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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第六场地的时候,杨洋还没有比赛。
时散鹤也守在这里,看得出来他对杨洋也挺重视的。
和杨洋一起比赛的孩子们有不少,连带着家长,这一块比别处更加热闹。
时麒她们刚到,时散鹤就朝她往一个方向呶了呶嘴。大家一起看去,原来一片空地上,正围着一圈人,大家手上都拿着手机,正拍得起劲。
时麒拉着陶野挤了过去,看到场地中央有个小男孩正在练拳。时麒一看就知道练得也是五十六式,看身高估计也是a组十二岁以下的。不过看了一会儿,时麒突然“扑哧”一声笑了,陶野赶紧拽了拽她的手,示意她注意影响。
于是时麒凑到陶野的耳边小声说:“你看他像不像一把拖把?”
陶野忍住耳边温热气息带来的骚痒,又不想离开,于是就这么缩着脖子定睛看去。
一看之下,她也忍不住失笑了。
原来那男孩的太极服外套了件七彩的披纱,可是那七彩的纹理又是竖着的,衣摆还是不规则的条纹状,最要命的是这件披纱太长了,几乎要达到男孩的脚踝。而他这套拳的架子又特别低,那衣摆可不是正在地上扫着。偏偏他的教练还负着手站在一边十分满意自己的学生能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力,他还不时上前指点一下,让他练得再快些。
这一快让人看得就很眼花缭乱了,时麒心里笑了笑,朝也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杨洋招了招手。
陶野一直被时麒牵着,时麒似乎忘记了还牵着她似的,她见大家都视若无睹,也就微微红着脸装作淡定地随着她和杨洋碰头。
由于杨洋的拳一直是时麒教的,所以这小男孩对她更有师徒之情。他一看到时麒就问她:“时教练,你觉得他打得好吗?”
时麒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杨洋鼻子朝天哼了一声:“不怎么样。”
这时杨洋的妈妈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们可是一起上场的。”
“哈哈,”时麒高兴地说,“没事,有自信就好,还没上场就被人把气势压下去了,那对方就得逞了。”
杨洋的妈妈不由问:“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在那练的?”
“下马威呗,”时麒掀了掀眉,“他们真是一组上场?”
“嗯,”杨洋虽然没受影响,但他妈妈还是觉得有些忐忑,“有人问那个男孩的教练了,我听到了名字。他们这一组比赛总共就几个人,错不了。”
时麒走到墙边在贴着的名单里查了查,忽然弯下腰去对杨洋说:“比赛之前不要练,上场之后不要快。”
杨洋眨了眨眼。
陶野忍不住插/嘴问:“为什么呀?”
“他打快,”时麒慢悠悠说,“我们就打慢。他快得像一团花,我们就要把每个动作都交代得清晰明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稳住。”她低头看了看杨洋的太极服,他只穿了最简单的一身白色,与那个男孩成了鲜明的对比。
陶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感叹,没想到比赛还要讲策略,还得斗智斗勇哪……
而事实证明,时麒确实是棋高一招。
杨洋上场的时候,果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分一前一后站位,那个七彩男孩在前,杨洋在后。从位置上来看,杨洋是吃了亏的,因为比赛一开始,那男孩几乎就是贴在裁判面前打的,又上下翻飞一气,把全场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陶野和时麒站在场边看着杨洋,时麒很放松,陶野倒是把她的手捏得死死得,比自己比赛的时候要紧张多了。因为前面那个男孩打得飞快,十招过去了,杨洋还慢腾腾地在起势的前三招呢。
“五十六式按正常的时间要将近六分钟,”时麒轻声对陶野说。“那个男孩打这么快,估计是想要把整套都练完。”
“杨洋会不会太慢了呀?”陶野有些不安地说。
“不会,他心里有数。”时麒对杨洋显得极有自信,“你看……”
陶野一眼看去,场外那些原本拿着手机相机在拍七彩男孩的人,不知不觉中,把重心转移了。
“哎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太淡定了吧……”
身边有人这样问,并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陶野也终于知道时麒为什么让杨洋比赛之前不要练了——有点意外的神秘感。最后,陶野发现一行裁判的目光,都跳过七彩男孩的身影,投到了后面。
杨洋最大的特点就是他的淡定,不管前面那个彩球舞得有多快,反正他就按着时麒给他下的命令,一招一式的演练着。
终于,裁判吹了长哨,三分钟已过。
前面那个七彩男孩果然已经练到套路的尾声了,而杨洋才来到他的高/潮。
右、左野马分鬃之后,接下来的动作叫摆莲跌叉,杨洋小小的身子一跃而起,做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下跌。
这样的动作在大人里还不算太难,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显然极为难得。最难得的是他稳稳地拖起脚来,接上了后面的左右金鸡独立,整个浑如天成。他这稳如泰山的气度,让全场暴响起热烈的掌声,让时麒和陶野愕然的是,连那排裁判都全体起立鼓掌。
前面的七彩男孩已经暗淡到被人集体遗忘了,他什么时候退得场都没有人注意到……
最后分数不出预料,一块金牌收入囊中。
看着退场后被大家包围的杨洋,时麒晃着陶野的手,得意地问:“我厉不厉害,我厉不厉害?”
陶野忍不住笑起来,抱住时麒的手臂,眉眼弯起:“是——你最厉害。”
第四九章
由于大家的赛事分在各个场馆,时段皆不同,比如时麒,她的推手比赛被安排在了晚上,拳剑今天则是没有,所以她拉着陶野在各个场馆间流窜,而一天下来,金银铜各有收帐,于是除了观赛,还要派出人拿着时散鹤的领队证去等奖牌和证书出来。
组委会在体育中心主场馆的二楼大走廊里设有颁奖处,但由于参赛人员众多,不可能一一颁奖,到时候只会选一些代表在场外由市领导们颁奖,其他的通常情况下都是自己领了牌自己到颁奖处去拍照。于是就出现了排队拍照留念的壮观景象,除此以外,还有借金牌拍照的,凑到别的队里合影的,简直就热闹非凡。
等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到了六场地二楼,去看时麒的比赛。
推手比赛基本上还是男人的天下,虽然每次比赛都设立了女子推手,但经常凑不够一个级别要求达到的人数。而这次女子推手报名的还不少,时麒她们这个五十六公斤级的有八个人。
由于推手人数众多,这次赛制最后决定使用“单败淘汰制”。这种淘汰制的残酷性不言而喻,只要输了一场就铁定与金牌无缘,所以竞争会非常的激烈,运动员每场都必须全力以赴,故而没有无意义的比赛。还有就是暴冷、黑马之类的意外机率会大大增加。
陶野随着众人进了场馆。这间场馆两边有高高的看台,看座位大概能容纳四五百号人。由于晚上不只女子比赛,场馆里基本上除了观赛的还有等会儿要比赛的男运动员,看台上都坐得差不多了,她们来得还算晚的,只好挤在场馆门边的座位上。
陶野是坐不住的,她站到看台最下面,隔着铁栏,看到场馆中央搭有一个半米高约五六米宽的方形擂台。擂台中间有个蓝色的大圈,推手比赛就在其中进行。而擂台周边还用海绵垫子围住,陶野听身后时散鹤给大家解释,说是防止摔出去的人受伤用的。
一听到这,陶野更是不安了,时麒已经去检录了,她看起来一派轻松,却不知大家的心都为她提着。
毕竟推手比赛不比其他的是以演示为主,一但肢体有接触就肯定会有碰撞,难免会受伤,听说今天白天的男子推手比赛也异常激烈,有人连衣服都被对手给撕掉了……
陶野等着的时候就觉身边一暗,她转头,看到那个叫何通的男孩站在了时散鹤的边上。
“你晚上也有比赛?”时散鹤看了他一眼。
“不是的,我看到时麒晚上有比赛,所以来给她加加油。”何通笑着把手搭在铁栏上。
时散鹤没再说话,只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微笑了笑。
陶野原想走开,但她考虑到这两个人对推手肯定比别人要了解,为免等下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她就还是站在那不动了。
不一会儿后,比赛开始,赛前还是那套流程,裁判员进场,运动员进场,果然,时麒腰里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出现了。
尽管和时麒分开时,陶野还能在她脸上看到微笑,但现在那个女孩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她穿着一件紧身的短袖,下/面是条运动裤。推手比赛的服装没有太高要求,但还是利落些的衣服不会有防碍。除此以外时麒把扎在腰间的带子系得像朵花,使她看起来青春亮丽,不像是比赛的运动员,反而是来走秀似的。
她进来后全场响起了不少的口哨声,在坐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本来女子推手是没什么看头的,有养眼的美女进来,终于使人打起了些精神。
等正式开赛后,主裁判和边裁跳上擂台行礼,然后是系有红、黑腰带的红方、黑方上场。
时麒是第一组上台的,她和她的对手朝着四向抱拳行礼,又朝裁判行礼,最后在裁判的示意下朝对手行礼。
陶野看到,时麒的对手比她年纪看起来要大很多。推手比赛按体重不按年龄,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但那个女人比时麒要矮不少,同级别下,身形自然就要“横”多了。
时散鹤在一边对何通说:“你看那女人的大腿,快赶上时麒两个粗了。”
“嗯,”何通点头,“下盘肯定很好。”
他们正聊着,一声哨鸣,比赛开始。
推手比赛一场两局,一局两分钟,中间休息一分钟。短短的五分钟,也就是陶野打一套拳的时间,但于场上两人,却是要分出胜负来的。
而有时候胜负,也是一瞬间的事。
时麒与对手搭上手,按推手惯例,左右各立圆打轮两圈,随后立即抱缠到一起。
太极推手一定要先搭手才能进行比赛,并且在比赛中只能采用“掤、捋、挤、按、采、挒、肘、靠”等技击方法,以达使对方失去身体重心和平衡能力而移位,并使其倒地或下擂,体现的是“引进落空”、“闪战惊弹”劲的发放效果1。而这些规则和结果让它看起来像摔跤比赛,其实大有不同。
于是太极推手的比赛如果不是行内人看会非常没有意思,因为它的观赏性比拳击、散打之类包括一些外家拳的比赛要差一些。太极的刚烈都包含在至阴至柔中,比如直钉难入的墙,螺旋钉总能入。所以比赛一眼看上去,就是两个人总缠在一起难解难分似的。
总而言之,推手在力之外,更重技巧。
可是就在大家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场上忽起一个小高/潮。
时麒的对手大概是看时麒身量苗条,个子虽高难免底盘不稳,一上来抱缠之后就压住时麒迫使她放低身段然后以肩“靠”过来,上头力如沉铁,下头脚也没放松,搓上步去就想勾倒时麒。
这下如果得逞,时麒必然要摔个仰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