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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嘴,却只说了一句:“不需要那些,你直接处理吧。”
我又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我本能的拒绝,那可是前胸心口上的一道伤痕,即使没有伤得很深,也会疼死人的。可他闭着的眼睛却睁开了,眼里有着坚决。他也许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双眼,我只好说:“刚才帮你擦拭伤口都已经那么疼了,缝合伤口你会疼昏过去的。”
他眨了眨眼,眼神坚定:“原来做过这个事情,没事的。”
我依然没有动。头儿又说:“艾玛丽,我受得了的,做手术吧。”
我叹了口气,最终妥协,对他说:“你等等,我一会就帮你缝合伤口。”
我找来几块布,塞在他的嘴里,怕他疼得会咬破自己的舌头或嘴唇。想了想,又说:“你要争取不能挣扎。”我看到他的眼睛眨了几下,算是答应。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处理伤口。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可以感觉他的疼痛彻骨,自己的心也被他每一次肌肉的剧烈收缩所刺痛。
在完成最后的缝合之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不是没有缝合过病人的伤口,哪怕最精细的脑皮层我也曾经拿尸体实验过,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处理一个没有麻醉并且会条件反射的脑袋比较清醒的活人的伤口。
完成之后,我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觉得一阵虚脱。我看看头儿,他闭着眼,我以为他已经昏过去,可不一会,他却睁开了眼,喉咙有些沙哑:“把房门锁上,我没有起来之前,不要让人进来。”
我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这么镇静地跟我说话。我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刚要起身,却被他制止,他说:“艾玛丽,你绝对离不开这里的。”声音虚弱,但却透着浓浓地警告意味。
我看着他,说:“我知道,我只是想给你拿点吃的,你刚做完手术,要补充一点东西。”
他这才放心我走开。
记得原来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照顾过生病的或做过手术的小孩。那些小孩非常地可爱,再恢复期的时候会完完全全地照你的话去做,对你不会有半点怀疑。
但是现在我要照顾的可是一个身高一米九的成年人,而且这个人还对别人疑东疑西。这和小孩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他开始的时候总是很不放心地看着我走来走去,后来发现我真的只是为了帮他治疗,终于开始慢慢相信我。
于是,我在这个蓝顶的帐篷里,陪了他三天三夜。这几天晚上,他都在做噩梦,嘴里总是喃喃自语,有的时候还会全身冷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睡得这么的不安稳。
第四天深夜,头儿终于清醒了,他挣扎着撑起身体,他这一动,把靠在他床边睡觉的我也惊醒了。我一抬头,借着月光对上他的眼睛。
他看我看了好久。
我被他看的有些窘迫,想找些话题,于是说:“你挺厉害的,那样都能撑过来。”
我不知道他是听到我的话还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很是沉默。
忽然,他抓着我的手,力气很大,我觉得自己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疼得叫出了声。这时,他才放开我。
他的语气又是那样冰冰冷冷。他问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揉揉自己的手,气得反问他:“你希望我看你死在那里?”
他说:“你明明知道救了我之后,你很难再离开这里。”
我冷笑一下:“救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人的本性而已。只有杀人才有千千万万的理由。”
见头儿没有说话,我又说:“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看你受重伤趁机杀了你?”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他一把抱住,抱得死紧。我都怀疑他胸前的伤口会裂开。我有些挣扎,又不敢挣扎得太用力,可他却纹丝不动。
“艾玛丽”,他说:“那么多人,你和我认识的时间最短,可我居然就是这么相信你。”
他放开我,双手抓着我的手臂,说:“我居然相信你跟他们不同,你也的确跟很多人都不同。”
我听了有些愣,不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所谓的不同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月光透过天窗洒下来,照着他的半张脸。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柔和的表情。
他轻轻地说:“艾玛丽,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再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人渐渐多了,高兴:)
20
20、告白 。。。
从上海回去后,我又开始频繁出入心理咨询室。我对心理医生说,自己开始记起了一直以为是空白的记忆,但是仍然记得不全面。
医生当时问,是否真的愿意想起原来的事情,可是我却不能给一个回答。那些事情都忘记了那么久,要一下子都装入我本来就不大的脑容量中,还真是有些困难。而且那些记忆,好像不是全都是美好的。
这几天,还有一条炒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就是湮明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上海那块地最终被他收入囊中。各大媒体对这个结果非常好奇,各种评论也铺天盖地,可是湮明对自己的这个成绩只字不提。
本来还想稍微打听一下前因后果,可是最近,近半年的墨洛克皇室珠宝展即将开始,我又忙碌起来。于是想知道这件事的欲望也渐渐消散。
珠宝展地点就定在龙祥酒店的总店,由巫子西设计的展厅富丽堂皇来。
当巫子西刚开始设计的时候,就说,希望这次设计是奢华而高贵的。现在看来,效果的确不错。而且,这个展览能请到这位设计新贵,这个本身也是一个大家讨论的话题。
记得前几天,巫子西还和我一起吃过一次中午饭。
当时,我可是使尽了全身解数,终于打听到了他和湮琪儿的浪漫史。
据说他们相识于湮琪儿两年前的欧洲之行。
那时候,巫子西也算是在建筑设计领域崭露头角,可是又觉得压力过大,于是给自己放假,在欧洲做起了旅行画家。不过,开始的时候,他都是画的风景。
他当时只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湮琪儿。
那一次,还是湮琪儿大小姐主动搭讪。
当时应该风和日丽,巫子西正在塞纳河畔画着人间美景,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你画得真好看,能不能给我也画一张素描?”
于是,有美人主动,水到渠成。
我当时边听巫子西的描述,边心里构架着那一幕幕欧洲发生的浪漫爱情。谁知巫子西却打断我的美好蓝图,说:“天妩,这么久没有见你,你还是这么没心没肺阿。”
我诧异:“我怎么没心没肺了?”
巫子西温柔地笑笑:“只有你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才会听前男友的情事也会听得津津有味。”
我有些微愣,难道,巫子西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女友?我怎么都没有觉得过?
这个也不太好问,我只能哈哈大笑:“子西,我们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你现在就要是我的女婿了,丈母娘自然会对自己女儿女婿的浪漫史很感兴趣。”
巫子西叹了口气:“也是,那时候,你也没认真。”
一句话,说的我却十分伤感。
如果我再年轻个十二岁,回到当初人生初见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巫子西当初他的离去我伤心得很。也许真的觉得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向别人示好。
那时候,巫子西去欧洲学习艺术,我去机场送他,却什么重要的话,像是我爱你,我等你,之类的全没有说,只是送了一个旅途用的挂在脖子上的枕头给他。其实我当时的想法是希望巫子西多回来,所以那个枕头一定用得着。可是,谁叫说我送的东西这么没有女人味,这么的实际呢?
巫子西可能到走都觉得我只把他当作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比好朋友更好那么一点点,却永远不能称作女朋友。
巫子西也许是觉得我有些落寞,于是安慰我说:“天妩,你别这样,原来你特别喜欢笑的,现在怎么很少见到你笑了。”
我摇摇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能让自己开心大笑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
巫子西又问:“天妩,难道你在遇见湮龙之前那么多年,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人吗?”
我的心忽然一颤,忽然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巫子西温文的样子,还是微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那么多年,我的心都被你占据,最好的年华都没有了。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不记得谁曾经说过,故事要说给懂故事的人。巫子西的人生,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和我没有交集。那一段记忆中的往事,再说什么,他也不会明白。
巫子西愣了一会,又笑了起来。笑得还是很斯文,我知道,他一定又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低下头,想想,算了。
其实巫子西走后的两年,在我去非洲之前,我都没有见到他。但是我却知道,自己那两年都很想他。
我曾经疯狂地由于一次想他想得紧。为此,我才特地去申请去做志愿者,去欧洲实习。
当时,我买了一张机票去了欧洲,却没有买回程的机票。
我在欧洲溜达了整整一年,各个国家都游遍。当时握有巫子西的旧地址,是在意大利,于是我跑去找他,可是那里的房东告诉我他已经搬走。我只好一个人在欧洲边打工边生活,希望什么时候出现奇迹,能碰到巫子西。
也许自己真应该羡慕湮琪儿,她去欧洲旅行,只有几周的时间,就见到了巫子西并和他相识相知。
我在欧洲待了一年,待到那里基本上每条街道我都熟悉了,可是,我还是没有遇到到巫子西。
命运总是有些无奈,一点都不由人。
昨晚又一天没有睡好,今天去上班,碰见钟家亦,他又开始对我嘻嘻哈哈。
“天妩,你怎么眼睛像个熊猫一样,难道是那个董事长昨天对你说什么了,让你彻夜难眠?”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做着手中的工作。
他忽然又靠近我,问道:“他跟你告白了?”
我冷冷地扫了一□边的这个八卦男,继续没有理会他。
本以为他自讨没趣就会离开,谁知他站在了我的前面,直直地看着我,然后撩起了我的一束头发,我还在愣着钟家亦在干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工作时间,你们这是干什么?”
钟家亦放下我的头发,对声音的主人笑笑,说:“帮忙整理一下天妩的仪容,她昨天没睡好,今天都来不及打理自己。”
这话有说不出的暧昧。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钟家亦,却发现他仍然在笑。
湮明绕过了我,这时我才发现他身后跟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分子,我记起今天好像是关于筹集资金的商谈会议。他走过我的时候对我说:“开完会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便大步走近了会议室。
会开完,我来到湮明的办公室。他正在低头批改文件,没有抬头看我。我等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你以后上班的时候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给别人不好的影响。”
我听了,一愣,猛地火气就上来了:“请问董事长,我哪些言行给别人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了?”
湮明总算抬起头来,他说:“你今天早上和副董事长在那里的亲密举动会让有意和我们合作的客户觉得不满意,觉得我们公司不够严谨。”
我冷笑一下:“董事长,是让那些人不满,还是只是让你不满?”
湮明问:“什么意思?”
我忽然想起钟家亦对我说过的话,也忽然想起他最近很怪得一些状态。
本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