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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再见。”
在关上门后,鲁仲泽对着门板呆站了十秒,然后搔着头走向镜子,对着镜子里头那位有着一脸怪异表情的帅哥看了又看。
怎么搞的?他是否真的闲了太久,所以丧失了吸引美女注意的魅力?
通常和美女单独相处,对方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活像个小傻瓜似的,但是那位郁卒小姐显然完全不被他的长相影响,甚至不曾直视过他一眼,这可离奇了。
走到了阳台外,望向楼下那个蚂蚁大的人影,直到看着郁卒小姐的身形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范围里,鲁仲泽还是搞不懂他心里那叫失落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除了脚板那隐约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曾经有这么一位小姐踩了他一脚,一切彷佛都不真实。
羽环并没有做出太大的搬家动作,因为那小公寓里的家具虽不齐全,但冰箱、床等等东西都有,她只消把私人用品和衣物搬过去就成了,因此每天她便带一大包的衣物出门,下了班就直接拿到新居去,一个多星期也就这么搬完,而家人也没注意到。
或许是她和家人的感情太淡了,虽然和家人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争执,但是平常倒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她通常都是下了斑吃完晚饭,偶尔看看新闻,就回房间去了。
只是近来家人明显的逼婚动作惹恼了她,加上三不五时抱怨屋里住不下了,小孩大了就应该要成家等等话语,一再提醒她得自食其力,她才出此下策。
坐在这个已经陪伴她二十几年的小房间里,望着房里的一切,羽环才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以往她还不觉得这个两坪不到的房间有多小,但现在一看,这房间的确已经塞不下她了,也许这房间日后用来当婴儿房是很适宜的。
房门的门把被转动了几下,席母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羽环!羽环!开门,我有事要跟妳说。”
“喔。”羽环只得起身将门打开。
这房间太小,两个人站在一块都显得拥挤,因此席母一进房里就坐上单人床。
她将手中的DM摊开,要羽环一起看。
“妳看看,这是我今天跟阿水婶一起去看的。那天那个周先生很中意妳,已经打算请人家来提亲了……”
“提亲?”有没有搞错?她连话都没跟那个人讲过几句!
“对啊,妳干嘛这么惊讶,又不是没见过面。”
“见过就得嫁人的话,我不知道嫁过几百遍了!”
羽环忍不住一团火气往上冒,她只希望家人不要任性的决定她的未来,尤其是在这般愚蠢的情况下,都什么时代了,竟还发生这种古代才有的事情!
“妳还想在家里赖多久啊?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上周先生,而且人家又那么中意妳,他连媒人都请好了。”
“妈,妳知不知道妳在说什么?我嫁了就要跟那头猪上床了妳懂不懂?我只见过他一次,而且是你们要我去的,才去吃了一顿饭,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我就要嫁给他,你们有没有搞错啊?妳以为我嫁过去就是住在他家而已吗?妳真的想把我赶走,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妳到底在嫌什么?我当然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啊,要不然妳以为你们是怎么被我生下来的?妳年纪也不小了,妳小弟还有半年就要退伍,到时候这屋子就再也住不下了,我们都是为了妳着想……”
“我已经要搬走了!”本想搬了再告诉家人,但是这下她不说也不行了!羽环冷着脸查接把话说清楚。“我明天就不会再回来。”
“哈!”席母一脸不信。羽环在外头怎么可能独立生活?再加上她从小到大念的都是附近的学校,除了毕业旅行,从没在这屋子外待上几晚,哪有可能说走就走?“妳以为一个人在外头生活有那么容易吗?妳讲讲听起来好听,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随便妳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可能照着你们的话做!才见过一次面,人家上门来提亲你们就昏了头了!我总有不嫁的权利吧?再说我根本不喜欢那个人!”何况她连对方的长相都记不清楚。
“感情可以以后慢慢培养啊!妳以为一看到对方就可以爱得死去活来啊?我看妳是电视看太多了。人家周先生星期日就会请媒人过来,到时候妳可别再净说些这种蠢话,周家是好人家,这年头要嫁给那么正派的人已经很难了,妳还挑什么?”
羽环没想到母亲竟然还可以讲出这种话来。
“妈,妳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说我不会嫁给他,妳还是听不懂吗?妳不会以为妳说了就算吧?”她从没跟家人争取过什么,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如此,家人才会认为他们可以安排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婚姻。
“反正到时侯人家来了,妳说不又能怎样?妳还以为妳真的大了就可以决定一切吗?妳要知道,妳住在这屋子里头是因为有我们给妳撑腰耶!再说人只要年纪到了本来就是要结婚……”
“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这年头不结婚的人还是很多啊。”
羽环已懒得再跟母亲解释些什么,她和家人平常就没什么话题上的交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把电视上演的那一套弄到现实里来,还反过来指责她电视看太多!
“那些人都没有前途!我们帮妳找的周先生可是个好人选,妳反正别弄砸了就好。这些是喜饼的广告单,妳自己看看,现在先订的话有打折,要是再拖下去就没折扣了。”
“我不会结婚,这些东西派不上用场。”
“由不得妳啦!妳自己想想看,等小弟退伍,这屋子里就没有妳容身的地方了,到时候妳真要睡客厅我们也不给妳睡,妳不如现在就找个好人家嫁过去不就得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脑袋里在想什么。”羽环面对这样的母亲,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家人都像是外星人,她根本没办法和他们沟通。
“我才不知道妳脑袋里在想什么咧!帮妳把一切弄得好好的妳还拿乔!以后嫁到人家家里,妳还这脾气的话,也别回来哭说人家待妳不好。”席母瞪了女儿一眼,起身离开。
羽环站在自己窄小的房间里,只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也许她的脾气是硬了些,可是他们怎么会以为可以支配她呢?
拿起一个大背包,她想,也许她该提早一天离开。
母亲进了她的房间,根本没有发现她房里少了东西,她已经把能搬的都先搬走了,母亲甚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和这样的家人相处了二十几年,除了在血缘上的牵连外,那份陌生的感觉从没消失过,她不知道是自己太不会表达自我,还是他们一家人的互动本就是如此,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塞进剩下的物品,她再回顾这间房,竟发现这里似乎少了她也没什么改变,桌椅和床正等着它们的新主人,也许,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吧!
她走出房间,父亲仍在看电视新闻,母亲则在厨房里,而哥哥和新婚妻子除了吃饭时间以外并不会走出他们的房间。
她打开大门离去,父亲甚至没向她望上一眼,问上一句。
羽环就像是个隐形人似的离开了那个家。
走出捷运站,羽环在那家便利商店门口又遇见了那位踩着大大的夹脚拖鞋,一副优闲模样的先生。
“妳搬东西啊?”鲁仲泽开朗的和她打招呼。
羽环只是点点头。
“我帮妳吧!”
鲁仲泽一手接过她手里提的一大袋棉被。
那是羽环刚刚顺路去买的,本来这些东西是要明天下班才去买,但今晚如果她真想在新居过夜,她就得先买齐,所以她手上的负担才会一下子增加那么多,看起来活像是个搬运工,能提能挂的东西几乎快将她压垮。
当鲁仲泽拿走那一大袋的棉被,她的确觉得身上的负担减轻不少,不过嘴里仍客气地说:“这样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鲁仲泽继续拿过她手上的另一大袋衣物和其它的小袋子。
“你脚上的伤好多了吗?”羽环没再推辞,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向那栋公寓,一面找寻着话题。
“好多了!其实妳不用太在意。”他回头朝她一笑。
羽环这才发现,这男人全身上下都闪耀着光芒,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他看来还是一副阳光男儿的模样,尤其是他身上那股优闲自在的气息,更是令她感到焦虑,因为她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她的生活总是有计划的进行,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算得好好的,下一个钟头要做些什么她都有规画,和这样一派自然的人在一块,她总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彷佛她规律的呼吸频率也跟着被打乱了似的。
“我本来想明天再搬来,但是出了点事,所以今晚得先搬进来。”
“喔!不过这房子妳已经租了,什么时侯搬其实都行。”
“我知道,只是这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羽环显得有些烦闷,跟着他走上有些暗的楼梯,来到门外。
她还不太熟悉开门的方式,扭转了好几下钥匙才打开铁门,接着又花了一些时间才又打开里头的另一道门。按下了门旁的灯,屋里的亮度并不比外头的楼梯亮上多少,但至少在这屋子里她呼吸到了自由。
鲁仲泽跟着进屋,将她的物品放到一旁。他发现这小公寓几乎一眼可以望尽,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小椅子,看来她尚未完全准备好便急着搬进来了。
“妳知道我就住在对面,如果妳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他忍不住释放出自己的好意,毕竟这屋子就她一个女孩子住,连他看了都不太放心。
“不用了。”羽环摇摇头,蹲下身拿起一瓶鲜乳递给他。“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买,这个请你喝。”
“我刚才买了很多。”鲁仲泽举起手里便利商店的提袋,里头装了满满的啤酒和零食。“妳要跟我一起喝吗?就算是庆祝妳搬进新家好了!”
他拿出啤酒递给她,她考虑了数秒,便接过啤酒,眼睛则紧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豪迈的打开了他自己的那罐,然后碰了一下她手上的那罐,对她挑了挑眉,询问要不要他帮忙打开。
羽环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打开啤酒罐,没想到啤酒竟然喷了出来,弄得她一手湿,地板上也沾了一些。看着地上的啤酒,她皱了皱眉头。
“别老是皱眉头嘛!”鲁仲泽忍不住道,手中的啤酒罐撞了她的一下,跟她干杯,那动作依旧充满了闲适,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世界上任何烦恼都不存在似的。“妳有了新家,等于日后也有了新的开始,一切都是新的,还有什么好烦恼呢?”
“我不是个开朗的人。”羽环喝了一口啤酒,简单的说。
“看得出来。”他脸上仍是笑。“妳把妳的个性写在脸上,我看得很清楚。”
“你也是啊!”羽环没好气的回道。他还不是把自己的性情都写在脸上,一脸的无忧无虑。
“是吗?”鲁仲泽弯下身,直接席地而坐,然后拿了个空的塑料袋帮她铺好,朝她示意,“我看这里没什么地方可以坐,妳得将就一下。”
羽环看了四周一眼。的确是,除了一张看来歪歪斜斜的小凳子以外,这屋子里也只剩下那张木板床好坐了,他们俩若(奇*书*网。整*理*提*供)是坐上床似乎不太合礼数,而地板她前两天才擦过,还算可以接受。
弯下身,她跟着坐在他身边。
“这里跟你家比起来真的差很多。”羽环想起她曾经到过那间看来很高级的大楼,只是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