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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婆言语不堪入耳,且佳音身上又挨了一下,不禁大怒,一把从王婆手里夺过笤帚:“往日我有所顾忌才留面子给你,当我好欺负么?你也不用教训我,此番我便是来为自己赎身的,你只管说,要多少银子?”
张婆亦走来相劝:“是啊,王妈妈,既然你容不下阿音,就出个价吧。好歹主仆一场,莫失了和气,以后见面,大家脸上都好看些。”
王婆本就和张婆的对头,见她也帮着说和,立刻觉得被看了去笑话,当即怒骂:“张婆,要不是你在背后教唆,这蹄子敢胡闹吗?各位街坊,今个,我就把话放下,谁再劝一句,别怪我不给脸!”
佳音原本打算和王婆好说好商量,不愿弄得太难看,先见此番架势已知不能善了,遂朝春月使个眼色,示意她去找夜影过来帮忙。
见众人脸上都讪讪地,王婆不免得意,乜斜着佳音啐道:“呸,不知悔改的东西!先前我已告诉过你,你是官奴,今生不得自赎自身,还不死心,是想造反么?!”
话既说到此处,佳音也等不得夜影了,道:“妈妈,今日我既然敢为自己赎身,自然是有备而来,你且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再骂人也不迟。”她不急不燥地手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到王婆眼前:“这是刑部交还我的,说明无罪释放的文书,上面还有官印,妈妈,我可否为自己赎身?”
“你,你从哪里偷来的?”王婆不敢置信地盯着文书发呆。
王富贵也看清了上面的字,便将佳音上下打量,邪笑道:“怪不得穿的跟大户人家小姐似的,是哪个野男人给你弄来文书的啊?他为你可花了不少本钱,看来我说有男人给你撑腰一点没说错!”
佳音已是忍无可忍,怒道:“你狗嘴里就说不出个好话,不敢不净的,休得血口喷人!”
王婆虽然平日里对王富贵没有好脸色,可到底是自家男人,要骂也不该轮到佳音教训,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厉声道:“阿音,你疯了不成?竟敢骂自己的主子!你要为自己赎身是不是?我还告诉你了,休想!”
佳音气的怔住,胸口一起一伏,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妈妈,你何苦不放过我?”
王婆连连冷笑:“听说,你害死一条人命,顺天府都拿你没办法,我偏偏还就不信邪!”说着,她突然转身往后院去,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不知她要做什么。
片刻,王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出来,往地上一扔,四散开一地,原来是佳音的一些琐碎东西。
众人更不得首尾,王婆却提起一件玄色披风抖到众人面前,吆喝道:“大伙看看,这就是我家丫头做下的事,她偷偷与男人私通,连衣裳都拿回来了!”
佳音定睛一看,便认出那披风正是陈之祺的。去年秋天和陈之祺在茶馆喝茶,回家的时候担心她冷,陈之祺解下自己披风给她系上,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却不想,被王婆说的如此龌龊不堪。
佳音又羞又怒,急声分辨道:“妈妈,你休要胡说,那是……”
“我胡说?问问大伙吧,谁家干干净净的姑娘会拿男人的衣裳回家,不是奸夫淫妇,又是什么?”
“不,根本不是!”
“走,和我去衙门说理去,我都不怕丢脸你怕什么?”见佳音羞愤落泪,王婆越发得意道:“大不了游街示众脸上刺字而已,你林佳音害人性命都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还在乎多一条罪名么?”
昭月朝风气古板,最忌讳的就是妇女失贞,现王婆如此一说,佳音又是一付苦无辩驳的样子,男人的披风就摆在眼前,众街坊邻居不由交头接耳地议论。
王富贵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不错,这蹄子专做些伤风败俗的事,开什么婚介所让未婚男女见面,依我看,分明就是拉皮条的,自己也少不了做那苟且之事。大伙看看,她方从牢里出来,就穿成花枝招展的样子,这衣裳怕是值不少银子吧,说,是勾引哪个野男人给的?”
张婆着急地替佳音分辨:“阿音绝不是那种人……”
“切,张婆,你和她一伙的,当然替她说话,说不定是你穿针引线吧?若不然,这蹄子原先好好的,认识你之后就变的不听话,张婆,我劝你还是莫要给人做媒了,去窑子里做鸨儿岂不更合适?”王婆趁机打压张婆,一番话将张婆说的脸色铁青,瞪着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八十九章 王婆撒泼佳音赎身
见无人再替佳音出头,王婆越发趾高气昂,一把拉住佳音道:“你不愿去衙门也行,好歹我们主仆一场,也不忍心把你往死路上推,这样,今个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佳音方才回过神,冷笑:“一件衣裳能说明什么?说来说去,妈妈,你还不是为了钱么?你随便说个价吧,要多少我都给你!”
王婆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张口:“五百两,一文也不得少。”
众人哗然:“王妈妈,哪里有这种价钱,原先你卖潘金莲才二十两,五百两银子够你用一辈子的,这不是讹人吗?”
王婆原本就是为了羞辱佳音,根本不愿她自赎自身,所以只当听不见众人喧哗,仍逼迫佳音不放:“阿音,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卖身契,从此各不相干,只要你拿的出银子!”
早预料到王婆不会轻易放过她,但也没想到王婆竟能报出五百两银子的价钱,佳音暗暗咬牙:“好,五百两就五百两。”她一扭头,还不见春月回来,只急的额上冒汗。
见佳音脸色大变,王婆就知道她拿不出银子,得意洋洋地拉着她往外走:“既然没银子,休怪我狠心。”
王富贵也跳着脚嚷嚷:“没有五百两银子,就拉你去窑子里,多少也能……”
“住手!”王富贵话没说完,突然被人一脚踢翻在地上,捂着肚子嘶声嚎叫。
王婆抬眼见面前站着个魁梧的汉子,脸色怒沉,双目喷火一般紧迫着她,沉声道:“不就是五百两么?你放开阿音姑娘!”
王婆唬了一跳,讪讪松开佳音的手,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又听得王富贵杀猪一般惨嚎,她慌慌张张扑过去,抱住自家丈夫,哭骂不迭:“是哪里来的野汉子,要杀人么?街坊们,大伙评评理,我王家招谁惹谁了,要不是死蹄子勾引男人,哪里会出这种事?走,咱们衙门里说理去,我就不信青天白日的奸夫当众行凶,还没王法不成?”
夜影哪里受过这般侮辱,抡起拳头就朝王婆的丑脸打过去,喝道:“再胡言乱语,我活刮了你!”
一拳头下来,王婆被打得满脸是血,倒也不敢再胡说了,抱住头呜呜直哭。
夜影被春月带来,一进门便听见王婆两口子说什么要将佳音卖到窑子里,当即火上头,不由分说便上去一脚踢翻王富贵,此刻他余怒未消,还要再打,被佳音拦住,她叹口气:“算了,把银子给她,我们走。”
春月赶紧从几张银票里挑出一张五百两的,往地上一扔:“给,这是五百两银子,快拿我家姑娘的卖身契来。”
王婆立刻不哭了,她眼珠子乱转一付狡诈的神情,半晌,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用袖子搽抹脸上血水。
夜影不耐烦她一番做作,喝道:“还不快拿卖身契来!”
王婆瑟缩一下,忽而挺着胸脯,又要拉佳音:“死蹄子,想赎身么?我劝你死了心吧!”
夜影一闪身挡在佳音前面,怒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五百两银子已经给你了,要反悔么?”
“不错,我就是要反悔!”一向爱财如命的王婆竟对五百两银子视若无睹,伸出爪子要抓佳音,狞笑道:“你和我抢生意做,害我男人要休了我,居然要人打我!一个丫头居然反了天不成,看我不整死你!”
佳音被她疯狂的神情吓住,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夜影已然将王婆的衣领揪住,沉声道:“你最好识相点,乖乖拿出卖身契来!”
王婆一面挣扎一面喊:“便是顺天府也不能强逼我卖自己的丫头,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我就是不卖!”
没想到王婆怨毒至深,连钱财也不计较了,竟是要至她于死地!至此,佳音突然灰心丧气,在夜影身后低声道:“算了,或许,我命中注定不得自由。”春月秋水看着不忍,忙劝道:“姑娘,你先莫急……”
忽听夜影嗤地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顺天府算什么,今个,就算一两银子没有,阿音姑娘的卖身契你不给也得给!”他缓缓松开王婆,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她面前一亮,冷声道:“听说你是官媒,总该有点见识罢,这东西你可认得?”
霎时,王婆似被人使了定身法术,一动不动,两只眼直盯盯地盯住夜影手里的东西,秋风凛冽,她头上竟冒出汗来,一张老脸蜡黄失去人色。
佳音不免纳闷是什么东西治住王婆,便侧身探视,可惜被夜影的五根手指挡住,什么都没瞅见。夜影将那东西收起来,淡淡道:“王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这就去拿……”王婆战战兢兢,两腿抖如筛糠,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递到夜影手里,后退着,又似要朝夜影磕头的样子。被夜影用眼神一逼:“还不赶紧去拿!”
“是,是,是,就去。”
王婆转身就跑去上房,王富贵还不知出了什么事,躺在地上号道:“臭婆子,你男人被人打的半死,你还不赚点银子……”这下,夜影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去,王富贵“嗷”地一声,再没了声息。
方才夜影拿出东西的时候,特意用手掌护住,因此,除了王婆,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伙皆愣愣地看着夜影发呆,半天不知所措。
王婆从房里出来,将卖身契双手呈交给佳音,一面点头哈腰赔笑:“还请姑娘多多担待些,我是老糊涂了,尽说些不该说的,姑娘千万莫往心里去,还请恕罪……”
她一叠声地告饶,前倨后恭的变脸速度折实出人意料,佳音一头雾水想不透其中缘故,只懒得和她计较,将卖身契收起来,问:“你可知道秀秀的下落?”
“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日杨家买走她,听说又转卖给旁人,姑娘,是我糊涂……”
“行了!”夜影打断王婆的啰嗦,对佳音抱拳道:“姑娘,这里风大,你身上还有伤,不可久留,咱们还是回去再想办法吧。”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九十章 无意之中救助金莲
春月和秋水就来扶佳音。
佳音也的确是疲惫不堪,遂吩咐春月秋水:“把公子的披风拿回来,对了,还有一本书。”
这半会功夫,王婆手里还拿着陈之祺的披风,被秋水一把夺过来,骂道:“你的脏手也配沾公子的东西?!”
王婆讪讪赔笑,一句也不敢辩驳。
春月也找来佳音要的《牡丹亭》,佳音转身朝着张婆道:“妈妈,过几日我再来找你,婚介所那边还劳您多费心些。”
张婆也是有见识的,见护卫佳音的夜影和春月秋月装束打扮皆非平常,但他们对佳音十分恭敬,想必是因为主人看重的缘故。张婆放下心,拉着佳音道:“待你有空,咱们再慢慢细说。你自己万事当心,若是在外面不方便,就回来医馆,我和赵大夫断不会少你一间房住。”
“是,我会回来看你。”佳音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妈妈,烦你和赵大夫说一声。”
“嗯,他还在医馆里给人看病,回去就告诉他,你已赎回卖身契,省的他惦记。”
方才王婆一番丑态落到众人眼里,街坊们便都信佳音是被她两口子胡乱冤枉的,此刻皆过来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