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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说不下去了,低声哽咽。
“呵呵……”看着她哭,曹景芃不仅丝毫无所动,反而唇角轻轻勾起一丝苍凉残酷的笑,“是吗?你这么在乎孩子吗?如此薄情,何必又装出那副虚伪的样子,叶琉,我才知道你原来这么一个恶心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好好照顾他,只要是我想,我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你不尽母职却反过来要求我尽父职,你不觉得你自私太无耻了吗?”
叶琉不由身形微微一颤,看着他片刻,眸中忽然又燃起一丝奇异的光亮,语气也开始凌乱,“你不可这样……你,曹夫人绝对不会允许你亏待他……如果你不要他,把他给我吧,我会养大他……会好好的教育他,真的……”
“呵呵……你可真是天真,异想天开,曹家的孩子会让你带走,我就是不要他将他卖掉丢掉,也不会遂了你的意……”
听了他的话,叶琉不由瞬间脸色大变,身形一晃,抓着祖母和叶璃的手骤然收紧。
“景……曹少爷,请你不要再刺激小琉了好不好?不管怎样,你们也一起生下了这个孩子,你难道一定要逼疯她吗?求求你……放过她吧。”这时叶奶奶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乞求。
“……”
“她是你孩子的母亲,可是她还是我的孙女,是我和她祖父后半生的希望,我们不求她大富大贵,更不求她一定要尽好那些责任,我们只求她好好活着,不要让我们再经受一次那失去至亲骨肉的苦,我求你了……可以给你跪下……”叶奶奶说着,真的就要扑到曹景芃脚边跪下去。
“奶奶,你干什么……”
“奶奶,不要……”
叶璃和叶琉同时去拉老人的手,拉扯间,三人的泪水落到了一处。
一时间,满是悲凉。
曹景芃见此情景,眯起的眸子中不由划过一丝痛楚、一丝无奈、一丝悲愤。
他的眸子再次落到那张熟悉却漠然的美丽小脸上,闭闭眼,压下千般的情绪,随后转过身,不再纠缠。
但是他走了几步后,还是再次回过头来,迎上那双满是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的清美眸子,一字一顿的道,“叶琉,你给我听好,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就和这里的一事一物再无瓜葛,你休想再回到这里,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后悔!”
语毕转过身,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
他有他的骄傲,他有他的矜持!
他从来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都可以,没有谁地球都转。
难道他曹景芃没她就不行吗?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人等着他眷顾垂怜,等着向他投怀送抱,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竟然换来她如此的绝情绝爱。
再说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无情又卑贱的女人也不值得!
他会活的好好地,他还有儿子……
想到这些,他的步伐迈得更快了,满地零落的阳光洒在他的身后,他那挺直的高大背影,坚毅、决绝、傲然……
但是谁知道,这个骄傲有矜持的男人在两个月之后就彻彻底底的后悔了,而且这一悔就是五年……
他以为心软又善良的她放不下孩子,他以为他们那一别最终也不是结局,他以为他们还会有意无意的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相遇,他以为她永远都是那只又慢又笨的小蜗牛、最终也爬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是事实上他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孩子三日宴的第二天,他就和曹福云一起去了马来,名誉上是送他的这个大爷爷,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个躲开这里的借口。
初到马来的那些日子里,一是他的心中满是怨恨和懊恼;二是他忙于整敛那些被他的大伯曹振奇弄得乱七八糟的烂摊子;三就是雅儿陪他去转了他们旧日相恋留下的那些足迹,他真的没怎么想过她。
直到那天他和雅儿一起参加一个晚宴,他们都喝了酒,雅儿抱住他的腰要他留下,他却再次推开了她。
其实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就这样吧,他们以前毕竟有过。
这个他曾经在青葱岁月中那么挚爱、为了他失去那么多、可以为他死为他生的的女人,也永远是他心头放不下的那个,不如衬了她的意,也将自己对那个女人眷恋和不舍放下,给自己一次机会。
但是却没想到最终也不行!
面对着那娇媚绝艳的女人,他不仅没有丝毫欲念,反而满心的厌恶,他最终落荒而逃。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夜的春梦,梦中销魂荡漾、欲死欲仙,那份极致的快乐让他贪恋,不愿醒来。
梦中的女人就只是她,那只每当他要求时、总是推三阻四、矫情羞涩的不得了的小蜗牛!
第二天他就踏上了回程,他要去找她、玩她,再次将她绑起来强奸她、折腾她、弄死她。
为什么不呢?
她不是说她曾经费尽心思爬他的床吗,那他就给她机会再让她爬一次,不过这次她休想再逃脱。
她不配做他的妻子,也不配做他孩子的母亲,但她还有一个角色配作,那就是他的禁脔,他的性奴,谁让他只对她有欲望呢。
但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离开了这个城市,在走之前曾经见过母亲一面,一再拜托母亲要好好照顾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景芃,你信那丫头是那样心机深沉,又贪图富贵的女人嘛?母亲忽然问他。
怎么不信,她自己不是都承认了。他怔了怔回答。
母亲却哭了:景芃,放手吧,我们相处了不是一天了,我知道你了解她,就别再去欺负她了,让她好好生活下去吧!
他再次一怔,人们都说——知子莫如母,这句话真说得不错,他的母亲真的知道他在蓄谋什么,想什么。
看着母亲那双和他的极其相似的含泪的眼,他都怀疑根本就是母亲帮她离开的。
妈,你在说什么?这个女人骗了我,我为什么要放过她?我忍不下这口气,我不要……他失了理智,牵强又任性地对母亲吼。
这还是第一次,他从小就没有生活在母亲身边,十三岁的时候父母更是将他独自一人放在马来,然后回国。
一向以来和母亲并不亲厚,虽然母亲因为妹妹的死,因为这些年对他的亏欠,一直都很纵容他宠他,包括父亲,表面上对他冷淡而严厉,但是凡事他想做的想要的,都满足他。
要说唯一一件他们不顾他的意愿的事,那就是甄雅的事,他也能理解,那毕竟关系到祖母。
不过他却从来不和他们交心,更不在他们面前袒露一丝的孩子气。
但是这次他却失常了,因为他觉得委屈,他是真的觉得委屈,他那么爱她,什么都给她,她为什么要那么决绝的离开,他恨她。
天长日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只是在找理由找借口去留住她,不愿放手。
景芃,傻孩子。
母亲又哭了,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手轻轻抚摸。
曹家真的不适合她,你们也不适合,这个丫头表面安静乖巧,其实骨子里却是自尊又骄傲,努力又自强的一个,再这样下去,你只会将她逼上绝路,也将你们曾经的感情全部抹杀。
毕竟她是那么一个好的孩子,毕竟是我们欠她的。
我记得你曾经让我处理你和她的事,相信我能处理得好,那么妈妈就再替你处理一次,那就是放开她,让她走,别再纠缠。
孩子,给她一条生路吧!
他没有理母亲,久久的沉默着。
但却侧过脸去,不让母亲看他的脸,因为他哭了……
后来他没有再找她,也没有颓废伤情,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慰藉相思的好载体,那就是她给他生的儿子。
那个小小的人儿,除了五官像他外,别的地方都像她。
乖巧安静,特别爱笑,还很聪颖,性情很好。
那样的一个小人儿,就知道逗他开心,那手舞足蹈依依呀呀的模样,那乌溜溜的漂亮眼睛灵动的乱转的神情,真的像极了她。
于是他的生活不再死气沉沉,他也不再颓废伤情。
那满室的清冷被那清亮而稚嫩的笑声驱散,那漫漫的长夜因为有那小小的人儿相伴不再那么难捱,寂寞流年中他将所有的爱与痴都寄托在她与他的儿子身上。
叶琉,你真的走得那么潇洒吗?这些年,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爸爸,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睡不着。”
是夜,刚满四周岁的小娃儿曹念其悄悄地从那张婴儿床上溜了下来,向着父亲的书房而去,推开门,看见那埋头在电脑前的高大男人,立刻转着那双黑金色的清澈大眼道。
“念念……”曹景芃抬起那张经过岁月的雕琢和打磨,越发帅气俊惑的脸,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面前小人儿那赤着的小脚丫上,“你怎么不穿鞋子,去穿鞋子——”
“哎呀,我的小少爷,小祖宗……你怎么一会儿就跑出来了……”这时,门被推开了,王嫂急匆匆的握着一双蓝色的卡通儿童拖鞋走了进来,直奔曹念其,“快来穿鞋子——”
“咯咯……”曹念其却快速地溜开,从书桌下“哧溜”就钻到了父亲的腿边,抱着父亲的腿对着王嫂扮鬼脸,“我才不要穿这双鞋子,光着脚才舒服。”
“你……”王嫂满脸气急无奈。
“好了好了,不穿就不穿了,”这边曹景芃却已经将手中的文件和资料一推,抱起曹念其那软软的小身子,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俊脸上完全不复平时在人前那副淡然矜贵的模样,温情而宠溺,“念念想听什么故事,爸爸讲给你。”
“还是爸爸好!”曹念其立刻搂住父亲的脖子,送上香吻,父子两个边“嘻嘻哈哈”的一阵笑。
“哎……”王嫂摇头叹息一声,拎着那双小孩鞋子出去了。
这少爷也不知怎么回事,记得小少爷刚出生时,让他宝宝都懒得抱,看见尿了就恶心的要死,躲得远远地。
但后来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最有耐性那个,给孩子换尿布、哄孩子、给孩子喂奶粉……样样精通。
还有就是特宠孩子,孩子的要求百分之百的满足,从不舍得喝斥一句。
哎,当年他要是拿出对孩子的十分之一来对少奶奶,她想少奶奶也不会走的那么决绝。
她至今还记得这孩子早产的那天晚上卧室里传来的争吵声,可怜啊,少奶奶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丫头,却生生尝尽与骨肉分离的苦。
“还听小蜗牛的故事?可是有的你已经听了好多遍了。”
“当然,好多遍了也好听,爸爸讲的都好听。”
“呵呵,”曹景芃笑了,深邃的眸子里快速的划过一丝伤感,“那好吧,不过今天爸爸不讲故事给你了,爸爸唱支歌给你听,名字就叫《小蜗牛快回家》好不好?”
“好耶,好耶……爸爸你快唱吧!”曹念其立刻高兴的拍起小巴掌。
凝视着儿子那娇嫩的小脸,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曹景芃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只余下眸子里那的那抹复杂深沉的温柔,微愣了片刻,那低低地歌声就慢慢响了起来——
“小蜗牛慢慢爬
放学路上不想家
采来一朵牵牛花
放在嘴里吹喇叭
呜哩哇啦嘀嘀哒
吹得小鸟喳喳喳
吹得青蛙呱呱呱
吹得太阳藏起来
吹得月亮笑掉了牙
哎呀呀
小蜗牛快回家
快点快点快回家!”
那清新快乐的儿歌被他那浑厚磁性轻轻地唱出,低低柔柔的,带着一抹忧郁,确实也别有一番韵味。
曹念其听得很入神,看着父亲眸子里有着亮亮的东西闪耀着,他的大眼也经不住湿润了。
“爸爸,别伤心,小蜗牛会回家的。”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