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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蒙时睡到晋氏离开后也就醒了。他捧着发晕的脑袋坐起身来时,站在他面前捧着茶伺候的雨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东倒西歪,手里的茶都给泼洒了出来。
蒙时一脸纳闷地看着雨竹问道:“咋了?我这模样好笑吗?”雨竹笑得弯下了腰,答不上话来。这时,香草亭荷等人也进来了,看见他那傻样儿全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蒙时更纳闷了,紧皱眉头想了想,忽然起身走到铜镜前,竟然发现自己脸上给画了两个大大的红唇印子!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又好笑又好气,转身朝亭荷喊道:“拿帕子来!”亭荷忙捧了帕子去,蒙时扯过来两下擦了,丢给亭荷,然后走过搂着香草的腰,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是你弄的吧?这院子里,这府里,除了你就没旁人敢这么做了!”
香草一脸无辜地说道:“没有呀!我可没有做过呢,进士老爷,您少冤枉我了!您问问,她们谁看见了?”
亭荷几个丫头一齐摆了摆手,低头猛笑。蒙时点点头笑道:“行呢,都跟着你们少奶奶串通一气儿呢!先出去吧!”
几个丫头咯咯咯地笑着跑出去了。香草问道:“咋的?把人都叫出去了打算严刑逼供吗?”
“我敢吗?谁不晓得你怀着娃儿呢?我敢动一根手指头吗,少奶奶?”
“晓得就好,哼哼!”蒙时看着香草那可爱的样子倒真有些冲动了,一下子搂紧了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她忙推开蒙时的嘴说道:“那可不行,刚刚还说怀着娃儿呢!动了胎气咋办呀?横竖也得等过了三个月再说。”
“谁叫你笑得这么诱人,让我见了心里慌!”
“咋了?难不成想让我答应你纳个小妾伺候你?”
“说哪儿去了?我可没这么想过!”
“我听亭荷说,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是少奶奶怀着娃儿的时候不能伺候少爷,得另外纳个妾或者收个房里人,是不是这样的?”蒙时搂着她在腿上坐下道:“说起来是有这么一个规矩,咋了?莫不是你有啥想法?”
“哼哼,”香草一脸歼笑,揉了揉手指关节说道,“你尽管试试!”
“收起你那两根绣花指头吧!“蒙时笑道,“我没那么想过,往后有人提你回了就是了。横竖不就几个月吗?只当跟宝儿似的当了一回迟早要还俗的和尚。”
“真的?”香草搂着他问道,“你不想……”
“我跟你说不想,你信吗?不过,你真不能对我笑得这么勾魂了,那得多折磨我呢!”
“改明儿我带个面具好不好?”
“带个弥勒佛的,我瞧着就心静了!”
两人正在房里说笑着,亭荷忽然在门外说道:“少奶奶,老夫人那边的丫头来了,请您过去一趟。”香草问道:“哪个老夫人?”
“就是我们府里的老夫人。”蒙时松开了手,起身打开门问道:“老夫人身子有啥不好吗?”
“也没说是为啥,单是请少奶奶过去一趟,说有话要讲。”香草点头道:“拿了披风和灯笼,我去一趟吧,横竖听听她到底还有啥要说的。”
蒙时从亭荷手里接过披风给她披上道:“要不要我也一块儿去?”
“不必了,我想也应该不是啥大事,你叫雨竹备些清粥,好歹喝一口,一晚上没吃东西呢!”
“吃不下,等着你回来给我冲蜜枣茶。”
“行!”
亭荷和寻梅跟着香草去了蒙老夫人小院里。到了她正屋里,丫头说:“老夫人说了,少奶奶往珠帘子那儿坐下就行了。您怀着娃儿呢,不能沾染上她的风寒了。”
香草在那一帘珠帘前坐下了,隔着帘子,她看见蒙老夫人正躺在里间的床上,便问道:“二娘有啥事吗?”
“有些东西我打算交托给你。”蒙老夫人声音沙哑地说道。“啥东西?”
“这些东西该在你进府之时就交给你,我想眼下是时候了,指不定我哪天就去了,怕来不及把话说明白了。”
“您言重了,不过是伤个风寒,能有多重呢?”
“不必跟我说这些矫情的话,我心里清楚你们都恨着我呢!”
“我家蒙时说了,恨人是个累人的活儿,少恨一个是一个,何必为着那烦人的事多费精力呢?您有啥话就说吧。”
这时,两个丫头捧了几样东西过来。蒙老夫人说道:“把那红色盒子给少奶奶看。”亭荷打开了红色盒子,里面是一块十分温润夺目的金镶玉福牌。福牌的正面精细地雕刻着松下仙鹤的图案,右边写着:鸿蒙而生,家道恒通八个字;而背面是一副构思巧妙的婴戏图,小小的一块牌子上竟刻了二十多个男娃儿。
香草捧在手心里瞧了一遍,点头道:“玉好,雕工也好,图更漂亮了。”
蒙老夫人道:“这是蒙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都由掌家的媳妇保管着。你进门时,我心里厌恶着你呢,所以不曾拿出来传给你。这东西如今交给你了,你好好保管着,将来传给你媳妇吧!明天你就带着这福牌去见客,那些蒙家的亲族自然不会再乱说啥了。”香草明白,蒙老夫人像是在赎罪呢,连一直隐藏起来的福牌都交出来了。
“再开那绿色的盒子吧!”蒙老夫人吩咐道。
寻梅打开了绿色的盒子,里面是三个账本和一些银票契约书。蒙老夫人说道:“如今我拿着这些东西都没用了,你拿去吧。那三个账本是州府省城里三家铺子的,我暗地里在州府省城里开了一家客栈,一家酒楼,一家茶局。这些原本就是用蒙家的钱做的本儿,现下是交还给你的时候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金贵物丹书铁券 ☆
香草翻开了那三个账本一眼,哎哟,盈利还真不少呢!蒙老夫人又说:“那儿还有十二张银票,每张五百两,你取四张给蒙易留着,等他往后成家了单独出去过了,再交给他吧;取四张给蒙定,往后分家了再给他吧;剩下还有六张契约书,分别是这县城里三处宅子的房契,和省城里三处宅子的房契,一并都在这儿了。言殢殩獍”
香草按照蒙老夫人所说,一一看过了那些银票和房契,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些东西你存了多久?蒙府里的人不晓得吗?”
“他们都不晓得,在买卖上,我也是一把好手,未见得比你差些。至于我卖了蒙家铺子干股和院子的银票也在里头,用信封装着你清点一下,拢共三千两二百两白银。”最后,只剩下一个土黄色的盒子了。蒙老夫人吩咐道:“让丫头们都先下去吧!”
香草明白,这个时代但凡是用土黄色盒子装的东西应该都有些来历,所以便屏退了左右,单留了她和蒙老夫人在房间里。
“这东西原本不是蒙家的,是蒙时亲娘带过来的。她死后交给了老爷,老爷后来又交给我保管,说往后还是要交给蒙时的。这东西我当时自私了一些,留下来了没给蒙时,如今都交还给你们吧。”
香草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东西,形似瓦片一般拱起,浑身是铁制的,面上刻了许多字,用朱砂填字,可惜只有一半,像是从中间劈开了。她看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便问道:“这是啥东西?”
蒙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这是丹书铁券。”
“啥?丹书铁券?”香草忽然明白了过来,惊讶地问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免死令牌?”
“倒也可以这么说,能恕授赐者九死,子孙三死,若犯了一般的事,可免责罚。”
“呵呵……”香草双手捧起来,双眼冒着金光地笑道,“亲娘呀!没想到我还能见着这么个玩意儿!古董啊,古董啊!我亲婆婆真是留了好东西呢!不过,为啥只有一半”
“为了避免冒认,铁券分为两半,一半交给了授赐者,另一半在朝廷内府里保管着。若有用得着的时候,两半一合,方才奏效。”
“原来如此!哟哟哟,”香草抱着亲了一口道,“真是好东西呀!千金都买不来的!”
“这东西你好好保管着吧,虽说并不希望有用得着的一天,可留在身边总归是多一层保障。”15461756
香草放下铁券后问道:“这事还有旁人晓得吗?”
“这府里只有蒙时的娘,我,还有老爷晓得,旁人再无知晓的。听老爷说,这是韩冬宁娘家的东西,可为啥会交给她带着嫁过来,这就不清楚了。”
“您为啥会忽然把这些东西尽数交给我?”
“我留着有啥用呢?”蒙老夫人重喘了两下说道,“我已经病成这样了,只怕要比老爷先行一步了。这样也好,我去那边打点着,等着老爷去了,再磕头求宽恕吧!”
香草小心翼翼地把丹书铁券收了起来,起身说道:“爹能不能原谅您我不太清楚,这些东西我先收着了,等爹清醒后交给他处置吧!这铁券既然是我亲婆婆娘家的,那还是交给蒙时为好。您好好保重吧,我先走了!”
“我想见见付美清,行吗?”香草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道:“您这又是何苦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会替您转告的,至于她见不见您,由她决定吧!”
香草随后吩咐寻梅和亭荷带着这三个盒子回去了。她把东西交给了蒙时,蒙时看完之后十分吃惊。先不说那丹书铁券,单是蒙老夫人私藏下的银票房契都是好大一笔呢!
蒙时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州府城里的房子铺子折合起来的话也值上万两。怪不得他当初接手时觉得家业虽没败退,可盈利却还少,也曾疑心过是管理不善所造成的,原来全都跑这儿上面去了。
蒙时笑道:“要是爹晓得了,一定很高兴,我们家终于在州府里也算个小富之家了。”香草问道:“在州府里这些东西只算个小富之家?”
蒙时点头道:“州府跟县城里不一样,豪门大户多了去了,上万两不算啥的。不但如此,高官厚爵也不少,所以在州府兴的是官财两通,要是你仅仅是略有薄本,没有官路,算不得啥;可你若有官路,略有薄本,那就很不错了。”
“原来是看官路说话。那得有多少本儿才算得上是大富之家?”
“若家里无人做官,又想在州府里站稳脚跟的话,少说也要十万两以上。咋了,我们香草老板娘还想往州府里闯一闯?”
“问问罢了,我还怀着娃儿呢!要闯也得等生了娃儿再说。对了,州府里这三间铺子和宅子得打发人过去接手看着,省得叫那些偷懒耍滑的蹭了肥油去。”“嗯,等过了明天我们再仔细合计合计。对了,竹桥那边吩咐蒙会了吗?”
“吩咐了,你放心吧,一切做得妥妥当当。明天三叔要拿我们的大门请客,门都没有!”
“行,睡了吧,明天还要累一天,外面有我和二哥二嫂照看着,你只管在内院看着那些女眷就行了,不必太累了。”
蒙时和香草睡下不久后,竹桥那边的下人就匆匆找到了蒙会,说道:“大管家,您去不去看一眼,那竹桥给弄好了。”
蒙会正坐在北边院子的下人房里喝着酒,听了这话笑道:“都弄齐整了?”
“齐整了!保准只能过一个人,瘦子才行,胖子还过不去呢!”
“好,也不必看了,叫两个兄弟看守着,提量两瓶烧酒和小菜去吃着,余下的都是歇下,明天还有事呢!万一三老爷那边有啥动静,赶紧叫他们来报我。”
“是,大管家!”这晚,蒙沂跟三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喝了些酒,回来得很晚。当他扶着下人的手晃晃悠悠地往竹桥走去时,看见好多花灯在头上闪光,抬头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乡巴佬……做出来的花灯……有……有甚看头?难看死了!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