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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再一次和男人对视。
“我们有备用程序,别那么傻了,认为仅凭一个黑客和破冰程序就可以击垮我们的冰墙吗?”
男人用反问的语气来嘲讽辛河,看起来依旧胸有成竹,这的确让辛河很欣赏他,毕竟临危不乱到如此自大的地步,是很少人能有的。
辛河闭上眼睛开始确定扎克所在的方位。在两点钟方向,距离三十五米。
“我必须感谢你停止了后面这群人的追击。”辛河说得落落大方,嘴角笑意弥漫,“可是你已经没有权限再次启动他们了。”
扎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拖着近乎残废的左脚,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疤。
辛河略有惊讶地看着扎克,示意他不要动。
屏幕上的亮光已经熄灭了,满天星光变得暗淡昏沉,如同物转星移时光流逝。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再度亮起,骄傲的照亮每一个角落,辛河才得以看清满地的血渍。
有人在黑暗中伸出无形的手捂住了人工智能的眼镜,然后隔绝声音,切去舌头,一步步地逼迫它至绝路。庞大的系统网络被冰墙守卫着,但只要冰墙一破,所有人都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高声尖叫肆意狂欢。
没有破不了的冰墙。这是阿斯兰与辛河的共同信条。
辛河再一次环顾四周,觉得世界天旋地转,灯光刺目。
扎克和那个男人一样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最后停在辛河前方,举起已经失去两根手指的右手与辛河的右手相握,二人相视而笑,并无言语。
他们胜券在握。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冰而入。”扎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打开空气屏幕,注视着上面高速而过的数据。那些数字可真让人心烦。
辛河捡起刚刚被自己丢下的手枪,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德莎克大学高材生,奥西区预备军官。”
“头衔不少呢。”扎克有意无意的讽刺了一句,烦躁的关掉屏幕,“这里的安保都被我们破掉了,那个人工智能也被挟持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辛河看了一眼地上死相狰狞的尸体,血仍然在往外流,人造肌肉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分解。
她紧紧盯着自己斜上方毫无光亮的空气屏幕,对扎克的话不为所动。
“你还要确认一下吗?”扎克继续说。
“嗯。”辛河的喉咙里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屏幕闪烁着雪花,最后显露出一张人脸,是阿斯兰。依然是辛河熟悉的样子,一头长发,笑靥如花。只是阿斯兰身上穿着的是深灰色的奥西区预备役军装。
阿斯兰好像还在忙碌着,过了一会儿才抬头注视自己的摄像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所有障碍,已为你扫清。”她眯起深褐色的眼睛,露出认真的姿态。
“课程修完了吗?”辛河保持着仰望屏幕的姿势,问了一句没有任何关系的话。
阿斯兰却很自然的把话接了下去,“还没有呢,我还没有通过最后的测试。”
“通过之后,你要回北京么?”要来看看我……
辛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斯兰觉得自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期待,虽然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和辛河都明白没有多少南人离开北京之后想要回来,回来的绝大多数都是通过保护区遣送。说是遣送,也就是赶你走而已。
当初阿斯兰离开北京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回来。
她们之间有一条裂缝,各自心知肚明。
“我没有打算在北京定居,不过会回来。”阿斯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仿佛已经料到阿斯兰会说出这句话,辛河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钱我会投到你的芯片上,应该够你花的,你是个很成功的黑客,说真的。”
“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合作的,应该在不久之后。”阿斯兰报以优雅矜持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新任务
因为小腿部分受到电磁脉冲的影响,辛河不得不换上一双完全铬制的人造义肢。她走起路来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不真实感她以前也有过,那是她把左眼换成红外线感知装置的时候。
扎克自己的损伤也不少,右手被换成了新的机械义肢。就像阿斯兰的右手一样,覆盖着薄薄的鳞片,泛着冷光。他的腿的神经也重新拼接了,一个月内都不可移动,否则全身的固定器都会碎掉。
“这下我可以安宁的睡觉了。”扎克躺在地下诊所的病床上,语调轻快。
辛河的左手触碰着右手手肘处刚刚移植上去的皮肤,一片冰凉。
她偏过头去看窗外落下的一大片日光,而雪花在半空中融化,万物都懒洋洋的,却也那么的温暖。像莫斯科的圣诞节,虽然如此的短暂。爬过街道的变异昆虫出现在辛河的眼中,它们早就习惯了暴露在人类的视线中,因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变异昆虫和南人都被划为异类,不过南人似乎智慧高一点。
她想起了阿斯兰,以前她们在寒风凛冽的冬天互相依偎着,咬着手中仅有的食物,看着窗外遥不可及的世界。那种痛苦的生活也会让人有怀念的理由,也许是因为有阿斯兰吧。
“主顾已经把钱打到芯片上了,你自己确认一下,我不会去碰你的钱的。”
辛河把另一半的窗帘拉开,涌入的阳光让扎克看不清辛河的脸。
他呼吸着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疲倦的闭上眼睛,“我会查的。”
真是难得安宁的日子啊。辛河和扎克同时叹息。
“坐下吧,我看你站的很不自在。新的义肢不喜欢吧?”扎克抬眼看辛河,她立在窗前,棕色的高筒靴完全遮住了新的义肢散发的喑哑光芒,黑色的风衣随着风微微飘动。
“我想要习惯一下。”
“吸烟吗?”扎克从床边的柜子里抽出一包烟,又开始找打火机,“你还是坐下吧,太遮光了。”
辛河不客气的接过烟,随意的找来一张凳子坐下,两根没有血色的手指夹着烟,沉默地凝视着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近处的雪花。
“那个预备役的女人是谁?”扎克问。
“啊?”辛河顿了一顿,似乎才清楚扎克问的是什么,“老朋友。”
扎克不相信似的一笑,“我可没见过哪个德莎克的学生会为了一个朋友违反破冰原则……你知道,那是联合法律都不允许的。”
“啧。”辛河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扎克,将烟灰敲落到地板上,缓缓地呼出一口白气。
时隔四年辛河想要再度联系阿斯兰时,她在虚拟网络里看到的是一片填不满的海,波涛翻涌,滚烫如岩浆。这样的场景辛河见过很多次,因为这就是阿斯兰的意识世界。
辛河自从记忆芯片被注入破坏程序之后,一直以来缓冲电极生活,但最大程度也只能记得两个月之内发生的事情。因此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意识共享给阿斯兰——她可是拥有近乎无限容量的记忆芯片。再后来辛河与阿斯兰到了交换意识的地步。
只要她们愿意,就可以偷窥到对方的意识世界。虽然那都是不经意间的。
就比如说眼前烧得沸腾的海,这不是辛河第一次看见,她见过很多次了。
她给阿斯兰留下了一个讯息,“找我。”既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的时间,可阿斯兰还是找到了辛河,一如既往的默契。
辛河问阿斯兰,会破冰吗?
阿斯兰不由得会心一笑,明白了辛河的意思,直接问目标是什么。
计划部的人工智能,没有什么难度吧?辛河把主顾的命令共享给阿斯兰。
可以试试。阿斯兰永远都会给人一个不太肯定的答案,然后把事情做得十全十美。她不但成功的让那个人工智能土崩瓦解,还修改了各种数据,毫不留情地杀了寄存于人工智能里的那个男人。
这当然是犯罪,可南人犯罪已经没有问题。每一个南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有罪名,他们也不在乎,继续招摇过市,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怎么会这么信任你?为你做这么危险的勾当。”
扎克闭着眼睛自言自语,一瞬间让辛河觉得他像是那个因为辐射而性命被大幅度延长的老人。他也是这么躺在病床上,神色安详。但扎克比那个老人好看多了,不是吗?
“我也会做这些事情,只要对阿斯兰有利。”
半响,辛河捻了烟头,释然一笑。
第三系统宣告放弃保护中华区,这个消息一出举世哗然。
一方面这代表着可以省下大量的资源,使保护区获得更好的生态环境。另一方面当然就是中华区的南人要再一次遭遇灭顶之灾。
辛河不耐烦地切换到莫斯科保护区的电视台,发现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被提及。
也许南人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吧。她想。
房间里温暖的空气简直让人想要昏睡过去,辛河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椅子里,全身上下都被被子覆盖着,新闻里女记者的声音亦近亦远,犹如催眠曲。她想也许是自己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现在忽然那么困。
于是她关掉同时新闻节目的同时闭上双眼,准备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在椅子上睡去。
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放下自己的行李箱,然后走到辛河的身边。
辛河的眼睫毛轻微的动了动,落下一片阴影,辨不清神情。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也不太相信。那人在房间内走动片刻,似乎终于是觉得无趣了,便开始自言自语。
“你怎么有又以前一样睡在凳子上了……还开暖气盖被子真的不怕热坏自己的零件吗……”
让人安心又讨厌的语句在辛河的耳边响起,还带着轻轻呼出的气息。
她实在是太困了,甚至懒得睁开眼睛去看清楚阿斯兰的脸,只能呢喃一声偏过头继续睡,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阿斯兰这个不速之客的影响。
“嗯?”你怎么回来了。
“对啊,”阿斯兰咧开嘴一笑,“计划部特别聘请,我是看到聘请书上面有你的签名我才回来的。没想到你居然只是在家里面睡觉,计划部根本找不到你的影子。”阿斯兰百无聊赖地绕着自己的头发打圈圈。
“嗯。”我先睡一会。
“说起来,你的房间这么宽阔,不如让我在这暂住一会儿?”阿斯兰的语气有些微妙,伸手去碰辛河没有温度手背。
她的手背如同睫毛一样轻微的动了动,最后化为辛河喉咙里的一个音节。
“啊。”
辛河从早上睡到黄昏,这种惬意的日子还真是让人不舍。
不过应该时日无多了,因为第三系统。该死的第三系统要放弃中华区了,害得这里一片混乱,连计划部也变得忐忑不安。
据她所知,那份特别聘书都是发给德莎克的精英学生,虽然实质上说都是有去无回,但还是钓来了一个阿斯兰。当之无愧为天才的阿斯兰。
“我试过反追踪你的主顾,他就是计划部的第一负责人。不过到现在我也只知道名字,说不定还是假的呢……身为第二负责人的你怎么可以不出现呢……”阿斯兰抱怨着缩在被子里面的辛河,看见大片大片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半睁半合的眼睛透出浓浓的倦意。
“你是一周前收到聘书的吧?”辛河问。
阿斯兰背对着辛河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碳酸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