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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怒目圆睁,“你敢打我?”
阿秀厉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冯家大少爷不敬?当初要不是冯老爷的栽培,你现在不过还是一条在厨房端盘子的狗!”
或许是她的气势太逼人,管家有些畏惧了,毕竟现在阿秀又回到了单家,保不准单家会不会成为她背后的靠山。
他捂着脸,灰溜溜奔了出去,小宁气急败坏地盯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骂没有用。
阿秀将目光转向小宁,“我没想到你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小宁,从前的你,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你也看到了那时我的下场,我奉劝你,当初你是怎样趁虚而入的,以后也会有第二个你趁虚而入。”
小宁微微挑起眉,“阿秀姐姐多虑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是绝不会步你的后尘的。”如今的小宁,多么像从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一度以为只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绝不会迷失方向,一切都胜券在握。
她觉得悲哀,忍不住上前抓住小宁的手,试图最后一次劝说她,“你听我的话,如今钱你也拿到手了,冯家的股权你也霸占了,你苦苦折磨他,还想要得到什么呢?”
小宁凛然抬起头,艳红的唇看起来格外妖艳,“还有这所别墅,还有他名下打算留给小毅的财产,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那些不动产……我全部都要拿到手!”
她的青春就只值那些股票?她不甘心,她要将这些统统都拿到手,否则,绝不会轻易离去。
“小毅怎么可能会有财产……”她怔怔地转头看向抱着孩子泪流满面的冯潇霆,这个男人,他从没有抱过小毅一天,从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一眼,怎么会留有财产给孩子?
小宁噗嗤一笑,嘲讽道:“你觉得很奇怪对不对?不只是你,就连我都觉得很惊讶,他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会对你生下的孩子有感情?我也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给你们母子留了这份财产的,阿秀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是不是又想回到他身边了?”
小宁笑得像个疯子一样,“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你看,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没有谁能够逃脱他的玩弄。”
似乎听到了小宁的笑声,冯潇霆慢慢抬起头,盛满了泪水的眼眸看向阿秀,这一刻,他的眼神和小毅看起来,是那么地像。
她呆呆地伫立在那儿,看着冯潇霆像个孩子一样将脸埋进了小毅的衣服里,浑身颤抖,而小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抬起小手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慰,“叔叔,不要哭,小毅跟你玩。”
她鼻子一酸,别过头匆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了口气,稳定了情绪,继而冷静地看向小宁,“我警告你,今天你不从这里走出去,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阿秀姐姐总是这么喜欢威胁别人,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将我从这里赶出去。”小宁猖狂地笑着,她像个女王一样端坐在大厅里,妖艳地吸了吸指尖的烟,烟雾缭绕中,眼波朦胧,略带嘲讽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阿秀终于明白,当一个人疯狂起来,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她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拽住了小宁的衣服,朝楼上大步走去。
小宁脸色一变,尖声道:“你这个泼妇!你要干什么?”
阿秀抿着嘴,冷着脸一脚踢开天台的门,将她推向了那儿,狂风骤起,落叶飞了一地,她头发散乱,眼眸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你要干什么?杀了我吗?我谅你也不敢,你儿子还在下面呢!”小宁有些慌了,虚张声势地瞪着她,脚步踉跄地步步后退。
退到最后,已经是无路可退,身下就是五层楼的高度,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是血溅当场,小宁停住了,有些恐惧地盯着她。
阿秀轻声道:“我是个疯子,你知道吧?从前为了能嫁进冯家,我爬上冯潇霆的床百般奉承他,后来为了能够和他顺利结婚,我不惜出卖你,将你送到老色鬼冯老爷身边,这些,你都知道吧?如今,小毅有阿力抚养,冯潇霆还给他留了一笔财产,我也该清算与你之间的恩怨情仇了。小宁,说起来,这些年来,我们两人之间,到底是谁欠谁更多一些呢?我将你送给冯老爷,你毁了我嫁进冯家的机会,应该是谁也不欠谁的吧?”
她喃喃自语着,像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步一步地靠近小宁,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阿秀轻轻闭上眼睛,缓缓道:“小宁,我们一起离开吧,离开这肮脏的世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个字时,竟似睡着了一般,小宁只觉得后脑一阵凉风灌了过来,阿秀竟然拉着她要跳楼!
耳畔有风声隐隐刮过,小宁浑身冒汗,吓得肝胆俱裂,“不要!阿秀姐姐我走!我答应你我走!”
紧紧抓住她胸前衣襟的手松开了,她睁开眼睛,轻轻地看着小宁,“真的?”
小宁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我走,我现在就走。”比起手中的荣华富贵,她何必在这里跟一个活死人和一个疯女人纠缠?
小宁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阿秀的视线,逃得干干净净。
阿秀捂住狂跳的心脏,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脚也在发软,不过幸好,幸好小宁是个怕死的女人。
小宁走得干干净净,她走了,管家畏惧阿秀,抑或是说阿秀身边的单家,卷着铺盖也悄悄逃了。
这些年来,冯家几经变化,原先的那些忠诚的佣人们早已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全部都是一些临时工,突然发生变故,这些人也悄悄撤了。
整座冯家,像是一座空落落的鬼宅,除了风声偶尔带动屋檐上的风铃,没有人想到,这里还有生命的存在。
阿秀绕着宅子转了一圈,终于来到了大厅里,只见小毅正专心致志堆着积木,冯潇霆在一旁专注地协助,小毅一边手把手教着他,一边严肃道:“叔叔,不是这样搭的,你要按照顺序来。”
冯潇霆似乎玩得也挺开心,冲小毅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身为父亲的温柔。
阿秀转过脸,窗外清风阵阵,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一直想要流泪,这个男人本该是罪有应得,可是他却悄悄为自己和小毅留了财产,他究竟是魔鬼,还是坠落地狱的可怜人?
“妈妈,你哭了!”小毅忽然指着阿秀,大声道。
阿秀匆匆擦了擦眼泪,狼狈地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妈妈你本来就是个好哭鬼!”小毅嘻嘻笑着戳穿了她的窘迫。
一方帕子递到了阿秀的眼前,一张清瘦的脸在她面前出现,他对着她,默默比划了一个擦泪的姿势,她紧紧握着柔软的手帕,莞尔一笑,“谢谢你。”
得到她的感谢,他似乎觉得很开心,露齿一笑,简单纯粹得像孩子,从前的乖戾嚣张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痕迹。
阿秀忽然心中一紧,总觉得他看起来不太对,她犹豫了片刻,在他面前伸出五根手指,“这是几?”
冯潇霆蹙眉打量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四!”响亮而又笃定地回答。
阿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天,关耀宇的医院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他一路都抱着小毅不肯撒手,只是低头跟怀里的孩子相对着傻笑,在他身后,是一群目光复杂的人。
倪筱尔依偎在单亦宸身边,喃喃道:“从前我恨他,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其实他也很可怜。”
单亦宸冷哼一声,“这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我也很可怜,你怎么不怜悯我?”
“你哪有可怜?”她瞪他。
单亦宸的语气忽然变得可怜巴巴起来,“天天睡书房还不可怜?”
另一边,谢小诗打量了一眼冯潇霆,悄声询问关耀宇,“他都傻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治不?”
关耀宇语气低沉,“难说。”
阿秀将头轻轻靠在阿力肩膀上,低声道:“我现在不恨他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与她本就是善良的人,经历了诸多风雨之后,终于学会用目光慈悲地看待这个世界。
冯潇霆暂时只能住在关耀宇的医院中了,偶尔会有冯家念旧的佣人来看看他,偶尔,倪筱尔会来看看他,又有时候,阿秀会带着孩子来看看他,只是,他的清醒只有在看到小毅时,才会展露出来。
阿力与阿秀的生活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可是阿秀却明显地察觉到他变了,阿力似乎越来越沉默,看向小毅的目光时常带着舍不得,她知道阿力在担心什么,却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她知道,阿力始终是自卑的,而这份自卑随时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导火索,她想要抱着他,告诉他,你很好,在我心中,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可无数次面对他低沉的表情,她无法说出口,万一这番话成为他们婚姻中的绊脚石呢?她害怕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关耀宇的电话,他说:“冯潇霆不能一辈子住在医院里。”
她心中微微一酸,如果把他一个人送回冯家,就意味着他将自生自灭。
阿秀犹豫了许久,终于走向他,轻声道:“关少爷说,医院不能再收留他了。”片刻的沉寂之后,阿力低头笑了笑,“那就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吧,不管怎么说,冯家现在也没有可靠的人能照料他了,他是小毅的亲生父亲,我不能不管他。”
阿秀心中觉得抱歉,却只能眼默默低头,尽管她不爱冯潇霆,却不可否认,在她的心中,对那个给了小毅生命的男人,始终有一份淡淡的感情在。
“那我去收拾房间。”匆匆起身,她避开了阿力漆黑的目光,或许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对于阿力来说,是件多么不公平的事情,只是,她始终没有办法揭开那层疮疤。
冯潇霆被接回来的时候,正值阿力专心致志在雕刻一块木头,他记得很久以前,也曾送过阿秀一个木刻的雕像,昨晚问起阿秀雕像去了哪儿,她一脸抱歉地告诉他,搬家的时候不见了。
他想给阿秀再刻一个,不,是刻三个,他,小毅,还有阿秀,三个人。
冯潇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里带着新奇,如今的他,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候连个三岁孩子的智商都不如,事事都需要阿秀在一旁悉心照顾。
眼看冯潇霆冲阿秀直笑,而她则低头眉目恬静地给他整理衣着,阿力手上微微一用力,顿时感到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被划了一个殷红的口子,朝外汩汩地流着血。
阿力默默转身去水龙头那里洗手,血水顺着水池被一点点冲走,他怔怔地听着小毅欢快地喊着“叔叔”,门外阿秀的嗔怪和冯潇霆的低笑,蓦然觉得,似乎自己才是那个最多余的人。
小毅和冯潇霆原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心中默默闭上眼睛,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还有得选择吗?
终于,等到外面安静了,他轻轻走出来,只见宽敞的空地上掉了一只精致的高跟鞋,水红色的弧线在阳光下刺眼得令他心痛,阿力认出来,这是阿秀从前在冯家穿的鞋子。
他蓦地冲过去,将高跟鞋捡起来扔了出去,狂暴躁动地一拳捶打在墙壁上,一个鲜血淋漓的手印令人心中触目惊心。
疼痛刺激得他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安静地坐在地上,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般,好端端的,为什么感觉却又离自己远去看呢?
“阿力,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响起阿秀颤抖的声音。
阿力冷冷地回头,阿秀手中抓着另一只红色的高跟鞋,眼中满是经营的眼泪,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