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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大人好像是听见了乌乐的话，站起身，又用她命令的语调说道：“小不小我知道，你先出来，我看看小不小。”
乌乐没有说话，但是离门最近的安季萌听到里面有乌乐的叹息声。叹的安季萌一阵心疼，心想母后大人太专制了吧，穿衣都不能让乌乐自己做主。
门缓缓打开了。安季萌第一个看见，乌乐真心没撒谎，这衣服真小。以前乌乐总穿男装，不觉得，现在穿了女装才知道，乌乐的肩真的是太宽了，这已经是女装最大的号码了，可是肩宽还是不够，乌乐穿上跟小丑似的。腰部是挺突出曲线的，可是肩部……好吧……安季萌真的笑了，乌乐这家伙真的是投错胎了。
当乌乐把身子全都暴露在试衣间外面的时候，店员都笑出来了，每个人脑子里顿时飘来同一个词……“人妖”
一个倒三角的标准男生身材的女人……
母后大人明显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于是挑了一件比较中性的让乌乐再去试。这回还加了一个短裙。
安季萌心想，母后大人这是在挑战乌乐的底线么？
果然，当乌乐看到那个短裙的时候，眉毛都纠结成一团了。
“妈，我公司还有点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想逛继续逛。”乌乐这个语气安季萌见过。
记得上次在宾馆两人闹别扭的时候乌乐就是这个语气。
“有什么事情有的是时间处理，我还不容易来一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现在处理”
母后大人这句话的语气跟乌乐没啥区别，整个气氛从滑稽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直奔冷场。
“您在这边多住几天，哪天我单独陪您逛。”乌乐放下店员递过来的裙子，笑道。
安季萌越看现在的乌乐越觉得陌生，乌乐笑的让安季萌感觉，乌乐一下子就把距离拉的格外的远，怎么接近都接近不了。
“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处理，我把小董带来你就把我们扔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该知道什么是为人处世了吧”母后大人语气冷到让安季萌想起了魏文静。
“我把你们送回去，你们要是有什么额外的安排我送你们过去就行，也不差这点时间”乌乐仍旧是笑着的，安季萌却感觉乌乐在忍，忍的快到极限了。
“来就是来陪你的，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母后大人这句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那个语气安季萌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句话把整个气氛拉至冰点，足够挑起乌乐全部的愤怒。乌乐不笑了，看来是已经到了沸点，这个炸弹要炸了。
“分部本来根基就不稳，妈你也是过来人，挣钱有多难你也知道，现在真是有钱了是吧，为了逛街连工作都让我不要去了，还真不像您的风格，想当初我五年级您可是让我不论暴风雨还是沙尘暴都要蹬车子去补课的。我真心不想把气氛整成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我也不想跟你吵，先不说以前的事情，就说今天，你带这个男人来的目的大家都明明白白，我说了多少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安安心心的待在家做做画看看书养养花，一定要把我的生活安排成你的呢？”乌乐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憋屈都被这句话激化。
说完甩下钥匙冷冷说了一句家的地址，拉起安季萌就走。
本来乌乐的那句“当着外人的面”让安季萌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乌乐没说自己，但是不免还是要对号入座，但是乌乐负气走的时候居然拉起自己，安季萌还是很开心的。
这一拉不要紧，就连小董都看出来点什么了，别说已经有所怀疑的母后大人了。母后大人也被气到了，但是不喜怒不行于色而已，本来打算直接坐飞机回去，可看到乌乐拉着安季萌离去时怀疑立马变成了肯定，于是把下一站的行程定在了乌乐的家。
“伯母，乌乐跟那个女孩……”小董试探性的问。
“都是小孩，不懂事，你别在意。”母后大人很有技巧的回避着这个话题。
“我知道，伯母你别生气了，我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我再找您和乌乐去”
母后大人一听，心里一喜，觉得有戏，起码这个预备女婿没有什么排斥，于是很开心的试探道：“她是有些时候挺让人操心的，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多容忍一下她。”
“没事，女生嘛，有些小脾气是应该的，伯母您别担心”
“那就好，你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你要有时间就多到这里来看看乌乐，年轻人多交流一下感情”
“没问题，我会常来的，她一个人奋斗这么多年，我挺佩服也挺心疼她的，以后我会多关心她的您放心”
就这么的，乌乐被母后大人就这么轻易的卖给了这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其实母后大人不是看人不准，但是她那个年代的人，接受不了同性恋，哪怕找了个人渣，只要乌乐跟男的结婚了，在那个年代的人眼里也觉得比搞同性恋强。何况这个男人不算人渣，还能看上乌乐这么爷们外表的女人，在母后大人眼里已经是上乘人选了。
第33章
每次与母亲的争吵都会让乌乐筋疲力尽。内疚感充斥着乌乐疲惫的内心。也许真的是代沟的问题。乌乐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与母亲如朋友般的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论事情。母亲永远像个帝王一样，她的意愿就是圣旨，只要乌乐有所违抗，就会用乌乐最承受不了的方式去折磨着乌乐。
乌乐最受不了的就是母亲那绘声绘色的叹气，那声叹气简直就是针，一下能把乌乐的心扎的生疼。
这次争吵也不例外。乌乐的内疚感让乌乐一天都没有笑容。安季萌看了乌乐这个状态心里也很别扭。
安季萌对这个板着脸的乌乐很不适应，于是施展起自己撒娇的看家本领，缓解着尴尬的气氛。不得不承认，乌乐有张很有特色的脸，心情平静时嘴角是不自觉向上扬的，像在笑，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乌乐的平静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一个词……冷暴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
“木头，笑一笑嘛……”本来想逗逗沉默的乌乐，可是没等话说完发现乌乐的大脑袋已经枕在了自己的肩上。这倒吓到了萌妹子。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安季萌没有说话，乌乐也没有，乌乐把全身重量都枕在了安季萌肩上，让萌妹子有些经受不住。还好有车的座椅支撑，不然萌妹子就会被乌乐华丽丽的“扑到了”。
这一举动不仅让两个人都想到了那一晚的疯狂事情。气氛不知不觉被两个人的沉默带入了尴尬。
“咳咳，那个，木头啊，我这两天就不回去住了，你母亲在，我不方便……”本来以为乌乐会认可自己的提议，没想到话没说完，埋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就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不用，以她的性格，这次吵架后她应该就会直接回家了，她最擅长用冷战来威胁我。”
“那……要是你猜错了，不就惨了，多尴尬”
“反正……都要知道的，没事……”
现在轮到安季萌慌张了，这是怎么了？前一天还想方设法的瞒着母后大人，今天怎么就变了。如果要真把话往明面上摆，安季萌也是不敢的。毕竟这个事情……需要的不只是勇气吧。
仔细探讨乌乐180度大转弯。这里面包含了很多过往，在安季萌看来，这是一朝就改变的态度，但是在乌乐看来，确实经历了千百次交战得出的结论。
乌乐忘不了当年，当年失去文静时的感觉，一个人躺在床上，仿佛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从今往后所有的幸福。就是那样绝望的躺着，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从那以后。乌乐变得不会与喜欢的人相处，每次想去接触的人勉强自己远离，想要跟那些喜欢的人攀谈，嘴却像黏住一样，至始至终沉默着。真的，直到遇到了安季萌，她就像是真狂风，吹散了埋在乌乐心上那层厚厚的沙土，她的蛮横让乌乐痴迷，她的撒娇让乌乐沉醉，甚至她的百般挑逗都让乌乐觉得，自己是被爱的被需要的。遇见了她让乌乐觉得，其实幸福并没有结束，未来也并没有完结。
所以乌乐不想放弃，无论任何情况也不想，这个“任何情况”当中包括母亲的不谅解。
现在事业稳定的乌乐知道，这种事情，没有最适合的时机，因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说都是错误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把事情摆在那里，让上天决定，什么时候让一切东窗事发。
两个人的沉默中包含的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元素，也许有安季萌的喜悦，有乌乐的担心，有安季萌的害怕，有乌乐的惆怅。
两个人吃完晚饭，回家的车上依旧沉默着。
进家门前，安季萌明显感觉到乌乐身体一顿，这一顿，仿佛是个转折点，隔开了乌乐的态度，一边真实，一边冷漠。而此刻，乌乐则挂着冷漠的面具，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安季萌暗自祈祷母后大人千万别在。可是当乌乐闪开亮出前面开阔的视野的时候，安季萌真想转身就走。假装没出现过。
因为乌乐的母后大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脸上的冷漠跟乌乐别无二致。
乌乐心里一坠，也没说话，径自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走向书房。甩下一句“今晚我跟安季萌一个屋，你路上累了，就不跟你挤了。”
这句话一下激怒了一向温文尔雅的母后大人，安季萌只能说这个女人生起气来怎么都能这么优雅。
只见母后大人翘腿坐在沙发上，冷脸说“乌乐，过来”
乌乐一皱眉，但是还是端着可乐开到母亲对面。母后大人随后看来一眼安季萌。
安季萌吓得立马认识到母后大人的意思，于是僵硬着嘴角说“阿……阿姨，乌乐，我累了，先回屋了”说完拔腿就跑。
“我今天睡客厅，你回你自己屋子去睡”
这一军，将的乌乐无力回击，母后大人算准了乌乐不会让自己睡客厅，给乌乐的感觉就像是母亲在问：“我跟安季萌跳水里了你救谁。” 让她睡客厅就是你不孝，不让她睡客厅整个这场战役，乌乐就输了。
“……我睡客厅，你回房睡吧。”乌乐无力的坐到沙发上。不看母亲。
母后大人没说话，回房了，背影像个常胜的公鸡，走得昂首阔步。
是啊，这场出柜的战役上，乌乐跟母亲在对立的一方，其实就是在比谁更狠心一些而已。败了的那一方，绝对是最狠不下心的。也许这场战争从很早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只是直到今天，安季萌成为了一个导火索而已。
今天这场战役，乌乐输了，但是也没输。输了是因为最终退让的是乌乐。没输是因为对于从来不违背母亲愿望的乌乐来说，这种自己睡客厅的折中做法已经算是一种胜利了。
安季萌爬在门上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只有心酸跟愤怒。
安季萌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是那种有仇人家当下就报了的人。安季萌不理解这种冷漠之下的对抗。不理解这对母女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状况。愤怒乌乐的母亲这么逼乌乐，愤怒乌乐忍不下心让母亲睡客厅可是乌乐的母亲却忍心逼着乌乐睡。愤怒乌乐竟然就此妥协了，愤怒乌乐输了这场仗。
入夜，安季萌辗转反侧。忍不住起床，来到客厅，看到客厅沙发上竟然没人，一转身，看到落地窗前有个人影坐那里险些吓的叫出声。
仔细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