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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的立场上,当然是满心的狐疑:“来这干嘛,你没劝张书记离这帮人远一点?”
赵大喜这时候说话反倒心平气和了:“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劝张书记离这帮人远一点?”
安心洁倒被他一句话反问到张口结舌,她也是反应很快口才很好的人。
说话下意识的有点结巴:“这帮人……太幼稚了啊,也就幼儿园刚毕业的智商吧,这什么年代了还唱红歌,有人听吗?”
赵大喜也乐得跟她理论几句:“唱不唱是一回事,有没有人听又是另一回事,你管天管地还管的了别人唱什么歌?”
安心洁又被她说到着急了:“我当然管不了啊。。。。。。再说我干嘛要管?”
赵大喜看她有点着急了才放过她,哈哈一笑语调倒是温柔起来:“心洁,你说我这两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就算我拿再多的钱出来做再多的善事,也不过就是让东官父老跟着享了点福,我还能干嘛……心洁,这个社会异类太少了,质疑的声音也太少了,起码这些落魄的红二代们敢提政改,我干嘛要劝张书记离他们远点?”
安心洁被他一套道理说到沉默了,也体会到他这时候的心态,真是有一点忧国忧民的味道了。
安心洁沉默一阵,也跟着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赵大喜一时兴起在她香软肩膀上轻捏两下,才扯着她上了亚洲大酒店的四楼。在四楼一个房间里跟张亚洲同志再见面的时候,赵大喜看着这人身边一身朴素的军装大衣,怪异的打扮心里实在很想笑,又觉得太不庄重了还是强忍住了。
张亚洲对他仍是不怎么感冒,只是随口敷衍:“赵先生有什么指教?”
赵大喜欣赏过他脸上别扭的表情,才咧开大嘴笑了:“张书记让我来看看你们这里少什么,让我帮着你们置办一下。”
张亚洲听说是张风山派来的,脸色也就缓和了一点。
说话时候却仍旧很警觉,还有点怪:“我们这里什么都不缺,一桌一椅一书一笔足矣,两位请回吧。”
赵大喜还能忍住笑意,安心洁却终于忍不住了,被这人穷酸迂腐的说话方式逗到笑出声来。
这一笑虽然百媚俱生,还是把张副会长激怒了:“你笑什么,我长的很好笑吗?”
安心洁赶紧举手大叫无辜:“对不起呀张会长,我不是笑你……我这人天生爱笑对不住啊。”
赵大喜听到一桌一椅一书一笔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腔调,也要忍了半天的笑,还是一本正经的拿出纸笔写个电话号码和地址递过去。
还是心平气和笑着说话:“亚洲同志,这是我公司的电话和地址,欢迎联谊会的同志来北山集团参观指导。”
张亚洲的反应也很古怪,本能的想推又忍住了,毕竟北山集团的金字招牌实在太吓人了,面前这个大资本家华人首富的威名也太惊人了。虽说身为红色儿女应该离这个万恶的大资本家远一点,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谁会把华人首富的名片往外面推呢。
安心洁看他脸上窘迫表情又忍不住笑,好在这回她强忍住了,总算没有再笑出声来。
赵大喜体会到张亚洲同志心里的挣扎矛盾,也强忍笑意起身告辞:“那就这样吧亚洲同志,我们先走了。
张亚洲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很不争气的把写有北山集团地址电话的纸条收起来了。出了亚洲大酒店坐进车里,安心洁终于忍不住捧腹狂笑,笑到花枝乱颤眼泪都下来了。赵大喜想想也忍不住笑,红二代就红二代吧,何必把自己弄的跟演员似的。
安心洁笑过之后擦一擦眼泪,顺口开个玩笑:“笑死我了大喜同志啊,中华民族的兴亡还不至于要靠这帮人来拯救吧?”
赵大喜发动汽车也被她有趣的说法,弄到摇头失笑叹一口气:“这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还别笑话人家,你想想你又做过些什么?”
安心洁再擦一擦眼泪,态度也正经了一点:“好嘛,我是汉奸卖国贼行了吧。”
赵大喜没好气的在她柔软大腿上轻拍一记,又哈哈一笑:“当卖国贼你还差了点,这年头想卖国也得有门道才行吧!”
安心洁被他拍到夸张的哎哟一声,粉脸上很快露出释然笑意。
这天晚上刚刚回家,就接到王主席的电话:“你搞什么,你没劝张书记就算了,你怎么还跑去亚洲大酒店转了一圈?”
赵大喜脸色装冷,笑着打断他话:“老王,这话不该你说吧。”
王主席瞬间被他冷淡的口气惊醒,赶紧改口:“噢,对……是我失言了。”
赵大喜琢磨着这位王主席,最近又有点不安分的迹象,自然也要警告他两句:“你在我这失言了没关系,我可以装没听见,老王,反正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吧。”
可以想象电话那边王主席,一定是吓到汗流浃背,赶紧答应几声就吓到把电话挂了。
赵大喜放下电话背起手来,自觉做的没什么错,他在电话里警告了老王就等于约束了北山派,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再纠缠了。他既然都表态转变立场了,也就等于北山派转变立场了,老王老陈一帮省委高官也就不敢说什么闲话了。
这天晚上家里饭桌上,徐记者态度也挺怀疑:“唱红歌能管什么用,这个事情靠谱嘛?”
赵大喜吃着饭菜,不动声色的回答:“我看挺靠谱的,别忘了咱们张书记是个什么出身……做人嘛不能忘本。”
家里众女看到他脸上代表着睿智的微妙笑意,也知道这叫醉瓮之意不在酒,这里面的学问应该很大。
第十一卷 第五十八章 假戏真做
随着赵大喜态度的转变,张风山底气也就硬了不少,谁都知道省内除了张书记于省长之外,粤商总会会长赵大喜才是隐形的第三号人物。虽说粤商总会是个半官半商的组织,在编制上又说不清道不明,可毕竟是集合了省内大部分民营企业家有钱人,在省内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上任近半年时间的张风山也终于可以一展所长,在常委会上唱一唱红歌,提一提共运理论。提了几天共运理论倒让省委上下展开一阵学习热潮,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也都得跟着提两句马列主义理论小平同志思想。
几天之后粤商总会率先组织成立红歌会,地点也设在亚洲大街店,清晰的信号释放出来,谁都知道粤商总会的意思就是赵大喜的意思。这一回张书记带动的这股学术研讨风潮,其实是赵大喜的授意,而省委的北山派高官们在背后鼎立支持的。
省内甚至省外都对此议论纷纷,张风山张书记意图何在,议论了一阵各人也都有各人的看法。质疑当然不少认为这是哗众取宠,搞形式主义,颂扬声当然也不少,认为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提一提党性唱一唱红歌,是有必要的。
数天之后中央媒体终于表态了,把张风山领唱红歌的高风亮节大力赞扬了一番,也等于给主流媒体定下了调子,从这以后都是赞扬的声音居多了。张风山一扫之前阴霾,大周末这天又请赵大喜一家吃顿便饭。
这天晚上的张家其乐融融,跟之前几天的愁苦形成鲜明的对比。张夫人是个极聪明的女人,绝口不提前两天的事情,又亲亲热热挽着林海草上街,硬要给赵子麒买几件衣服,赵大喜也当然不会忤逆她一片好意。
张家这时候也就剩下赵张两人和一个小保姆,张风山兴冲冲的让小保姆把剪报拿来。赵大喜把厚厚的精美剪报影集接过来翻看,心里自然是会意一笑,几大本影集记录着张书记从政以来上过的大小新闻,发表过的大小文章,收集整理的真挺全,包括这两天中央媒体对他领唱红歌的大力赞扬。
正看到饶有兴致的时候,张风山笑着卖弄:“这都是你嫂子亲手剪的,呵呵。”
赵大喜不用装也露出惊讶表情,又了解到张夫人李小环的另一面人性,事前绝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份耐心,心里突然一阵暖意四起,对张家这两口子的恩爱还有点羡慕,虽然有点在人前做秀的嫌疑,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赵大喜心里温暖,也真心说两句好话:“家和万事兴,张书记您真有福气。”
张风山这两天心气高涨,也呵呵的笑了两声:“今年算你来着了,一会我下厨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这话一说出来赵大喜更是瞠目结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张书记居然也下的了厨房,太意外了。眼看着张风山兴冲冲的穿上围裙,跟小保姆两个人钻到厨房里忙着洗菜,赵大喜在客厅里坐了一阵也觉得尴尬,索性也进厨房帮忙。他这辈子进厨房的机会少之又少,在张书记吩咐下蹲在地上洗着芹菜,突然觉得啼笑皆非。
过了一会林海草和张夫人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也都忍不住笑。
以林海草的恬静看到正在做鱼的张书记,也忍不住大发娇嗔:“你看看你,你比人家张书记差远了你!”
赵大喜老脸一热很有点尴尬,好在还有张夫人替他解围:“呵呵,你们张书记呀一年也下不了两回厨房,他下不下厨房得看心情。”
张家说笑一阵又是一阵欢欣气氛,很有点雨过天晴的味道,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尝过了鲜鱼的味道。
林海草真正被张书记的厨艺折服了:“好吃,真不错。”
张风山心情大好开了一瓶从京里带出来的珍藏茅台,亲手给赵大喜倒上一杯,又给夫人倒上半杯,林海草一时兴起也端起酒杯让了半杯,两家人喝着酒聊着天,关系自然是大有增进。
张风山这时候对赵大喜,仍是赞不绝口:“我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担任领导职务也有二十多年了,见过的人才干将也不算少了,你赵大喜算是其中最得力的一位。以前我总听人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这一回我信了。”
赵大喜还被他夸到全身的别扭,赶紧劝几杯酒糊弄过去,偷看张夫人脸色一片恬静似乎也认命了。赵大喜是真心有点欣赏这位张夫人了,该让步的时候就让步绝不拖泥带水,颇有一点男儿风范。
酒过三旬张风山脸可就有点红了,说话舌头也大了起来,四两茅台下肚看他酒量也差不多到了。赵大喜看他喝到东倒西歪,本来想领着老婆孩子起身告辞,没料到被喝到兴起的张风山眼睛一瞪,就不许走。
这时候的张书记,说话可就有点没轻没重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除了你嫂子我也很少跟人说,对于这些年党内某些同志的所作所为,我是觉得很不顺眼的……有些同志,手里有钱了腐化堕落了,党的队伍越来越不纯洁了,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说,是不是到了该整顿的时候?”
话没说完被张夫人打断了:“风山你喝多了,回房间睡觉吧。”
赵大喜也是被这几句话吓到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话说的可就有点放肆了,偏偏以张风山的身份来说这番话又没什么问题。
张夫人被夫人劝了两句,仍喋喋不休:“我就是要领唱红歌,怎么样,谁敢拿我怎么样,放马过来!”
这回连赵大喜也听不下去,赶紧把他架起来搀进卧室休息,直到酩酊大醉的张风山酒意上涌打起呼噜,才算松了一口气。
重新坐回客厅里,张夫人脸色可就有点黑了:“风山就是这个毛病,喝了酒就爱胡说八道,大喜呀你别往心里去。”
赵大喜当然懂得客气几句,趁着天色还早的时候告辞回家,回家的路上在车里跟林海草说几句闲话。
林海草这时候对张书记是深深的同情:“张书记也真挺可怜,空有政治抱负又施展不开,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