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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草这时候对张书记是深深的同情:“张书记也真挺可怜,空有政治抱负又施展不开,这种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赵大喜看着车外跨海搭桥的美丽夜景,脸上又露出微妙笑意,在娇妻面前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看了一阵窗外才回过头来,大黑脸上露出轻松笑意:“海草,你真以为张书记是喝醉了说胡话?”
林海草当然不笨她还冰雪聪明,被丈夫一句话点醒过来发了一阵呆,开始认真思考丈夫话里深意。
林海草想了一阵突然惊叫出声:“你是说张书记是在装醉?”
赵大喜大手不自觉在她**上轻拍两下,说话时候仍是脸上带笑:“一个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四两茅台还能说这么多话,咱们这位张书记演技可真一般。”
林海草被他这样一说终于也想明白了,这样回想起来张书记确实有点演戏的嫌疑。
这时连开车的小周也忍不住插嘴:“赵哥,张书记干嘛要跟您演这出戏,他费这个心思干嘛……想试探您?”
赵大喜哈哈一笑夸奖他两句:“有长进,他不但是在试探我,也是在试探省委上下所有人,而且试探了不只一天两天了。”
这话一说完连性格恬静的林海草,都惊讶到张大可爱的小嘴说不出话来,认真思索丈夫这番话的可靠程度。想想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最起码从张书记调任以来这小半年时间的表现来看,跟传言中的盛名是严重不符的,表现的有点过于幼稚和窝囊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蹊跷。
冰雪聪明的林海草终于想通了,又大吃一惊:“他想干嘛……好险!”
赵大喜大黑脸上也露出真心的苦涩笑意:“确实很险,我也是前两天才突然惊醒过来,差点上了这位张书记的圈套,幸亏我反应的够快及时改口,不然这一回这一跟头,很可能就要栽进去了。”
林海草脸色瞬间惨白,又凭空打个哆嗦:“真没想到张风山原来是这么险恶的人,他到底想干嘛?”
赵大喜脸上笑的更苦:“你都说了他有政治抱负,他当然是想施展抱负整肃地方,说他险恶倒是还谈不上,换成是我在他的位置上……我可能会做的比他更险恶,越是隐忍不发收获就越大嘛。”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林海草仍是愤愤不平:“那他还认子麒做干孙子,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有这个必要嘛?”
赵大喜也自觉的擦一把手心冷汗,摇头失笑:“所以说你就只能种一种花养一养草,你永远坐不到领导岗位上,他为了整掉我当然要麻痹我。”
林海草又吓到小脸刷白,赵大喜看她这样也忍不住笑,轻轻把她抱过来安抚两句。
尽量把话说的轻松自然:“现在嘛情况当然不一样了,咱们儿子这位干爷爷,今天的表现可有点深意了。”
林海草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今天的张书记似乎有点假戏真做的意思,也没掩饰他对丈夫的由衷赞赏。
开车的小周也吓了一跳,又很怀疑:“赵哥,就凭他一个张风山能有多大本事,你还不至于怕了他吧?”
赵大喜没好气的一巴掌拍过去:“你懂个屁!”
第十一卷 第五十九章 蝴蝶效应
小周被拍了一巴掌也就不说话了,也知道他这点见识跟赵哥比起来差的远了。下车时候赵大喜在地面上站定,突然觉得腿有点软,心里凛然他自从出了北山之后,第一次碰上能让他赵大喜敬畏到腿软的人了。心知肚明张风山此人纵然不能一步凳天,也必将是能名留青史的人物。
回家之后跟徐记者议论起来,徐燕也大吃一惊:“这样说来,张书记一直是在扮猪吃虎了?”
赵大喜听到这有趣的形容很想笑,却是有点笑不出来,想想徐记者这形容倒也挺贴切。
徐燕知道实情后,对张书记的作为也诸多不满:“他堂堂省委书记这么做,是不是有失仁厚了?”
赵大喜也还能笑着反问:“你也认为张风山是个仁厚的人?”
徐记者被他一句话反问到语塞,想想也就沉默了,显然也在替丈夫担心。
赵大喜这时候当然要安慰她几句:“看他意思应该不是要动我,张风山这么厉害的人,他懂得要整肃地方该先动谁,他绝不会蠢到第一个就拿我开刀。”
徐记者稍微琢磨一阵,脸色也轻松了不少:“有道理,这回怕是有几个小鱼小虾米要倒霉了。”
赵大喜对此深以为然:“恐怕是不只几个小鱼小虾,这一回还要牵出几条大鱼。”
徐燕又听到一脸的错愕:“省内现在还有什么大鱼?”
赵大喜咧嘴哈哈一笑仍还有心情开玩笑:“用心找嘛,总会有几条的。”
话音未落安心洁已经找来家里,进门之后安处长脸色也有点反常,稍微还有那么一点惶恐。
坐到赵家沙发上,安处长小声通风报信:“我刚收到消息说是张书记,呃,打算免了公安厅周厅长的职,他想干嘛?”
赵大喜心里警觉知道张风山的耐心用到头了,这是打算雷厉风行来一场运动了,心里虽然警觉又忍不住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也可能是他安逸日子过的太久了,有点厌倦了,乍听说要有大事要发生了本能的有些期待。
安心洁当然也不是傻蛋,也嗅出一点味道来了:“照我看张书记这两天,好象是有点反常。”
赵大喜跟家里大小老婆对看一眼,也知道数天之内省内又是一场整肃风波,这场风波弄不好真要惊天动地了。嗅觉敏锐的当然不只一个安心洁,隔了一天新的消息传来,政协王主席和东官市委老杨先后打电话来,也都有点心惊肉跳。
新来的公安厅长姓罗,叫罗任,京里空降来的,背景也很微妙是武警总部的前副总参谋长,转到警界也不过才半年时间。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半年之前,从武警总部调到河北省公安厅,也是有人有意安排的。赵大喜收到这条消息是真正又抽了一口凉气,这在他所熟知的历史上,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历史终于因为某种微妙的原因改写了。
又对张风山此人的心智大为敬佩,此人早在半年以前,就已经为今天的动作埋下伏笔了,这位空降的罗厅长摆明了就是他还在京里的时候,一手提拔任用起来的私人,弄不好还有军委背景。
王主席在电话里还有点惊慌:“我怎么觉得,张书记好象变了一个人呢?”
赵大喜听他口气惊慌,也哭笑不得说他两句:“你又没做过亏心事你怕什么?”
老王被他这样一说,也有点结巴了:“我不是怕……我是前段时间脑子里昏沉沉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没事吧。”
赵大喜嘴上安抚他两句,心里却在大骂活该,这让你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了,人家张书记来了以后摆出一副软弱可欺的架势,你们这几个蠢货还真以为人家好欺负,人前人后不尊重人家张书记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跟人家唱反调。到这会人家露出獠牙来了,你也知道怕了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连他赵大喜都看不透的精妙杀局,老王见识远不如他,要想看穿也绝不可能,此人想想这小半年时间,他在张书记面前可没少蹦达,一时心虚难免有点心慌意乱。心慌的可不只他一个,这天下午除了政协王主席,还有发改委的老陈,东官市委杨书记几个人一起赶到赵家,来找赵大喜商量对策。
赵家客厅里一时高官云集,气氛却是相当压抑。
王主席还只是心慌,老陈可就有点坐立不安了:“没想到,真没想到……张风山还是这么深沉一个人。”
赵大喜看他神色惊慌心里更有数了,要说北山派高官里面最不干净的就是他了,上回了为了修高铁的事情,跟张书记争论最激烈的也是他,眼下张风山这一变脸,最应该害怕的也是他,眼看就要大难临头了。
老陈越想越怕突然悲从中来,哭了:“老王,老赵,你们可得拉我一把。”
他还是高看了王主席的人品,老王被他哭到心烦意乱还忍不住骂:“嚎什么丢人现眼,你好歹也是堂堂发改委主任,新晋的省委常委,他想动你也没那么容易吧!”
老陈被骂了两句也回过神来,打起精神自己给自己打气:“对,他就算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
赵大喜这时候反倒真心可怜他,此人不知张风山的厉害,真想动他就象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大难临头人间百态尽在眼前,对于政协王主席的转变,赵大喜心里更有一番感触,官场这个大染缸真是太厉害了。
想当年公安厅长任上挺正派一个人,口碑挺不错的老警察了,怎么当上了政协主席就变了呢。他是政协的人当然知道政协的底细,政协里面除了正职的大多是商界代表,有钱的多,想堕落真是太容易了。
他见识当然卓绝,知道这一回王主席未必有事,老陈却是很难幸免了,要怪只能怪修高铁的时候他蹦达的太厉害了,这一回神仙也救不了他。
尽管如此还是挤出笑意,劝上两句:“都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不了。”
王主席陈主任打起精神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说了两句好话才走了。家门关上赵大喜不假思索大手一挥,收拾行李锁上家门,出国玩去,林海草和徐燕深以为然,收拾几件平时爱穿的衣服订几张机票,一家人去欧洲玩两天。
飞机刚在英国落地,就接到安心洁的电话,省内轰轰烈烈的反腐风暴开始了。新来的公安厅罗厅长一天之内免了六个市局分局长,现在省内是人心惶惶,发改委陈主任更是吓病了。
赵大喜放下电话也在苦思冥想,这场反腐风暴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阵突然想通了其中关键,心神一阵惊骇突然明白了。因为他的和北山集团的出现才造成了这一切严重的后果,这很可能就叫做蝴蝶效应,张风山本来是冲着他这个华人首富来的,是冲着北山集团来的,却是被他有意无意的巧妙应对,把这场天劫硬是给捱过去了。
他先后帮了张风山几个大忙,就算张风山心肠再狠毒也应该被他感动了,或者说被他赵某人的光明磊落给感动了,轻轻抬手放过了他这个华人首富。况且张风山对他的赏识也应该是发自真心的,起码不全都是演出来的。
站在英国伦敦的街头,四肢突然一阵冰凉心叫侥幸,万幸,他赵大喜这些年脾气收敛了很多,又出于各种原因真心帮了张风山几个忙,不然这一道天劫足以把他轰翻在地。心里隐隐又有一些奇妙的观感,侥幸里又有点必然,张风山既然自认是在匡扶正义,也很难不赏识他赵大喜吧。
想通了这一点又忍不住哈哈一声长笑,心里大叫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做人还是厚道点好,这个社会还是有那么一点公理在的。倘若他赵大喜真的是个无恶不作的凶徒,欺压百姓的土匪,就算死也应该没什么怨言了吧。
想到这里心情好转,把娇妻叫过来嘱咐几句:“你们在英国玩两天,我得回去。”
话一说完林海草徐燕和纪琳同时紧张起来,伸手拦他:“这个时候你回去干嘛?”
赵大喜挺一挺腰杆,整一整衣服领子神态自若:“我怕什么,我又没做过祸害老百姓的事情。”
身边众女对看一眼也知道说服不了他,最后还是林海草和徐燕态度很坚决:“那就一起回去。”
赵大喜哈哈一笑也就抱上儿子,找酒店休息半天原路返回。
数天后,赵家。
来通风报信的安心洁,脸色也有点惨白:“张书记这回是来真的了,够狠,连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