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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选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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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啊!我和你一样!哦,我多想要上一大堆咸鱼,还有粗燕麦粉。那才是我想要吃的!”
  “再来点油炸土豆片儿,好吗,闵尼?土豆片和绿肉卷!”
  “呀!”(高声大笑)“你是说土豆片,你让我觉得快饿死了。”
  后来在盖奇托罗饭店,当我和莱斯丽坐在煤气灯下共享圆蛤和蟹黄时,我几乎经历了一生中从未有过的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幸福。我们坐在远离嘈杂人群的角落的一张桌旁,喝着一种很不错的白葡萄酒,这酒使我的思维变得活跃起来,便管不住我的嘴了。我给她讲了在卡舍斯维尔失去一只眼睛和一个膝盖骨的我爷爷的故事,还给她讲了在南北战争时期担任南方联盟游击队领导成员之一的舅舅摩西比的故事。不过那是我编的,因为摩西比——一个弗吉尼亚的上校,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但这个故事十分可信且具有传奇色彩。我将它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高潮迭起,然后在最后的精彩部分我故意打住了。莱斯丽两眼闪闪发光,探过身来抓住我的手,就像在康尼岛那样。我感觉到她的手心已有些潮湿。“后来呢?”她问。“哦,我的舅舅摩西比——”我接着说道,“终于在峡谷中将联邦部队包围了。那是在夜里。那位联邦部队的指挥官正在帐篷里睡觉,摩西比走进黑漆漆的帐篷,戳着他的肋骨把他弄醒。‘将军,’他说,‘起来,我有摩西比的消息!’那位将军并不熟悉这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人。他在黑暗中一跃而起:”摩西比!你抓住他了?‘而摩西比回答说:“不,他抓住了你!’”
  莱斯丽听完后开心极了。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女低音般的笑声,惹得邻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一个上了年纪的侍者狠狠瞪了我们一眼。等她的笑声过去以后,看着我们的餐后白兰地,我们俩有一阵子没说话。后来还是她而不是我,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认为最重要而我也有相同看法的事情上。“你瞧,那时候的事真好笑。”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是指十九世纪。我是说,没有人能想象那时的性茭。那时所有的书和小说,没有一个字是关于性茭的。”
  “维多利亚时代的风尚。”我说,“矫揉造作,假装正经。”
  “我对南北战争了解得不多,但一想到那个时代——我是说,自从《飘》问世以来,我就想象那时的将军们,那些富有、时髦、年轻的南方小伙子们,蓄着胡子,披着长长的卷发,骑着高头大马,而那些漂亮的姑娘们则穿着带有撑架的裙子和露在裙外的宽大长裤。你就会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性茭过。这可以从你读的书上了解到。”她停了下来,使劲儿捏我的手。“我是说,你想想看,那些迷人的穿着带支撑架的裙子的姑娘们的某一个,与某个漂亮的年轻军官——就是说,他们怎样疯狂地交欢呢?”
  “哦,对。”我哆嗦了一下,说,“是的,确实是这样的。这让人对历史有了更多的认识。”
  已经过了十点,我又要了一杯白兰地。我们又坐了一个小时。如同在康尼岛一样,莱斯丽再一次把我们俩带入了一团混浊的死水之中,周围是一片令人不安的礁石。我还从未与一个女子涉足过这种地方。她常常说起她那时髦的心理分析医生。她说,是他打开了她身上的原始意识,尤其是性能量意识的大门,这使她更具活力,更具兽性(这是她的原话),也是她必须要解放的东西,而现在她感觉自己正处于这种状态之中。她说这话时,那温和的法国白兰地使我有勇气把手指尖在她那富于表达的唇边轻轻滑过。她的嘴上抹着朱砂红的唇膏,荧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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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接受心理分析之前,我还是有些惧怕的。”她做了一个手势,又说,“我从未想过我的身体会与一种深奥的学问联系在一起。我的身体已经给了我智慧。而对那长满柔软荫毛的部位,那妙不可言的小东西,我并没有意识,没有丝毫意识。你看过劳伦斯的作品吗?《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我只得说没有。那本书我倒是十分想看的,但它却像个需要禁锢的疯子一样被锁死在大学图书馆的书架上,我没法看到。“你要看。”她说。她的声音现在变得沙哑而且一本正经。“它能让你获得拯救。看在这个份上,你一定要弄一本来读一读。我有一个朋友从法国给我弄了一本,我借给你。劳伦斯可以给你答案——噢,他对性了解得非常多。他说当你性茭时,你能进入天堂。”她说这些话时,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们俩的手缠绕在一起,离我那个在裤裆处胀鼓鼓的玩意儿只有一点点远。她那充满激|情的眼睛直视着我,十分挑逗。我努力克制着不要在公共场所就干出可笑而毫无理性的事情来。“哦,斯汀戈,”她又开口说,“我是认真的,性茭就意味着进入天堂。”
  “那就让我们去吧。”我说。现在我已无法控制自己,赶紧做了个手势买单。
  后面几页是我努力模仿安德烈·纪德的《纪德日记》的形式写成的。还在都克大学读书时,我曾费劲地读过《纪德日记》的法语版。我十分仰慕他的日记。我认为纪德的正直诚实以及对自我的无情剖析,堪称二十世纪文明的精神世界里最成功的典范之一。在我自己的日记中,在记叙我与莱斯丽·拉普德斯的激|情一周——我后来意识到,这激|情开始于康尼岛那个热闹的周日,结束于皮埃尔庞德大街的周五早晨——的开头部分时,我冥思苦想着纪德的某个章节,回忆着他的某些警示性的思想与观点。我不想在这里详述这些,只想强调我对纪德的钦佩。他不仅能坦然承受那可怕的羞辱,还有果敢记录下来的勇气与诚实:越大的羞耻或失意,在他日记里越能得到感情上的净化,而读者的感情也在艺术的熏陶作用下升华。虽然我已记不清阅读时的心情,但它一定和我在与莱斯丽的最后阶段里所获得的净化是相同的。我把那一切连同对纪德的深思都记录在此。但我必须加上一句,这几篇特别的东西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写下后不久,我一定很绝望地把它们从流水账似的日记本上撕了下来,胡乱卷成一团扔在一边。当我想重新设计这愚蠢的假面舞会的结局时,我侥幸地又把它们翻了出来。引起我注意的是上面的字体,它不是我惯常使用的当学生时的那种认真而心平气和干净易读的字迹,而是疯狂的胡乱涂抹,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在心情异常激动下一挥而就的。而那风格,现在可以看出,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对扭曲的自我的尖利剖析,而这正是纪德所推崇的。如果他能细细阅读下面这几篇使人深感羞耻的东西,或许也会赞不绝口。
  我们离开盖奇托乐,上了出租车。我就从这里讲起吧。那时,我当然是欣喜若狂不能自控。车还没启动,我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莱斯丽,马上又开始了我们去看皮沙罗时的那一幕。她那永不安分的舌头在我嘴里像条寻求新生的河鲱一样乘风破浪,永不停息。我还从来不知道接吻可以这样伟大,这样浩淼。现在显然该由我来吻她了。我这样做了。当我们的车开到富尔敦大街时,她呻吟着,浑身颤抖,而此时的我浑身燥热,开始做一些想做却总是不敢做的事。我在弗吉尼亚吻女孩们的时候都是这样,因为那含有明显的猥亵意味。我开始慢慢地富有节奏地把我的舌头在她的嘴里伸缩,把莱斯丽逗得又是一阵呻吟。她把嘴挪开,小声对我说:“上帝!你真是和我不谋而合!”我没有被她那奇怪的羞怯举止所打退。我已处于半疯狂状态。现在让我重现当时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这种疯狂的但还能控制的情况下,我决定赶紧做出第一个有实质性的动作来。我轻轻地把手移向她的胸口,以便捧住她那只动人的左|乳或者是右|乳——我忘了。但此刻,简直让我不敢相信,她用很坚决的姿势,用两只胳膊护住胸口,明显地向我示意:“别动!”这太让人吃惊了。我惊讶之极,以致以为我们当中谁出了错,或许她只是用这个姿势开一个玩笑(一个糟糕透顶的玩笑)而已。于是,接下来,当我的舌头在她口中迅速移动,而她又发出轻轻的呻吟声时,我便又一次开始进攻。事情再次像刚才一样:她的胳膊突然挡住我,就像铁路交叉口放下的“禁止通行”的栏杆一样。真令人难以置信!
  (现在是星期天晚上八点,我查阅了我的《默克手册》,并从中得知我正患严重的急性舌炎。意思是说我的舌头表面原有创伤,当时则因细菌、病毒的感染而加重。这是在经过长达五个小时的接吻,因唾液交换而引起的。这种接吻对我来说,或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史无前例的。“默克”说这种状态只是暂时性的,只须经过几小时的放松、休息便会有所缓解。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它使吃东西和呷上一小口啤酒都像一次次谋杀。现在已近深夜,我独自一人在耶塔公寓写作。我甚至无法面对苏菲和内森,坦白地讲述我正经受着的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失望。)
  现在回到斯汀戈的叙述之中。我很自然地几乎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我整理了一下头绪,试图对莱斯丽的奇怪行为作一番解释。我想,很明显地,莱斯丽只是不愿在出租车上做这些事。一定是这样的。在合适的地方做合适的事情,出租车上的淑女,床上的荡妇。我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许多,又开始用舌头热烈地与她做着更为复杂的接吻,直到出租车在皮埃尔庞德大街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走进漆黑的屋子。莱斯丽一边开着前门,一边说,今天是星期四,闵尼今晚休假不在这里,而我则把这些话看作是“今晚只有我俩独处”的暗示。在门厅柔和的灯光下,我的荫茎又在裤子里挺了起来,而且还渗出一点Jing液,就像一只小狗在我的裤裆处撒了泡尿。
  (噢,安德鲁·纪德,请为我祈祷吧!说到这儿我简直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我应该怎样感受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那不可思议的让我受尽折磨的几个小时呢?谁应该为这莫名其妙的几小时的折磨承担责任?是我,莱斯丽,时代精神,还是莱斯丽的心理医生?当然有人会用“冷酷、荒凉的平稳期”来为可怜的莱斯丽作解释,那正是她所用的词——平稳期,她孤独凄凉徘徊彷徨的平稳期。)
  我们在德加下面的一张长沙发上又一次开始。已是午夜时分,屋子的什么地方传来钟的响声。到了两点我依然毫无进展,不比我在出租车上有任何进展。我们俩都十分沮丧,但一直在默默地较量着。我已用尽了从书上学到的所有招数——试探性地去摸她的Ru房、大腿和大腿之间的私|处。不,毫无进展。除了张开的嘴里那不知疲倦的奇妙的舌头,她依然衣着整齐,毫发未损。从另一角度来看,可能用“全副武装的军人”来形容她更为贴切。因为我开始想在半明半暗中对她发起进攻,我的手指刚摸到她的大腿处,还想把手指插进她那紧夹着的双膝时,她猛地一下子把舌头从我嘴里抽出,喃喃地说着“哦,对,就是那儿,摩西比上校!”或者是“后面一点,约翰尼·瑞博!”诸如此类的话。她努力学着我的南方口音,语气轻松,还咯咯地笑着。然而这种例行公事般的声音对我来说却是严肃的,我觉得像被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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