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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捡起簪子:“对不起。”
佳音已经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遂借题发挥:“你看你,我刚刚买的簪子就弄坏了,你赔!”
陈鞘手握簪子,低头一动也不动,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训斥,而不懂得如何反抗。
佳音看着他凄惶的表情,突然之间,一颗心似被谁捣了一拳,虚弱地疼痛着,搅在一起,软到极点。
“陈,陈鞘……”她喏喏不知所措。
良久,他轻叹一声,柔肠百结一般,终究抬头勾唇而笑,淡淡的涩意在胸口弥漫,而他仍旧笑的邪魅妖娆:“阿音,我不会放弃。”
“啊。”
陈鞘仔细地将断裂的簪子收在袖子里:“走吧,我送你回家。”却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仿佛刚才的事并不曾发生过。
佳音被他变化多端的表现弄糊涂了,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乖乖地跟着走出房门。
夏日的夜晚仍旧是燥热沉闷,令人心烦意乱。佳音坐在车里,尽量避免和陈鞘对视,而他也是鲜少有的沉默,一路无话。
至青衣巷巷口,陈鞘从车上下来,吩咐侍卫送佳音至王婆家,并叮咛道:“就说是顺天府要她办事,所以耽搁到现在。”
侍卫躬身称“是”,车马辚辚,碾过寂静的巷子,佳音悄悄掀开车帘朝后看去。陈鞘长身直立站在街上,他一身艳红袍服在昏暗的夜色中浓烈如火的绽放,桀骜不羁又带着些许失落,却固执地伫立在夜色,似乎不甘愿被那无边的黑暗吞没。
佳音赶紧放下帘子,捂住胸口,却仍旧是心慌意乱,待侍卫在外面请她下车才回过神。
果然,秀秀一直在等佳音回来,听见敲门声,踢踏踢踏地跑来开门,王婆也出来了,骂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整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有野鬼勾魂么?”
佳音自觉理亏,不敢出声。陈鞘的侍卫从她身后闪出来,对王婆抱拳:“妈妈,李大人吩咐在下送佳音姑娘回来,衙门里事多,还望你莫要责怪。”说着,从腰里拿出一个腰牌朝王婆晃了一下。
王婆并没看清楚,只是深信不疑,忙赔笑:“有劳官爷跑一趟送我们阿音回来,本是我不知原故,才顺嘴胡说的,还望官爷莫计较。”
那侍卫并不多话,转身走了。
王婆心里憋着气却无可奈何,将佳音狠狠地瞪了一眼,扭着身子回房。
佳音和秀秀相视一笑,秀秀皱眉小声道:“阿音,你身上什么味道?”
佳音抬起袖子闻了闻:“哦,是酒味,还有胭脂香气。秀秀,告诉你啊,我今天去青楼了。”
“啊,真的?!快和我讲讲青楼里的姑娘好看么?”
“妞,来给大爷笑一个!”佳音色迷迷地调戏秀秀,被她追着打,两个人跑回后院房里,唧唧呱呱又说又笑。待秀秀知道她花了十几两银子在青楼里大吃大喝且有姑娘作伴,免不了又是一通埋怨。
佳音道:“最后我也没掏银子,是陈鞘付的账。”
秀秀嗤之以鼻:“以往看着陈公子有模有样的,竟然也去那种地方,阿音,以后你小心点,最好不要和那种人往来。”
佳音没办法和秀秀解释,只得含糊地支吾几句,另说些话来搪塞才被她饶过去。
佳音突然在账上支出五十两银子,被张婆第二日发现,也如秀秀一般将她数落几句:“原本你花的是自己的钱,我不该说你,可是。五十两银子也太多了,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没个尺度,再这么下去,你便将自己的钱拿回去,别放在账上,省的我知道替你心疼。”
原来,因佳音住在王婆家,不敢将银子带回去,所以她的钱都仍旧放在婚介所的账上,随用随取,但账面上的支出,张婆都是知道的。
佳音就赔笑:“我也知道妈妈是为我好,以后绝对不胡乱花了,妈妈且消消气。”
张婆道:“我是为你操心才多嘴,你也不想想,将来你成亲,没人给你半个子办嫁妆,还不是都靠自己挣点钱?再说,你前些日子提过,还要在别处开婚介所,将钱都花光了拿什么开?我可不出你那份。”
“是,小的再不敢了,妈妈,您消消气罢,哎呀,妈妈您忙一天了,腰疼不疼?小的给您捶捶?”佳音忙不迭地赔罪说好话,直到把张婆逗笑了才算完事。
不出几日,江逸远派人来接佳音,她便知为何,立刻找赵大夫和张婆一起出发。
原来闵初兰和家里人说要上香,带着丫环冬儿出城至清凉寺。一般女眷上香,寺院都有禅房以供歇息,尤其闵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更有单独院落提供,闲人免进。
初兰借口不方便,将男仆都遣散开与和尚们住在一起,趁人不备,被许由仁派来接应的家丁接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京城,在一所僻静的小宅院里落脚。
佳音和赵大夫张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许由仁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见到他们忙问:“这位可是大夫?”
佳音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不介意,指着赵大夫和张婆道:“这位便是赵大夫,他医术十分高明,你可以信他。还有这位,是我请来帮忙的张婆。”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章 初兰堕胎名册入宫
这厢冬儿将初兰搀扶出来,赵大夫号完脉,道:“无妨,堕胎药喝下去虽然疼些,但小姐身子还算硬气,可以经得住。”
许由仁拿出药来,让冬儿和张婆扶初兰去后面屋子,并派人去煎药,一面惶惶地央求:“大夫,您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我怕有什么事。”
赵大夫点点头:“看在阿音的份上,我便帮你们一次,但这事决不可让人知道。”
“是,是,大夫悬壶济世,被我们强逼着开这种药,实在是难为您。”许由仁连声感谢。
过了一会,冬儿来报:“小姐将药喝下去了。”
许由仁一下子站起来,撇下赵大夫和佳音,慌慌张张地就往后面走。
佳音和赵大夫相对苦笑,他们自进门后,许由仁竟是忘记吩咐让人送茶水过来,可见心里慌张倒什么地步,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时,江逸远匆匆赶到,进客厅问:“怎么样?”
佳音朝后面努努嘴,他便明白什么意思,见屋内还有生人,忙抱拳:“这位是大夫罢?”
佳音点头“是。”
江逸远与赵大夫寒暄几句,让家丁送来茶水,请赵大夫坐下休息。他拉着佳音走至一边,低声道:“事情有点麻烦。”
“怎么?”
“我才查出来,闵初兰竟被选中,已在内定宫女的名册上。”
佳音大惊:“闵家怎愿意送女儿入宫?她家并不缺银子使唤呀?”
江逸远叹气:“正是不缺银子才麻烦。想进宫的人挤破了头,闵家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送礼,硬将闵初兰的名字塞进内廷的名册上面,指望她进宫后能光宗耀祖,其实这些人根本不明白宫中规矩……唉。”
“那怎么办?”佳音急的团团乱转,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子就往后面跑去。江逸远跟在她身后喊:“你跑什么?”
许由仁正在厢房外的院子里转圈,看见她也是一愣:“阿音姑娘。”
佳音一把抓住他:“药喝下去没有?”
许由仁莫名所以地点点头。
佳音跺脚:“糟糕!”被许由仁和江逸远围在中间,佳音解释道:“这件事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让初兰和家里人说清楚,还有许由仁,你必须告诉你父亲真相,要不然初兰真被送进宫去,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了。”
许由仁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江逸远遂将事情说了一遍,他立刻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唉,要是初兰还没有喝下药就好了,你父亲知道她怀着许家骨肉,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佳音也是六神无主。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更不会让我娶初兰……”
江逸远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又打起劝他放弃初兰的主意,怒道:“你整天舍不得舍不得的,怎么劝都不肯听,现在倒好,你自己说,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见许由仁垂头丧气不出声,江逸远也是无奈。
“目前只有按佳音说的,将事情告诉伯父,先请他老人家想办法将初兰的名字从内廷名册上取消,至于后面,她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罢。”
佳音没功夫和江逸远计较他说话难听,只顾顺着话题劝许由仁:“虽然孩子没了,可你们以后还可以再生……你们想开些。”
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呼疼尖叫的声音,拉回三个人的神智,许由仁抬脚就要往房里冲,被江逸远死死抱住:“你疯了不成?别进去!”
佳音赶忙道:“是啊,你进去也不顶用,有张婆在里面帮忙,你且放心罢。”说着,她又跑去客厅叫赵大夫。
张大夫十分镇定:“先叫人烧几锅热水送进去。”
佳音见指望不上许由仁和江逸远,只好亲自坐阵,指挥几个家丁烧水。
一时间热水从门缝里送进去,闵初兰的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大,佳音的头皮都麻了,更不敢看许由仁此刻的表情。
好容易,一切都结束,几个人都紧张地盯住厢房的门。
“吱呀”一声,冬儿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公子,里面都收拾好了,请大夫进来吧。”
赵大夫侧身进去,又是半天无声。
佳音心乱如麻,不停地走来走去,待看见张婆和赵大夫一起出来,扑上去就问:“如何?”
张婆遮遮掩掩地拿着一包血衣,摇头走开。佳音的心不由一凉,求助地看向赵大夫。
幸好赵大夫仍旧是沉着冷静的表情:“没事,可以进去看看她,莫多说话,让她好好睡一觉。”
佳音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旁边许由仁已经冲进门去。佳音欲跟着进去,被江逸远拉住,摇头道:“去前面客厅坐坐,就别进去添乱了。”
赵大夫也道:“我再去开几副汤药给病人,阿音,这里已经无事,你休息片刻,和张婆一起回家去,你们留下来也没什么益处。”
毕竟,一个小生命因为自己出的主意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佳音心里不好过,哭丧着脸随赵大夫和江逸远去前面客厅说话。
“阿音,今夜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别担心。”赵大夫看出她十分沮丧,温声安慰道:“事已至此,当事人尚且能接受,你就更不该多想。”
江逸远也道:“是,你先回去吧,明日一早,由仁就派人将闵初兰送回寺院去,咱们就当从没发生过这件事。”
“那,今天晚上好好照应她,还有,送她回寺院的车子一定要布置舒适,免得路上颠簸让她不舒服。”佳音不放心地叮咛,
“嗯,该做的我们都会做,你莫惦记。”
张婆进客厅,赵大夫朝她使个眼色,当即会意,上前拉佳音道:“若你回去晚了又要被王婆骂,咱们先回去罢,有事明日再说。”
佳音不好继续固执,遂跟着张婆一起告辞。
二日一早,佳音去赵大夫的医馆打探消息,听说初兰身体无碍才放下心。
佳音惦记闵初兰入宫的事如何了结,想找个人打探一番,但她并不认识做官的,想来想去,只有陈鞘似乎和官府有联系,便去顺天府走了一趟,托人带话给他。
又思忖着陈鞘出没无常,等他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去,或许张书林亦有办法也未可知,当即雇了辆马车进内城。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一章 皇亲贵胄君子如玉
走到半道上,佳音才想起张书林或许已经去了学堂,待要回转又不甘心白跑一趟,便催着车夫扬鞭,一径地赶去张宅。
她心中焦急,不停地掀开轿帘子张望,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