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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书生放下背上行囊,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安之若素。
“老板娘可曾听见,我要一盏茶。”他抬头,对上女店主的视线。女店主打量他一眼,只见他脸上长着点点雀斑,鼻梁虽高,但却被大鼻头破坏,眼睛很小,颧骨颇高。再怎么看也是寻常书生。
“已然无茶,公子还是绕城去饮。”女店主不想让此人惹上麻烦,匆忙想打发他走。希望对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顺势离开,以免伤了更多人的性命。
“为何绕城?”丑陋书生继续问。
“你这人何故如此多事?”女店主忍不住着急道,“柳州城内瘟疫横行,你若不想染病便绕道走。此处无茶,公子请便——”
“什么,柳州城内疫病横行?“络腮胡子听了,颇为诧异。
“是的。”
“糟糕,”络腮胡子脸色一黑,他心想自己还有一家子产业在城内,瘟疫横行也不知里面的夫人们可是如何了。“小娘子等着,待我处理好府内之事再迎娶你过门!”
“兄弟们,走!”
“是!”
等那一拨人离开了,女店主稍稍呼了一口气。才觉额间已经冒汗,身侧有一只手主动递来一白色丝巾,上面绣着火云图案。女店主微微一笑,接过拭了拭冷汗,道“多谢公子。”
“不客气。”丑陋书生若有所思的望了那群人,“你方才是骗人的?”
女店主一愣,微笑道:“化雨何曾骗人。”
“咦,那你说的都是真的了?”书生疑惑,“我还以为姑娘是为了骗那些人入城离开才出此下策。”
女店主开始收拾那些碗筷,抬手将额前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城中确实疫病横行,于是太守下令此城只许进不许出。因而他们进去便出不来了。”
“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唐化雨。”
“好名。”书生鼓掌道。
“多谢公子搭救。”唐化雨行礼答谢。
“我不曾救你,何来谢?”
“那方才不是公子打中那大汉的手腕?”唐化雨惊诧道,若不是他那是何人?
丑陋书生淡然一笑,随手替自己倒了一壶水,饮下才道:“我看是唐姑娘误会了,方才真的不是在下,试问在下一介书生如何有这般好本事?想必是方才路过之人中有武艺精湛的出手相助罢了。”
“果真如此……”唐化雨将信将疑。旋即笑道,“公子渴了,我这就去沏茶。”
“劳烦。”丑陋书生点头道,见对方离开了,才起身走到方才络腮胡子呆的地方,捡起桌下一小玉石,塞入腰带之中。方才太过急迫,才将胡乱将此物打出,幸而没被人瞧见。此物乃是离开哀牢墓穴之时,从青戒棺椁玉石上取得,带在身上以怀思念之情,若是失落在此处,心下必然责怪自身多事。
“公子,茶好了。”身后之人忽而开口。
丑陋书生一愣,若无其事道:“好,方才掉了银子,我去捡罢了。”
“嗯。”唐化雨脸上并无异样。
“请——”
“多谢。”
☆、第七章
许是林木退化,风沙突起,将这路边茶寮吹的黄尘骤起。楚令正在饮茶,怕这风沙将这盏好茶作废,便撩了衣袖将茶水挡的严严实实。
“公子不但是爱茶之人,看来也颇通音律。”唐化雨瞄见她腰间一勋,捂嘴笑道。
“此物只是摆设,在下不通音律。”楚令眯着眼,自从出墓过于大意,忽略了自己在黑暗中待得过久事实,见到了光亮日头竟犯起了眼盲之症。眼下越发严重起来,只依稀敲得见模糊人影。
“请问姑娘,此处往长白山还有多久?”楚令抬头问。
唐化雨一愣,继而坐下道:“千山万水。”
“那此处可有医舍?”
“城内。”唐化雨稍稍一呆,继而抬手在楚令面前晃了晃,惊诧道:“公子看不见?可是方才——”
“嗯,已差不多不见了。”楚令脸上并无苦闷之色,只是淡然,叫人看不懂其中意思。
唐化雨抿嘴沉思。
既然他已看不见东西,那末方才恐也不是他所救。心下稍稍失望,本以为遇见一位高人,虽相貌丑陋但好在艺高,或许能够帮助自己些许,但此刻愿望落空,不免语气冷漠。
“公子我要收摊了。”
“嗯?”楚令模模糊糊看着她,从方才语气中似是不耐烦,倒也不甚在意,站起身放下银倆道:“承蒙好茶。”
“不送。”唐化雨垂头收拾东西道。
楚令不明所以,转身要走,却见前头烟尘骤起,似是大队人马。
“且慢——”
为首一个将军骑着红绒马,居高临下道:“这位公子可曾在此喝过茶水?”
楚令欣然道:“正是。”
“不是。”另外一个声音从后响起,是唐化雨。她愠怒的看了一眼楚令,似是着急,对着那位将军道:“他只是路过的。这位将军要喝茶?”
“本将收到线报,此处曾收留城内流窜疫民,可有此事?”
楚令一听,疑惑回头瞧那茶座,果真看出了一些端倪,瞧这构造应该在地下设了暗室,若是有人必定躲在地下。她又望向唐化雨,心道她果真好细心。
“禀告将军,绝无此事。”唐化雨否定道,说的大义凌然,但楚令瞥见她神情无异,但额间似冒出点点冷汗。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后者稍稍一愣,继而扭头瞪着楚令,但楚令并未有松手的意思。
“将军,贱内与小人开这茶寮只是糊口,并未藏任何不该藏的人。”
那将军细细打量楚令,忽而大笑道:“可方才她只说你是过路的……”又瞥见两人紧握的手,心道方才许是这位姑娘为了护住她的相公,继而又转念道:“可怜了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相貌丑陋之人。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将士们一起哄笑。
“你——”唐化雨又气又恼瞪着楚令,而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道:“我把你脉搏,比常人快了一倍,若是心中无愧怎会如此?你必定是藏了人了,我念你心善,故此相助。瞧那将军虽是粗人,倒也颇有怜香惜玉之心,想必不会太为难于你。”
“这算哪门子的相助?”
他牵我手只是为了把脉?
“他们见我貌丑而你貌美,必将数落于我,到时候抓我撒气便是也不能平白让他们来一趟。你那处地下室掩藏如此隐蔽,想必也搜不出什么东西。”
“可是,你——”
“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脱身。”楚令这一句给对方下了定心丸。
唐化雨心下疑惑,但又着实感激。
“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们可是‘夫妻’。”楚令不以为意。却不想仅此一句让对方羞红了脸。
“将军,这里并没搜到什么东西!”一个小将士跑了过来。
“果真没有?”
“没有,将军。”
那将军皱眉想了一会儿,抬手指向楚令道:“把此人抓起,本将要好好审问。”
楚令装出一付愁眉苦脸模样,一边大喊冤枉一边回头对着唐化雨依依惜别。
“娘子等我。”
唐化雨不知如何回应,只得追了几步,双手握在腹前,目送这一队人马押着楚令远去。心下不忍,咬着下唇,直到隐隐约约尝到一丝血味。
若幽,他是好人,我救还是不救?
楚令被押解到了柳州城府衙内,望着这熟悉的地方,她不免一番感慨。二十年前当自己还是柳夜的时候,国破,追随着青戒的步伐颠沛流离至此,也曾进到过此处,只是已然物是人非。
她被下到了地牢,阴暗潮湿。这些人将她绑在了木桩上,不让他能动分毫。从这些人的眼中,楚令俨然瞧见了一种鄙夷神情。不免唏嘘当初自己还是哀牢国王储之时,哪个不曾尊重,再后来自己成为元夕公主驸马,又哪个敢对自己如此?
摇了摇头,果真在这俗世,存不下无身份之人。
青戒,你要的自由我给你了,但——他们却不曾给我们……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们苦苦经营的感情,竟然被这世间最无聊的权术争斗所累,若再有一次机会,无论我是谁,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带你归隐,什么王储,什么哀牢国,什么现代世界,都与你我无关。是我的懦弱,造成今日的局面,对不起。
呆这牢里许多日,除了偶尔几个侍卫送饭来,便再也没有人了。楚令心里念着长白山,也想出去,可无奈需要驱动明羽的力量,又怕失控滥杀无辜,只得暂时等待机会。
又是一日,牢房外竟然有人动静。许久,走进来一个女子,身后跟着几个将士。
“松开,我自己会走。”那女子倔强道。
“姑娘你自己好自为之。”有一个将士颇为惋惜,“都说了他是有娘子的人了,你何苦还要来此处,这下可好,染了疫病不说,还要呆在此处。”
那女子也不曾多理会她,只是等开了牢门,窜了进去,捧住楚令惨白的脸,眼里原本闪着的光在瞬时熄灭:“怎么不是他?!”
方才在牢门外,瞧见他的身形,与那人相似非常,可近观却不是他。
楚令强撑着抬头,依稀见到一个女孩的脸,瞧样貌定然不俗,只是那眉目像极了青戒,让她以为是青戒又回到了身边。
“喂,你还好吗?!”那女子见他眼神涣散,以为是要失去意识了,便再唤他。
“是你?”楚令这才看清楚了来人,但也吃惊。式云简怎会跑这里来了?
“你认识我?”她蹙着眉头,不曾记得见过此人。
楚令瞥过头去,故意不愿见她。自己已经易容,她又怎么会一眼认出?
“姑娘我不曾认得你。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想走也是走不了啊。”
“胡闹。”楚令加重了语气。“那你怎进来的?”
“我就是胡闹怎样,你们都说我胡闹,爹爹也是,大师兄师姐们都是,现在连你这个初见之人也这般看我?既然如此,我就彻底胡闹到底。”式云简也是气极,她此番也是意外遇见城外茶座女主人,那女主人见她一身江湖装束,便求她救救她的相公。偏这厮竟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楚令见她生气,也是无奈。
“可有法子解我身上枷锁?”
“这可不简单?!”式云简拿下头上发簪,插入锁孔,几下折腾竟然真听见那咔嚓一声。
楚令惊讶之余松了自己枷锁,问道:“姑娘好本事。”
“那是——”式云简不无得意,这是花慕容教自己的一招半式,没想到这么快便派得上用处。
“那这牢门大锁可曾开得?”
“应该没问题。”式云简正要去开,却被后者拉住。她蹙着眉头回头看他。
“等晚上再说。”
式云简想了一会儿,便也点头。
“嗯。”
离守卫换班还有些时候,两个人盘腿坐到了草堆上。这地牢湿冷非常,楚令身上有明羽倒也不怕,但式云简毕竟较弱,不曾受得这些苦楚,只得缩成一团,但没起多少作用,浑身瑟瑟发抖。
楚令见她如此也是不忍,对着她道:“若是冷,靠近我一些,这些守卫平日里也不会来,等到夜晚换班我们再偷偷出去。”
式云简怒道:“你这顽徒,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好意,既然如此也不强求,只是等到出去怕你腿脚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