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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苦笑:“我也没出什么好主意。”
又说一会话,初兰将冬儿叫进来,命她送佳音离开。
深知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私下与媒婆往来,甚惹人猜忌,且这种关头惹怒闵老爷不得,佳音亦不愿意久留,遂又叮咛几句,两个人依依告别。
佳音离开闵家,一路上长吁短叹,香草也不敢问她是何缘故。
两个人回转“成人之媒”,佳音将签好的合同交给张婆。张婆看完大喜:“阿音,咱们有的赚钱了,还是你脑子灵瓜,竟能想出这等生财的办法。”
佳音怏怏不乐:“回头,我再找一家布庄谈谈……其实,钱多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小家小户亲亲热热地过日子强。”
张婆摸不着首尾,纳闷道:“阿音,莫非你想嫁人了?”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五章 老生常谈日子照旧
佳音无精打采地摆摆手:“我一个走街串巷的媒婆,被人看不起,嫁出去也是自寻死路,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单过,省的落到做妾的地步。”说着,她转身上楼。
张婆瞅瞅香草:“阿音怎么了?”
香草也是莫名其妙:“自见过闵家小姐就是这般,也不知是为什么。”
张婆道:“莫非佳音给人家小姐做媒,受了谁的闲气?不会呀,她明明是去谈生意……”
香草笑道:“妈妈别猜了,您要是能猜到小姐的心思,我叫您亲妈。”
张婆失笑:“也是,她鬼灵精的,谁能明白她的心思。”遂将此事撂过不提,上楼和佳音商量与布庄合作的事宜。
原来“成人之媒”派出去的人与几家布庄接洽,打探回来的正是张家绸缎庄,就是从前王婆做媒,将李四儿嫁给张家傻子的那一户人家。
佳音一听百般不自在,摇头道:“最好另换一家,我只想想心里就不大舒服。”
张婆也略知道此事,点头道:“也好,京城布庄多的是,和那家合作都一样,要不你先歇几日,我再叫人另外打听。”
佳音道:“你们也不要只走马观花地看景,多少买几匹布回来,然后找行家验货,了解人家是不是欺客报假,做生意地手段实在不实在,咱们货比三家,最后找一家厚道的店铺定下来,我再去谈。”
张婆点头道:“是,你的主意不错,我这就叫人去办。”
佳音老老实实地在王婆家呆了多半月闭门不出,奇的是,王婆却日日早出晚归,且并不叫秀秀和佳音跟着,不知在忙什么。
王富贵照旧赌钱胡逛,偶尔回家,少不得在佳音跟前胡言乱语调笑几句,佳音也不理他,只和秀秀干些家务活,无聊时,两个人最大的快乐就是帮佳音数钱。
其实除过上次佳音在账上支取的五十两银子剩下的三十两,其它收入并没有带回来,钱都是佳音自己另计了一本帐藏在屋里。两个人算来算去,短短半年,合张婆平分“成人之媒”的纯收入,再除过花销,佳音竟然净赚五百两银子。
秀秀好几次都以为算错,兴奋的不能自已:“阿音,你知不知道,这些钱可以买十几亩亩好地,光是收租子就够过活一辈子。”
佳音笑道:“那点租子紧紧巴巴的过日子有什么意思?买地是要买的,不过我另有打算。秀秀,你喜欢什么样的宅子?”
“阿音,你想买宅子吧?”
“依你看,买一所宅子大约需要多少银子才够?”
“最少也得七八百两银子吧,阿音,你,你真是有此打算?”
“当然,等我替咱们赎身,第一件事就算买一所宅子。”
原本,张书林求婚的事发生后,佳音是不愿欠他人情的。因为她可以猜出无缘无故从刑部吊销一个人的官奴身份需得耗费多少周章。一个男子为你付出这许多,拿什么来报答?佳音并没做好以身相许的准备。
可自从知道张书林的姨母是当今太后,事情就大不相同。对于张书林来说,这件事或许只是举手之劳,所以,她欠他人情是欠,但不至于还不起。
佳音已想好后路,只待挣够买宅子的钱,就请张书林帮忙解决她和秀秀官奴的身份,否则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两个无依无靠十几岁的女孩子何处安身立命?
美好的前景让秀秀暂时忘记现实,她也跟着佳音一起幻想无忧无路,再没有责骂挨打的日子,两个人说说笑笑又是一天过去。
张婆叫人悄悄传话来说,已经找到合适的布庄,请佳音去“成人之媒”拿主意。
这日,佳音一早就去婚介所,先将店面巡视一遍,给店员训话,着重重申“顾客至上”的原则,提醒大伙牢记“以人为本”,“尊重当事人意愿”,而且“要尽可能使双方家长满意”的婚介所章程,并点名叫几个姑娘陈诉今日给人做媒的心得,最后她激情演说鼓舞大伙的士气,有章有法结束晨会。
佳音搞完这一套自己都觉得好笑,但实践出真知,事实证明,现代管理手段十分见效,至于她自己被自己所说的话搞得寒毛倒竖的细节就可以忽略不计。
查完账面,张婆和佳音单独谈话:“阿音,钱家的绸缎庄在京城颇有信誉,我自作主张,已经替你透过名帖,香草知道地方,过一会,她领你去。”
佳音自然惟命是从,道:“妈妈自己领着香草办成这件事也是一样的,何必非要我去。”
张婆笑道:“我做媒或许比你强,但谈生意可比不上你,再说,人家也是冲着你的名气才答应的。”
佳音扑哧一笑:“我能有什么名气,不过就是抓个采花贼,开了个婚介所罢了。”
“你当谁都抓采花贼开婚介所么?”张婆啧她一眼,突然想起招贴在楼下的广告,问:“你看见闵家玉器行的画没有?是按你说的样子找人画的,可还满意。”
佳音点点头:“画工倒还好,就是颜色稍有点暗。还有,下次不单单要画首饰的样子,而且最好画美人带首饰的图样。嗯……就是一个新娘子,蒙着盖头,手抬起来,腕上带一只同心玉镯。”
张婆瞠目结舌:“你说的样子谁能画出来?要不你自己画。”
“我可不会。”佳音沉吟道:“或许,张公子可以画。”
“就是学堂里的张先生么?阿音,张先生对你……我看张先生对你不一般,你的意思呢?”
“妈妈。”佳音跺脚啧道:“你天天给人做媒,都魔怔了!竟要拉扯上我么?”
“呀,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张婆抿嘴笑道:“该不是心里有鬼?”
“妈妈,我去谈生意,先走一步。”佳音慌忙不跌抱头鼠窜,下楼拉着香草就走,一路上还心有余悸,问香草:“张妈妈与你做过媒么?”
香草脸一红:“小姐,你就会拿我们取笑,倒是你自己该找个婆家了。”
佳音呻吟:“饶了我吧,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把我嫁出去?我才十五岁,十五岁啊!过两年嫁人也不迟!”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七十六章 生死情痴风波乍起
佳音终于找到最好的挡箭牌。十五岁?在昭月朝,也到出嫁的年龄了,她摇头苦笑。
因佳音和闵家玉器行合作方式在京城尚属首例,许多商家都对此事颇为关注,再加上婚介所招贴的玉器行广告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钱家一听是“成人之媒”的老板前来拜访,便十分热情。
佳音如法炮制,将在闵家使得那一招又用在钱老板身上,现成的例子摆在跟前,钱老板担怕佳音和别家合作,且她提出的条件对双方都有好处,钱老板立刻答应下来,笑呵呵地签下合同。
钱老板非要留她吃饭,退却不过他的盛情,只得应下。原来钱家家大人口也多,兄弟几个没有分家,都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各房的娘子子女竟有二三十口人,还不算小妾丫环之列。
佳音和香草被钱家众家眷陪着一起用饭。期间,负责回答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佳音是如何想到开婚介所的,一个闺女家失之娇矜,给人做媒,会不会有损自己的名声?再比如,她又是如何应对刁难的顾客,那些闺女虽然有家人相陪,但如何好意思与男方见面,见面后说些什么,若是不中意,又如何拒绝人家,会不会伤了双方脸面?
佳音知道这些大宅院里的女人对宅院以外的市井俗情无知,而且又自顾端着身份,即使心里好奇,也要装出不屑一顾的模样诋毁自己不了解的事,免得自爆短处,却恰恰暴露井底之蛙的肤浅。
但同时,她也同情她们想象空间狭窄,丝毫不敢有出阁的举动,过着一种按部就班,即使踩死一只蚂蚁都够胆颤半天的乏味生活。
佳音保持微笑,耐心回答她们的问题,行动举止比动不动就把“妇德妇行”挂在嘴上的钱家女眷更为优雅。最后,佳音不但成功地让钱老板对她的生意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与众女眷相谈甚欢。临走时,她们直叮咛她千万莫生分,闲时常来走动,还许诺宅子里有成年的闺女少爷都等着她做媒,绝不要别的媒婆光顾钱家的一些话。
佳音领着香草出门,不禁好笑,现在她倒成了这些女人们消遣的对象了。
回“成人之媒”,佳音将张婆叫到二楼“音缘”静室说话。
佳音和张婆商量如何给钱家做广告的事,正说到兴头上,突然,静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江逸远冲进来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一掌将静室桌上的杯子全都掀翻,却仍旧是肯罢休,他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瞪着佳音,一付要闹事的摸样。
佳音被这番动静弄得十分恼火,站起身便欲质问他,眼神一瞥,见他表情中难掩悲恸之色,明显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禁惊诧,忙使个眼色叫张婆出去,才问:“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逸远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他的喉结哽凝,半天都不能出声,只怔怔地看着佳音,用手指着她,一直地发抖。
佳音心下一沉,竟是不敢再说话,担怕自己心里的不祥之兆是真的,似乎不问,便不存在。
然而,江逸远终究颓败地垂下手,蹒跚走前几步,在椅子上“扑通”坐下。
佳音的心随着他的举止狂跳,便觉得喉咙被谁掐住一般,呼吸困难,她惊慌地盯着他,一面摇头,一面对自己说不可能。
“由仁他……自戕了……”
江逸远哀凉的声音便似惊雷在耳边蓦然炸开,佳音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那余音轰隆隆地远去,撞击她的胸膛,她的身体不由自主晃了晃,下意识地喃喃地问一句:“初兰她,她怎样?”
“她也死了……”
许久,佳音毫无意识地挪动脚步,慢慢地坐在他对面,一时间,哑然无声。
许久,她在嗓子里挤出嘎哑的声音:“为什么,怎会这样?”
江逸远缓缓地摇头,嘴角一动,扯出苦意,潮湿的水雾在眼眶中蓄积,强忍着,不愿让它凝结成水掉出来。
“我和由仁一起长大,他便和我的亲弟弟一般……我们曾说过,将来娶妻生子,要结成儿女亲家……”他目光茫然落在半空中,哽咽地呓语着,间或露出凄惶的笑容:“他还说,他将来一定生儿子,娶我的女儿过门,天天虐待,以抵偿我平日欺负他的怨气……”
佳音的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划过脸颊,结局已经注定,过程更令人心伤。
“可是,他等不到生子的那一天了。”江逸远哽咽喃语,断断续续地说着:“由仁他因为初兰被选进宫做宫女,要调名册出来必须经过礼部一关,所以……情急之下,他向父母双亲禀明和初兰的关系,伯父大怒,嫌他败坏家门,便将他关了起来……”
“那初兰呢?”
“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