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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奴和恒乙从草丛中走了出去。
“是你?”苏楚材满眼惊喜地瞅着她,“你知道这个地方?”
“什么地方?刚才经过此地,见有人,顺便过来看看。”婉奴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知道,他仅凭那个‘苏’字玉佩,就把她当成与他有关系的人了。
“哦。”苏楚材眸色一敛,似乎舒了一口气。
南宫婉奴走近坟头,瞧着上面刻的名字,最醒目的一个就是苏泽源,就是评书说的那个贪官,被满门抄斩全家政法的贪官。
看来这个苏楚材应是幸免之人或者是远亲,那他这名字应该也不会是真名了。
他与那个月烟应该是一路人,为何她几次行动他都没来帮忙,难道他们是单独行动的么?目标为何是丞相?自己喜欢的槿榕哥哥的亲舅舅。
既然他们都不认识她娘,那她娘为何有他家的玉佩,难道她娘的相好就是姓苏,再或者……
她不想乱想,不想把生活搅得很复杂。
她有些生自己气地转身就走,被苏楚材叫住了,“婉奴……”婉奴没有回头,静静地站着。
“南宫姑娘,以后别到这些地方来玩耍,听说附近虎豹常常出没。”
“好,谢谢关心,告辞。”婉奴与恒乙上马离去。
苏楚材腾地跪倒在坟头,欣慰地说着:“二弟,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孩子,都快十六岁了,她说她娘叫独孤婉儿,生下她也奔着你去了,你放心吧,我苏泽渊一定会保全好她。”
“爹,娘你们放心吧,儿子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他磕了几个响头,坐了很久才离去。!朝廷罪臣,死后如野狗般被葬在乱土堆里!
南宫婉奴在回城的路上,听到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喧闹声,她又来了兴致。
“我们去瞧瞧,看那边发生什么事?”她拍着雪驹向前奔去,“恒乙快跟上。”
“来了,婉奴,你别逞能。”恒乙挥鞭直追,心里墨迹着,自己只是书生而已,惹出什么乱子他可救不了你。
南宫婉奴快马奔到坡前,被眼前的影像怔住了,坎下乱草中一只猛虎追着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看他们的着装也不像寒家子弟,只是锦袍被老虎抓得片片飞散,那惊恐的目光让人寒栗。走近了她才看清楚,有一名他见过,是夏侯绝身边的随从杨允。
而坎上一群男男女女嬉笑着,追看着,想必他们正在以此取乐,南宫婉奴来不及看那一群是什么人,拉过藤蔓荡到树上,举着弹弓瞄准老虎的眼睛。
婉奴正要射击,前面高一点那位白面少年回头去拉摔倒在地的杨允,将她的视线挡住,老虎看准时机一个腾空而起向杨允扑来,婉奴抓住时机射向老虎的眼睛,老虎眼睛被射中吃痛,扑倒杨允的同时向旁边警惕滚出,痛得吼叫着乱转。
两位少年趁机跑开,婉奴将藤蔓扔下坡去,两位少年慢慢攀了上来,杨允诧异地瞅着南宫婉奴。
婉奴跳下树后,迎着跑过来的一群人,真是冤家路窄,她的姐姐南宫诗琦;追求她姐姐的礼部尚书的儿子秦超;若兰皇后娘家绍辉王府的,她哥哥的一对儿女夏侯绝和夏侯凌薇;丞相府的嫡女西门映虹;后面还跟着其他附和的官僚子弟。
要数漂亮夏侯凌薇与西门映虹不分伯仲,二人是不同风格,夏候凌薇活泼伶俐性格外向,姑姑是皇后,姑奶奶是太后,在人们眼里她就是未来储妃,自然行事乖张一些。
西门映虹性格内敛温清美丽善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即便对两位皇子另眼相待,前面有皇后母家的夏候凌薇挡着,有此心意也只能隐匿。
南宫诗琦本也性格活泼开朗大方美丽,只是在夏候凌薇的威势下,贵气不足自然黯淡几分。
女儿家的心事各自都明白,夏侯凌薇看好宇文宗泽能登储位自然心思在宗泽王身上,而南宫诗琦心思在宇文桦逸身上,丞相府的西门映虹细小的心思不知心系的是何人,何许是在等鹬蚌相争。
以前婉奴的不堪,大家都没把她瞧在眼里,自然成不了她们的敌人,她们与她没有什么厉害冲突和过节,但现在不一样,宇文桦逸对她另眼相看,他们一个个对她刮目相看起来,此时正挑衅地向她走来。
南宫诗琦脸上笑得狡诈阴森,似乎今天不需她出手就能将这个不知好歹抢她桦逸王的妹妹灭了。只是几个女人的眼睛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妒色,她今天这身衣裳让她光芒万丈,一眼就能瞧出不是凡品,活生生将她们精心选制的衣裳比了下去,一个个自认为出众的华服瞬息变得黯淡无光。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街露亵裤的无耻美人。”秦超手里拿着弓箭,挂在肩上浪笑着。
“美人,一个人出来不怕被狼吃了?桦逸王怎么没来?”夏候绝弓箭一扔,提着满是肌肉的手臂晃上前来。
“绝爷,她是桦逸王嫌弃的南宫二小姐,听说月烟进了京城,也是为桦逸王而来,现在桦逸王不知是不是正在美人窝消福?冷落了这位美人?哈哈哈……”秦超大笑鄙夷着,似乎是在讨好南宫诗琦。
后面曾经认识婉奴而现在没有认出她的人,都发出了抽气声,真是女大十六变,他们曾经笑言如娶她入府不如挥刀自宫,现在想想真想煽自己耳光。
南宫婉奴凛然而立,恬淡浅笑,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倨傲气质,他们说什么都当是在放屁,打击她没那么容易。
夏候绝脸上笑意更甚,他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美人,更加漂亮了,见一次漂亮一次,桦逸王不陪你,绝爷陪你。夏候绝特地邀请您加入我们一起玩儿,我罩着你,以后谁也不想欺负你。”
“谢了,我还有正事要办,这两位我就先带走了。”婉奴回头瞧着杨允二人,衣衫破烂,眸里蕴藏着恨意。
“不行。”夏候绝锐眼犀利一瞪,“他们,杨允、周洋是我绝爷的人,居然敢背叛我绝爷?到我父王面前告我一状,参我一本。他们不是参我绝爷做事犹如虎蝎吗?我今天要让他们尝尝真正虎蝎的厉害。”
“绝爷好坏不分,想必绝爷做的事你自己也知道不是每件事都摆得上台面,他们提点你不好吗?又没有参到圣上那儿去,参到你父亲那里是爱护你。”婉奴想想他今天的行为不听故事内容也知道他手下参他什么,好言劝阻是假,想顺便救走这二人是真。
“提点可以,我绝爷也不是小气之人,只是你直接给我说啊,为什么参到我父王那里去?”夏候绝咬着牙瞪着眼指着杨允与周洋吼叫。
婉奴见他霸道张扬的个性,想必这两人迟早会被他玩死。
“好吧,你把他们推下去,让老虎吃掉,我一定走到哪里像说评书一样将绝爷惩罚家臣的光荣事迹宣扬出去,让大家赞叹绝爷的雄风。”南宫婉奴仍然唇挂浅笑,风轻云淡地说着。
“你敢和我叫板?”夏候绝来回走着,口气决绝,由此可以联想到他在刑部专管牢狱的吏司五品官,有多少人在他手下会不招供?“你敢和我叫板,哈哈哈,和我胃口,跟我吧,绝爷我收了你。”
“哥,不可不可,她名誉扫地如此不堪父王也不会同意,再说,她与桦逸王还有婚约呢。”他妹妹夏侯凌薇认真地劝解着。
“一边玩儿去,别跟着我。”夏候绝不耐烦的揎开她。
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完了,南宫婉奴笑而不语,只是想不出好办法解救那两个跟错主子的可怜之人。
夏候凌薇和南宫诗琦走到婉奴跟前,面色羡慕地伸手抚摸她的衣裳,趁南宫婉奴不注意,她们合伙将南宫婉奴揎下坡去。
“我们今儿要看看你的衣服若被抓破了,还会不会再那么妖魅会勾引人?”夏候凌薇叉着腰肆笑着,她们都快意地泛起笑意。夏候绝挑了挑眉梢,走到坎边肆意地瞅着她,眸底掠过一丝邪笑,等待她呼叫救命,自己正好英雄救美。
婉奴连跳带跑跃到坎下,老虎先前眼睛吃痛,现在休整妥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谨慎地看看她再向她走来。恒乙不知如何是好,焦急万分地叫着她要小心。
“你们卑鄙下流无耻,一群渣人。”婉奴瞪着老虎,叫骂吼叫着,也算给自己助威,死前骂骂人心里也痛快些。她边骂着边警戒地挪着步伐,苦于自己身上没有刀,只有弹弓。
老虎放低身子伏着头,鼻里发出低吼声,后脚蹬着地,跃跃欲试,冷不防纵身跃起,婉奴随即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向它扔去,正好打在虎鼻上,虎一甩头半途落地,婉奴伺机跃起落在虎背上。
刚才这一连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上面的人看得惊呆了,求生的本能真是与生俱来啊。
老虎烦躁地跳动,打滚,想要甩掉她,第一次滚过婉奴差点被甩下虎背,她猛地抓了两把虎毛,老虎吃痛再次滚地之前,婉奴跃了出去,从怀里掏出弹弓握在手中,一个滚地在地上抓起石头……
弹弓还未准备好一个身影落在她的前面,只听老虎一声惨叫,双脚烦躁地抱头。
婉奴见到恒乙手握黑铁毛笔,锋利的笔尾从虎脸上画过,正中老虎的眼睛、鼻子、嘴巴。“呵,看不出来,你恒乙的‘乙’字练得不错嘛,一笔让它双目失明,还破了虎鼻。”
“小姐,求求你别再说笑了,快走,我就会这一招。”恒乙拉着婉奴回跑。
“你这支笔价格不菲吧?我怎么没有见过?”婉奴并不惊慌,虎眼已瞎,看不清楚目标,它在旁边翻滚只有等死。
“其一,恒乙酷爱笔,其二,防身用,没想到关键时候救了婉奴。这是恒乙用所有的私房钱才去订做的。”恒乙说罢拉过藤蔓递给婉奴,没想到藤蔓掉了下来,他们抬头见到南宫诗琦将藤蔓拦腰斩断。
南宫婉奴第一次用仇恨的眼光瞅着她,你居然想我死?玩过火了吧,都不念是同一个南宫府出来的?
她轻轻拍了拍恒乙,说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随便用,在账上记着就是了。”
“小姐,我们上不去怎么办?”恒乙焦虑不安,左边是森林地势更加低矮,只能越走越远,右边是高坎,现在又上不去,如果耗到天黑狼群虎豹出没就更危险了。
这时,上面传来打斗声,‘嗖嗖嗖’的剑气破空划过,招招隐含着戾狠的杀意。
“你是谁?”夏侯绝怒声喝着。
“路见不平之人。”南宫婉奴听出是苏楚材的声音,打斗中二人双双落入坑里,婉奴见到苏楚材用羊皮罩着面,似乎并不想让人看到那张太过醒目的刀疤脸。看阵势,夏侯绝并不是对手,眼看被逼得节节败退。
苏楚材眼里喷着煞气,招招攻击他的要害,一招漏洞直刺夏侯绝胸膛,眼看就要刺中……
‘铛’的一声响,一枚暗镖飞来,打歪剑锋,剑刺进了夏侯绝的腿部。
宇文宗泽凌空跳到夏侯绝身前,向苏楚材拱手抱拳道:“英雄好伸手,在下宇文宗泽,这群孩子不懂事,冒犯了阁下,请你给在下一个面子,高抬贵手。”
苏楚材并没有回话,退后一步一拱手,迅速离去,隐匿到巍巍森林之中。
夏侯绝痛苦扭曲着脸,抱着腿狠戾地瞪着南宫婉奴,那股敌意也许来自他莫名的吃败或差点丧命。
宇文宗泽瞪了夏侯绝一眼,提着他把他送出坑去,一堆人围上去搀扶安慰。
宇文宗泽向坡下再看了一眼南宫婉奴,闷声喝道:“胡闹。”
又飞身而下,伸掌劈向老虎脑门,一掌毙命。与侍卫肖剑双双将南宫婉奴和恒乙托上坎来。
“婉奴,没事吧?”宇文宗泽见婉奴身上没有伤痕,但见她面色沉郁,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