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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内有一位女孩抱着膝,把头埋在两膝中央,眼神呆滞无光,全身冰冷地坐在一堆废物当中,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她的存在。
“小公主,该吃晚饭了,饿着了,你的祈大哥可要心疼的。”詹孔雀拿了碗白饭,上面淋了点酱汁进来。
天若雪因倏然亮起的光线,而用手挡着眼睛。“为什么要捉我?你不是快要和祈大哥给婚?”
一提起祈上寒,詹孔雀怨恨地眼神骤然冷了十度,心想枉她对他一片真心,他反过来利用她来骗取父亲的资金,再下令瓦解月沙帮的势力,使她落入无家可归的处境。
她反手就是两个巴掌,在天若雪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添加两记重创。“不要再提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詹孔雀恨恨地说。
“你们不是相爱着?”天若雪就是为了这一点而离家,没想到……
“爱?我爱他的身体,他爱我们月沙帮的一切。今日若没有他,月沙帮不会败得这么彻底。”詹孔雀厉声吼道。
口角流着血,天若雪艰涩地问:“祈大哥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他。”
詹孔雀蹲了下来,用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尖细的指甲嵌入她肉里,细微的血丝顺流而出。“他假意要娶我为妻,结果是利用我借出月沙帮大量的资金,再背地里扯月沙帮的后腿,断我们生路,逼得手下不得不放弃月沙帮另谋出路。”
“你是说祈大哥没有要娶你?”天若雪身上的伤口虽然痛,但是心是喜悦的。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詹孔雀的火更大。“你高兴个什么劲,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还有我听说那个姓祈的,对一个红发绿眸的外国妞求婚,现在只等那个女人点头而已。”詹孔雀要有人陪着受苦。
吉莲?天若雪期望的眼神又失去了光彩,她早该知道祈大哥是爱着别人,只有她傻傻地编织幻梦。“祈大哥会来救我的。”她现在好后悔离家,秋姊姊说得对,她只是个任性、长不大的小女孩。
“对,用月沙帮的一切来交换。现在乖乖地把饭给吃了,活着的价码比较高。”詹孔雀命令道。
天若雪看着白饭上淋着一团红黑色的汁,她嫌恶地转头,心想盟内的狗都吃得比这个丰盛。“我不要吃。”
詹孔雀又开始挥打她。“不吃?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呀!有人还没得吃呢!”
“我……我不要吃……”好痛,祈大哥,快点来救她。天若雪痛苦地想。
“由不得你,给我吃、吃、吃。”詹孔雀捉着她的头发往后仰,残酷得将混沙的饭猛塞。
“咳……咳!”天若雪固执地把饭全吐出来。
“你敢给我吐出来!”詹孔雀看着满弓的饭粒。“阿光、拐子,你们给我进来!”
虽然月沙帮没了,但凭藉她的美色,还是有不少兄弟愿意为她效力。
“大小姐,什么事?”两位兄弟齐声问道。
詹孔雀笑里藏刀地说:“想不想尝尝处女的味道?她,赏给你们了。”
天若雪一听,茫然得不解其意,直到他们脱光衣服扑上来,她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残暴地对待。她这个弱小的女子哪敌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劲力?就在她身子快被占有时,詹孔雀才一脸邪恶地喊停。
“现在你还吃不吃呀?”詹孔雀一脸奸笑。
天若雪拉着破碎的衣物含泪猛点头,把掉落在地上的饭粒硬吞下肚,才免过一劫。
“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我就免费让你看一场秀,教教你怎么当个女人。”说完,詹孔雀褪下身上的衣物,用手指勾着阿光和拐子,两人刚才的欲火尚未熄灭,不等她开口就一起往她身上抚摸,两男一女就当场做起爱。
天若雪捂着耳朵,紧闭着眼睛,但是淫秽的粗嗄声和下流猥亵的字眼,不断飘进她的耳朵里。她忍住夺眶的泪水,不自觉地咬破嘴唇,等咸咸的味道流进口腔,才知是血的味道。
那一刻,她想到于大哥的宠爱、高大哥的怜惜、文大哥的逗弄和秋姊姊的温柔。原来,她是多么幸福,有这么多人在爱着她、关心着她,而她只是一味的接受却不知珍惜。
“对不起,我一直辜负你们的错爱。”天若雪在心里这么念着。
长大的代价太大了,在几乎失去一切之后,她觉悟了。
※※※
山脚下是一片荒芜,农夫驾着铁牛车从一处废弃的房屋前经过,这里曾经是月沙盟的一处堂口,只是已多年不曾使用。
晚风拂过,空气中带点凉意,芒草高过人的头,野生的杂草花木使路更难辨认,一眼望去净是黄绿色。
“你的伙伴说的是这里吗?”祈上寒问道,他心中直嘀咕着,哪有人,她是不是存心唬人,还是她的伙伴搞错地带?
“没错。”吉莲完全信任哈维的能力。
“人呢?这里连个树屋都没有。”这种地方能关得住人吗?他看连只小鸟都关不住。
“哈维,你来了。人在哪里?”她对着一个大石头喊话,让大伙儿满头雾水的纳闷着。
前方有一处草丛晃动着,吉莲二话不说地朝着晃动的方向跟着,这是他们伙伴一向的默契,不需要言语。
“见鬼了,她要去哪里?”祈上寒嘀咕着,加紧脚步跟上去。
于仲谋、高赋、文易虔及江心秋见状,也跟在身后前进。虽然他们跟的理由很含糊,是摸不着头绪的乱跟,但总比出动上万名兄弟还打探不到半丝消息强些。他们心想,只要有一线希望,死马也要当活马医医看。
祈上寒自认体力、脚力过人,却有些力不从心的跟丢了,就在他正准备放声大喊时,一对以英文交谈的男女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拨开草丛一看,一幢年久失修的破落屋子赫然立在前方,又见一头红发在树旁晃动,他一个快步迎上去。
“红发妞,你跑……咦!他是谁?”祈上寒这才瞧见吉莲身旁的人,他五官深邃分明,看起来好像……印地安人?
“哈维,我的伙伴。”她向他介绍着。
祈上寒不平的说:“那我呢!不用介绍?”好像他不重要似的。
吉莲压沉声音。“不要丢人了,你的资料,他可以倒背如流。”她可以感受哈维的窃笑。
“你们走那么快干么?害我们差点跟丢了。呃!他是谁?”文易虔跟了上来,看到哈维,心想,哇,此人浑身冰寒的气息,让人冻得直发毛。
她不再做介绍,直接叙述情况。“雪儿就被关在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除了詹孔雀外,这里尚有她二十余名手下。”
“这幢老屋看起来已经寿终正寝,有可能住人吗?”于仲谋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表相是会骗人的,何不亲自去探查一下。”吉莲意指隐藏在树洞下的毒蛇,才是教人难以设防的。
“那你们呢?”祈上寒不想吉莲涉险。
吉莲和哈维对望了一下,从眼神中了解彼此的意思。
“这是你们的私事,不容我们插手,当我们是棵草吧!”吉莲说道,她不屑的想,这些剩菜剩汤,还不值得他们出手。
“你就给我远点,不要靠太近,以免被流弹波及。”祈上寒大男人的保护欲显露无遗。
当她是另一个天若雪不成,她才没有那么懦弱。吉莲不悦地说:“知道了,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希望你说话算话。”祈上寒接着转向身后的兄弟们道:“走吧!该我们上场。心秋,你殿后。”
“是。”江心秋应了一声。
“可别摆乌龙才好。”文易虔硬着头皮跟上。
现在,只剩下吉莲和哈维站在树下。
“他爱上你了。”哈维说着标准的中文。
“多谢你的法眼,明察秋毫。”吉莲口气不悦地回答。
“你爱上他了。”他眼底有着明显的笑意。
唉!她认栽了,心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相交多年的伙伴。“你少多事。”
他挪揄道:“看来你真的很崇拜狐狸。”狐狸走一步她跟一步,连发情……不,谈情的时机都相差不多。
“想要我发封电报给你身在保护区的酋长父亲吗,”她知道他也在避,避他父亲下的催婚令。
“你的个性愈来愈像狐狸,擅用威胁手法。”哈维感叹提供吉莲有样学样的速度真快。
她同情地捶了他的上臂。“物以类聚,你也好不哪去。明明你可以救出天若雪,偏要留个功劳给人拾。”
哈维直截了当地说:“我讨厌女人。”尤其是软趴趴,没主见又爱哭的千金大小姐,所幸他的三个女伙伴,个个坚强得不像女人。
吉莲知道他坏毛病是改不了了,只好说道:“你想站在这里吹风赏景呢?还是跟上去看热闹?”
“你想呢?”他冷冷的剑眉一挑。
“当然是看热闹。”她了解彼此都是爱好腥味的怪胎。
话一说完,树下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
“上帝呀!我终于了解天壤之别这句成语的用法。”高赋忍不住惊叹。
一行人踏入屋内之后,才知外表看起来颓废的老房子,内在是明净浮华,一尘不染的光亮照人,连地上都铺着枣红色的长毛地毯,楼梯扶手用的是高级云石缀上淡绿色的水晶。
“小声点,仲谋和我解决屋内的打手,阿赋和心秋到地下室救人。”祈上寒一一分配各人的工作。
看似颓倾的残屋,竟是最好的掩饰色。江心秋感慨地想着,她迎高赋寻找着地下室的入口。
天若雪一个人窝在阴暗的角落里,倾听着鼠啮木墙的声音、蟑螂在天花板拍翅的沙沙声,只能无助地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她不知时间流逝的速度,只有呆呆地等候救援。
“我好想秋姊姊,不知道她是否在为我担心?”现在的她,已经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设想。
蓦然,一个闷哼声响起,她警觉地竖着耳朵聆听,接着失望地垂着头,嘲笑自己无聊到竟以为有人会来救她。
正当她这么想时,门上发出强大的撞击声,“砰!”光线从大门口射入,两张令人动容的面孔跃人她的眼中。
“秋姊姊、高大哥。”天若雪有气无力地唤着,欣喜的笑容在脸上展开。
“雪儿,你受伤了,”江心秋连忙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高赋瞧天若雪衣裳破裂,身上红肿伤痕遍布,不禁一颤,“他们没有……没有对你……”
她了解地露出虚弱的笑。“他们只是吓吓我,没有强暴我。”
“该死的,我一定替你报仇。”高赋生气的想,她那么纤弱,怎么受得起这样的折磨。
天若雪拉拉他的衣摆。“没关系,我撑得住。谢谢你们冒险来救我。”
高赋和江心秋诧异地互瞄一眼,感到今天的雪儿好像不太对劲,似乎……成熟了。
“咱们上去吧!”高赋说道。
江心秋扶着天若雪,高赋在前头带路,等离开了地下室回到大厅时,只见一大票月沙帮的余孽及詹孔雀被捆绑在地面,每个人的脸上挂了彩。
“大哥,我们找到雪儿了。”高赋向祈上寒报告。
祈上寒懊恼地看着一身狼狈憔悴的天若雪。“雪儿,祈大哥对不住你。”
她无所谓的笑笑。“是雪儿任性,连累了各位哥哥姊姊,是雪儿的不是。”
“雪儿,你……”祈上寒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就在他怔忡不语时……
“小心。”一个声音传来,突然一道黑影撞倒了他,接着是灭音手枪的扣扳机声,地上传来重物落地声。
众人趋前一看,赫然发现那是胸口中枪、一枪毙命的詹彪鹤,他临死前手中还紧握着一把红星手枪。
詹孔雀无法置信地喊叫。“你杀了我父亲?你杀了我父亲?我要杀了你。”
哈维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