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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下了。
“咦?你不是那卖笸箩的?”同在卖小玩意儿的货娘对着这全身武装的人猛瞧,初还觉得这人是耍杂的,再一看有些眼熟,不由好奇上了。“你这是?”指着她上上下下不协和的装束。
柳宁摸了下鼻子,微微咳嗽两声,要不是没有模特她也不用这么不伦不类出现了。“一点小玩意儿!”脸上有些发热,清清嗓子从袋子里拿出一双手套。“大姐您拿去给夫侍使,一些脏活儿粗活儿带上可以遮脏护手。”
“不行不行!”还没看,那货娘就把东西往回推。“你换钱的东西我不能要!”连连摇头,死活不肯收。小集小市的挣个钱不容易,不能随便占人便宜。
真是实诚人!柳宁将东西搁到她铺面上。“得了,这玩意儿就自家哥哥们瞎闹着玩的玩意儿,值当不得几个钱。拿给您是当朋友看,可不能还给我了!”
货娘犹豫了一下,想了一想指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说:“你喜欢什么自己拿!”
没想到这人淳朴到了如此地步,柳宁哈哈一笑朝她挥挥手。“你不嫌我占你地方就行了!”
“怎么会!”地本来就是公家的,只不过她比柳宁来得早而已,再说摊位费那二个钱她已经交过了一个人是卖两个人也是卖。
柳宁跟她攀谈几句,知晓她是镇上的人便没再多聊,像第一回卖篮子一样拉开嗓子叫卖了。笑话她一身装扮,有几个人听她解说到妙处一个个挨着走了过来。逐个将用途功能一讲,下面就由他们口口相传了。
卖完离天黑也不远了,主要是这些东西对乡里人来说属奢侈浪费,所以卖得不是很快。
接下来的一个月柳宁插完秧,便是赶集日到集市摆摊,但这样的日子也只是维持了一个月多点,碎布涨价加上市场跟风,供大于求,成本增加,这小买卖就到此结束了。
早想到的结果柳宁没有任何失落感,倒是家里的三个男人有些大受打击,平日里说的话都少了些。
扛着锄头把黄土丘上整理了一番,就着靠近水源的地方辟出一块地,找丘慈夫郎要了几把红薯秧子,一根一根挖坑埋土离坑不远的地方倒一些稀释了的肥料。揉了揉酸痛的膀子,这一片绿油油的园地,她几乎已经看到了丰收的景象。
接下来得购树苗,可这里离水远,地处位置高怕是难以实现水渠灌溉。黄土丘位置偏高,水多了坍塌山体滑坡,稍微一干直接把树苗干死了。要用水车灌可又没有路,人工担,碰上旱天这近百亩的地就那点水都不够太阳蒸发的。
正思索间,瞧见有人过了山头往这边下龙湾村去,起先她没太在意,只听到了几句话后倾着脖子仔细听了起来。
“宁斐,公子除了说这些还有讲什么?”一位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女子身边跟着一位提着篮子的十五六岁的男子,看发饰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女子穿着粗布短衫,男子穿得稍微讲究些,这会儿讲话的便是那女子。
“还能讲什么!叫你出钱去求娶,你敢么?”男子带着恼意刺了女人一眼。“不知公子怎么会看上你!”
“辛苦你替公子来看我,若不是山匪所伤,我定不会辜负公子的期望!还麻烦你替我解释一番!”女人话落,惹柳宁捏紧了拳头。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莫君染,亏得她还有心将大哥嫁给他。
“你这些话留着自己跟公子说吧!”那公子一甩衣袖把篮子塞给莫君染转身急步走了。
莫君染朝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注视直到再也看不见,提着手上的篮子向村里走去。
柳宁这才从石头下面探出头,心想回去定要让大哥重新选个对象。
扛着把抽头怏怏的走着,不想还没到屋呢,就碰上一群人拉队结伙的往自己家里去,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包着,不时交头接耳几句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
“都在干嘛呢?”柳宁锄头往地上一杵要笑不笑的夹着气声儿看着那些围观八卦的人。“难道我家出了母猴子了?”
音落,原本还怕着柳宁的人齐齐捧腹大笑。有位夫郎指着里面笑得打噎:“可不就是只母猴子!你再不来,就得把柳大郎给拐跑了。”
几步窜进人群,往屋里走,抬眼就见刚土丘上那女人正拉自家大哥的手。丫的,这女人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刚刚才送走小情郎的小侍这就来调戏自家大哥了,还调戏到了屋里来。柳宁一股怒火窜上天灵盖,锄头往地上一扔,劈手将相握的两人打开。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女人经过我允许了吗就敢碰我大哥!”一把提着那人衣领倒拖着走。
“妹妹……”
“你别说话!”一口截断,柳宁把傻愣中的女人拖出门,反手把门给拉上。转身正视被推得一个趔趄的莫君染。人长得高挑白净浓眉大眼的,不想却是个脚踏两只的,随即眼睛一斜,满口恶语相向。
020 做回恶人拆红线
“好你个不要脸的,欺负我们一家人无依无靠,专挑我跟二哥不在的时间来调戏我大哥!你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别逼我动粗,自己老实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唾沫飞了莫君染满身满脸,柳宁见她还傻站着不走,拖了门边的竹扫帚就往她面门招呼。
莫君染见放大眼前的怒容,惊若呆鹅,再得一阵劲风扫来吓得往后连连倒退。可那柳宁就像见了仇人,把扫帚舞得呼呼生风,逼得她步步打颤躲得好不狼狈。
“宁妹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耍棍弄棒的伤了自家人和气!”
柳宁哽痰在喉,虎着一张脸,往她身上啐了一口。“呸!我tn才不跟你一家人,少在这里跟我攀亲戚!”被土匪砍得半死都想着那城里的公子,自家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倒不见为自家哥哥说过一句话,她连见面都不曾有的人,现在想来当真是个薄情的。
莫君染有些气喘,见柳宁歇了手,忙想凑过去说几句,不想扫帚一扬横在眼前,作势要打。
这柳家小妹是中邪了?虽说两人未有交集,但同村之间传闻也听了不少,知她是个偷懒耍滑胡作非为的主,可前些日子她又让洪大夫替她瞧病,更有柳畅郎说的那番话,该是支持这份婚事的才对。此番作为又为哪般?
“柳家妹子,我初次上门本是提亲来的,你这番言辞犀利,棍棒相迎,我莫君染实为感伤难过!”莫君染脸上带了怒色,摸不清柳宁的脾气为何所来。
“提婚?我看你走错地儿了吧!”柳宁冷笑,讥讽的看着她,就没见过这么皮厚肉糙的。
“什么意思?”心里的弦被人抓着扯了一扯,莫君染与柳宁对视,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和恐惧。
没看错?这人还往后缩了下身子?
柳宁越发的觉得这人有问题了。“字面上的意思!”想要我挑明,没门儿!就是要吓吓她,谁让她没事戏耍人感情的,敢做就要敢当。
莫君染一时揣测不透,难道是自己的计谋被识穿了?但又随即自我否定,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计划,包括今日的上门提亲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
“妹妹,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自己出现在柳家的次数一个巴掌可以数,要说牵涉到两家矛盾的最大事就是去年柳家继父跟自家父亲的口角之争了,但这两人如今一人已经逃走,一人不近柳家边,按理说都是过往浮云了。
柳宁手中的扫帚杵到地上。“我跟你以前没有误会,以后也不会有。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撇了下嘴,这人还挺能装的,难怪能在富人家谋上差事,就心里这份城府都是乡里人没法比的。只是她为何会算计上自己家她就不大明白了!
莫君染面色一暗,除了家里的父母还没有谁能如此奚落她,即便是主家都要给她三分颜色。
“看在你是焕郎妹子的份上我称你声妹妹,可你未免也太不长进不知礼数了!”
呦呵,这是生气了?玩味的扬了扬唇,轻飘飘的从嘴里如吐葡萄皮儿般吐出几个字。“我还就不长进不知礼数了!”用‘你奈我何’的眼神轻蔑的挑衅。
屋内的柳焕被这阵仗弄得手足无措,想从后门出去又怕遭人口柄,前门出去会惹妹妹不高兴。只能踱着步子在屋里转圈圈,急的两手不知如何安放。但愿妹妹只是拿乔作态考验君染!柳焕在心中祈祷,自我安慰。
反正她原身就是个大坏事不做小坏事做尽的人,柳宁不怕别人怀疑上什么。
莫君染瞪着眼睛眼珠子定在一点直视柳宁,这才想起跟她这小煞星说理如同对牛弹琴,不由面上一缓,软了语气:“宁妹妹,我与你哥原就该在一起,只怪世事多变好事多磨,如今你继父已不在,柳家由你做主,我也在镇上谋了一份差事,你总不能忍心看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再受相思折磨吧!”
不愧是在富贵人家学了几年的,就这说话的套路有理有据还点面分析,结论论点更是精辟犀利。她要不答应就跟那继父一种人了,最重要的是拆散了他们这对相爱的鸳鸯还是苦命的。
“啧啧啧!留着你这一套对付你那小情郎去吧,省点力气,免得待会儿口干没人倒茶喝,我可不是我哥!”扫帚再度扬起不客气的将她扫了出去。
莫君染脸色刷白,如涨鼓的皮球一下被扎穿,徒剩一层皮,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毫无防备的叫柳宁扫了几扫帚。
“什么小情郎?”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露出一身灰白长衫面色如纸的少年,一双琥珀眼里带着质疑惶恐困惑与大大的不信任。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莫君染木讷的看着他灰白着脸口里发不出一言。
柳宁眼皮沉了沉,对柳焕歉疚的看了一眼,转头冷漠的对莫君染道:“不想我把你的好事弄黄了,就马上、立刻给我消失!”指着小路,狠狠驱逐威胁,她要让哥哥看明白,这个女人心里藏了几分真情真意。
“你——”莫君染身子发抖,面色紫青,今日这面子里子都伤到了,大女儿的自尊心让她心生恨意。
“我只数三下!”欠扁的扬起三根指头。“一……”
气得龇牙裂目,几乎从鼻孔里发出的闷声。“柳宁,你会后悔的!”
弯下第二根手指。“二!”不同意难不成还罪大恶极了?柳宁不屑的在心里把莫君染唾弃了千百便。懂不懂恋爱啊?你懂不懂啊?还跟我装情圣,真特么恶心!
“哼!”莫君染甩了下手,满目黑暗的污水,高扬着脖子旋身踏步离去。
“莫君染!你把话说清楚!”门口大哥难得硬起的声音,穿透过柳宁飞向踱步走远的人。只那身影未有一刻的停留渐渐走出了视力所及的范围。
一股热浪淹没了柳焕的双眼,他只觉得浑身透凉发冷,以前种种期盼遥望互诉衷肠就好似一场清晰唯美的噩梦,他捧出的火热的心就这么被弃如草芥。两腿一软,他已经豪无所觉的瘫坐到了地上。
柳宁哄散众人,看着自家大哥的脸,有些心脏抽痛。
那年,她也是十七、八岁,正是花季雨季之龄。那个人就像耀眼灼烧的烈日,燃烧了她的三年高中。
“毅,我喜欢你!”
他被突来的吻吓得掉了手中的课本,却一刻后嬉笑道:“是啊!我也很喜欢你,这回大冒险你牺牲真大呦!”
谁都不知道那年里的夏天她失了灼日,可还是努力的学习试着穿高跟鞋试着挤进连衣裙,对着镜子练习几个小时的微笑,她终于离他近了而且有了点淑女的样子,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伸手抓住近在咫尺的他。
“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她是谁?”
“我女朋友!”
没有恋就已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