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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尔,不服气我喜欢的不是你。可惜,爱情本来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离开我,你依旧能呼吸,能活着行走,能与其他男人谈笑风生,你告诉我,你真的有想象中那么爱我吗?”
她浑身一震,陈邵阳弯下腰,替她整理好衣着,淡淡道:“不要再为了我难过下去,离开我,你依旧是那个自信的Amy,向前走,不要回头。”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呼喊声,“Amy,快开门!我是刘然啊,陈邵阳,你把我未婚妻怎么样了?快开门!”
陈邵阳轻轻一笑,“你看,属于你的景色这么快就出现了,还不快去?”
难道真是自己太过执着?门开了,Amy魂不守舍地看着门外焦急的男人,他一把将Amy拉到身后,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继而怒气冲冲地道:“陈邵阳,你是不是又让Amy哭了?你就不能男人一点对她放手吗!”
他越说越冒火,似乎陈邵阳辜负是他,Amy被他的大嗓门吵得心烦意乱,一向冷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恼意,“你能不能闭嘴?”
“他欺负你你还帮他说话?”
“管你屁事!”
男人与女人吵得不可开交,看来没有一两个小时是无法收场了,陈邵阳摇摇头,关上了门,将那对迟来的冤家隔绝在了门外。
连好胜斗强的Amy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或许自己也该对倪筱尔放手了,只要她能过得幸福。
他想了想,给倪筱尔发了封邮件,合上电脑的那一刻,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
每晚的书房相伴读书是单首长与倪小姐最静谧的二人时光,尽管有倪筱尔在身边的时候,单亦宸往往看她多过看书,不过丝毫不妨碍他一心二用。
倪筱尔抱着笔记本敲着键盘做案件陈述,明天是自己复工之后的第一桩案件,绝对只能胜不能败。
见倪筱尔完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将单亦宸视为空气,明显感觉到被冷落的单军长不经意地翻过书页,不疾不徐吐出两个字,“咖啡。”
“咖啡找兰姨。”倪筱尔头也不抬,蹙眉思考着案件的细节,乱糟糟一堆文件几乎要将自己低垂下的小脑袋给湮没。
单亦宸暗中咬了咬牙,忽然深刻地意识到放任她去工作是件多么愚蠢的行为。
过了一会儿,倪筱尔忽然面有难色地直起身子,咬着笔头悄悄瞅了单亦宸两眼,她低下头犯愁地盯着资料,终于抱起一摞资料坐到他身边。
“我听兰姨说你在德国呆过一段时间,德国的风景应该很好吧?”典型的没话找话。
终于正视到自己的存在了,他合上书,心中暗爽,面上则云淡风轻,“说重点。”
倪筱尔将资料推给他,上面密密麻麻的德文,艰涩难懂的专业法律词汇,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单亦宸抿嘴不语,眼里分明带着“我有什么好处”的问号。
她抿嘴一笑,很上道地出去帮他准备咖啡。
单亦宸低头专心翻译着文献资料,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翻过了两三页,十指如飞的手忽然停住,目光紧紧盯着突然弹出的邮件,上面“陈邵阳”三个字灼痛了他的眼睛。
毫不犹豫地点开,一目十行地将内容看完,尔后在倪筱尔进来的一刻,鼠标轻轻一点,不动声色地将邮件删除掉。
倪筱尔凑过来一看,长长的几页文献资料翻译得明明白白,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也翻译得十分精准,没想到单亦宸的德文居然这么好。
难怪他身边的女人总是飞蛾扑火地来了一拨又一拨,这样优秀的男人本该就是女人们觊觎的宝物,只可惜,居然被自己阴差阳错地捡到手了。
她撑着下巴笑吟吟瞅着他,这男人,真是越看越帅气,越看越令人心动。
手中的书看了这么久,始终没有翻过一页,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将大胆盯着自己的女人捞到怀里,与她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警告,“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
“吧嗒”一声,她先发制人,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继而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你就怎么样?”月牙弯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挑衅。
他唇角微弯,低头朝她靠近,倪筱尔闭上眼睛,等待着降临的吻。
哪知道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睁开眼睛,发现他竟然拿下巴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蹭自己,顿时笑着四处躲避他的袭击。
“单亦宸,你别闹好不好?”
翻飞的白纸掉了一地,沙发上的两个人笑闹着滚做一团,突兀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嬉闹,“二少爷,少夫人……”
兰姨面有难色地站在书房门口,隐约能见到身后一抹颤抖的绿色裙摆。
单亦宸轻巧地将差点滚下沙发的倪筱尔拽回怀里,撞在单亦宸胸膛上的倪筱尔捂住生疼的鼻子匆忙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阿秀!”
阿秀缓缓从兰姨背后挪了出来,白色上衣,绿色的长裙,看起来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一双发红的眼睛楚楚可怜。
倪筱尔惊喜地正要迎上去,单亦宸的大手环在腰间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他把玩着倪筱尔的长发,淡淡道:“兰姨,你先带她下去。”
阿秀泫然欲泣,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倪筱尔,跟着兰姨离开。
“你干嘛让阿秀出去?”她好奇,看着两人离开,眼睛还收不回来。
“太吵。”男人轻描淡写地回答。
倪筱尔为之气结,也不知道是该为这个男人的自大叫好,还是该对他的沙文主义霸道独裁统治大声说不。
奈何自己“弱小”,只得悄声不得据理力争。
后宅里,兰姨给阿秀收拾着房间,絮絮叨叨说着:“少夫人宅心仁厚的,自从你走之后,就时常念叨着你呢,阿秀啊,不是我说你,那位王教授既然有妻子了,你就不该鬼迷心窍去找他,你说你年纪轻轻的,何苦这么折腾自己呢。”
她叹了口气,将床单铺好,又转过身语重心长地吩咐,“我知道你年纪小,书读得多,跟我们这群在单家呆了一辈子的老人想法不一样,但是阿秀啊,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次是少夫人心肠好,肯收留你,以后千万别再行差踏错了。”
阿秀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垂下了头,脖子上露出的洁白肌肤处有一道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兰姨看得心痛,出去给阿秀寻药了。
阿秀静静地环顾自己的房间,离开不过才一个月的光景,房间里仿佛积满了陈旧的气息,她推开窗户透气,一束艳红的玫瑰花忽然出现在她视野里,伴随而来的是阿力黝黑阳光的笑容。
“阿秀,送给你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再回到单家!”
阿力简单纯粹的眼睛里满是欢迎她回来的喜悦,阿秀的目光锁在玫瑰花上,忽然问道:“这花……是哪里来的?”
“从少夫人的花园里摘的……”阿力一时说溜了嘴,见阿秀的脸色沉下来,顿时尴尬地摸了摸头,“少夫人心地那么善良,不会介意的,再说了,你不也喜欢玫瑰花吗?”
“从今天开始,我最讨厌的花就是玫瑰。”她冷冷回答,顺便掩上了窗户。
“阿秀,你别生气啊阿秀!我错了还不行吗!”阿力拼命敲着窗户。
“你以后别再找我了!”阿秀红了眼睛,“我知道你们都在同情我,觉得我介入别人的家庭,是个讨人厌的小三儿!是,我自作自受,你们都走,我不需要同情!”
里面忽然“扑腾”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接着再无任何声音。
阿力呆了片刻,忽然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顿时一脚踢开门,眼前的场景令他目眦欲裂,“阿秀!”
阿秀的身体吊在半空中,脸色憋地紫青,他冲上去胡乱解开绳子将她放下,心痛地直打自己耳光,“都是我笨!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招惹你,阿秀,你别死!”
阿秀咳嗽了几声,阿力喜悲交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倪筱尔拉住慌慌忙忙要上前的兰姨,低声吩咐,“兰姨,快去叫医生。”
兰姨答应了一声,抹了把眼睛匆匆去打电话。
倪筱尔手捏紧手中的报纸,今日A城晚报头条,某文化圈名人教授后院起火,原配带人当街殴打小三。
记者配的那幅图中,小三抱着头狼狈地在众人围观中被三个女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那张清秀的脸她再熟悉不过。
如果不是她将阿秀引荐给王教授认识,或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那些事情,她高估了王教授的品德,也高估了阿秀的自持力。
说到底,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倪筱尔的心里很愧疚,她很想为阿秀做一些事情弥补自己的疏忽。
单亦宸的私人医生关耀宇来看过之后,吩咐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脖子上的伤口就能痊愈。
倪筱尔生怕她又想不开,兰姨年纪大了看不住,于是让阿秀住进了东边客房里方便照顾。
书房里——
关耀宇摘下口罩,英俊的脸上带了一抹揶揄的笑,“单军长,现在连你家里的小佣人生病都要我专程出马,这诊金的事情,是不是该重新商量一下?”
关家与单家是世交,关耀宇自小就与单亦宸认识,虽然出身军人家庭,却背着家里人跑去英国念医学,毕业回国之后进了一家私立贵族医院做内科主刀手术师,平日里多少人求着塞钱请他动手术都排不上号,再加上他生性风流,身边诸多红颜知己需要应酬,他肯来看病,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单亦宸跟他二十几年的兄弟,根本不吃他这套,他挑眉,“你父亲昨日拜托我,务必将你押送回去跟谢家小姐相亲。”话里透露出的要挟意味不言而喻。
一听到要跟谢家那位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相亲的事,关耀宇就头痛地捂住脑袋,“哎够了够了,我投降,从今以后,只要是嫂子需要,我随叫随到还不行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关耀宇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意味深长地道:“不过那位阿秀小姐的伤痕还真是有些蹊跷……”
他就此打住,并没有将话讲明白,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可是个医生。
关耀宇不怀好意地贼笑了一下,再说了,单亦宸的人生顺遂得可真叫人嫉妒,叫那小子偶尔烦恼一下也不错。
凭借着与关耀宇多年相处培养出来的默契,单亦宸知道即使是拿枪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肯说明白。
漫不经心地按下内线电话,他淡淡唤了声:“小莫。”
一身警卫服装的小莫推开门,冲关耀宇咧嘴一笑,“关少爷好。”
关耀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单亦宸,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单亦宸抿嘴微笑,“关伯父的话,作为小辈,不可不听。”
小莫:“关少爷,请——”
关耀宇咬牙切齿,“好你个单亦宸!”无可奈何,在小莫虎视眈眈的目光监禁下,只能委委屈屈地去见那个此刻因为儿子屡次逃掉相亲而暴跳如雷的老子了。
倪筱尔将阿秀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为她请了位心理康复老师来授课,虽说报纸上的新闻一时半会儿还会被讨论一段时间,但倪筱尔不希望阿秀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自从回到单家以后,关于与王教授之间的感情纠葛,阿秀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心理辅导老师第三期的治疗之后,阿秀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噎这将事情讲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一开始就王教授瞒着阿秀自己有妻女的事情,对阿秀嘘寒问暖,殷勤备至,阿秀仰慕他风度翩翩,知识渊博,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得昏了头,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