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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如是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夙月王朝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资料记载:正元三十八年,夙月女帝退位,太女温湘宁登上大宝,改年号为颂远,后世将其在位的五十六年称之为——颂远盛世。
如今已是正元二十七年,还有九年温湘宁就要继位了。
照目前女帝的病况和朝臣归顺的情形来看,或许用不到九年,她就能达到目的……
太女别院中,没有标示家族徽号的马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停靠良久之后,再悄无声息地渐渐驶离。待到所有参与密谈的人都离开了,温湘宁还留在院中没有动身。
日落西山,身后有谋士提醒道:“殿下,回城还需不少时间,久不动身,晚了宫门恐怕就要关闭了。”虽说用令牌一样能入宫,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京城多半的有心人便会从探子那里收到太女密见朝臣的风声。
那样,她们就被动了。
温湘宁微蹙了眉头,行至窗前遥望着天边的落霞,缓缓道:“再等等。”那些人都只是个幌子,她真正想见的人还没到,她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
名单上需要笼络的人都已来过了,还有什么遗漏?太女的心腹不解她何意,面面相觑半晌终是没有再多言。
半盏茶后,一辆轻便的马车终于嗒嗒嗒地渐渐行了过来。
得到通报,温湘宁眼眸一亮,按捺住心情回桌边坐下,欢喜地催促着侍女:“换新茶,茶点也全部统统换过!”侍女们忙不迭地应诺摆上新的。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外轻缓的脚步声,温湘宁情不自禁地起了身。
一袭黑色的衣袍首先映入眼帘,来人缓缓步进:“太女别来无恙。”
温湘宁踏前一步,声音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苏大哥。”
白皙修长的手指拂开连着披风的兜帽,那帽下显露的温雅面容,不是苏轻尘还能有谁!
他微微颔首:“轻尘来迟了,还请太女见谅。”
“我明白,我明白。”真的见到了他,温湘宁一时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好。
倒是苏轻尘率先开了口:“不知太女所言,关于顾之若下落的事……”
温湘宁心中苦涩,还未等坐下叙叙旧情,他就直击主题——她暗叹,还是不愿拂了他的意:“顾之若月前曾经潜入宫内。”
苏轻尘微微挑眉,静待着她继续往下说。温湘宁回到座位,抬手示意他也坐,待他敛裾坐下,这才接着道,“她向我提出和谈。”
苏轻尘垂眸看着她亲自斟了杯茶置于自己面前,轻声道:“太女答应了。”
温湘宁有些惊讶,她还没有说顾之若提出的筹码是什么,他单凭这两句话就能判定她已经应允……她点头:“顾之若同意麾下的死士均归我所有,并且永不再提当初与苏府的婚约一事。”
苏轻尘抚着茶盏边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条件呢?”
温湘宁直言:“顾之若求和,只愿能在日后娶回一位皇子。”她本不愿将任何一个弟弟嫁给那种人,但是她如今手下有将无兵。
女帝给皇女和继承人的待遇不同,受宠的温如是能蓄养私兵,但她不行。太女养兵就是造反,这是大忌!
顾之若的回报很诱人,她无法拒绝那批训练有素的塞外死士。
说到底,温如是铲除芜晨山庄的初衷也是为了苏轻尘,只要抛开这一点,她们不一定要当仇人。温湘宁很诚恳,“五皇妹非常看重苏大哥,只需你说上几句好话,比我说再多也管用。”
苏轻尘眼帘轻抬,淡淡地看她,“此事于我皇女府有什么好处?”
温湘宁一怔:“不用再起干戈不好吗?况且……”
她咬了咬牙,终于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待我他日登帝,苏大哥如若有意,湘宁愿以后位相待。到那时,区区一个顾之若可随你处置。”以太女的地位说出这般对母皇大不敬的话已是她的极限,温湘宁低垂了头,面上阵阵烧红,半天却没有得到苏轻尘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苏轻尘才徐徐开口。
“轻尘残躯,不值得太女如此,”他斟酌着语气,声调清淡,无悲无喜,“五皇女待轻尘很好,更何况我已经嫁入皇女府。为人夫者,理应恪守夫道,今日相见原就不该,太女不应再作此妄言。至于顾之若……轻尘相信,五皇女自有定夺。”
“但是……”温湘宁直直地望着他,“你知道,五皇妹喜欢的人,其实是后卿吗?”
苏轻尘怔然,竟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后卿这个人吗……
他默默起身,眸中的温和缓缓淡去,轻扫过温湘宁面容,带起一阵寒意:“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跟她同床共枕的是他,温如是现在的正君也是他。她答应过,终身不纳侍君,即便她喜欢人是后卿,那又怎样?!
天色已晚,温如是阴沉着脸坐在堂中,身侧的鸣凤跟袭玥相视了一眼,都没敢开口说话。
“今天是哪些人跟着正君出门?”手边的密报被她捏起了皱褶。
太女温湘宁密会朝中重臣之后,苏正君的车驾轻简而至,离开没多久,顾之若手下的死士随后进入了别院……
鸣凤小声回道:“七队的十个侍卫。”她顿了顿,补了句,“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主子放心,苏正君不会出事的。”
温如是没有作声,隔了许久才面无表情道:“回来之后,全部押去刑房,每人五十板,你亲自监刑。”
“是。”鸣凤低头不敢求情。
那日苏轻尘回到皇女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温如是并未提及他密见太女的事,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嘘寒问暖,只是将他身边的侍卫全部都换了一批。
她不问,苏轻尘便也不提。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府,就连平日交好的诗友聚会也推了。
一月中,女帝已病倒两次。京城里暗潮涌动,平静的假象仿佛已有即将打破的征兆。每次见到女儿进宫请安,侧君都忍不住落泪,温如是见自己父君这般伤心,心里也不好受。
“母皇受上天庇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她心中纵有怀疑,也只好用这些话来安慰他。
侧君摇头,擦干泪:“太医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跟了你母皇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次是……”他停住话语,勉强扯了扯嘴角,“母皇平日最疼你,你多去她面前侍奉着,指不定她心情一舒畅,身体也能好转些。”
出了侧殿进入女帝的寝宫,迎面就是一阵浓重的药草味,凤榻上的老人虚弱得就像一夜之间被掏空了精血。
殿中没有旁人,随侍的女官都被打发了出去。太女坐在榻沿,用半干的白巾擦拭她□在外的皮肤,见温如是入内也只轻轻抬了下眼皮,便又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
女帝才五十岁啊,却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温如是缓缓跪在榻边,轻轻握着她皱巴巴的手,她的手再也不像往常的干燥温暖,冰凉得带着不祥的老朽气息。
“母皇。”温如是红了眼眶。
掌心的指尖微微抖动了一下,凤榻上,女帝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一圈便复沉寂,仿佛是再一次陷入了昏睡。
温如是心中大恸,这时太女温湘宁开口了:“不用叫了,从昨晚开始,母皇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太医到现在都查不出症状,只说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查不出症状——联想到太女与顾之若的勾结,温如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她猛然转头,双眸泛着一股让人生寒的厉色:“温湘宁!这个皇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就这么忍不住,要致母皇于死地?!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你胡说些什么?!”温湘宁怒不可遏,“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母皇身体再不好,还没差到这个地步。”她缓缓站起来,俯视着震惊的温湘宁,“太医查不出病症,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毒。”
她的语声阴寒彻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你要相信我。”温湘宁摇着头,颓然跌坐到地上,不敢置信,“我怎么会加害母皇?!五皇妹……”
温如是冷冷看着她:“如果不是你,那就更该死!引狼入室、与虎谋皮,愚不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西西和ca的地雷支持!mua~mua~╭(╯3╰)╮
☆、第162章 宿命轮回之公子求嫁二二
温湘宁浑身颤抖;迎着温如是狠厉的目光挺直了背脊:“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待……”
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如果温如是的话是真的;再多的解释也弥补不了母皇因她而被害的事实。
她是夙月王朝无可争议的继承人,这是她的皇朝;她的天下!她温湘宁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区区几百死士;更加不是等不起!
即使她也曾经羡慕嫉妒过母皇对五妹的宠溺纵容,但她对母皇的尊敬反哺之心并未有稍减半分!
顾之若正是清楚她平生唯一的弱点,就是苏轻尘;才能以此为饵蛊惑着她与其合作——但是,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了。
相比儿女情长来说,还有太多更重要的事,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来人!”
守卫在殿外的侍卫入内轰然拜下。
温湘宁从怀中祭出黑铁铸就的凤纹监国令牌,“将太医院、御药监和所有接近过陛下的侍女全部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凡有胆敢藐视皇权,妄图利用她伤害母皇的贱民,都、该、死!
温湘宁语声森然,逆着殿外的阳光,袍摆金线绣成的凤翎泛着莹莹的光辉。
哭天抢地的随侍、宫女、太医们被赶作了一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谁都逃不了。三人畏罪服毒自尽,除了有确实证据证明与此无关的,其余人等皆被处死!
同时,京城禁卫迅速发兵城外别院,滞留在别院中的顾之若一行寡不敌众,尽数落网!
“禁卫军击杀死士七百一十八人,擒获九十六,匪首和武者七人,叩请殿下,该当如何处置?”禁卫统领单膝跪地,甲胄上血迹未干。
“匪首顾之若押入天牢,待本皇审问过后,于三日后午门行刑,其余罪犯就地斩首!”温湘宁余怒未消。假如母皇的病真是顾之若做的手脚,逼她交出解药就是当务之急!
她匆匆走出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对温如是伸出手,“五皇妹,愿与我一起审讯否?”
温如是默默望着她坦然的微笑——此刻这般杀伐果决的太女才像一个真正的未来帝王。
她不会长久地陷在那场痴恋中,她会登上帝位,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他们会有一群优秀的儿女,夙月皇朝会在温湘宁的统治下,更加繁荣昌盛。
温如是从不怀疑这一点。
她缓缓笑了起来,将手放于对方掌心:“当然愿意。”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浑身是伤的顾之若被狱卒像条死狗一样拖出来。她半睁开青肿的双眼,眼前迷迷糊糊的,只看清上方端坐着的两个人影。
“顾之若,你可知罪?”
听出是太女的声音,顾之若勉强从地上撑起:“我助你登上皇位……何罪之有?!”
温湘宁声音更冷:“放肆!本皇贵为太女,何需你假意相助?你对当今陛下下此毒手,分明就是图谋不轨,意在谋反!”
顾之若闻言呵呵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抖,咳出了血:“当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咳咳,如今这般冠冕堂皇……就是不知,若是五皇女知道你觊觎她心爱的夫郎,你的天下还能不能坐得这么稳……”
“我知道。”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顾之若面色大变。温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