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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蹲下来望着碎裂的夜光杯,就连碎片都晶莹得做夜裡的星光。“阿姑…
…明天敢程回终离山。”她冷静坚持地说。
“不曾吧?”锦凤吃惊地。“这麽气阿姑?阿姑答应妳想办法再找一个夜光杯给妳,真的,不论多困难都去找一只给妳。”她紧张起来。
“我没生妳的气。”她抬起脸平静地望着姑姑。
“胡说,妳分明是气我打碎了夜光杯,要不怎会'奇''书''网'突然想回去?”
心意起身温柔地拉姑姑坐下。“是我没有缘分拥有它,这麽美丽、这麽脆弱的东西,谁都握不牢吧?”她能强求什麽?“碎了就碎了,阿姑,我……我要走是因为我想回终离山,这裡我腻了。”
“腻了?”锦凤诧异地凝视心爱的姪女,她脸上有锦凤未曾见过的表情,是什麽?失望﹖灰心?悯怅?“心意……”她好似明白方才发生了什麽,前一刻她还兴致勃勃欢欢喜喜地奔下去会谭铭鹤,怎麽下一刻却是如此失落的模样刊“心意……妳哭过了?”锦凤伸手碰触她泛红的眼眶。“姑姑不应该带妳下山的。妳看妳,变成一个爱哭鬼。在终离山机时见妳哭过?”
心意倒进姑姑温暖的怀中。“傻姑姑……若没有你让我经历这一遭,让我往后在终离山可以回味这一段,我的人生不知道会有多闷、多无聊,现在,我真的没有遗憾了,轨当这儿发生的一切是一段难得的经历,多麽刺激、多麽可贵,我真的很开心……”她合上眼睛,忍不住泪水氾滥,好像又被他抱在怀裡,那麽温暖、那麽贴近。
锦凤隐约猜到心意失恋了,隐约知道她又哭了,锦凤疼爱地抚摸着心意的髮。“傻孩子,比姑姑还傻,要是姑姑才不让他这麽好过呢,妳太好欺负了,真傻。这样善良,是他笨是他没长眼睛,是他没福气,现在就算他跪下来求我把妳嫁给他,阿姑都不要不准,呸,那小子不配!”
心意在姑姑愤慨的咒骂声裡,苦涩地笑了,将脸埋得更深,想藏住流不尽的眼泪。
第九章
谭府。
任无邪已经解了谭铭鹤的毒。“铭鹤,我这回上京是为着一件事。”
谭铭鹤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裡全景龙心意离开时那受伤的表情,眼泪在她眼中打转,心意……他失神地叹息。
“你在想那个女的?”任无邪高声犀利一句,将谭铭鹤的心思强抓回来。
他愕然而恍惚地望着师父,随即隐忍着不悦的情绪,紧绷地回师父。“师父,你不该伤害无辜的人。”那一刀彷彿是割在自己身上,心意竟然吭都不吭,一定很痛吧!
“哼……无辜?是她活该,敢抢我女儿的男人!”他从不愿承认女儿已死的事实。
“如果师父要怪,就针对我。”谭铭鹤头一回顶撞起师父。“我的心一直努力要遵守和蓉蓉的约定,我不想违背她的誓言”他心痛地咆哮。“师父,我这些年的寂寞和痛苦是你想像不到的,遇见龙姑娘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活得多狼狈、多空虚……”
“哼……你是在怨蓉蓉喽?”他眯起眼睛。
一时气氛凝重起来,谭铭鹤迎视师父冷峻的目光。
“那麽你要我怎麽做,我能克制自己不去回应龙姑娘的感情,我能够强迫自己远离她,但师父,我不能控制我的心,我气自己竟然动了感情,我恨自己不能坚守诺言,师父……你乾脆杀了我,这种煎熬我不想再承受,你杀了我,让我去陪蓉蓉。那麽这个誓言可以永远保留、永远不更改……”他痛苦低嚷。“让我永远是蓉蓉眼中那个完美忠诚的谭赋轩……”
任无邪愤怒地甩袖喝道:“将死的不是你,方才那刀上我涂了剧毒,想那龙姑娘此刻应该已经毒发……”
谭铭鹤一听,骤然就往房外奔,任无邪大声喝斥。“你站住!”
“师父……”谭铭鹤回头凌厉地盯住他。“如果龙姑娘出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任无邪突然仰头狂笑,他的笑声凄恰、悲凉。
谭铭鹤愕然。“师父?”
“我诳你的。”他深深凝视徒儿茫然困惑的脸。“我可怜的女儿,我聪明的女儿,一切蓉蓉早已帮你解了,什麽都已经帮你设想好了。”他自袍内拿出一封信扔给他。
“本来我永远也不想将信交出,我要你永远记着蓉蓉,没想到蓉蓉连死了都还挂惦你,她大概知道我没有将信交给你,我可怜的女儿,一再托梦给我,重眩囟_套耪夥庑拧!碧崞鹉强闪呐挝扌昂盟扑布洳岳狭撕眉杆辍!跋衷谛沤桓懔耍σ吡恕!
“师父?”
“赋轩……为师知道你对蓉蓉已经仁至义尽,一切只能怨人世无常,你们缘分太浅。”
“师父!”
任无邪踏出房间,就如来时一般神秘,融入黑夜,他飘忽的身影瞬间隐遁。
“蓉蓉……”谭铭鹤低头望着手裡紧抓的那封信,心激烈地颤抖,他摊开信眼睛痠涩,那睽违已久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他的心隐隐作痛。
赋轩:
近来身子日渐残弱,蓉蓉自知时日无多,恐惧折磨着我,脾气阴晴未定,怕最后要对你说出诸多无理的要求,而你一向迁就蓉蓉,怕要因蓉蓉的死而受尽煎熬。
蓉蓉自幼嚐尽病痛的折磨,倘若不是捨不得你,宁愿早早终结烦闷的一切。
我羡慕身子好的人,所以你应该为蓉蓉高兴,蓉蓉死后可以投胎换一个新的皮囊。将来有缘,我们可以在几世之后相遇,那时我一定偿还你对蓉蓉不求回报的宠爱。
这一生因你我已无憾,不要为我难过,更莫丧志颓废,忘了蓉蓉,好好走完你的一生,把对蓉蓉不能给的爱,用在她人身上。
只有你幸福,蓉蓉才能安心轮迴。
就此告别……来生见!
蓉蓉亲笔
信已经湿透,谭铭鹤彷彿又看见蓉蓉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她静静地微笑着,在他记忆裡,永恆的一朵微笑……蓉蓉……妳好麽?妳到哪儿去了?化做云烟,缥缈地坠逝,妳可知道有人多麽捨不得妳,多麽想妳…
※※※
近午,天气依然寒冷,街上积着厚雪。
龙心意换上远行的衣服,天气很冷,她披上姑姑帮她准备的红大衣,站在酒馆门前,她笑姑姑。“怎麽妳什麽都是红,连送我的衣服也这麽红!”
龙锦凤认真解释。“妳瞧瞧满街的人五颜六色地,就属红最出线,随便妳往哪儿一站,哪儿就是焦点,当然要红,越红越好,越红越旺。”
“姑姑就这麽张扬。”
锦凤戳她的额头。“妳呀妳,是骂姑姑嚣张吧?要回去了也不知道说些好听话哄姑姑开心!”她不捨地埋怨。“竟还不让姑姑送。”
心意看姑姑红了眼睛,她笑笑。“好姑姑,最漂亮的姑姑,心意最爱妳了。”
“是麽?”锦凤怀疑地双手抱胸斜腕她。“比那个浑小子还爱?”
瞧这个好强的姑姑,现在可换比喻了,心意瞪她一眼好气又好笑。“是是是,妳满意了?”
明知姪女撒谎,她还是高兴地例嘴笑了。“好好好,姑姑明年再上山看妳。
妳走吧,一路小心。”
心意点点头转身离开,走没几步,还是不忍地回头。“姑姑,妳自个儿要保重呀!”
“安啦!”
“还有……”她高声提醒。“信要帮我送去谭府。”
还说最爱姑姑,心裡还不是挂记着那个无情无义的傢伙,锦凤忍不住低声抱怨。
※※※
陈总管带着小少爷到约定的製衣店订製冬衣。
原本不用这样麻烦的,偏偏谭逸太有主见,坚持要自己捡颜色、看款式,他可是挺喜欢打扮自己的。
上回陈总管自作主张帮他决定的衣服式样,谁知人家做好了送来,却被谭逸全剪坏了,直骂他没眼光。
此刻陈总管忍着强烈的睏意,他站了一上午,脚也痠了、背嵴也麻了,谭逸还在囉唆地看个没完。
他踩到桌上好跟师傅平高,他霸气十足地指示着。“我将来要做大侠,给我量一件大侠穿的披肩,绣隻老虎上去看起来才够威……”
那师傅听得头大,又碍于他是谭家小少爷,只得不耐地忍着脾气直说好。
终于等谭逸囉唆完送走了客人,他才头痛地按着太阳穴。“没见过这样嚣张的小孩,将来大了还得了?”
陈总管跟着小少爷。“小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他偏一直往反方向鑽。“我还要多看几家……”
“可是……小少爷……小少爷……”陈总管惊恐地瞪大眼睛追上去,一群蒙面的彪形大汉已经围住谭逸,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就跑,谭逸吓得大声呼叫挣扎,陈总管大嚷救命,拚了老命地追去想将小少爷抢回来,其中一名莽汉回身就给他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陈总管惨叫着摔落地上,他忍着痛还想追上去,惊见龙姑娘正挡在他们面前。
“把孩子放下来!”她壮着胆,力图镇静地高声喝斥。
谭逸从没有那麽高兴见到她,他挣扎着求救。“救我,救我!”
“小姑娘让开,否则别怪大爷们修理妳!”
谭逸听见那凶悍的声音吓得红了眼睛。“我好怕……”
心意看见谭逸惊恐的脸,心一横。“你们想干麽?我是他娘,有话好说。”
她撒谎道。
“妳是他娘?”带头的勐汉吆喝一声。“很好,把她一起带走。”
“走就走!”心意抢过谭逸,将他颤抖的身子抱进怀裡。心意回头和总管交换一个眼神,示意要他快回去通报,随即两人被五名大汉强押离去。
※※※
马车往城外飞驰而去,几个蒙面匪徒一出城外即吆喝着扯落面罩,个个外貌肮髒,马车内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汗臭味,龙心意将谭逸楼在怀裡坐在两个匪徒间,马车颠皱,她冷静她记下一路行经的风景,暗自思索着如何脱离险境。
那群匪徒开始讨论起该向谭府要多少赎金,数目越开越大,带头的红髮头子凶恶地伸手一把揪住谭逸的头髮。“等赎金一拿到,老子就宰了你!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日子……”看见谭逸被吓得惊惧地哭了,他哈哈大笑。
“别怕。”心意愤而推开那匪徒,拉回谭逸。
红鬼子摔她一巴掌,打得心意嘴角渗血。他勐地抽出一把尖刀将谭逸抓过去。
心意头还昏着,惊见那把短刀膛目喝道:“做什麽!”
老天,她惊见其他两人架住谭逸,并将谭逸的右手抓起举向红髮匪徒。
“老大,动手吧!”其中一人喝道。
“救命救命啊!”谭逸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他们要杀他吗?
心意冒险抓住那头子的手。“等等,告诉我,你要做什麽?”
“干啥?当然是切他的耳朵,给妳相公呀!”
心意征住了,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恐惧,她冷汗直冒背嵴发凉,听着谭逸惊惧的哭声,看着那把白花花的刀子,愕然地脑袋一片空白。
“我不要,我不要……我怕,我怕!”看见那恶人将刀尖逼近他,谭逸忍不住尖叫。条地,心意勐地推开刀尖挡在谭逸面前。
夫子?谭逸看见夫子纤瘦的背挡住他颤抖的身子,听见这平时他最讨厌的人,竟开口对那匪徒说:“这孩子向来身体赢弱,恐禁不住这一刀,要是出了什麽状况,这一路上可就不平静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不取他的耳朵吓吓妳夫君,他怎会乖乖交出银两?妳给我滚开。方才那一巴掌打得妳不够痛?”
“等等!”心意咬牙狠下心,伸出手。“砍我的!一样。”
夫子?!谭逸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伸出手轻轻扯住心意衣角。一股羞愧的感觉油然升起,她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