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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句句话里带着威迫,不容他辩解。
“你在查我?你到底想怎样?”南宫浦从竹椅上腾地站起,声音低沉无温。
“我不想怎样,苏泽源年少时与本人有数面之缘,我只想确认是否是他的遗孤?”蒙面之人开门见山,直接说出那个隐讳之名,语气缓和并无威胁。
南宫浦见他直接提出苏泽源的名字,想来他已经知道得很透切,“你如果真为婉奴着想就别再提那个人的名字,那是罪臣,想必你比谁都明白,不然你也不会蒙着面来找我,你走吧,让她好好生活。”
南宫浦悲痛地低嚎,眼前浮现出独孤婉儿离开人世之时无助的哀求,‘老爷,求求你接纳她,婉儿没有时间实现誓言,生下孩子后,真正嫁给你,但婉儿名誉上是你的二夫人,婉儿不奢望你把她当亲生骨肉抚养,只希望她能快乐成长,不要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你就是他的亲……’她说到这里,就这样去了,永远的去了。
“我答应你,不告诉她,但我想知道前因后果。”蒙面人没有离去的意思,眸光笃定地瞅着他。
“原因很简单,苏泽源本想迎娶独孤婉儿进门,不想东陵事发,停职查脏,他不想连累婉儿,就放弃了娶她,哪想满门抄斩之时,她在民街广场昏迷,高烧不退,我将她救起,那时才知道婉儿已有两月身孕,我与苏泽源好友一场,为了保住她的骨肉就纳她进门。原因就是这样,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南宫浦说完,眸色幽黯地瞪着他。
“好,打扰了,谢谢您。”蒙面人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稍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中,他就是那个刀疤脸苏楚材。
南宫槿榕从檐下走出,瞅着那个黑影消失在夜色中,俊眸晦暗不明,复杂难辨,不知是喜还是忧。
如果说喜,那就是南宫槿榕从此可以心安理得将她装在心中,不违伦理。
如果说忧,他将永远不能将她是罪臣之女的事告诉她。
即便事过已久没人再查老账,自己也不能太自私,让婉奴知道事实从此便成了孤儿,连这个家都失去了。
他在府中花园若有所思漫无目的慢慢走着,最后终于停在奴院前,徘徊许久,才推门进去,贺妈妈与荷香的问候也置之不理,罔若未闻。他们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南宫槿榕一个人走进婉奴的寝楼,走到楼上,见婉奴还未回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条椅上,阖着眼,冥思苦想,不得其果。
曾经有想拥着她的感觉,原来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并不违忤伦理。
宇文桦逸轻挑幕帘,分辨马车的位置。一袭凉风浸入,让人寒栗,“婉奴,到我桦王府坐坐吧。”
婉奴随着他眸光望去,远处孤星点点。她好奇地想,富可敌国的桦逸王的府邸一定磅礴大气,奢华无比,开开眼界也好,于是淡然问道:“顺路吗?”
“嗯,右转不远便到。”宇文桦逸放下幕帘,向车前喝道:“回府。”
“是,王爷。”回声过后,马车缓行没多久,陡然倒向,向巷子深处驶去。
马车驶进桦王府,桦逸王跳下马车,回身伸手接她,她惊异院中没有华亮的宫灯,廊亭子下只有宫灯零星的点缀,两名侍女挑着马灯侍候在侧,并未有前呼后拥大量侍候恭维的人。
婉奴下车站在院中回望,脚下是林中草地,巍巍的白桦树傲然挺立,正应那‘桦’字之名儿。
桦树躯干修直,洁白雅致,树冠卵圆,姿态优美,棵棵耸直入云,疏枝间漏下斑斑月影,犹如置身旷野。
一只温热的手将她握住,牵着她向廊下走去,长廊四通八达,他们向正前面而行,两旁碰见的侍女皆矮身施礼,无一人发出声音,一股凉气从下而上窜起,长廊掠过幽湖。
他明显感觉手中的人儿身子微颤,猿臂探出将她裹入怀中,纵身跃起。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婉奴伸手打在他胸上,怒目嗔视。
“别动,本王真要放手你就掉进湖里去了,我们抄近道儿。”她回头望去,静湖幽黑,沉寂如冰。
呼呼风声,迎面而去,到了内院,宫灯豁亮,锦绣华美,而桦逸王并没有停住,掠过内院,进入后院,后院热气缭绕,华灯朦胧,泉水之声潺潺流进耳里,高高低低的台阶,温泉溢流,台阶之上一只高头大象昂立,长鼻喷洒热泉,遥望两侧,两头麒麟卧波,口吐柱泉,背部纹络清晰,使人赤脚踩踏上去也不会跌倒滑落。
桦逸王感觉怀里的人儿有些冰凉,抱着她掠过大象,她正陶醉于温暖的气流,只听噗通一声,他们双双落入温泉池中。
“喂,”她大喝一声,口里进入一股泉水,还好她会游泳,扑腾两下就浮上水面,喝道:“黄鼠狼,你干什么?人家还穿着衣服呢,你给我弄湿了一会儿怎么回家?”
宇文桦逸正诧异她会游泳,听她这么一叫,轻轻回道:“婉奴的意思是?要本王给你脱光了再扔进来?”
“你坏蛋,没安好心,事先也不说一声,吓死人了。”她嘀咕着,将外衣脱下,拧干,扔到旁边干爽的台阶上,嗔道:“找人帮我烘干。”
桦逸王从旁边石阶进入小屋中,婉奴骂完,回头一瞧,身边哪有人影,鬼影都没有一个,见到有一间敞亮的屋子,她好奇地游过去。
进入屋中,站在门边石阶之上,泉水的高度便是分界临,下部是条石,上部是乳黄的精致木屋,水池四周之上,是一圈一圈宽宽的木条拼成的阶梯,渐级错落而上,共有三级,可坐可卧可躺,另一侧有一扇木门,出去应该是换衣室,再出去就是后园。这儿应该才是真正温泉的入口之地。
桦逸王浸泡在泉中,双胳膊抬起靠在第一层木阶之上,幽幽地瞅着婉奴,她湿身迎面而立,前面两粒优点傲然挺立,她正用心地打量着温馨的小泉屋。
她确实很喜欢这温泉小屋,要是他不在这里就好了,自己一个人畅所欲为,想泡就泡,想躺就躺,再找个丫头搓搓背。
她这样想着,眸光落在桦逸王身上,见他幽幽地眯着眼瞅着自己,眸底温柔暧昧。
她随他的眸光缓缓低头,当瞧见自己雪白亵衣下两粒悠然的粉红点时,她羞得慌忙跳进池里,挥掌一揎,浪涛向他盖去,“禽兽,流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出去,你出去。”
“你公平点好不,我可什么也没有做,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也是你自己站在本王面前让我欣赏的,本王还以为你是故意让本王欣赏呢,我要是不配合一下,怎么对不起婉奴的用心。”他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好脾气地说着。
“我不管,是你先把我扔进来的,你出去让我一人先洗。你拉住我做什么?放手。”婉奴游过去推他被桦逸拥在怀中。
“乖,别任性,本王错了,我帮你洗头。”宇文桦逸帮她抽去玉钗,青丝如瀑倾泄,婉奴被他温柔的举动浸染,瞬间无言反驳。
他伸手从水下抽出一个小塞子,壁上竹管洒下水来,她诧异谁的构思真是不古,忘了刚才的不欢,欣赏地问他,“这是谁设计的?”
“本王设计的,也算不得什么?”他浅浅指甲理在她的头皮上,轻重适度,很是舒服。
“你知道我要夸奖你吗?自个儿先谦虚一番?在我看来,只不过不笨而已,还真的是算不得什么。现在,你帮我洗头可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一会儿我可不会帮你洗,自己看着办,现在撒手还来得及。”婉奴昂着头盯着他叫嚣,先说明断,避免一会儿被他敲诈。
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流下的水在她发间梳理,轻垂凤眸,望着她红朴朴的俏脸,被她此时的娇憨动容,手轻轻滑下,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宠溺地说道:“是桦逸自愿的,不求回报。”
明眸幽幽地看着她,只要你能接受本王对你的好,忘记以前本王对你的不好,就知足了。
“谁信?亏本生意你会做?”他的手似乎有魔法,在她脸上捏起一道惊慌,他湿身的胸肌清晰呈现,有想靠一靠的冲动。
她恼怒地转身,鄙夷着自己。
他感受着她眼里温柔的变化,拉过她拥入怀中,唇印了上去……
良久,他膨胀的身体让她既兴奋又惊慌……温暖的泉水总是会让人冥想。
片刻,他掀掉她的仅有的衣裙……
她慌忙推开他,坠身潜下水去,潜到室外,任由麒麟口中水柱打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该死,他恼怒地击了一掌泉水。
‘宇文桦逸’,婉奴对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他到底有过多少女子?她不知道。在这桦王府他到底有多少通房和暖床丫头,她也不知道。她可不想与人共夫。再说桦逸王处心积虑把她带进府来扔进温泉池,在她看来就是想引诱她,想得到她的身子,她有些沮丧和恼怒。
宇文桦逸深深感受到了她的沉默与不信任,猛然一掌拍在水中,将头埋进水里,片刻后,他起身离去,脚步缓沉,温肃的面容在残月下显得有些苍白。
良久,婉奴游回小屋,屋中没有宇文桦逸,门旁低眉顺目站着两名婢女,婢女见她进来,矮身恭敬地回着:“奴婢瑛萍。”“奴婢莲雨侍候婉奴小姐起浴。”
“好。”婉奴爽快答应了,能有套干爽衣服穿就好,她也泡得有些困乏。
瑛萍和莲雨用湿热的软布包裹她,将她扶进换衣室,换衣室炉火暖和,温暖舒适。瑛萍用布帮她擦着湿发,莲雨帮她搌干身体,穿上亵衣。
二人温清面容,安静出奇,似乎连鼻息声都能清晰听闻,不问她们似乎不会开口说话,也许这就是桦府的规矩。
婉奴穿好亵衣缓缓坐下,任由瑛萍帮她擦拭湿发,莲雨帮她擦脚穿袜,她慢悠悠地问道:“你们俩是王爷的通房丫头吗?”
她二人听后先是一愣,尔后慌忙跪下,双手按在地上回道:“回小姐,王爷没有通房丫鬟,奴婢们是整理房间的婢女。”
“还不一样吗?你们俩人生得白皙漂亮,王爷见了你们不动心?”婉奴才不信,宇文桦逸见她次次冲动,他能不爱美色?
“小姐恕罪,王爷说奴婢二人以后就是小姐的丫头,请小姐不要赶走我们。”
“王爷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奴婢们一眼,只是今儿晚上才瞧了奴婢一眼,便让我们好生侍候婉奴小姐。”瑛萍与莲雨乞求地说着,看上去甚是可怜,想必也是受苦之人。
“你们到桦王府多久了?”婉奴继续问着,如果不问清楚她俩的来历,一会儿被她们阴了都不知道。
莲雨磕头说着,“回小姐,奴婢二人十岁时,那年天旱少雨,田地农苗枯死,颗粒无收,村里大半的人逃的逃死的死,我们的父母也在饥饿中死去,后来杨老爷与桦王爷路过我们村落,给村民留下种粮,将我们二人收进桦王府,从此衣食无忧,老爷与王爷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不对吧?林中野物无数,会饿死人?”婉奴疑惑的瞅着她们。
“回小姐,奴婢俩的家乡不在中原,在西凤国边境,那里黄沙遍野,没有中原富庶。”瑛萍仍伏在地上回着。
“哦,那你们现在多大了?”婉奴微微叹息,想不到还有比她更苦的人。
“回小姐,奴婢俩刚满十六。”婉奴瞧着她们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模样,甚是温驯,她联想到桦逸王的家教一定很严格。
“你们都起来吧,帮我取来中衣和外衣穿上,我要回去了。”婉奴站起身子。
“谢谢小姐。”她们从地上起身,将一件雪白貂毛长披风披在她身上,莲雨矮身说道:“小姐请跟奴婢去寝楼,请小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