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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拉见春水这番模样,觉得很是对不住安沐,连连对安沐道歉:“安姑娘,春水她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别介意啊。”
宋漫贞摇头笑。
等到春水再也喝不动了,缇拉说要送她回去。
宋漫贞自告奋勇说她来送,缇拉想想也好,就告诉了她春水家的位置。
宋漫贞在姑苏城也住了三年了,却从来没有来过后镇。
听闻姑苏后镇是贫民窟,住的全都是穷人,还有一些不干不净的场所,一般自恃有点身份的人都是不屑来此的。
宋漫贞雇了轿子和春水一同坐在里面往后镇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春水就醒了,看见自己正在宋漫贞的怀里。
“安沐。”这回没叫错,眼神也正常,估计酒醒了一半了。
宋漫贞握着她的手说道:“很快就到家了,你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春水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没有从她怀里挣开。
春水家在一栋古宅二楼,木质楼梯有点腐烂且十分狭窄,想要扶着春水并排上去有些困难,于是宋漫贞就将春水横抱了起来。
宋漫贞右手受伤有些使不上劲,勉强支撑着往上走。春水醒了,也没吭声,就靠在宋漫贞的怀里。
推开春水家的门,借着月光先将春水抱到床上去之后宋漫贞满屋子找灯和火折子。
终于有了火光,宋漫贞环视一下周围,这只是一间单屋,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其他便没有任何多余。
虽是简陋,但屋子被春水收拾得干净整洁,就算在返潮多雨的春季,也透着一种干燥感。
春水靠在床上,缓了缓劲儿,便坐直了身子,向宋漫贞招手说:“过来。”
宋漫贞坐到她身边,春水的手就探进她的衣服里去了。
“漫贞。”春水又开始笑,她的笑容中还带着七分醉意。
见对方的脸庞上初露诧异,春水说道:“不是你说的,把你当做任何人都行吗?”
“嗯。”得到对方缓缓点头的答允,春水就压了上来,将她的腰带解去了。
宋漫贞躺在春水身下,看着她正在缓缓解掉自己的衣物,但她只是把眼前的人当做别人的替身,而那别人却是她宋漫贞自己!真是有够讽刺,却让宋漫贞想哭。
春水,我从未有一日像今日一般,知道你对我如此深情。
心中的感动还未退潮,突然春水俯身而下重重一口咬在宋漫贞的肩膀上。
“唔!”虽然宋漫贞习武,但这一口简直是用尽了春水所有的力道,怎能不疼!甚至咬出了血印。
“疼吗?”
宋漫贞疑惑地看着春水。酒醉的春水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笑得鬼魅。
“不及我被你抛弃时心疼的万分之一。”
春水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只知道身下的人是她又爱又恨又朝思暮想的宋漫贞。宋漫贞曾经如何对待她?因为爱她,所以全部忍了下来,可是心中就没有一丝的委屈吗?
情…欲、占有欲和复仇感席卷而来,她进入了安沐的身体内。
本是带着攻击发泄的心情,却被安沐温柔又脆弱的身体包围,春水头昏脑胀之间竟还有一丝的内疚感。
她不该这样做,可是她已经这样做了……
☆、56前尘湮
后镇从清晨开始就充满了喧闹声;楼下买菜的叫卖声把宋漫贞吵醒了。
这小屋子在二楼,门板薄如纸;那些商贩就像是对着她的耳朵喊的。宋漫贞咳嗽一声翻身,身边的春水本是抱着她的;她这么一翻春水的手就散了;无力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宋漫贞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春水是抱着她睡了一夜的。
宋漫贞悄悄地将春水的手臂归到她胸口;昨夜春水喝太多的酒;估计得再睡得迟一些,而宋漫贞已经毫无睡意了。
宋漫贞下床,环视屋内,竟连个洗脸的铜盆都没有。轻轻推门出去,一时间音浪铺天盖地地卷来,她站在二楼吱呀作响简陋的踏板上往下望去;这整整一条街都是商贩,卖菜的居多,那嗓子一吆喝起来从街头到街尾听得一清二楚。
宋漫贞想等到春水睡到自然醒,不去叫她,就在这走廊上找铜盆。找到春水平日洗漱的地方之后就拿着铜盆下楼去找水井。
在别人的指点之下她终于找到了小楼后面大院子里的水井,拎了水桶把春水楼上的水缸都注满。
春水不是不喜欢做事的人,但她气力太小,这拎一桶水大老远的够她受的,所以这水缸常年没水也是情理之中……
想来身娇的春水一个人生活甚是艰辛,宋漫贞打心底里心疼她……
这还没心疼完,那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楼。
宋漫贞一滞,眼前的人她真是做鬼也不会忘记。
乾沐青左手拿着一个棉布包着的盒子,右手撑着一把伞。这晴空万里她还撑着伞,估计是学着姑苏城里那些名流闺秀的样子,撑伞遮阳的。
“唷,这是谁?春水家什么时候请了丫鬟?”乾沐青单手把伞一合,靠到墙边,仔细瞧着宋漫贞的脸。
宋漫贞知道她现在这张脸乾沐青是认不出的,但被她这般瞧着心中不免打鼓,笑容就显得僵硬了:“我是春水的朋友,昨夜一起饮酒,她有些喝多了,所以我……”
“原来如此,那小混蛋……我不在,这日子都乱过了。”乾沐青拍拍宋漫贞的肩膀就要进屋,宋漫贞“哎”了一声拦下她:
“春水还未起床,不如等到她自己醒来……”
乾沐青回头,突然逼近宋漫贞。宋漫贞站定原地不动弹,虽然对方来势汹汹,但她无须害怕。
“你是春水的朋友?”
乾沐青的鼻尖都要顶到了宋漫贞的了,但宋漫贞却很平心静气地问道。
乾沐青的目光在宋漫贞脸部肌肤上一寸一寸地碾过去,宋漫贞亦坦然相看。
乾沐青突然笑了一下,拉开了距离:“我叫乾沐青,是春水的老朋友了。敢问小姐芳名?”
“在下安沐。”
“安沐?是个好名字。”乾沐青笑道,“你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位故人,看来不仅是人有相似,这声音也有相同的。”
宋漫贞也跟着她一起笑:“女子的音色相近得很多,春水也有这般说过,说我的声音向她熟识的一位故人。”
乾沐青扬起下巴笑,这时眼睛红肿的春水推门出来。
见到眼前这两个人春水一时有些愣神,不知是不是昨夜的酒没醒,她的神情看上去很是茫然。
乾沐青走上前嗅了一下:“你喝酒了?这浓重的酒味还没散呢。”
春水挪开身,很是礼貌地说道:“乾老板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还早呐?都已经日晒三竿了。”乾沐青把手里的布囊放到春水的怀中,“我怕你又不吃饭,给你送饭来了。”
“我已说过,吃饭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用劳烦乾老板了。”
对于春水的生分乾沐青倒是一点都不恼,回头看看宋漫贞又看看春水:“看来你又找到了金主,以后生活不用我操心了。”
宋漫贞一向不喜欢乾沐青,当初在兰舟城被破之日,她和春水决裂之时乾沐青就在春水的身边,两人大玩亲热,让宋漫贞痛心了很长时间,但看现在这番情况,春水并没有和她有多深刻的交集。
果然……当年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误会,只怪自己没能沉住气去向春水追问一个真相。只是当时她身负重伤亦无力挽留春水……
再来一次的话,她断然不会轻易放春水离去!
春水似无骨地趴到宋漫贞的肩膀上,用脸庞蹭她的下巴,对乾沐青说道:“乾老板何时需为我操心了?我这吊金主的功夫您又不是知道。这前赴后继死活要爬上奴家床的男男女女不要太多了。”
乾沐青冷笑,也不跟她再计较,将用布囊裹着的饭盒放在她的门边,走了。
乾沐青一走,春水脸色大变,扶着宋漫贞的肩膀干呕。
“怎么了?昨夜的酒气还未散去?”宋漫贞扶住春水的腰生怕她摔倒。春水想要说什么却一直干呕没机会说,她挣脱宋漫贞跌跌撞撞跑到水池边,呕声大作,宋漫贞站她身后帮她顺背,顺半天也没见她呕出点东西。
春水好不容易缓过劲,脸色发白,唇都紫了。这会儿宋漫贞已经端着水杯在一边候着了。
春水见她这么乖巧,拿来水喝了,环着她的腰亲她的脸。
“有这么乖的妹妹,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春水身体不适很是明显,却也没忘记在这当口上调戏宋漫贞。
宋漫贞就任她抱着,就算春水这般轻浮,她也全数包容,哀声道:“姐姐你还虚着,要不要先回去歇息了?”
春水放开她,有些溃败的失落,点点头,宋漫贞送她进屋。
就算是大白天,这小屋子里光线也不算好。帘子全部被挽起,这朝北的屋子照入的光线也是少之又少。南方的水乡,潮湿之气大盛。
但虽是陋室,却被春水收拾得干干净净,宋漫贞也就无所顾忌,靠墙而立。
坐在床上的春水笑道:“真是抱歉,奴家穷得很,家中连把像样的凳子都没有,你过来吧,坐床上就好。”
宋漫贞没过去,春水又道:“莫非你后悔了,害怕昨夜之事重演?”
宋漫贞道:“我不是怕昨夜之事重演,我只是对姐姐的想法感到奇怪,一边允许我的接近,一边又在故作轻浮,想要我厌烦了你,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春水捏着被子呵呵笑,笑了半路又开始咳嗽。宋漫贞就站在屋子的角落里看她,眼眸里水样缓流。
“看你平日挺笨的,但说到底还是读书人,读的东西多,富家小姐见识也多,我这点惺惺作态瞒不过你。”春水的笑容也在自己的话语间慢慢褪去,“只是我也很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将你当做替身,为何还要赴我之约,难道你不觉得当做别人的替身,自己很廉价?”
宋漫贞不语,春水字字控诉:“当初,若不是他人告知,我也不会明白自己当了多久的替身。曾经的心上人,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其实只是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在和我朝夕相处的岁月里,她望着我的时候,到底看见的是谁?安姑娘,你可知我的心情?”
若是把春水话中的“安姑娘”换成“宋漫贞”的话,也是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当了三年的安沐,就在这一刻,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变回了宋漫贞。
在花期大赏,在春江夜,在牢房,在映月轩中,春水身边的宋漫贞。甚至这一刻,她觉得春水并不是在质问她,而是在和她打情骂俏,似乎下一秒这个一直心疼她的女子会抚摸着她的脑袋说,漫贞真傻。
春水见她不语,发泄的*更甚:“人生在世,不过只凭一丝信念方能活命,现在她亦不是她,我亦不是我,前尘往事也该一笔勾销了……安姑娘,请回吧。”
宋漫贞不但不回,反而走到了春水身边。
春水抬头望她,见她泪眼婆脸庞上却没有半分的表情。
“你说被当做替身,可是当面和她对质过了?若是没有,为何不可能是道听途说。即便是真的,那现在,我替她赎罪。你说的对,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所以,你忘记她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忘了她,和我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57难再见
宋漫贞一直觉得自己不了解春水;但这个时候;又觉得世上再没有比春水更好懂的人了。
大考之前宋漫贞再也没见过春水;去后镇家中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