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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展领着倪筱尔熟稔地穿过一间又一间房,重重门槛令她渐渐感到疑惑,尽管倪筱尔费尽心思地想要将路线全部记下来,然而相似的房间和摆设,不一样的方向和路径,根本就难以分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脑海里的烦躁和恐惧,见赫展加快了脚步,倪筱尔忽然厉声道:“慢着!”
“啪”的一声,灯灭了。
黑暗笼罩了僵立在原地的倪筱尔。
黑暗中,一旦失去了视觉感受,听力上就会变得十分敏锐。
倪筱尔厉声道:“赫展,你给我滚出来!”
然而赫展并没有回答她,她屏住呼吸,摸索着靠近了墙壁,接触到了实物才感到些许的安全感,倪筱尔背对着墙壁,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片。
尽管什么都听不见,但她有一种感觉,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倪筱尔伸手摸向周围,稀薄的空气里,忽然沁出一丝丝冰冷的气息,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再次收回脚步,靠在了墙壁上。
这一次,就连她紧紧依靠的墙壁也变得异常起来,似乎……有些冰冷?
一开始倪筱尔以为是恐惧产生的浑身冰凉,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不寻常?可是到后来,她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这屋子里有风,而且是冷风。
四面八方的冷空气一直往屋里灌,冻得她浑身发抖不停。
她蓦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个冷藏室,如果赫展真的将自己封闭在这里,她一定会冻死。
“赫展!”倪筱尔又喊了一声。
“我在这儿……”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听声音似乎是在离她不远的方向。
倪筱尔心中一喜,不管此刻他是敌是友,但只要他还在,自己就不是孤军奋战。
她像只没头的苍蝇四处摸索着赫展的踪迹,脚上忽然被一个障碍物绊了一下,她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顺手就摸到了赫展的身体。
他急促地喘息着,似乎伤得不轻。
倪筱尔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下,随即呆住,此时此刻,她的手心中正拽着一把刀柄,而那匕首,则牢牢地插在了赫展的身上。
倪筱尔擦了擦满脸的眼泪,“赫展,你别给我开玩笑,你要逃就拼命逃啊,怎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被人捅刀子?”
赫展苦笑一声,“你就别嘲笑我了,我识人不清,被人耍了,现在是真出不去了。”
连赫展都说出不去,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倪筱尔稳住心神,迅速掏出手帕给他止血,黑暗中不知道他究竟伤得如何,她不敢轻易拔刀,只能做一些简单粗糙的急救措施。
“现在我们一定被关在了冷藏室里,我警告你,不许就这么死了,要死也要等到除去那天。”她咬牙切齿地警告完毕,随即起身。
赫展见她依旧不放弃地在四周摸来摸去,顿时艰难地站起来,“你这样是没用的,还不如节省点体力等待别人来救援……”
“你闭嘴!”倪筱尔冷冷地回头打断他,“我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一怔,忽然想起在大厅中她与单亦宸对峙的那一刻,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那么柔弱,赫展一度以为,她和其他那些女人一样,是一株傍着大树生存的藤蔓,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才是那株大树,可以被别人依靠着生存。
他默默无语地靠在墙角,或许这个时候,陪伴在她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冷藏室里的两个人像瞎子一般在黑暗中摸索着逃生的途径,却丝毫不知道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监控摄像头录了下来,这是一间极为奢侈豪华的房间,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一个男人举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坐在监控前,若有所思地盯着冷藏室里女人渐渐变得发白的嘴唇。
“要不了多久,赫展和这个女人就会慢慢冻死,然后,我就把这两人的尸体扔进海里喂鱼,你觉得好不好,老三?”木夫人缠了上来,涂着艳红丹蔻的手轻轻拂过欧文年轻英俊的脸颊。
他揽住她的腰,微微一笑,“两个蝼蚁而已,生死还不是在你的把握之中,你又何必摆这么大阵仗去对付他们?”
木夫人叹了口气,坐在了男人的膝盖上,伸手一边解着欧文的衣扣,一边轻声呓语,“我老了,不像以前年轻的时候,骄傲轻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管他们是不是单亦宸的心腹,我都要杀了他们。”
欧文握住她干枯的手,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年轻美丽的。”
她靠在他怀里,显然十分开心,欧文见她脸上带着微醺的醉意,知道她喝多了,于是将她送到床上休息,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三哥,夫人这么快就睡了吗?”门外,保镖一脸迟疑地上前询问。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是打扰她。”他冷着脸吩咐。
尽管保镖内心对欧文以色侍人感到十分鄙视,但在他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低头应声。
欧文状似无意地在大厅中转了一圈,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媚地传来,“三哥今晚来的可真及时。”
穿着浴袍的女人伸手抚了抚长发,风情万种地靠在走廊上冲他笑,他走上前,伸手将女人捞到自己怀里,低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宋安琪靠在他怀里,噗嗤笑道:“瞧你这副模样,就算是利用我,难道连伪装一下都不肯吗?”
欧文凝视她娇嫩的脸,忽然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随后唇角微扬,“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这种话,你喜欢听?”
宋安琪露齿一笑,“别人说的即使是实话,我也不爱听,可你说的,明知是假话,我也爱听。”
他微微挑眉,“你要是能把这份功夫花在单亦宸身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搞定他。”
宋安琪撇嘴,“三哥要是觉得单亦宸这么好对付,为何你当初反而着了他的道呢?”她原本是木芙蓉手下的棋子,用于收买上流社会富商之用,木芙蓉与那些有钱人之间达成了多少龌龊的交易,她宋安琪就在中间出了多大的心力。
不是没印象想过离开木芙蓉,可是她却又贪恋手上的荣华富贵,离开了之后,她还剩下什么?
战战兢兢地享受着每一天的声色犬马,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或许哪一天死在某场宿醉中也说不定,然而当她第一次见到木芙蓉身边的欧文时,她终于明白,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就是爱情的感觉。
轻而易举的,宋安琪陷入了欧文的手中,她知道欧文仅仅是利用她,可她甘之如饴。
“我可以跟你合作,可条件是哪一天你若真的扳倒了那个老女人,记得要娶我为妻。”她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也算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吧。
欧文自然是答应了,后来的后来,他们在木芙蓉的眼皮底下,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计划。
宋安琪拢了拢浴袍,轻声道:“单亦这几天对我一直都很着迷,我怕他察觉,只能每天在他酒里下一点药,近几日看他身体的状况,应该差不多快成了。到时候他死了,媒体顶多只会说他是一夜风流死在女明星的床上,不会任何人怀疑的。”
欧文微一沉吟,随即道:“你先去照应一下周大海的情绪,这段时间他闹得厉害,我担心他去找木芙蓉多嘴,捅了我们的计划。”
宋安琪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吧。”走了几步,她忽然又折返回来,踮起脚亲了欧文一下,“你自己小心。”她柔声道。
欧文心中一愣,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等到宋安琪离开之后,欧文这才推开门进去,飘飞的落地窗帘前,单亦宸长身玉立地站在风中,手里则拿着一把枪,对准了落地窗外的沙滩上的靶子,尽管风势强劲,然而他的手极稳,“砰砰”几枪远距离射击,竟然全部都中了靶心。
欧文赞赏地击掌,“好枪法。”
单亦宸淡淡一笑,“来了?”
“倒也不是,只是来看看,单军长喝了那么多迷魂汤,身体究竟怎样,现在看来,应该是无碍了。”
单亦宸垂下眸子,掩饰住了眸中的神情,欧文坐在一旁,目光遥遥看向沙滩上的海天一色,“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要你这边没问题,我那边就可以随时动手了。”
单亦宸沉声道:“布置了一年多才收集到这么多证据,这一次绝对要万无一失才行。”为了抓住木芙蓉,他的心腹接连牺牲,这个女人,必须要落网!
欧文哂笑道:“我常常想,如果当初不是我做过海盗,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他欣赏单亦宸这个对手,只可惜,两人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同。
单亦宸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他心里又何尝不感到遗憾,但幸好有这次联手,或许可以稍稍弥补他心中的缺失。
眼看时间不早了,宋安琪快要回来,欧文站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耸耸肩笑道:“对了,倪筱尔被关在了冷藏室,可能需要你去救她。”
单亦宸微微一怔,欧文却早已大笑着走远了。
他目光微沉,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又阳奉阴违,没有听他的话离开!
他随手将枪插进衣服内,随即开门朝外走去,目光微凝,确定了方位之后,单亦宸勾住窗栏,长腿一跃径直跳了下去。
贴着墙壁仿佛一只灵巧的鹰,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布满摄像头的冷藏室外,隔着厚重的门,单亦宸放弃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他左右四顾,最终瞥见了放在一旁的强酸制剂,顿时微微一笑,想必是欧文留给自己的援助了,单亦宸戴上口罩,毫不犹豫地将制剂打开,狠狠朝门上泼去,须臾的功夫,那扇厚重的门因为化学反应,已经开始发出滋滋的腐朽的变化。
他静静等候着,约莫十分钟之后,单亦宸飞起一脚踢向大门,正中间果然被踢出了一个大窟窿。
房间外传来的动静令冷藏室里的你筱尔为之一振,有人来了!
她搓了搓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慢吞吞地移到外面,那扇带着窟窿的门,那个从窟窿里透进来的光,令她忽然忘记了严寒,变得兴奋起来。
“赫展,快,我们有救了!”她推了推赫展,然而他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她心中一沉,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支撑不住,眼下留他在这里也是死,不如带他一起走。
打定主意之后,她一把扶起赫展,朝外一步一步地挪去,等到将赫展从洞里塞出去,她自己再爬出来时,早就体力透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倪筱尔瞪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忽然瞪大了眼睛,莫名的,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那人虽然带着面罩,但她却觉得是如此的熟悉。
他的眉眼她不知道抚摸过多少次,早已在心中刻骨铭心般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却不敢动弹,生怕破怪了他的计划,而他也只是深深凝视了她一眼,转身走去,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不提防眼前阴影闪过,男人去而复返,隔着面罩狠狠亲了她一口。
他气息急促气急败坏道:“马上走!”
倪筱尔拼命摇头,“那你呢?”
单亦宸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即刻送出去,然而他又深知这女人脾气倔强,不得知他的计划是不会轻而易举地离开,他低声道:“今晚动手,你先走,我随后到。”
无论单亦宸说的是真是假,倪筱尔都当是真的了,她扭头看了单亦宸一眼,带着赫展在其中一人的领路下匆匆离去。
一路亡命般地奔波,黑衣人一直将倪筱尔和赫展送到侧门,才低声道:“少夫人,保重!”他转身折去。
门外,早已悄然停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