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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晴一愣,说:“啊,没什么。”
严菲儿就已经凑了过来,看到短信,说:“陆医生给你发的啊?哇,好长啊,你这手机真强大,居然能这样接收。”
江尚晴不好意思地笑笑,退出了最后一条短信的界面。
就看到严菲儿张大了嘴巴:“妈呀,陆医生这是把短信当情书写了吧?这么多啊!”
江尚晴更不好意思了。
然后,突然回过神来,是不是还来得及去送送他呢?
她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坐起来,但是,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已经六点过了。
即使她现在不刷牙不洗脸,蓬头垢面地赶过去,也不能在七点钟之前赶到火车站了,不用说,陆忱早已经走了。
江尚晴叹一口气,又失落地倒回床上。
三个月,都要见不到他了,可是,却因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能在临别的时候,再见他一面。
昨晚,不要那么大火气就好了。
昨晚,接他的电话,听他解释一下就好了。
昨晚——啊,真是后悔死了!
要是一切能够重来,她一定不那么固执地生气了,她一定会乖乖地跟他回家去,那样,早晨就可以为他准备一份温馨的早餐,还可以陪他一起去火车站,送他上火车了。
可惜,到了现在,一切都晚了,赶不上了!
她懊恼地重又坐起,脑子里突然就有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
是啊,火车是赶不上了,可是,还有飞机,对不对?为了他,就疯狂一次吧!
她再无一丝犹豫,从床上跳下来,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菲儿,我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帮帮忙,帮我在园长那里写个假条,时间紧迫,我就只能给园长打个电话了!”
严菲儿再无一丝睡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尚晴姐,你干什么去?”
江尚晴笑着说:“我到国庆节以后再回来,我要给陆忱一个惊喜!”
然后,她就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西部边陲。火车站。
陆忱和同事们拎着行李箱下了火车,当地卫生系统专门派人派车来接他们。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家一边跟前来接待的同行们打招呼,相互做自我介绍,彼此熟识,一边兴奋地谈论着一路新鲜的见闻,一起往出站口走去。
唯有陆忱显得有些落落寡欢,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两天更是情绪不高。因为,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江尚晴就彻底跟他断了联系。打电话不接,有时候甚至一直关机,发出去的短信,更是泥牛入海,完全没有回应。
打电话问表姐,冯丽云说周一早晨江尚晴就把钥匙拿走了,但据甜甜说她好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有去上班。
连忙又打电话问严菲儿,严菲儿说她也不清楚,可能请假回C市了。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就是不理睬他,难道还在生气?要怎么样,才能不再生气呢?陆忱突然就觉得很后悔,那天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是不是就应该不管不顾地冲到严菲儿家里去,把什么都跟她当面说清楚,而不是因为顾虑重重就这样不告而别?
不知怎么,本来埋着头一边走路一边沉思的陆忱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心灵感应一般蓦然抬起了头。
前方的站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茫戈壁就那么成了背景,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影里,他却只看得到那一个熟悉而亲切的身影,脚边放着个不太大的旅行箱,静静地站在秋风里,眼里带着薄薄的嗔意,一言不发地远远看着他,米色的风衣衣袂翩然,仿佛一帧美好的剪影。
陆忱几乎是屏住呼吸看了片刻,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跟带队的老教授打个招呼,放下行李箱,就向她走了过去。
江尚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心想:果然是他的风格,要换了别人,应该马上就会激动地跑过来了吧?
但陆忱就是那么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一直到她跟前,她才看清他眼底深藏的喜悦,听到他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尚晴仰头看着他,眼里仍旧带着那一抹薄嗔,冷冷地说:“我来告诉某个逃兵,人家对他不告而别感到十分生气!”
陆忱低下头,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就笑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他满脸都是灿烂得犹如朝阳一般的笑容。
江尚晴的眼里,那一抹伪装的嗔意却早已换了满满的愧疚,她有些难堪地低声说:“对不起,陆忱,其实,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陆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突然弯下了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管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露出怎样诧异的眼神,就那样欢笑着在月台上转了一个圈。
江尚晴蓦然发觉,高兴到像现在这样不可自已的陆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边城的秋风干燥凛冽,可江尚晴的心里却是无边的春意温馨,赶飞机换火车的疲惫劳顿全都消失,她只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很值,很值……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所有看着漠漠唠唠叨叨把这个故事讲下来的朋友,漠漠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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