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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杨大锤大步向前,作风依旧如此干练。
柳宁出了敖家堡察觉天空上的动静,越想越觉着不对味儿,方才高湛不同她过来,眉宇间带着浓深的烦躁忧愁,似是有话要说又不堪出口的模样。结合求救信号,柳宁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怒气染上脸颊,拔出尖刀一路狂奔。
校场喊声震天,本是振奋人心的时刻,点将将军却一脸白霜遮面,疱三妹视线放空,紧凑眉头,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做出了深沉这个动作,令与之熟悉的小将各自显出疑惑之色。
“为什么这么做?”来到锦州城的第一件事,当面询问昔日的大当家苏若,疱三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自加入战斗阵营开始她就明白自家大当家在预谋着什么,一拖一年没显露出痕迹,还曾怀疑是否是自己判断错误,然而接着发生的一切逼着她不得不从幻境中将自己拔出来。她的老大怎么会是良善之辈!
冰冷的视线穿透她,粗糙的手指轻轻在奏本上抚过。“别忘了我们的本质!”
蜷缩了下手指,她知道自己触到了苏若的逆鳞,垂下视线做内心争斗,不甘心的咆哮:“所以就可以牺牲朋友的性命?”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眼中的怒火还是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嘴角乍起一丝涟漪,邪肆冷魅的笑在疱三妹的视线中放大。两手撑着的柜台。两只黑鹰的眸子紧盯猎物,轻蔑的吐出哼笑。“朋友?”玩味的咀嚼着这个词语:“你似乎忘了自己的出生!下贱卑微的人需要朋友吗?”
嘲讽着疱三妹的妄念,目色转暗的洞穿她。吐字如剑。“你没有质疑本帅的权利!”
发呆的一瞬,他们一行已经开赴到金岳城内。漫天火焰吐着长舌扫荡一切建筑,人们在街道间串走,倒水救火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军队的到来而减缓。哭喊声在人群中回荡,隐隐还有人在屋舍间喊着救命。
这里就是柳宁的隐居之所?
疱三妹自始至终摆着魂在天外的表情,好似这般就能将自己隔离事件之外。
“滚犊子的,她n的谁干的!”
一声熟悉的怒骂响起,疱三妹心中一紧,待要回头。来人已经动作迅速的窜进救火人堆里,抢了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泼,不带打顿的往呼救方向奔去。
天干物燥本就易生火灾,而此处又恰是酒坊,是以火一燃起来就没了收势的膨胀,来势汹汹吞袭一切可及范围内的屋舍。
杨大锤路过,瞥见一行军队下意识捞出背在身上的大锤子,她没忘记金岳城还是势力对峙分割地带,搞不好就是这群人做恶。
阮七娘几人也注意到动静,各自站好位置准备随时出手。在瞧见队伍中的疱三妹后,惊愕瞪眼。原先说疱护将叛逃她们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心脏承受力被冲击就是没来由的沉寂恐慌。近乎荒诞的猜测在脑中成型。
低吟响起,程月娇感觉背上的动静,脑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
程青逸迟疑的看了看四周,瞥见熟悉的街道火海蔓延,一下从程月娇背上蹭下地。
原地转了几圈,终是焦灼的拉住程月娇:“快,救人!”说完又回头看里头的火势,红酥酒坊已经全部覆盖在火焰中,随时有坍塌的可能。正门口更是被火焰堵死。就连相邻的几家屋舍都燃起熊熊大火。
众人就是想进去也没有办法,何况马芳冲进去人还没出来。再要搭上性命就惨上加惨了。
“大人!”小将上前请示,按照统帅大人的指示。他们是来抓可疑嫌犯的,当下还不动手就错失机会了。
疱三妹黑了脸,不喜的横了那人一眼,暗自纠结当怎么处理眼前之事。还没等她理出思绪,身后的一群小将已经有了动作。
被横的小将战刀出鞘,转身指向一旁立着的程青逸一行:“将救火的所有人拿下!”
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西茗在自家师傅的庇护下忍不住吐舌头,“搞什么啊,救火救人还有错了?”
急得热锅上蚂蚁乱爬的程青逸晃了下身子,已是被程月娇拖到身后。阮七娘手持长剑已经和扑来的士兵纠斗起来,杨大锤盯了疱三妹几眼,手中的大锤横开几个士兵的杀招。
敌多势大,就是有他两个人形绞肉机在也抵不住人海战术的冲击,西茗勉强自保,车稚就近保护程青逸,程月娇更是因为关心的人在身边而放不开手脚,是以局势朝着一面倒的方向发展。
“轰隆——”
剧烈的爆炸震动,引得地面颤抖各自站立姿势歪斜,士兵聚集的地方炸出深坑,离得近的人群均有被伤及。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加入战局将颓势逆转,杨大锤几人得以喘息,远处的疱三妹独自抱肩而立一对浓眉几乎拧成一条黑毛线。
“妹夫!”寻着声音而来的洪莲跑得气喘吁吁,早在讯号弹响起时她就猜测是柳宁要出来了,没想到等她找去,只是一处空宅,正是垂头丧气时,看见这边浓烟滚滚,于是寻着黑烟的方向走,待听到爆炸声,她想都不想的加速赶来,瞧见程青逸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程青逸也看见了她,拧着眉顾不得说话就被黑衣人团团围在中间,原先的士兵已被清理大半,车稚一刻不敢放松,没闹清黑衣人的身份前威胁不算解除。
“哐当——”
近处的窗口破开,从里头跳出两个人。带着一身火焰在地上滚了两圈,头发和衣上的火苗熄灭,瞧清是马芳的脸。而被她按在身下的人。正是红酥酒坊的老板杜巧心,目前处于半晕迷的状态。
“娘的。搞什么搞!”忍不出吐一口带着黑烟的唾沫,只剩两只眼白不是黑色的马芳就差捶地剁人了,再一扫同伴的状况,狠狠抽动眼角。“谁他m派你们来的?”手掌一翻,已经就近擒拿住一位士兵。
本来激烈的气氛因为她一句话抹杀了个彻底,阮七娘两眼望天,杨大锤砸人的手滑了下,程月娇则在沉默中扶额。
最无语的莫过于吹了半天太阳光的疱三妹了。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身份变化的事实,可姐妹儿你也眼瘸得太严重了些吧!还不等她吐槽个几声,黑衣人已经齐刷刷的朝她团了过来。
就是脑子忘带出门的马芳也醒悟过来,当前情况下是该绞敌了再聊感情,手指用力已经将抓来的人给了结了。
杀掉几个不听话的下属疱三妹是没有一点意见的,可目标是的自己的时候,就不能当做看戏了,折完人回去老大那里不好交代,连着一个窑子翻身退出缉拿范围,高声喊:“撤!”
“姓疱的龟孙子。你跑什么跑!”
眼见头上还冒着黑烟的马芳来到跟前,疱三妹拿下斜绑在背上的长枪,沉声与她过招时低语:“今日我不想与你为敌!”
马芳动作没有减缓。一刀砍在枪杆子上。
“放你nn的屁!”不想与她为敌,那就能与柳元帅为敌?难不成她带着一帮子人来参观的哈,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杨大锤和阮七妹互相递了个眼神,杨大锤加入两人缠斗中,将马芳凶狠的击杀招式拦截,大刀砍在锤子上噼啪作响。而疱三妹晃了一下神,复杂的朝杨大锤投去一眼,两脚蹬地跃开数米。
“你干啥拦我!”马芳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山一样的杨大锤恼火的往她身上挥几拳。
杨大锤木着脸有苦难言。由着她发泄,此一时的黑衣人也差不多清剿完了没来得急撤走的士兵。压着几个活口绑走,带头一行人朝着程青逸跪下去。
“属下黑鸽拜见公子!”跪了一地的黑衣人。叫众人把视线对准了中间天仙般的男人。
程青逸缓冲了一下,今儿一天的遭遇够得上他在军营大半年的了,柳宁一直处于忙碌戒备的状态,他却无所事事的围着孩子打转,若不是摊开在眼前的难事,他还不知道柳宁的处境是有多艰难危险。
“你们叫我公子?”有些不太确定的盯着跪着的人。
黑鸽点头,用手指着他手上的碧绿戒指。“此乃主人送给公子的信物。”黑鸽只说了一半,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程青逸了,只是柳宁命令不得将监视保护的事情说出来。
听得缘故,程青逸脸皮一红,复又鼓着脸目光不善起来。
“你们可知罪?”
众黑衣人垂下脑袋。
“大白天的主人不在,就让人把自家铺子给烧了……”
程青逸的话还没说完,马芳一口插进来:“哪里是烧,分明就是有计划的谋杀。屋子里除了这个人,就没一个活口!”
“什么意思?”突然跳进来的低沉女声惊得众人汗毛倒竖,话说元帅大人,你是什么时候站在人家背后的,马芳有些受宠若惊,难怪脖子间有一股凉气在绕啊绕的,其实吧这货就是天生比正常人少了个零件。
“主子!”黑衣人齐齐喊了一句,在面对柳宁雪花般的视线后又各自缩起脖子。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们啊,谁知道主子带公子经常溜达的酒坊是自家产业呢,当初柳宁为了隐藏势力,是连各部之间的联系都给完美隔断了的,若不是地道里有人报信发了暗号,她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黑臭着脸,柳宁把视线转向马芳:“详细说说里头什么情况?”讲着这话的时候,手里颠了一把匕首把玩儿,似乎哪里说漏了说错了,就会拿刀子割人肉玩儿。
马芳亮着星星眼,这个范儿比当初的路大将还要冷还要酷,不愧是自己老大。好吧,这姑娘已经完全处于盲目崇拜的痴迷状态了。
“房中有打斗痕迹,尸体多数为剑刺伤,门窗被人从里头封死。就连酒窖都燃了火,食客好些未能逃出来。”
柳宁握匕首的动作滞了滞,眯了下眼,又以更快的动作旋转匕首,众人只能看见一道光亮线圈,黑衣人大气不敢出冷汗狂飙,唯有不知情的群众越瞧越热血,眼睛都不带打闪。
☆、166 暴走的夫君
“呵呵——”
冷不丁的笑声,吓得一干黑衣人险些匍匐倒地。这是主子鬼畜化的前奏啊!默默的泪一个,见识过柳宁变态后模样的黑衣人表示未来一个月无法安稳度日了。
“很好!”带着冷笑的嗓音,怎么听怎么的毛骨悚然。
柳宁现在心情就是辣椒加冰棒,刺激又爽快,黄蔓在她记忆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阴她至此,真得竖起拇指给点个赞。
洪莲观战了会儿,见柳宁出来就忍不住靠拢。“三妹,这些人什么来头?”
听到这把声音,柳宁收敛了浑身的煞气,只眸子依旧冰寒如潭。“你怎的在这里?”额头一皱,心中一团乱麻绕。二哥在软禁中,二嫂不去那边要人来这里添乱么?若是让她知道孩子的事情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哪知不知被哪根弦刺激的程青逸瞬间炸毛的道:“这该是二嫂自己的事儿,她咋就不能在这里了!”记恨着之前的一掌,程青逸鼓了鼓腮帮子两只眼睛恨不得把柳宁烧出洞来。
就会给自己身上揽事,之前大哥的教训还不够。想着把视线转向还跪在地上的黑鸽,问:“家里如何,小姐和姥爷没事吧?”红酥酒坊和宅子可是有地道连着的,万一叫人摸着道,还不得一窝端了,目色暗沉紧迫的看着黑鸽焦急的等着回答,把黑面斤遮脸的黑鸽看得恨不立马消失。
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受到旁边恶鬼诅咒的视线,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喂!这年头混口饭不容易啊!
“小姐和姥爷都无事,宅中一切安好!”
程青逸这才饶了她,目光中对柳宁的恨色半点不减。
柳宁抓了下后脑勺腆着脸往程青逸跟前凑,用手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