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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被沁凉的溪水一泼,若易迷迷糊糊睁开眼,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烈阳,她像个小老太婆般动作迟缓地坐起身。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跟踪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若易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冷森的长剑已经抵在自己颈前,她惊诧地迎上男人冷漠的黑眸。
这男人的性情怎会变化这么大?还来不及感谢他救了自己,他马上又要取她的性命。
“我没有跟踪你……”话还没说完,若易感到剑锋更逼近一分,她眨了眨明眸,声音变得微弱,“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踪你。”
“既然不是跟踪我,你三更半夜为何会出现?”低沉的嗓音还是平静无波,若易相信就算要他下一刻就杀了她,他的眼皮子也不会撩一下。
他真的是大内密探吗?看他样子比较像杀手吧?
“我看见红色的月亮,所以……”她咕哝著。
“说实话!”他冷冷警告。
“我说的是实话啊!”害怕的闭眸,若易很委屈的扁嘴,“我真的是看见红色的月亮,又想起隔壁大娘说过最近城里不太平静,所以想出去抓贼。”
“抓贼?就凭你?”薄唇扬起一抹讥诮的冷弧,轩熲语气嘲讽。
“我的身手在朝平城算不错了,”若易不服气地嘀咕,“我还帮衙门里的王捕头捉过好几个坏蛋呢!”
“叫贼抓贼,我倒该去问问衙门里的王捕头是干什么吃的?”
“……”乾脆负气不说话,若易瞪著眼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你的名字?”冷冷睇她一眼,轩熲收剑入鞘。
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他也相信对方不会派出一名胆小如鼠的少年出来办事。
“兰若易,兰花的兰,若是——”
“以後少管闲事,很多事是你管不得的,”没等她把话说完,轩熲拍开草屑起身,“昨夜要不是我,你的小命早就不保。”
“我知道,谢谢你。”这世上最让人吐血的事莫过於向眼前趾高气扬的家伙道谢。若易不禁咬牙切齿的想。
“还有,如果你还想留著这条小命的话,昨夜听见的对话劝你忘得乾乾净净。”轩熲挑眉。
“我昨天有听到什么吗?我什么都没听到吧!”停了两秒,若易闷闷出声。
“反应挺快的嘛!”薄唇微扬绽出一抹淡笑,轩熲翻身上马,“真是个乖孩子……”
可恶!谁是乖孩子啊?她悄悄捏起拳头。
只恨功夫不如人!功夫不如人哪!
“轩熲。”
“什么?”耳边突然听见他的声音,若易反应慢半拍的抬头。
“轩熲是我的名字,有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朝她扬了扬眉,轩熲一夹马腹,很乾脆的转身闪人,独留下马蹄後滚滚烟尘。
“咳咳咳咳……”谁会想再跟他见面啊!若易厌恶地挥开尘埃,没好气地瞪住他的背影。
不过说也奇怪,自从遇见他後,她的额心就一直隐隐发烫,从前不会这样的。
肯定是被他的骄傲自大给气的。
第二章
朝平城里乱烘烘的,像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群人围在衙门口交头接耳、神秘兮兮,一个个神情凝重。
“王大哥,”若易轻拍前方壮硕男子的肩,清亮的明眸眨呀眨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
王捕头闻声回头,当他看清问话的人是若易後,粗犷的脸庞表情微松。“原来是兰老弟啊!”
“不就是我吗?”兰若易笑咪咪的指著自己的鼻尖,不放弃的又问:“城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唉!就是……”王捕头深深叹气,欲言又止。“不!其实也没什么。”
“王大哥,您话说一半让我更好奇了,究竟怎么了?”
“这是朝廷里的大事,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王捕头眉峰深锁。
“您不说,我当然不明白,您说说看嘛!”她肚子里的好奇虫虫已经全然被挑起。
“其实——”王捕头警觉地看看四周环境,终於压低音量,“简单说起来,就是有位朝廷密探在追捕恶贼的过程中,和对方双双跌落白岩谷底,现在大夥儿正在烦恼该如何去救人呢!”
“白岩谷?”心头一跳,若易一颗心没来由的有点慌,“您是说那个深不见底的白岩谷?从那儿掉下去还有救吗?”分明必死无疑。
“若那恶贼摔死就算了,是他罪有应得,但是密探总是要救吧!”王捕头不自觉又叹口气,“只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舔舔乾涩的唇,若易笑容顿时有点僵。“王大哥,您口中的朝廷密探不会刚好是轩熲吧?”
“兰老弟,你认识轩大人?”王捕头惊讶地瞪大一双铜铃眼。
兰若易脑中轰隆一声,只觉眼前一黑,是因为烈阳太盛的缘故吗?她又开始头晕眼花了。和他分开才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吧?他临行前讨人厌的自负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如今他却跌下深不见底的白岩谷了。
明明和他认识不深,眼眶却拚命掉出泪来,额心疼得像被烈火烧过,若易胡乱地抹去泪痕,不懂自己究竟怎么回事?
的确,她的心很软,小时候养的上狗死了,她就难过得好几天吃不下饭,但也不必为了才见过两、三次面的男人哭成这副德行吧?!
“兰老弟,你怎么哭了?你和轩大人很熟吗?”没想到他会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向来粗手粗脚的王捕头顿时慌了手脚。
“不,不熟,”她怎么可能和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熟呢?但是该死的,这流不完的眼泪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为他感到可惜罢了!我实在太佩服轩熲对朝廷的赤胆忠心,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她随口找理由。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阙阳国的一切就是他的生活重心,从来没想过自己……
脑中念头才闪过,若易惊愕地捂住唇,不明白自己怎会有刚才的怪想法,她和轩熲分明就不熟,又怎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不行、不行了。她哭得头昏脑胀,从爷爷过世後,她就再也没这么哭过了,若易抛下一脸错愕的王捕头,很伤心的沿路哭回家。
她真的和轩熲一点都不熟啊!为什么听见他跌落白岩谷的消息会哭成这副德行呢?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他从来不相信人会有前世今生,他真的不相信。
但摔落白岩谷後他足足昏迷了一个月,好多模糊又清晰的影像不断在他眼前闪过,感觉像作了好长的梦,却真实得仿佛曾经在他身上发生。
生死交关的瞬间,像把锁悄悄开启他尘封最深处的记忆,唤醒他前世的灵魂。
夜魈!他修长如玉的手紧握成拳。
轩熲削瘦颀长的身子轻靠在窗边,过於平静的俊颜教人读不出此刻他心中的想法。
“看来轩大人的身体己好上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房门被推开,满脸皱纹却显得和蔼可亲的老人走进房内,身後跟著一名提著药箱、模样讨喜的娃儿。
“白大夫。”猛然回过神,轩熲抱拳作揖,立即上前迎接。
“坐下吧!你可是才刚从鬼门关前定了一遭,”白大夫笑呵呵地说,“我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托白大夫的福,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轩熲自动伸出手让他把脉。
“嗯,轩大人果然非平常人,伤势好得相当快,再静养一、两个月就能像往常一样了,”白大夫捻髯微笑,“说实话,当时老夫并没有把握救回轩大人,如今看来你已没有大碍,老夫感到十分欣慰。”
“劳烦白大夫了。”
“只不过老夫行医大半辈子,仍不明白为什么轩大人会一夜白发?”白大夫偏头沉吟,“真教人疑惑。”
“或许……是我想起不该想起的事吧!”薄唇扬起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痕,轩熲低语。
“轩大人,你方才说什么?老夫听不清楚。”这不是他第一回见到轩熲,却觉得此刻的他和从前所认识的轩熲不同。
说话语气不同、态度不同,甚至他不禁怀疑连内心深处的灵魂都不同。
“白大夫,你相信人有前世吗?”漂亮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住白大夫,轩熲忽地问道。
“这句话从轩大人嘴里问出来真让老夫惊讶,”白大夫温和的眸光一闪,“轩大人怎么会如此问呢?”
“只是好奇罢了,”轩熲微笑,“白大夫相信吗?”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当然相信轮回之说。”
“你相信?”
“轩大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白大夫试探地问。
“在昏迷的日子里,感觉像作了一场好长的梦,却又十分真实。”轩熲含蓄地回答。
“传说人投胎前都要喝下孟婆汤,将前世的爱恨纠葛忘得乾净,也有人说在生死交关的瞬间,太强的执念会让人恢复前世的记忆,想起上辈子的事情。”白大夫挑眉。
“哦?”如此说来,他执念极深了?
“轩大人,相不相信,完全是看你自己。”微微一笑,白大夫似是而非的回答。“这世上很多事情是说不出理由的。”
“若易哥哥,你老是在发呆呢!你有心事?”看著若易老是望著远方发怔,大福终於忍不住问。
“谁?我吗?”猛然回过神,若易的头摇得像博浪鼓,“我哪有发呆?”
“明明就有,最近的若易哥哥老是心不在焉,对吧?二福?”大福用手肘推推坐在一旁猛啃包子的二福。
“嗯嗯。”被推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到底是为哪桩,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应和。
“乖乖吃你的包子。”若易佯怒地瞪他一眼,转身帮五福拍去嘴边的碎屑。
“……唉!”但是不自觉地,她长长叹气。
自从得知轩熲的死讯後,她整个人就一直提不起劲,心里更像破了个大洞。半年过去了,轩熲也该变成枯骨一具了吧?可她却还是放不下。
“大福、二福,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我先回去了。”无精打采地站起身,若易又叹口气。
“我们会的。”大福、二福乖巧的应声。
“嗯。”若易放下油纸袋,慢吞吞地走出土地公庙。
庙外艳阳高照,她不禁瑟缩。
好热。朝平城的季节和其他地方不同,没有春夏秋冬四季的区别,只有夏冬两季,夏季时候热得快脱层皮,冬天来临时保证带棉被出门都不够暖。
若易右脚才慢吞吞地踏出去,忽地一匹高壮黑马飞快地从她面前疾奔而过,卷起的烟尘让她吃了一口沙上,慢半拍回过神的她不禁擦腰怒斥。
“喂!在城里骑马,难道不怕撞出人命啊?”怎么会有这种草菅人命的恶劣家伙!
前方策马狂奔的男人听见她的声音突然停止,迟疑地掉转马头,缓步踱过来。
已经心闷气躁好几个月的若易双手环胸,夷然不惧地瞪著来人,一副准备和他把命拚的神情。
“我道是谁在大街上拉开嗓门大吼,原来是你这个莽撞的小子。”低沉嘲讽的嗓音响起,若易不禁睁圆明眸瞪著马上背光的男人。
这个声音她不会错听,是——轩熲?!
“不出声,变哑巴了?”轩熲语带挑衅。
“你、你、你……”结结巴巴,若易指著他的手抖啊抖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薄唇勾起冷弧,他挑眉。“活像见鬼似的。”
“你没死?”好不容易找回声音,若易指著他的鼻子大喊。
皱皱眉,轩熲对她的语气不甚满意。“我没死似乎让你失望了?”
“你、你、你这个混帐家伙!既然活得好好的,是不会出声啊?”又气又急、又惊又喜,若易激动的跳脚。
原来这家伙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王大哥没跟她说,害她白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