薛大福来。
身后的老叫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直起身子,掏出蓝色绣花钱袋在手里上下抛接,盯着岑家大宅后门的方向喃道:“终于是找到了要找的人咯,范阳岑家!难得这大户人家还有如此谦逊的小子!穿得如此朴素,难道是庶子?”
……
老人事件似乎就成了叶萱语和岑修远这几天生活中的小插曲,对两人没有产生什么具体的影响。
岑修远的时间被叶萱语重新规划了一遍:
早上六点起床,做半小时早操;七点收拾好个人卫生,吃早饭;八点半开始学习语文、数学;中午十二点午饭,饭后午睡两小时,开始学习系统的商道;下午五点出去在竹林和右边小湖边走上一圈;晚上七点吃饭,饭后一人一鬼聊聊天,说说闲事,晚上九点左右睡觉。
其实宣朝的时间以十二个时辰来分辨,每天只有两顿饮食,但既然叶萱语那么说了,岑修远也就听话的照做了。
在远远避世的偏远院落,师生俩自得其乐的过了四五天;并不知道今天的前院岑穆迪一房正出了一桩热闹事情。
一大早,岑穆迪和夫人顾清娘刚刚起身,正端坐正厅等着让两个妾侍带着儿女前来请安;岑修文倒是早早的坐在桌边,手里正抓着两个小点心,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去学堂怎么和先生解释昨晚忘记写字的事儿了。
岑穆迪在成亲之前有过两个通房丫头,在他成亲前就各自生养了一儿一女;和顾清娘两姐妹成亲之后还没曾纳过一房妾侍,两个旧年通房虽说开脸提了妾侍,却也是少有服侍在他身前了。
死去的晴娘和现在的清娘两姐妹都是精明无比善于拿捏人心,牢牢牵住了岑穆迪的人和心;直到顾晴娘死后,顾清娘的女儿一死,也没在怀孕;夫妻俩这才想起这杯忽略的两子两女,顺便的也记起了两个被遗忘在小院的妾侍来;也就有了每天的晨昏定省。
门外一阵环佩叮当和唧唧人语,一群丫鬟和两个小厮恭敬地停在了雕花木门边,躬身等待各家主子的粉墨登场。
“儿子岑非见过爹爹,见过夫人。”岑非首先踏进房门,躬身行礼后待岑穆迪和顾清娘点头后站到了一边。
“儿子岑逸见过爹爹,见过夫人,呵呵,见过修文弟弟。”岑逸今年十六岁,长得珠圆玉润,脑袋有些不灵光。等到上位两人挥手之际快速退到了岑非的身边,也不顾忌地方,放开喉咙对岑非道:“大哥,今天你不准跟着我让我给你付饭菜钱了啊。”说着还捂着自己的钱袋;惹得后面进门的一个圆脸妇人猛掐了他一把,这才止住他的继续唠叨。
“女儿巧儿、蔓儿见过爹爹,见过夫人。”同是十五岁的两个岑家庶出小姐都长得一副娇俏模样;齐齐在下首福了下去。
顾清娘丧女之后之后一直未孕,对这两个比自家女儿大了一岁的庶女还算是疼爱,在岑穆迪没开口之时就笑着抬手道:“巧儿、蔓儿快快起身;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都初秋了,天凉,以后就晚点来给我请安也是一样的。”
两个妾侍瘦脸的叫清幔,是岑非和岑巧儿的生母;圆脸的叫红绸,是岑逸和岑蔓儿的生母。两人都是陪着岑穆迪长大的丫鬟,做了妾侍多年,身上的那股下人气息也没有褪尽,闻言惶恐的跪到了地上:
“还请夫人收回成命,巧儿、蔓儿得夫人垂爱已是婢子之幸;晨昏定省那是小辈应当做的,万万不能劳夫人等候。”两人虽说说辞一样,但精明的顾清娘只需要一眼便能看出青幔眼里的不甘,还有红绸往岑穆迪飞去的媚眼。
“都跪着干什么?这是夫人体恤两个小姐身躯娇贵,你们尽管听命就是,摆出这样一副模样干什么?”岑穆迪对着地上人老珠黄的两个妾侍厉声喝道;瞧了眼一言不发只管端茶啜饮的顾清娘,岑穆迪小声问道:“清娘今早不让我去巡铺子可是有什么安排?”
顾清娘放下精美的瓷杯,掏出丝绢擦擦嘴角,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精心描绘的眉眼之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态;这也是她能牢牢拉住年届四十的岑穆迪最大的原因;三十岁的女人正是成熟,娇媚的年纪,两个四十多岁的妾侍如何能比?
“青幔,红绸;你们带着两位小姐先下去吧;”随即唤过身后不远处的一位老妈子,继续说道:“奶妈,你带两位姨娘和两位小姐去咱们院子坐会儿,拿这几日冰人送来的青年才俊生辰给两位姨娘挑挑,待会儿我回来之后就帮着两位小姐订个好人家。”
这件事情似乎是两位姨娘早就挂在心底的,闻言真心谢过了顾清娘之后跟着奶娘出门往后院行去,厅堂上只留下岑穆迪夫妻俩和三个岑家少爷;岑修文眼见自家娘亲目光扫来,忙丢下手里的桂花糕,摆出一副端坐的姿势来;惹得顾清娘又好气又好笑,招手示意他来到进前,拿出丝绢帮他细心擦去嘴角的糕点碎末,轻声笑道:
“你啊,待会儿还要去学堂,小厮就进不了学堂,要是口渴了怎么办?”
岑修远拉起衣袖在嘴边抹去,朗笑道:“娘亲,修文待会儿用牛皮袋子偷偷装点水带在身上就是。”
岑穆迪手里放下茶杯,见娘俩这幅亲热模样会心一笑;“好了,娘俩就不要多说闲话了,夫人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还要去书局看看,岑三说有一家从皇都宣庆城会有书商来订购,这可是个大生意。”
“好好好!只知道生意、生意的,一点儿也不关心儿子们的前程。我今天特意留下你是让你注意下最近范阳是否来了什么大批的陌生人。我可是有可靠的消息,神眼堂可是放出了话要开始筛选优秀子弟了;照理说咱们范阳城是个书香之所,神眼堂一定会前来的,咱们家可是三个儿子啊,难道都一辈子做个贩书商人?”顾清娘这次不拖拉了,一口气说完今日强留岑穆迪的原因。
岑穆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呆住了,轻声道:“又到了三年一度的选拔了么?”
“是啊,三年!三年咱们这些平民才有一次的机会啊。”顾清娘也若有所思。
一旁的岑修文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低声问道:“什么是神眼堂?什么又是三年一度的选拔?”
“来,让哥哥给你说说。”岑非见堂上夫妻俩在发呆,便拉过岑逸和岑修文,小声给两人解释起他昨天听到的小道消息。
……
010。阴差阳错
神眼堂在宣朝可说是个超然的存在,这个特别的组织隶属于历代宣朝皇帝陛下。
宣朝没有科举制度,当然也不是一味的世家阀门举荐制,甚至为了避免这种世家阀门做大,宣朝皇室慢慢的衍生了一个部门专司在各地安插探子,一方面传递消息,一方面发掘人才;有点类似“锦衣卫”的感觉。
几百年下来,这个部门具体名称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