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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迟碧做到了,所以他们一直都默默承受。
然而此刻,掩饰良好的真相陡然被揭开,就好像一个小学生一直乖乖地做作业,成绩却始终没有对方优秀,终于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原来始终考不过对方的原因是因为,对方一直在作弊!
仆人们渐渐骚动了,各种低声议论着这件事的荒唐。
迟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紧牙关,“就算是那又怎样?在少爷没有来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罢免我的管家职务!”
倪筱尔冷笑,“那好,你依旧是这里的管家,至于大家听不听你的命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说完之后,倪筱尔温柔一笑,“大家不必继续留在这里,这么多人守着我,我也吃不下,都各自下去吃饭休息吧,有事情我会再叫你们。”
仆人们一脸感激,纷纷退下。
“看到了吗?当你一手塑造的神话故事破灭,在大家眼中,你将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女管家迟碧,你只是一个留在这里的普通人,或者说是……骗子……”
轻轻从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倪筱尔第一次意识到,有时候残忍,比起任何一种虚与委蛇的方式都能够击溃对方的心防。
或许从来没有人这样直接了当地说过迟碧,当她一步一步向后倒退,靠在复古花纹的墙壁上无处可逃时,倪筱尔知道,她终于成功地收服了这个顽固的女管家。
她轻轻颤抖着睫毛,双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淡漠的自豪感,跟在单亦宸身边久了,竟也学会了一些跟他相近的行事风格,现在看来,这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大厅里老式的西洋钟已经敲响了十二下,倪筱尔安静地从床上翻身起来,赤着脚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像飘逸的女鬼一样在庄园中穿梭。
白天教训了迟碧之后,她一直隐忍着腹内的反胃,什么东西都没吃就休息了,半夜实在饿得难受,却又不想麻烦别人起床照顾自己,只能悄悄来到厨房,打算看看有没有面包可吃。
单亦宸似乎要明天才能过来,她懊恼地翻找着唯一一块剩下的面包片,只能暗自忍住挑剔的心情,一口一口地咬着。
黑暗中,她忽然听到了一声极小声的猫叫,在安静的半夜听起来十分清晰。
倪筱尔好奇地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声音似乎是从窗外的大树上传出来的。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却紧接着听到另一声截然不同的猫叫,听声音似乎是在回应着窗外的声音,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警惕地转到沙发后面,艰难地蹲下身子。
刚藏好自己的行踪,就见到一个黑影站在了自己刚刚站在的地方,黑暗中仔细辨认那身影,居然是迟碧的!
堂堂庄园女管家办半夜佯装猫叫,实在令人觉得可疑,她屏住呼吸,细细看去,只见迟碧十分警觉地四处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这才捏着嗓子小声道:“上来吧。”
窸窸窣窣间,似乎有人在往上爬,很快,月光下,一个清瘦的男人出现在窗户上,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跳了下来,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
“为什么今天下午没有及时来赴约?”
迟碧无奈地叹了口气,“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年轻男人冷哼了一声,“迟碧,你总是喜欢找借口,如果你觉得这段感情对你而言不是很重要的话,那我们不如痛快地分手好了。”
迟碧急道:“承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什么都给了你……”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咬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从倪筱尔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眼睛里一片水光,看样子似乎十分伤心。
承安并没有及时安慰她,反而冷着脸走到大厅中的吧台,轻车熟路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你也知道,我每天在外面做生意很辛苦,现在英国这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我已经为公司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了,好不容易想要跟你聚一聚,你却又总是忙东忙西的,我真不明白,你不是这个庄园的管家吗?何必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
迟碧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轻声道:“现在少夫人在庄园里住,她又怀了孕,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承安眼睛一亮,“少夫人?她独自一人来的?”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直温柔的迟碧忽然冷下脸来,“承安,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奉劝你千万不要打少夫人的主意,她可是少爷的妻子,不是好惹的。”
万一倪筱尔在庄园里有个三场两短,叫她拿十条命都不够抵的。
承安却不以为意,只是见迟碧鲜见地动怒了,这才下意识地抚摸着迟碧的脸颊,嘻嘻笑道:“我只是随口问一问,你还不清楚我的个性,放心吧,我心里永远都只爱你一个人。”
他将迟碧拥入怀中轻轻吻着,迟碧呻吟一声,由着他放肆的手伸入衣服中随意轻抚。
后面的画面就是少儿不宜了,倪筱尔捂住肚子里的小三,默默念叨:小三啊,老妈不是故意要让你看到这种限制级的画面,千万不要责怪老妈。
原本以为两人的激情要燃烧一夜,幸好迟碧回过神来,推了推他,“去我房间,这儿不方便。”
两人轻轻地从大厅里离开,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倪筱尔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个笑得不怀好意的承安的模样,总觉得这男人配不上迟碧。
只不过这件事是迟碧的私人感情,与她无关,倪筱尔自然也不打算插手了。
她原本做好了第二天与单亦宸相见的准备,因此第二天一早,打扮得明艳照人,就只为了迎接她家的军长大人。
谁知单亦宸还没来,等到的却是一名充满绅士风度的男人,当迟碧一脸不自然地进来通报,说要求见面的男人叫做承安时,倪筱尔顿时笑了。
看来自己不招惹麻烦,麻烦却亲自招惹上自己了。
她坐在藤椅上,若无其事道:“既然这位先生执意要来拜访,就请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戴着黑色礼帽,穿着一袭千鸟格的西装,风度翩翩,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她不得不承认,难怪迟碧会喜欢上这男人,的确有令女人着迷的本事。
“少夫人你好,我是住在庄园附近的承安,很高兴庄园里的主人能够回来。”他摆出一副英国乡绅虚伪而又客套的姿态,妄图从倪筱尔这里博取好感。
早就从昨晚的事情当中对他失去好感的倪筱尔看在迟碧的份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承安先生。”
承安没想到自己的满腔热情就只博得了一句“谢谢”,顿时忍不住有些尴尬,好在迟碧很快奉上了茶点,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承安悄悄打量了倪筱尔一眼,她虽然已经是个孕妇了,可是除了小腹有些微凸之外,身上完全没有多余的赘肉,光滑细致的肌肤白里透着粉红的色泽,尽管已经嫁为人妇,可是体态间仍旧如同少女一般轻盈,纤长的睫毛像蝴蝶一般轻轻颤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优美的鼻子下面,是令人想入非非的红唇,此时此刻,这花瓣一般的唇,正弯成一抹令人着迷的弧度,令他忍不住想要去细细探索,这魅惑人心的浅笑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承安的目光放肆地在倪筱尔脸上经过,令她忍不住有些厌烦,一旁的迟碧打了个激灵,重重咳嗽一声,将承安跑偏的心思给拽了回来。
承安哈哈笑着凑了上来,不以为意地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倪筱尔的身上,“少夫人,不瞒你说,我家里世代里是做香水生意的,早就听说少夫人优雅高贵,我一直都想送您一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香水,不知道少夫人介不介意我的放肆?”
说话之间,他竟然毫不避讳地靠近,像只打量鱼一般的猫凑了上来,轻轻地嗅着她的香味。
倪筱尔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杯热茶从承安的脑袋上直直地淋下,迟碧僵住了,承安也僵住了。
倪筱尔微微耸肩,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抱歉,手滑。”
她掀开毯子站起来,蹙眉看向迟碧,“我累了,以后但凡有客人,都由你来接待吧。”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了迟碧与承安两人,承安抬起袖子擦了擦满脸的茶水,目光中的带了几分揶揄,“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带刺的美人。”
“我警告过你,不要轻易惹少夫人,承安,你到底想做什么?”迟碧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然而那丝不悦却又因为她对承安的情意而变得隐忍起来。
轻轻扫了迟碧一眼,承安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看来今天不只是少夫人就连你心情也不太好,我还是改天再来拜访。”
迟碧追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承安离开,心中的烛光在暴风雨中飘摇,她想要守护住属于自己的唯一的家园,可是她却忽略了他的意愿。
或许从一开始,便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比较多。
就在倪筱尔对单亦宸望穿秋水的等待中,一个夕阳如血的傍晚,一辆车停在了庄园门口,倪筱尔听到动静,兴奋地奔了出来。
见车门打开,小莫率先走了出来,倪筱尔顿时笑靥绽放,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
然而紧接着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却并不是单亦宸。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瞥见她失望的神情,小莫低下头,小声道:“少夫人,军长因为公事繁忙,实在无法前来见面,所以命我前来照顾少夫人。”
“那他呢?他不来了吗?”
“军长会尽快赶来。”小莫不敢抬头看倪筱尔的眼睛。
一旁的男人靠在车旁,冲倪筱尔一笑,“刚刚在路上与这位长官巧遇,我就载他过来了,少夫人,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倪筱尔没有力气跟承安斗智斗勇,只是懒懒地不愿说话,却见车里又钻出了一个美女,那女人身材高挑瘦削,一张绝美的混血面孔,看起来就像是造物主的宠儿一般完美,穿着件印花小洋装,露出修长的大腿和光滑的美背。
此刻,长发飘飘的混血美女旁若无人地站在倪筱尔面前,一脸怀疑,“你就是亦宸的妻子?”
亦宸?倪筱尔恍惚的思绪被这个亲昵的称呼给拉了回来,她忍不住蹙眉,上下打量了美女一眼,那美女极其自豪地挺起胸脯,主动介绍,“我叫美莱,是中日法德四国混血。”
管你是哪国混血,干我屁事!
倪筱尔心里默默想着,嘴上却不得不表现出女主人的大度与风度,“美莱小姐,请问你今天来是为了……”
“我跟亦宸是在这里冲浪的时候认识的,每年他来约克郡度假时,我们都会见面,没想到今年他一直都没来。”美莱一脸的失望。
倪筱尔嫣然,“原来是我丈夫的朋友,既然如此,进来坐吧。”不动声色地瞥了承安一眼,她知道这一男一女都没抱着什么好心思,只不过,兵来将挡,她就不信自己搞定不了这两个心怀叵测的人!
再次遇到承安,比起上次的惊慌,这回的迟碧显然镇定许多,她低头站在一旁,目光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承安一双眼滴溜溜在美莱与倪筱尔之间来回打量,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倪筱尔就更加懒洋洋地不想说话了,她专心摸着肚子里的单小三,心里寻思着晚餐想要吃的东西,三个人占据一张桌子,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到底还是美莱沉不住气,率先出击,“亦宸也真是的,妻子怀孕不留在身边,却千里迢迢将她送来英国,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