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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脚都破皮了,丝袜也早就宣告报销,但她毫不在乎地穿上了高跟鞋,早已将自己的淑女形象丢到海里去了。
从高雄到台北,不过四、五十分钟的时间,在任雨虹心中却是分秒难捱,当她一到松山机场,马上又叫了计程车直奔台北医学院。
阿强!阿强!我就快到了,你千万要等我,别让我见不到你!
“司机先生,请你再快一点!被开罚单的话我出钱!”她不住催促。
“轧!”一声,计程车在医院门口煞车停下,任雨虹又付了一千块,快步奔向医院的急诊室。
她抓住第一个看见的护士小姐问:“请问……请问何家强还活着吗?他在哪儿?”
“何家强?”那护士小姐有点被吓到了,飞快查阅了资料说:“已经动过手术,被送到病房去了,号码是……317。”
“谢谢!”雨虹转身就跑,在五分钟之后抵达病房门口。
“阿强!”她根本忘了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病床旁围了好多人,有何振辉和杨淑芳,有工地里的工人,还有那位陈秋燕。
但雨虹什么人也看不见,她只看到头上包着绷带的何家强,她立刻冲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望着他紧闭的眼睛、苍白的脸色,一瞬间以为他已经离她而去了。
不,不会吧?这难道是上天给她的惩罚,让她再也看不见那对她微笑的面容?
何振辉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雨虹,你别太担心,医生说外伤已经止住了,只要再观察有没有脑震荡,一切就没有大碍了。”
杨淑芳也安慰着她说:“阿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真的?他真的没事?”一路上的奔波,让雨虹整个人软倒下来,却也稍微恢复了正常心跳,“他……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工人开口说:“强哥忘了戴安全帽,结果一根铁条掉下来,砸到他的后脑,他就这样昏倒了。”
“忘了戴安全帽?”雨虹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忘了呢?”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敢说出口,何振辉只好打圆场道:“阿强有时候也挺迷糊的,大概一时就忘了吧!”
“是吗?”雨虹还是难以相信。
“雨虹……雨虹……”何家强在昏迷中仍然不安的口中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儿,阿强,我就在这儿。”她握紧他的双手,柔声抚慰着他。
“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会走的,我怎么都不会走的。”
不顾所有人的眼光,雨虹亲吻过他的手、他的脸,而何家强激动的情绪,也因为这声音、这触摸,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
何家强手下的兄弟们们看到此景,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O型嘴,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强哥,竟然会有这样柔情万分的一面!难怪强哥会在工地里失神,这原因摆明了就是出在这位小姐身上嘛!
既然何家强的家人都到了,这伙兄弟们也就先行告辞,“我们会帮强哥办保险理赔,明天我们再过来。”
“好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啊!”杨淑芳连忙道谢。
众人一离开,病房内只剩下何家夫妇和雨虹,何振辉咳嗽一声问道:“雨虹,你不是在高雄开会吗?要不要紧?有我们照顾阿强就够了。”
雨虹摇了摇头,“我……我不管了,我要在这儿陪他。”
在这样的时刻,她在哪儿都是没用的,她的心根本就离不开他?
杨淑芳善体人意地说:“那这样吧!阿强还要住院好几天,我们先回去帮他准备东西,等会儿再带些吃的一起过来。”
“也好,那我们先回去一趟。”何振辉拍拍妻子的肩膀,两人走出病房。
雨虹甚至忘了要说声再见,她的心思只放在何家强身上。
刚刚知道他出事的那一秒钟,她以为脚下的地板裂开了、头上的天空崩塌了,真的有一种时空突然毁灭的感觉。
那样的恐慌现在仍紧紧的围绕着她,即使握着他的手也不能消除,除非是看他睁开了眼睛,否则,她可能怎样都挥不开那感受。
“叩叩!”敲门声响起。
雨虹一抬头,原本以为是医护人员,没想到却是刚刚离开的陈秋燕!
“你……有事?”雨虹疑惑地问。
陈秋燕沉重地点了头,“是的,我有话要告诉你,是那些人不敢对你说的话。”
雨虹沉默了,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想知道强哥出事是为了谁?为了什么?”陈秋燕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需要问吗?那当然是为了你。”
雨虹瞪大眼睛,开了口却说不出话。
“我不晓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就我所看见的是,强哥这几天来失魂落魄,根本无心工作,才会出今天这种意外。平常他是最小心、最谨慎的,怎么可能会忘了戴安全帽?就是因为他牵挂着你啊!”
“天……怎么会?”雨虹快无法呼吸了。
陈秋燕表情越发悲哀,“从那次见过你之后,我就明白自己是没有机会了,找他只打算默默的关心强哥就好,因为,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受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珍惜他呢?你们都认识十五年了不是吗?还有什么比得上这样深厚的感情?”
雨虹几乎无话可答,“我……都是我的错……”
“我很喜欢强哥,他虽然外表安静冷漠,内心却善良又热诚,我希望他过得好好的……”陈秋燕说着流下了纯情的眼泪,语气中哽咽不已,“今天看到他这样,我真的好难过……或许我没有资格过问你们的事……我只想请你对他好一点……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望着陈秋燕的泪痕,雨虹心中突然无比羞愧,相较于陈秋燕的单纯付出,她自己却是多么自私无知……
“我话说完了,最后,我税你们幸福。”陈秋燕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病房。
房门被关上了,室内只剩下雨虹和何家强,只剩下无尽空虚……
当何家强醒来的时候,有一双温柔的心手握着他。
“阿强?”雨虹轻唤着他。
他有点吃力地眨了眨眼,认出了那清丽的人影,“雨虹,是你?”
“是我!”她握紧他的手,“你还好吗?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怎么了?这是哪儿?”他脑中一阵剧烈疼痛,让他紧皱起眉头。
“你在工地被铁条打伤了,这里是医院,医生已经给你动过手术了。”她摸了摸他的眉头,满是心疼,“你怎么会忘了戴安全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何家强喘了几口气,当疼痛缓缓消失,他才回想起当时的一切,“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她,都是两人最后一次的对话,让他恍恍懈憾、迷迷糊糊,什么也感觉不到……
“千万别再这样了!大家都好担心你。”尤其……尤其是她,雨虹没说出自己的反应,那时她的理智是近乎崩溃了……
“抱歉,以后我会小心的。”他充满歉意地一笑。
“你爸妈回去帮你拿东西了,你还要住院好几天呢!”
“是吗?”何家强这才发现病房中只有他们两人,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雨虹,我有话想告诉你。”
“你头不疼吗?”她仔细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滴,“有什么话就等你好起来再说吧!”
“不!我想还是现在就告诉你。”他很难得如此的坚持己见。
她看出他的认真,只好说:“那你慢慢说,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喔!”
他点了点头,张开口,却又安静了片刻,“雨虹,我想了很久……那天你说得没错,我是人傻了……”
雨虹的胸口立刻窒闷起来,“不!是我不对……”
“你让我说完吧!”他咬咬牙,决定愤重告诉她他的决定,“这样被撞昏了过去,我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一些,或许我还是不聪明,但也不会那么傻了……
“你的意思是……”她的心申浮现极度的不安。
他瞪着天花板,很用力很用力地瞪着,不这么做的话,他无法对自己残忍,因为,他就要割舍这从小以来的梦想。
“我本来就配不上你,何必一心强求,造成你和我约为难?所以……我想通了,我不会再对你纠缠不清了,我会谨守我的本分,做你的家人、你的哥哥,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是说……你要放弃我了?”她从未想过,阿强会有放弃她的一天……
“是啊……”他苦笑,“本来就没有希望的事情,为什么还不放弃呢?我竟然到今天才想通,实在太傻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忘了你,但我会努力的,我不想让你困扰,也不想让自己痛苦,一切就这样算了……”
“算了……算了……”她重复着他的话,发现自己握紧的手在颤抖。
他叹了一口气,“雨虹,对不起,你一定松了口气吧?以后我会学聪明点……你放心,我永远祝你幸福,也永远会关心你……我会做到的。”
地想说点什么,喉中却哽咽着,怎么都无法言语。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敲击声,何振辉和杨淑芳进来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
“咦!阿强醒啦?”杨淑芳惊道。
“太好了,刚进门就看见儿子醒过来,一定很快就可以痊愈。”何振辉呵呵笑道。
雨虹安静站到一旁,让何家两者围着何家强悉心关照,她望着这幅昼面,多么温暖、多么熟悉,但是……她已经被放弃了……
第九章
回首
我的背后一片夕阳
我的前方没有终点
当你将背影转过来
真的不必陪我太久
我想一辈子就够
一个星期后,何家强出院了。
这个星期以来,雨虹天天都到医院探视,何家强对她还是一样亲切,却不再提起两人之间的情感,他眼中略有感伤,但却用平静掩饰。
雨虹本以为这是好的、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失去了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更不敢多去深思。
这天,雨虹来到医院,要帮忙接何家强回家。
何振辉提着一堆东西,“雨虹,你不用专程赶来嘛!阿强没事的。”
杨淑芳也说:“对啊!他一点问题都没有,等会儿还要去工地呢!”
雨虹只是默默微笑,望着那从病房走出的何家强,几天来,他们从未独处说话过,只是在眼神中交换着无言的讯息。
何家强还是笑得那般温柔,“雨虹,你不是上班时间吗?快回去!快回去!”
“我……给你送一束花来。”她从背后拿出鲜花。
“谢谢,我回家一定插起来。”他高高的举起了花。
“我们该上车了,计程车在外面等着呢!”何振辉提醒道。
“那……雨虹,你先回学校去吧!”何家强说。
杨淑芳也道:“周末记得回来吃饭!”
雨虹点了点头,“好……”
看着他们三人上车,她挥了挥手,没有说出自己早已请假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哪儿也不想去,不想回学校、不想回家,不想……什么也不想……
当她站在医院门口,竟然有一种天地无处可去的感伤……
突然,一个眼熟的身影从前方走来,雨虹因为不想碰见任何熟人,急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那身影越来越近,雨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萧博文。
雨虹愣了一下,看着萧博文走向医院门口,他的脚步似乎很沉重,他的神情显得很疲倦,默默地抬头一望,又低下了头去。
他……应该是来探望他太太的吧!雨虹心想。
当他走进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