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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悄没言声儿幸了,还破例掺和上了皇后的册封权利。一跃升了两级不说,还给赐了东六宫最清净的永乐宫居住。
那永乐宫自打林雪华诈死离去,范月瑶范婕妤又搬到了永平宫,便彻底闲置了下来。如今就与当初的永禧宫一般,无一宫主位,清净无人打扰。
唉,都说男人的爱不可能长久留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见过了刘亚轩,又见过了穆霄启,如今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回了永禧宫,欢颜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吃了点翠送上来的早膳,心情稍微舒爽了些。
总不能因为他宠了别人,自己就不活着了吧。欢颜一直信奉亲者痛仇者快的道理,因此之前在坤宁宫时也并未显露声色。
也许是因为前世曾被刘亚轩抛弃,我才练就了宠辱不惊?就算惊了又能如何?哭天抢地去?若是自怨自艾的活下去,只能越来越憋屈吧,那可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既嫁给了后宫嫔妃众多的帝王,这命运已是无法改变。都说认命的女人能活得舒坦些,不是么。欢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进睡房随便捡了本书出来看。
薰笼烧的正热,欢颜望着那袅袅升起的烟,不知不觉淌了泪。倔强的将泪擦干,赌气般笑了起来。
不就是一夜么?不就是嘱咐了皇后高封着么?又能如何?还能将我这贵妃让给她做?我偏不痛苦,偏不难过,偏不吃醋!
正想着,平安进来禀报:“主子,新封的舒婕妤前来问安。”说罢小心翼翼抬眼望着欢颜的神色。
见主子神色如常摆了摆手,平安便下去领人。走进了大殿刚在中间坐下,平安便带领舒婕妤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颜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舒婕妤上前几步恭谨的行礼,欢颜忙喊了绿俏扶起。
赐了下手的座儿让那舒婕妤坐下,欢颜暗暗打量着她。眉眼很是柔顺,身着月白色的狐皮披风,内着月白色袄裙。裙上的图案不是绣出的,倒似一幅水墨画儿。
还真是个秀丽的人儿,欢颜暗自点头。缓缓开口问道:“舒婕妤这是打哪儿来啊?”
“回娘娘的话,臣妾一早儿迁宫过来后,便去了坤宁宫慈宁宫谢恩,然后便来娘娘这儿了。”舒婕妤的声音很是甜美。
“给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谢恩请安自是应该的,可为何还要来本宫这儿啊?咱们后宫里可没这个规矩。”欢颜问道。
舒婕妤抬起脸,满面羞娇羞,“昨夜,是昨夜皇上专门叮嘱了臣妾的,让臣妾来娘娘的宫中拜望娘娘。”
“皇上这等安排倒算得周全,省得咱们姐妹明儿去了坤宁宫见到也不认得。”欢颜招来绿俏,俯在耳边说了几句话,绿俏应声下去。
未得片刻,绿俏取了个匣子过来呈上。欢颜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条由六十六颗拇指肚般大东海明珠串成的链子,还是皇上前些日子送来的。
“妹妹初次侍寝便连升两级成了婕妤,又得以迁往东六宫,本是大喜之事啊。本宫也没什么好送的,一条珠链聊表心意吧。”欢颜让绿俏将礼物呈给舒婕妤。
舒婕妤受宠若惊般站起来躬身道:“娘娘,这般贵重的礼物臣妾可不敢受。请娘娘收回吧。”
“本宫赏得,你便受得。且不说这后宫所有的人与物都是皇上的,咱们姐妹既是一同伺候皇上,还分什么你我。”欢颜似是不耐的摆手。
“臣妾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娘娘,娘家舒府又都是武将,给臣妾准备的礼物也鄙陋得紧,望娘娘切莫嫌弃。”舒婕妤说罢将自己带来的小匣子递给绿俏。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琉璃心肝
绿俏呈给欢颜观瞧,原来是一匣子的金钗、金镯子、金链子。欢颜心中暗笑,不知这舒府是当真的鄙陋还是故意的,如此的礼物怎么瞧也像个暴发户般。
一家子武将?为何这舒晓荷倒是一副温文的模样?既娇弱又柔顺,说话如同珠碰玉,走路如同风摆柳。
可就算她模样再是千娇百媚,能在进了宫小半年后成为第一个侍寝的,也是极不简单的人儿呢。看来得派人打探一下,到底这丫头是如何入了皇上的眼。
西六宫又不比这边离得乾德宫养心殿更近些,若不是这丫头刻意安排,难道还能是无意邂逅不成?
若是打探出属于无意邂逅也就罢了,若是她有意安排的,自己以后还真得防着她些了。
“妹妹今年芳龄几何?”欢颜笑着问道。
“回娘娘的话,臣妾来年三月便满十七岁了。”舒晓荷说道。
欢颜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她比一同进宫来的女子都要大些,难怪看起来心计颇多呢。
“虽说你比本宫大上一年多,不过本宫自恃进宫比你早些,称你声妹妹不为过吧?”欢颜轻声问着。
“娘娘这是哪里话,娘娘既比臣妾进宫早,位份又比臣妾高着许多,称臣妾一声妹妹,臣妾都觉得受宠若惊呢。娘娘若是愿意,就称臣妾的名字罢!”舒婕妤连忙起身躬身回话。
欢颜笑了,称呼你的名字岂不更是抬举你了,“还是称呼妹妹吧,这样更亲切些,显得更像一家人不是?你今儿又是迁宫又是谢恩的,还跑到本宫这儿来晋见,想必很是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咱们皇上也真是的,一点儿不知道疼人。想当初本宫第一次侍寝,半个月都未去坤宁宫请安呢。”欢颜说罢手持帕子捂了嘴轻笑。
“本宫送妹妹出门,回去赶紧歇着。若是累坏了,皇上可就要心疼了。”欢颜说罢起身,不容分说便手挽着舒婕妤往外走。
送走了舒婕妤回得殿中,绿俏便连连跺脚追问,“主子为何将那东珠随便赏了她,还要搀扶着她送出去?这也太抬举她啦。”
欢颜笑着拉住她,“莫跳脚,慢慢听我说。那东珠虽然名贵,你家主子还没看在眼里。之所以送它未送别的,只因它是皇上新赏的,又是整个后宫独一份儿,希望皇上瞧见了还能想得起来。”
“一串大东珠再加上她临走时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让她认为你家主子是个喜欢炫耀的主儿,很好对付。”
“另外她不是说家中都是武将么,我搀扶着她只想瞧瞧她是否与李昭容不同。对了,说起李昭容,是不是快生了啊?”欢颜转了话题问道。
“我的主子啊,这舒婕妤虽说熬了小半年,却在新人里先拔头筹,又一下子连升两级,可不是个小事啊,主子怎么还关心上了李昭容生与不生?”绿俏急得又跺起脚来。
欢颜冷声道,“绿俏姑姑当初是多么冷静的一个人儿,如今为何变得如此浮躁?是不是我惯得啊?”
绿俏白了脸躬身欲跪,“奴婢关心则乱,请主子恕罪。”
欢颜伸手拦住她叹气道,“我没怪罪你的意思,不过与你提个醒儿罢了,为何还当真要请罪?”
“也许这舒晓荷只是个开篇而已。因此上从今往后他爱宠谁宠谁,咱们只好好关门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我说,你最好还是恢复那种冷静吧,说什么关心则乱,可若是真的乱了,还如何关心?”
“我刚刚借着扶她的机会试了试,那手臂弱弱无力,不像李昭容那般结实有力量,也就是说她应该不会武功。可是她的心如何,我是瞧不见的,只怕是我无伤虎意,虎有吃我心。”
“至于说我关心别人,你说是初次侍寝的小小婕妤更值得呢,还是这怀了龙胎地位稳固的李昭容更值得?”
欢颜一边说一边拉着绿俏进了暖阁,分头坐下说话儿。
“派人打探下吧,好歹得问问这舒晓荷是如何入了皇上的眼,是无意间翻的牌子,还是昨儿遇上了。”欢颜问道。
绿俏点头,“前些日子奴婢与平安公公商量了一下,前头的奴才们也没少打点。加上主子吩咐过的一些事儿也都做得差不多了,打探些许小事想必还是手到擒来的,主子放心等消息吧。”
欢颜明白绿俏所说的前头便是乾德宫与养心殿。看来这两个还挺让自己省心的,没等吩咐便已将那边慢慢渗透。
看来若想在这宫里混的风生水起,仅仅有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有一群好奴才和一些好眼线方才能够耳聪目明。
晚膳时,如欢颜所料,皇上依旧未来。等得天黑了,平安进来禀报,承恩车已接了永乐宫的舒婕妤前往承泽宫去了。
欢颜暗咬银牙扯出笑容,“宫门落锁吧。”
绿俏轻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是该出去撞柱,还是该院子里挖坑?哪朝哪代的后宫里,想必都没少了忧郁而死的嫔妃,独独不缺我这一个,我就不凑这热闹了。”欢颜继续挂着笑。
绿俏忧心忡忡望着平安,平安回了个无奈的眼神。主子越是平静,他们反倒越是害怕,依着他们过往的经验与听闻,还不如哭出来闹出来好过些。
主子却偏偏不哭不闹,一切如常。喊了品蓝进来揉捏肩膀,竟还唱起了歌。
歌声时断时续,绿俏隐隐听了两句:终于你累了,我也不想做你牵绊……终于梦醒了,我想挽留也没敢讲……
穆霄启不是一般的男子,他是皇上,不是么?自己的永禧宫,他一住便是近七个月,期间未召过任何一个宫妃侍寝。
这就足够了。就算人生有许多许多年,我与他也能够一如既往,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不是这七个月的复制?时间久了,总会厌倦。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喜临门
还不如将这七个月的美好就此打住,永远留在心里。偶尔寂寞了,还能拿出来晒晒,也算是幸福的回味了。
偶有磕绊,不打紧;偶有吵闹,不打紧;偶有误会,不打紧……我自认为留给他的,都是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与其等到容颜老去两相倦怠,与其等到无法互相谅解宽容,还不如就这样吧。
等他宠够了别人偶尔想起我,想来这里喝杯茶聊聊天,永禧宫的大门也会永远对他敞开。
欢颜就这么想着,就这么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觉,泪便打湿了衣襟。
“你换了新床,我继续流浪。”
可是我流浪到何方?这后宫虽说诺大,不也就是个鸟笼?难不成我还能飞出去?
或者,给我时间吧。给我时间忘了你。既然你宠了别人,就别再来了。别等我心里挖好了坑将你埋葬,你又来了,若是那样,也许我会再将你挖出来。
一切都将白费。你可知道,在心里挖坑埋葬一个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
何况埋了挖,挖了再埋,挖来埋去也挺累的。
入夜,欢颜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冰冷。高喊来人语音还未落,绿俏便披着小袄跑了进来。
“绿俏,我冷,再给我多点个薰笼拿到床旁。”欢颜低声说罢,抱紧双臂打了个冷战,真冷啊。就算当初刘亚轩请来的律师将离婚协议递到眼前,也没感觉这么冷过。
绿俏握起主子冰块般的手,毫不迟疑撩开袄子将那手塞进自己的怀里,双眉紧皱着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七个月的荣宠,就这般没了?最冷的腊月天,诺大的寝宫,一人躺在这大床上,那江南养大的娇嫩身子,不觉冷才怪了。
若是一直自己睡,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取暖,也就罢了。
欢颜对着绿俏微微一笑,“别多想,只是冷,真的。不都说么,腊八腊八,冻死俩仨。去点薰笼吧。夏天可得想着提醒我搬到偏殿去,给这边盘了地龙才好。”
“都说先帝独宠淑妃,这永禧宫是淑妃住过的为何却没个地龙?难道淑妃是个怕热的?”
说罢将手从绿俏怀里抽出,推了她一把。
绿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