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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女人啊,是那么好,那么努力,可是他却一次一次的伤害她,他真是该死呀!
他闭上眼,又睁开,掏出烟点上,却不抽,只静静地看着它燃烧,良久,忽然一把按到自己的手背上。
“嗞嗞——”
细小的声音传来,然后空气中传来浓重的皮肤烧焦的味道。
痛吗?当然痛……
只是他却不觉得,因为肉体上再通,此刻也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他不敢再回忆,因为那蚀骨焚心的痛楚让他太难以忍受,让他很想将藏在裤子口袋里的那把在三爷爷手下漏网的微型手枪掏出来,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不能死,他还有责任,他还有母亲,还有他们的孩子需要他。
他拼力的甩甩头,但是她的倩影却还总是缠绕在他心上脑中——
“臭不要脸,无耻……”娇嗔羞恼的她。
“景芃,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贤惠温柔的她。
“曹景芃,放了我吧……”忧郁哀伤的她。
“不要了……求你,啊……”在他身下娇羞绽放的她……
……
……
“嗷——”
他痛苦地低嚎一声,然后快速的发动引擎,车子瞬间在那公路上如闪电般飞驰起来。
“神经病啊,你疯了!”
一辆迎面开来的货车被那突然暴走的车子吓得一个急刹车,一下子撞到了路边的栏杆,司机立刻探出头来气恼的喝骂。
“怎么办?要追上去吗?”跟在曹景芃后面的那辆车里的保镖之一问另外一个。
“我们追上去也无济于事,”另一个看看了远处公路上那道白影摇摇头,“还是给三爷打电话吧!”
“小蜗牛……小蜗牛……”曹景芃低念着,踩油门的那只脚不断的加大加大,路两边的夜景和车灯不断地向后飞速移动着,风如刀子般的割在他的脸上。
他却忽然笑了,他觉得自己漂移起来了,这一刻什么都忘却了,忘却了自己对她的伤害,忘却了失去了她的痛,忘却了她的浅笑轻颦,甚至忘了自己是谁……难得的快乐呀!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着轻轻的仰望,小小的天留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忽然在他虚无的空间里有悠扬的歌声响起,他不由浑身一震,俊目中的泪一滴滴的滑下——
“历经的伤都不觉得痛,我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他的小女人,她蜗牛般坚韧倔强却有几分呆的小女人真的历经了很多的伤很多的痛,可是她却善良不改,踏实不改,就那么用她的真爱和纵容一步一步爬进了他冷漠凉薄的心里。
“重重地壳裹着着轻轻的仰望……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他蜗牛般背负着责任和坚持的小女人,平凡更谦卑,但是却有一颗骄傲强大的心,找寻着属于自己的梦想,在无路之中拼出一条路来,只为了能堂堂正正的活着,有尊严的站在他身边。
痛悔之外,一股羞惭又溢满了他的整颗心,他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放慢了车速,然后将耳机戴上,接通了手机。
“景芃,在哪里?”莫青轩那温厚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瞬间又哽咽了,“二哥,她死了,我老婆死了。”
对面的莫青轩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道,“你信她不在人世了吗?我觉得还是你应该亲自探查一下!”
他眸光一亮,丝毫不顾及自己在路中央,直接停下车子,“我没亲自探查过,是三爷爷的人说的……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也许那些人没弄准弄错了呢,她根本就还好好的活着呢,呵呵……谢谢你,二哥。”他欣喜起来。
但是对面的莫青轩却沉默了。
他忽然就急了,“二哥,你听我说话呢吗?你说是不是?她一定没死,她那么好,是不是?”
对面的莫青轩又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了,“景芃,回来吧,我在你家里。”
他一怔,脸色迅速垮下去了,三爷爷的人又怎么会弄错呢?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都是经过专业特训的,二哥该是说的其中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吧!
他就是这么沉稳谨慎的人,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怕自己到时接受不了失望的滋味吧。
可是二哥,你就不能多骗我一会儿吗?让我心里好受些吗?
“爸爸……你在哪儿?我想起了,妈咪不回来,你也不回来,念念怕,念念睡不着,奶奶又总是哭……你回来吧,爸爸……你回来吧……”忽然电话里响起一个稚嫩的哭闹声。
曹景芃却是浑身一震,俊脸上闪过一抹深刻的痛苦和挣扎之色,随后深吸一口气,强抑了情绪对对面的小人儿道,“爸爸没事,爸爸马上就回去……”随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妈咪去国外学习了,爸爸给妈咪邮寄了点东西,马上回去。”
妈咪去国外学习了,那是家里人对喊着要妈咪的小人儿的托词,如今,他也只能将这个谎说得更圆融点。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他和她共同孕育的孩子呢?他不能这样放纵沉沦下去,他还要为她报仇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探查她那万分之一生还的可能呢,他必须回去,现在就回去,准备他要做的那些事情。
他没有再耽搁,再次发动引擎,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刚进家门,满脸泪痕抱着小人儿的母亲、三爷爷、老金,还有二哥莫青轩就迎了出来。
他禁不住面露愧色,从母亲怀里接过那恹恹欲睡的小人儿亲了亲,低头对众人轻声道,“我没事了。”
看着那在几个钟头里就明显的衰老了许多的儿子,肖玫兰眼泪立刻又簌簌的落下,但她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轻拥了一下儿子,然后从儿子怀里抱过孙子,转身上楼去了。
她很明白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恣情悲伤,虽然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又遇到这档子事,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但她是个母亲,她必须要做儿子坚强的后盾,陪着他度过这个难熬的时刻。
愣愣的看着母亲抱着儿子上楼的身影,曹景芃的心里不由一阵难言的酸涩。
“青轩,来,快坐下,景芃你也来歇歇……”这时曹福禄上前来,然后又吩咐老金,“老金,去帮青轩和景芃弄杯咖啡,再加些点心。”
老金应声去了,三人便坐下在客厅里。
“景芃,我已经又让人过去看了,听说那一带山势险绝,那辆大巴就卡在半山腰,那车上的人好多都没找到尸体,这样就可能有一点,就是有些人很可能就落在某个低洼的草丛里,虽然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那希望总是有一些的。”曹福禄看了一眼颓然沉默的曹景芃道。
“是啊,景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莫青轩也看了曹景芃,目光深沉的道,“有个人被对头追杀,那些对头既心狠又手辣,杀人的手法狠绝之际,你就是有几条命也休想超生,但这个人却不想死,因为他还有牵挂惦念的人,于是就赌了一把,跳了崖,然后抓住了那山涧中的一棵歪脖松,在那飘飘悠悠的命悬一线上,那个人整整挂了两天,没想到却真的活了下来……”
微微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景芃,弟妹又怎么会舍得你和你们的儿子呢,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彼此都深爱,她一定会坚持着活下来,等着与你相聚。”
听完莫青轩的一席话,曹三爷立刻向他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
曹景芃却是懊悔的抱了头,“她还会爱我吗?我曾经那么伤害她……我对不起她,我从来都没好好的待她……”
“景芃……”莫青轩闻言立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妹一定很爱你,不然上次不早就和简政的儿子走了,又怎么可能一次次的给你机会,景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好,照顾好伯母和念念,然后多派人去找她,说不定她就在某处等着你去救援呢,要是你先倒下了又怎么能等到她的安然归来呢?”
曹景芃听了他的话,愣怔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他如此,曹福禄和莫青轩都禁不住面色一松。
又坐了一会,莫青轩就回去了,但走时他郑重的承诺让自己一个非常可靠的金三角的朋友帮曹景芃打探消息,而且这个朋友绝对会不辱使命的。
曹景芃自然要问这个人姓甚名谁,还要知道些具体情况,但莫青轩却只是笑而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景芃,你一定要好好的,别辜负了我!”说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看着莫青轩的背影,曹福禄不由露出深思的目光……
送走莫青轩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曹景芃咬着牙吃了些老金送过来的茶点,就准备回去歇一会儿。
但是曹福禄却叫住了他,向他辞行,说他和曹景云要连夜赶到内地的一座城市去,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明天立即回马来。
曹景芃自然尽力挽留他,这个时候他真有点无助。
“景芃,你放心吧,侄孙媳妇的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我还会留几个人在这里供你差遣,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亲自赶过来的,我必须回去了……哎,没有看好祖传的那个花瓶,我真的觉得没法向你死去的爷爷,还有景涛的爷爷交代呀,面对我这两个兄长,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我都没脸呀!”曹福禄满脸惭愧的道,英武的身子在瞬间也似乎佝偻了不少。
对于这些老一辈的心思,曹景芃没说什么,保持缄默。
看他如此,曹福禄也立刻打住话头,然后叹了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景云这个不争气的,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的,这次回去无论他怎么哀求,你三奶奶怎么哭,我都会将他送到部队去,让他历练一下,不然我曹福禄就不认他这个孙子了。”
听了这个,曹景芃的嘴角倒是扯出一抹笑来。
想想那个娇生惯养的曹景云去了部队,拖着个重重的身子在操场上不情愿的跑圈的情景,真的是惹笑。
“我很讨厌你那个景云兄弟,不是因为长得丑,最主要的是他没品、花心、自大,还很不讲卫生,整天嚼槟榔,嚼得满嘴都是绿,还一张口就是那个妹妹爽这个妹妹爽的,真的很像……很像一只变异的种猪!”
却忽然想起某个小女人对他这个兄弟的评价,他忽然又一阵黯然,汹涌的痛楚漫上心头。
她的点点滴滴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会勾起他对她的想念。
可是她在哪里呀?是否安然无恙?黑夜中一定没有怀抱给她取暖,她会冷吗?她会想他吗?她还会怨他的粗鲁和强迫吗?
她还在这个尘世上?她还和他一样在自己的呼吸吗?
小蜗牛,我发现我比想象中更爱你!
——《强婚,霸爱娇妻》——潇湘连载——
等到将三爷爷一行人送走,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两点多了,曹景芃却依然一点睡意也没有,紧紧抱着叶琉枕过的枕头,盖着她的棉被,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想象着她就在他的怀里。
初见时,她很瘦,小脸尖尖的,有些苍白,抱在怀里,轻轻地、小小的,他很喜欢抱着她,轻吻她那白嫩的小脖子,享受她的敬畏和敬仰。
和他在一起,她每次都很不自在,总是用那双清美的眸子偷偷的看他,特别是他和她去她家的那次,她在意他的每个眼神、每个暗示、每个动作,还倔强的闹起了别扭的小脾气,初始他以为她是自卑怯懦所致。
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