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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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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试探着又走近了一些,叶乔一没有阻止,也没有后退,她似乎是也在贪恋这最后的时光。
  薄雅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叶乔一的手,郑重的,将一个吻留在了她的手背上:“乔一,我爱你,我为自己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我祝你幸福。”
  
  那之后,薄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钟晓走的那天,叶乔一和小班长都有考试。教室里冷气徐徐,叶乔一埋头答题,写着写着,就走神了。她捏着笔杆往窗外看,枝繁叶茂的大树遮蔽了她大半的视野,现在这个时间,车轮已经载着钟晓离开了吧?这次分别,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
  小班长在自己的考位上回头,心照不宣地跟叶乔一对视一眼。
  这个夏天,注定是离别的季节。可总会有人离开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这才是人生的真谛,没有什么永远幸福快乐,那都是骗小孩的。
  
  薄雅已经不来找叶乔一了,但林之姚却依然还生活在她的世界里。考完最后一门,她来载叶乔一出去庆祝。
  叶乔一喝了很多酒,抱着膝盖坐在山石上发呆。山顶夜风很大,将她的长发撩乱,尽数吹在林之姚脸上。
  林之姚跟叶乔一背靠着背,拎着酒瓶沉默地喝,她好像也有很多心事,叶乔一了解她,她不是会放纵自己暴饮的人。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叶乔一没有要去关心林之姚一下的自觉。林之姚总是能把自己照顾好,她不需要别人为她操心,总是惹祸闯事的是她叶乔一才对,林之姚给她收拾的烂摊子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回忆起从前,叶乔一哈哈笑了几声,林之姚问她怎么了,她咕囔:“这根本就不是庆祝嘛……借酒消愁还差不多。”
  林之姚说了句什么,可惜被夜风吹走,叶乔一没有听清。
  
  考试结束,似乎是没有继续留在S市的理由了。叶乔一对自己的房子进行了一场最为彻底的清理,什么该扔,什么留着,什么带走,她没头没脑地理了好几天才总算出了点眉目。习惯性地想给自己来点酒,走到吧台了,她还是转去冰箱找冰激凌。
  手机响了,她边吃边把它翻出来,本来是要按接通的,可是看着这个号码,愣了许久,等她回过神,铃声已经止住了。
  ——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薄雅的号码。
  
  屏幕再次暗下去。冰激凌在嘴里化开,叶乔一把它咽进去,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联系的话题了,薄雅知道她的新号码,这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除此之外,没什么好深究的。
  可薄雅显然不是要试一试这个号码是否有人在用,或者电话能不能打通这么简单,叶乔一没有接听,很快的,薄雅的短信发了进来。
  叶乔一忍不住去看,然后整个头皮都麻了。
  
  “乔阿姨和无双都在我这里,他们似乎不知道我们的事?”
  叶乔一:“……”
  她记得自己确实是有跟乔云说过,如果想她了可以来S市找她,也有说过她是住在薄雅那里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就算她还没有跟薄雅分开,乔云难道不该先跟她打个招呼吗?怎么着也不会直接就奔薄雅那里去了吧?
  叶乔一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车子冲进院里,叶乔一火烧屁|股地从车上跳下来,叶无双正趴在长廊下的石桌子上写作业,薄雅坐在他旁边,正在……叶乔一定晴一看,吓得不轻,她居然在给叶无双削铅笔!
  “……”叶乔一走到他俩跟前,镇定了无数次,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奇怪:“我妈呢?”
  薄雅:“乔阿姨在厨房里煮咖啡。”
  煮咖啡煮咖啡……叶乔一麻木地转身,往屋子里走。她还没有走远,只听叶无双故意低着嗓子质问薄雅:“姐妇,你明显没把我姐照顾好啊,你看她都瘦一圈儿了!”
  薄雅:“你姐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你不是要让我教你题?哪儿呢?……”
  叶乔一硬邦邦地调动自己的双腿走进厨房,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香味,乔云握着杯子站在窗边,一边看院子里的风景,一边喝着咖啡,下午茶时间,分外闲适。
  叶乔一一个脑袋变两个大。
  
  乔云听到动静转过身,对叶乔一慈爱地招手。叶乔一走过去,乔云搁下杯子,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道:“我跟你爸分开了,无双不知道,我们想先瞒他一阵子。”
  “现在?”叶乔一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这上面来,“当初施顾顾的事情发生之后你都不主张离,现在反而……”
  乔云:“这个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叶乔一觉得乔云比自己更狠,叶柏年背叛的时候她沉默不语,可是随着真相曝光,他回头寻求原谅的时候,她反而一脚踹开了他……
  厨房里面安静了一阵子,乔云想换个轻松的话题,没想到却事与愿违:“无双也放暑假了,我们想在这边住一阵子,小薄不会介意吧?”
  “……”叶乔一硬着头皮道:“我和薄雅……我们已经分开了。”
  乔云:“……”
  叶乔一:“我是来接你们回我那边的。”
  乔云急忙道:“怎么回事?”
  “妈,我给你保证我跟她是和平分手,没什么谁对不起谁,自然而然就分了”,叶乔一不想乔云再为她的事担心,只得这么骗她:“我还年轻,不过就是谈了一场恋爱,以后还有无数的好恋人在等着我呢,吊在这一棵树上,我好亏的。”
  乔云无语了。
  
  走的时候,薄雅把她们送到门外,她对叶乔一说“再见”,叶乔一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点头:“嗯,再见。”
  
  再不见。
  




☆、【爱之局】

  回程的路上;倒是叶无双无法释怀,对着叶乔一喋喋不休问个没完。叶乔一难以忍受地一巴掌把他拍回后座:“安静一点!”
  叶无双:“你做什么狼心狗肺的事儿啦?我看姐妇也不像是小心眼的人,你肯定捅什么大篓子了!”
  叶乔一尖叫:“你烦死了!再吵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叶无双针锋相对:“你以为我还是小学生吗?你说扔下去就扔下去?我已经是中学生了!”
  “……”叶乔一转向乔云;清了清嗓子,把盘旋在心底很久的话;当做玩笑一样试探着说了出来:“妈;我真心受不了叶无双……之前不是帮我办了出国留学的事?我现在就想去,暑假也不想在家待;跟他有多远离多远,一辈子不见才最好呢!”
  叶无双哇哇大叫:“姐姐没良心!姐姐想要一个人跑出去玩!”
  过了很久,乔云才说:“妈妈知道了。”
  
  把乔云和叶无双送回了家;叶乔一独自一人出去转圈。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接触新的人,新的事,没有人会对她提起薄雅,她也不会得到她的任何讯息,就在这种斩断一切的环境里,她会将薄雅彻彻底底的,全部遗忘。
  她对她的爱,也会变成提起来不会有任何心痛的,曾经。
  ——这样的认知让叶乔一难受,在无坚不摧的时间洪流里,她会忘了她的爱,连着薄雅这个人,也会全数忘记。
  为什么要难受?这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
  
  叶乔一无意识地走进MISS LADY,点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她呆呆地坐着,光坐着,面前的咖啡冷了也没有知觉。
  ——直到背后那桌的对话传进耳中。
  男人的声音:“林小姐,我很欣赏你,你独自扛下林氏这么大的摊子,还经营地风生水起,真是了不起。”
  女人的声音:“蔡先生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成就,跟您一比,我就不值一提了。”
  男人的声音:“林小姐过奖了,我想请你去我的公司看一看,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这个兴趣?”
  女人的声音:“好啊,我可以,看你的安排。”
  男人的声音:“我觉得我们已经开始相互了解了,我指从工作开始,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不是吗?林小姐,我们下次可以谈一谈彼此的兴趣爱好,我对我们的发展还是很有信心的。”
  ……
  叶乔一悄悄冒头,说话的男人长得不功不过,看得出来很自负,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这应该是场相亲,本来是没有什么,可是他的相亲对象……难道不是林之姚吗?
  叶乔一惊悚了。
  
  林之姚和这位自负的蔡先生聊了一会儿,两人相约着一起去吃晚餐。叶乔一跟在林之姚身后,在他们即将跨出咖啡馆的大门时,她终于拉住了她的手腕。
  “乔一?”林之姚很意外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叶乔一对蔡先生笑了笑,然后当着他的面劫走了林之姚。林之姚的晚餐对象换成了叶乔一,这让她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叶乔一问她:“你被逼来相亲?谁?你妈?还是你爸?”
  “没有人逼我。”林之姚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对着叶乔一笑了笑:“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谈婚论嫁,难道还能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可是你喜欢的是——”叶乔一四下看了看,将“女人”两个字压低声量说出来,林之姚自嘲道:“这又如何呢?我有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对林家而言,我不能活的那么自私。”
  叶乔一:“……”
  她突然就明白了当初在L市温泉的时候,林之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她的父母了解她,她从来都没有争取到过什么……那时候无法理解,现在想来,其实是指她还是得回去结婚生子么?
  叶乔一想难怪林之姚会在山顶喝那么多酒,她心里也很难受吧?相比较自己被爱人伤害并且失去爱人的疼痛,林之姚却要一辈子都和一个自己不可能会爱上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也……太可悲了不是吗?
  
  “我……我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你也得去抗争一下,或许……”叶乔一声音发紧,在林之姚深沉的双眸里,最终把下面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这是林之姚的选择,她早就知道等着自己的是并且只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她从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她的初恋女友,她没有再交过任何一个女朋友,洁身自好地让叶乔一也不得不佩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她的爱情是没有任何未来可言的?
  林之姚从桌面上拉住叶乔一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我很好,乔一,你不需要为我担心。”
  叶乔一假装自己没有为她担心,换了副口吻,想让彼此都好受些:“不过你就算是要跟男人结婚,……也别选那个什么蔡先生饭先生的,跟你也太不般配了吧!”
  
  林之姚被她这个称呼逗乐了,叶乔一也跟着笑,笑完又伤感。她搅拌着侍应生端上来的玉米汁,没有胃口却还是喝了一些。林之姚在她对面按手机,叶乔一咬着吸管看她,林之姚说道:“嗯,我得告诉饭先生,我家乔一对他不满意,所以我跟他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林之姚”,叶乔一喊了她一声,林之姚抬头,灯光下她肌肤白皙,眉眼精致,漂亮地很不像话。
  “林之姚,我要走了。”
  林之姚没在意,顺口问道:“回家吗?”
  “不,出国。”叶乔一忍住自己内心里翻涌的难受,“家里已经在帮我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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