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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菁眼神一转，随即贼贼的笑了起来。
「说到海景，总监家就近海，景观很漂亮唷！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过去，啊啊！总监做的菜也很好吃，不如今晚就帮江总办个洗尘宴。」
江晨曦刚要伸手阻止，李晓菁已经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总监吗？……什么？妳还在睡！快点起床，生病的人不能一直睡！我现在在机场……嗯嗯，对，很顺利。您老的墨宝我有妥善收存，下次绝对可以重复使用。呃，总监晚上有没有空？妳跟Chuck先生有约了？噢……没有啦，就是有个朋友来Z市玩，想看看海，我想说总监家那么漂亮……海景又美，什么？真的吗！哈哈，那好，晚上我们就过去打扰了。」
江晨曦一脸好笑的看着李晓菁，这样的上司下属对话她是不敢想象的，可怜了这位Fiona小姐，生病了还要被下属压榨。看着李晓菁挂上电话后一脸得意的神情，她忍不住开口问：「刚刚听妳们总监好像有约了，我这样贸然拜访好像不太好。」
李晓菁笑得很真诚：「总监说了没关系的，况且Chuck先生人很好也不会介意的！」
两人边走边谈，出了机场大厅，乘上了灿星派来的车。江晨曦才想到要问：「对了，这位Chuck先生是不是就是Half Moon的代理执行人？」
李晓菁点点头：「嗯，不过Half Moon现在只存在名义上的集团关系，各分部公司都是由管理层自行经营。Chuck去年已经辞去了代理执行人的职务。总监是Chuck先生的好朋友唷，她本来住在国外，还是被是Chuck先生延揽回国的呢！虽然她上班很常发呆，看起来很迷糊，但是一旦认真工作起来也是个工作狂呢！」
李晓菁语气略一停顿，暧昧的掩着嘴说：「而且……总监好像很崇拜江总！」
「哦？怎么说？」
「每次杂志、报纸上有江总的新闻，总监都会很细心的剪下来收藏呢！」
「这样子吗……可是我好像跟妳们总监的领域不太一样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单纯的崇拜江总吧！」
江晨曦微微一笑，这个Fiona想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能受的了这么活泼刁钻的小特助。
Z市近年来的确繁华兴盛了许多，江晨曦到了下榻的旅馆，周边都是精品商店，琳琅满目。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了李晓菁：「对了，妳们总监喝酒吗？」
李晓菁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呃，好像没看过总监喝酒。怎么了吗？」
江晨曦微笑地说：「这次匆忙间赶来，没有准备什么，晚上作客总需要带点东西。我想说如果Fiona小姐喝酒的话，倒是可以准备。」
李晓菁露出了然的一笑：「原来如此，江总就放心买吧！总监不能喝还有我，我喝倒了还有Chuck先生呢！」
江晨曦点点头，与李晓菁一同进了旅馆。
样品屋的视察耗时比原来还短，内装部分江晨曦已经在总公司反复浏览过了，现场要确定的细节原本繁琐，不过看似毛躁的李晓菁早已十分细致的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江总裁此次的视察真的只是视察，毫无指手画脚的余地了。
「李特助，非常感谢妳的帮忙，我原本以为匆促的邀约会来不及看到这样的成果。」
江晨曦对样品屋的设计非常满意，鲜少能有人能够如此精准地达到她的要求。
「江总等一下可以当面谢谢总监，她为了这个案子几乎一个月都没睡好呢。」
李晓菁妥善的收起设计图纸，十分认真的说。
看来这个小特助对自家总监还是十分维护的。
「总监住的地方是市郊的Half Moon Bay，这块狭长的海湾是Half Moon的旗下私有土地，没有游客跟观光产业的破坏，保存的很完整。总监的住家也是自己亲自设计的唷，如果要看海的话，真的想不出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李晓菁在路上两眼放光，比手画脚地介绍着半月弯的景色，江晨曦微微一笑。宽阔的大海能使人心情平静，她所爱上的那人曾经这么说过。自那夜以后，除了一纸股权让渡书，再无音讯，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现在想来，是自己错手葬送了幸福。
「江总、江总，已经到了。」
耳畔传来李晓菁柔软的呼唤，原来自己在这短短的路程竟然睡着了。
「抱歉。」她扯着歉意的笑下了车。
眼前一座纯白的建筑落入眼眸，外观十分简洁，与海滨相映成趣。屋外设计了一层檐廊，廊上已经布置好了餐桌餐椅，穿着衬衫休闲长裤的Chuck迎来，他看到江晨曦时，温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晓菁，妳说的朋友就是江总裁？」
「对啊！江总说她来Z市顺便度假，想看看海，我就想到总监这里啰，嘿嘿。」
Chuck瞪了一眼李曉菁，隨即紳士的伸出手自我介紹：「您好，我是Chuck Clinton。」
江晨曦伸出手与Chuck相握，礼貌性地说：「抱歉，是我叼扰了。」
Chuck无奈的一笑：「不会，只是澄……Fiona可能会……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晓菁在此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雀跃的对江晨曦说：「江总，我帮Chuck先生铺桌子，这酒可能要麻烦妳拿进去了。」
江晨曦闻言点了点头。
Chuck补上一句：「厨房直走右转便是，呃……Fiona大概在里面。」
打开门，江晨曦不由得赞叹着。看的出来屋主设计这间房子时十分用心，每一处的摆设都显得精巧洽当、得体而落落大方。起居室的摆设不是沙发而是一方软榻与藤椅，藤椅旁散乱摆放着书籍与图纸。
而几座书柜充分的划分了宽阔的空间，营造出温暖的格局。她扫了一眼，发现有几柜里面收藏着中外的旧电影，这点倒与自己喜好相似，她开始期待认识这位神秘的Fiona小姐了。
右转走入厨房，飘散的食物香味勾动味蕾。她端起笑，正待开口，却被那熟悉的背影震住，再也无法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完全没有虐到耶，怎么这样……
☆、第二十七章 哀莫
第二十七章 哀莫
熟悉的身影站在炉台前，手上持着锅铲，流利的翻煎牛排，江晨曦没有开口，怕只要一开口……就如同一年以来每夜持续的那些梦，梦醒人散。就这样定定地站在她身后窥视，进一步、退一步都是两难。
香味越发浓郁，眼前的人儿素手一翻，稳稳地将牛排盛入盘中，再点缀几朵清脆的鲜蔬，明媚的侧脸带起一波浅笑涟漪。
「晓菁，妳帮我……」那人突然回头高声呼唤，江晨曦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双目直视，均是一愣。
原本及肩的长发修剪到齐耳长度，常人都说短发显得年轻，她却觉得此刻的柳澄绯成熟而陌生。一向清素的脸上却是点了淡妆，宽大的羊毛衫下微微露出精致锁骨，眼波流转。颊上带着些微病色，微微红晕。她瘦了，却是瘦的风韵十足。江晨曦诧异而悲伤，诧异眼前这人巨大的转变，悲伤错过眼前之人的成长。
李晓菁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两人僵硬对视的模样，最先察觉的柳澄绯略为偏头对李晓菁笑了笑：「晓菁，帮我端出去可好？这事可不能让客人动手。」
李晓菁点了点头，特助的察言观色本领，此刻显露无疑。她利落的端走两个瓷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瞟了江晨曦一眼。
「还好吗？」柳澄绯擦了擦手，用一向温婉的语气这么问。
江晨曦苦笑着回答：「不太好。」
柳澄绯点了点头，端起盘子走出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唇角一勾，上抹的唇彩媚而娇。她轻笑道：「我也是。」
江晨曦因着那轻轻浅浅的三个字而愣在当场，若说在此之前她对柳澄绯还有那么一丝丝怨怼的话，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她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对着宁可放弃亲情的柳澄绯发火？明明知道那人自始至终都是心向着自己，却任由暧昧不明的心意而对她狠狠推拒。如果一年的时间她都还想不明白，那真是罪无可恕。
在橱柜内找到了酒杯，清澈透脆，一如此际的心情。生意场上诡谲阴险、风云莫测，她却可凭着初生之犊压下恐惧；但面对爱情的患得患失……她自问尚且没有能力云淡风轻。
澄绯，妳可以装作一切只如初见，但只要妳心中有我，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要也要把妳追回！
人大抵都是这样，过不去的永远是心中那一道坎。回忆往昔是怎么举步维艰，现在还不是轻轻巧巧的踏了过去。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莫过如此。
一方木桌，四人巧妙的对坐。Chuck绅士的为众人斟酒，却独独略过柳澄绯的杯子。江晨曦心里一紧，这人体贴而细腻，知道澄绯不能多喝且又在病中，所以特别略过了。却不料柳澄绯笑吟吟的举杯向前，示意Chuck斟酒。
Chuck一愣，迟疑地问：「确定要喝？」
李晓菁也在旁边帮腔的说：「总监，你病还没好不要喝酒吧。」
柳澄绯蹙着眉：「你们干嘛这样，今天开心就喝一点嘛。况且这瓶酒也还不错。」
江晨曦眨了眨眼，非常顺手且霸气的接过酒瓶，为柳澄绯满了四分之一杯，然后风情万种的一笑：「原来柳总监懂酒？」
那人挑衅似的言语明显，在座皆是一愣，当事者却是淡然处之：「江总客气了，我不懂酒，只是你标签忘记撕了。」
换持着酒的人一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瓶底的标签，失策。再相逢的第一次交手，败在一张小小的标签上。
时隔一年再尝佳人手艺，心下却多了些什么，五味杂陈。柳澄绯尚在病中，声音略显低沉沙哑，席间只偶尔回答或是附和几句，Chuck本性儒雅不喜多言，一餐饭吃下来却是李晓菁妙语如珠对上江总裁长袖善舞，为清冷的月夜点缀上一丝欢闹。
这两人话说的多，酒也喝的多，除却那一瓶江晨曦带来的红酒，还接连开了好几瓶柳澄绯乔迁之际收下的佳酿，杯盘狼藉之后，李晓菁是醉的开始胡言乱语，还激动说要跳海裸泳，吓的柳澄绯半哄半骗的喂她喝了醒酒汤，让Chuck扶了上车。
她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扶趴在桌上的江晨曦，Chuck读懂了她的为难，适时的开口道：「我顺便带江总回饭店吧。」
柳澄绯摇摇头：「虽然我也不愿留她，但是襄城滨海渡假饭店的案子媒体跟得很紧，若是被拍到那可不是小事。」
Chuck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替醉的昏迷过去李晓菁系上安全带，稳稳地驶离了半月弯，一如过去他也是这般带柳澄绯离开那伤心地。目送着银色跑车远去，柳澄绯到那趴卧着人身旁，不愠不火地说了一句：「再不进来的话我锁门了。」
刚刚还醉的一蹋胡涂的人影一动，支起身来，媚眼迷离地瞧着柳澄绯：「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