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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人都是最能看风向的,自然就看得出来,原配夫人的两个嫡子,在家里的地位绝对超过填房夫人,自然不敢对许言辉和许言邦不敬。却没想到因此让小儿子受了委屈。
许绍大是内疚,但是他性子向来沉稳,也做不出大发雷霆的事,只有淡淡道:“言朝,人家做得不妥当,你难道就要跟着人家学?咱们洛阳许氏,不比任何一个士族门阀差。谁看不起你娘,就是看不起我洛阳许氏!”王芳华刚才的问话,确实很戳人心窝子。许绍这下表态,却是一巴掌打在王芳华的脸上。
王芳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很快又变得通红,嘴唇翕合两下,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许绍福了一福,低声道:“许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你说啊?你今儿不说出个青红皂白,以后就别上我家的门!不然的话,你一来,我就带我娘走!”许言朝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点都不示弱地看着王芳华。
王文林暗道一声糟了,心里也暗骂妹妹怎么今儿就跟吃了呛药一样,明明知道许家三公子犯咯应,还要上赶着拿草棍儿去捅老虎的鼻子眼儿,连忙站起来拱手行礼:“三公子,三公子,你别生气,是我妹妹的错,我让她给你赔礼,还请三公子大人有大量······”
许言朝抱起一双胳膊在胸前,半仰着头,冷冷地道:“我年纪比她小,凭什么要比她度量大?她饶骂了人,还要我去有大量,有没有这个道理?莫不是你们太原王氏,向来就喜欢以大欺小,狗眼看人低?!”
“够了!”许绍眼看到王之行和王郑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好厉喝一声,打断了许言朝的话。
“爹!你胳膊肘儿往外拐!”许言朝大叫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许绍有些尴尬地摇摇头,对着王家的四个人道:“······都是我把他惯坏了…···”可是也只说到这里为止,并不肯承认是许言朝的错。
许言邦见机极快,忙拣起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跳起来道:“三弟伤心了,我去劝劝他!”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王家的嫡长子王文林只好讪讪着道:“许伯父的几个儿子虽然不是同母,真是兄友弟恭,比同母亲兄弟还要和睦。
许绍大是感慨,捻须说道:“世侄此言不虚。我这几个儿子,确实兄弟情分还不错。”世家大族,最忌祸起萧墙。只要内部能够拧成一股绳,外面的风浪再大,都是能够渡过难关的。
王之行和王郑氏这才回过神来,对许绍歉意地道:“许兄,真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们真的没这个意思……”说着也觉得心虚,忙转了话题,“你家三郎如此聪明伶俐,又生得好样貌,真不知哪一家的姑娘能够配得上他。”
许绍呵呵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许言辉笑着道:“他才八岁,还是小孩子,考虑不到那么远。—来,大家吃菜。”轻轻把过节揭了过去。
王之行和王郑氏就坡下驴,拉着王芳华坐下,将刚才的事绝口不提,和桌上的人高谈阔论起来。
王之行故意道:“许兄,不是我多嘴,如今崔家三郎来势汹汹,他的意思,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许兄打算怎么办?”
许言辉知道说的是崔家三郎觊觎朔北都护府都护的事儿,便沉吟说道:“这事儿还要看陛下的意思。不管是崔家三郎,还是我们家老二,都是陛下的臣子。朔北都护这个位置,也是陛下的。陛下嘱意谁,就是谁的。陛下不嘱意你,争也没用。”
王文林听了,大起知己之感,端着酒杯来到许言辉的矮几前,对他敬道:“许兄说得这话着实透彻,我们太过心急,倒是落了下乘。”
许言辉没有就接过王文林手里的酒杯,只是似笑非笑地道:“其实这件事,是我们家和崔家之间的事儿,跟你们太原王氏,关系确实不大
王芳华忙着要改变刚才在许绍心里留下的坏印象,忙道:“我们是为你们许家着想。崔家本就势大,如今又出了太子妃,着实无人可挫其锋芒。”
王之行笑吟吟地看了王芳华一眼,赞许地点点头。
王芳华心里大是镇定,便又道:“其实,我们还知道一个消息,不知许伯父和许世兄是不是知晓。”
“什么消息?”许言辉从王文林手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王文林放下心来,知道许言辉喝了他敬的酒,就表示既往不咎了。
许绍也看向了王芳华。
王芳华跪坐在面前的矮几之后,侃侃而谈:“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已经向崔家三房下聘,要拼三房的嫡长女崔莲莲为侧妃。”
第263章 弥补
“哦?此话当真?”许绍也不抬高了眉毛,沉吟起来。若是太子真聘了清河崔氏三房嫡长女为侧妃,太子妃地位倒是岌岌可危了。
王芳华见许绍感兴趣,心下大定,跟着又道:“千真万确。我们连太子聘礼单子都弄到了。”说着,看了她爹王之行一眼。
王之行微笑着缓缓点头。
王芳华就从袖袋里拿出一份单子,双手捧着给许绍呈上。
许绍从下人手里接过这份单子瞧了瞧,立时就知道这是一份真聘礼单子。
“太子真是不偏不倚,这份单子,看上去跟当年给太子妃下聘时候差不多。”许言辉探头许绍手里看了一眼,笑着道。
“清河崔家虽然势大,但是大房和三房势力并不均衡。崔家大房掌管族内事务,同时大房嫡长女是太子妃。而崔家三房朝为官多,如今不止崔家,崔家门生故旧也是遍布朝堂,号称‘崔半朝’崔家,可是指崔家三房。太子此举,其实有些画蛇添足……”许绍不无遗憾地道。
如果是要将崔家拉到太子这边,有一个崔家女儿做太子妃就绰绰有余了。连娶两个,却是要崔家自相残杀啊……
想到这里,许绍猛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捻着胡须手不由自主重了一些,将自己下颌拉得生疼,忙住了手,了下颌,低头喝了一杯酒,又命人给王家人敬酒,笑道:“太子此举颇有深意,颇有深意啊……”
王芳华急着许绍面前表现自己才干,忙道:“正是呢。想是崔家大房和三房不合看别人眼里,太子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索性再娶一个崔家女,这样就把清河崔家牢牢抓手里。而且崔家三房是号称‘崔半朝’那个崔家。三房五个儿子,三个文官,一个武将,还有一个才十岁,正是有‘谪仙’之称崔家五郎。武将便是崔家三郎,他对朔北都护一职志必得,这已经是人皆知了。”
“确保万无一失?呵呵,王大小姐很有见教,很有见教啊……”许绍呵呵笑了两声,又命人上菜羹。
王芳华见终于扭转了许绍心中形象,心情顿时好转起来,席间用了许多饭菜,又趁着酒意挥毫泼墨,画了一幅写意大漠风烟图,让众人赞不绝口。
这边吃得高高兴兴,许言邦也一路追着许言朝来到他住院子。
许言朝很小时候,就被许绍带到外院亲自教养,身边除了几个年纪大养娘和嬷嬷,就没有别人。
许言邦悄悄走了进来,看见许言朝背对着大门坐堂上,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似乎正伤心。
许言邦看得大为内疚,心道自己多年来,对这个弟弟虽然没有不闻不问,可是真不如自己和大哥关系。可是今天却是许言朝出手,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三弟……”许言邦走了过去,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张泪眼磅礴脸。
许言朝愕然回头,嘴角还带着些许油光,手里一只嫩嫩脆皮烤乳猪小腿。——原来刚才他啃烤乳猪……
许言邦无语地看着他,刚才酝酿起来对许言朝怜惜、爱护和感激心情,霎时间烟消云散。
许言朝看见是许言邦站那里,才拍着胸口道:“二哥,不待这么玩我啊。进来都不敲门,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许言邦好笑地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个帕子递到许言朝手里,“你就知道吃。你吃东西时候,就算是雷打你耳朵旁边都听不见。——敲门,你听得见敲门吗?”
许言朝嘻嘻一笑,将手里烤乳猪小腿递到许言邦面前,“二哥,要不要来一只?”
“当然要,不过不要你手里这只已经啃过。”许言邦许言朝身边坐了下来,又问道:“你刚不是哭吗?我还以为你有多伤心呢……”
许言朝:“……”
“我才不伤心好不好?刚才是故意做给那四个人看。若不是我掉几粒金豆儿,我们现下还那里陪着他们呢。”许言朝得意洋洋地道。他聪明,但不小气,很多事情过了就算了,也不会到时候对起景来,会吃亏。
许言邦点点头,“那看来是我多事了。我明明看见你挺不高兴。”
“二哥,我哪里有不高兴?你不要信口开河好不好?——你到底是怎样当上朔北都护?是不是因为我姐夫不干了,你才赶鸭子上架?”许言朝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旁人跟他说话,势必要打起足够精神,不然随时被他给牵沟里去。
许言邦没有否认,招手叫过来许言朝下人,吩咐道:“给我取一只烤好腌腊猪肘子过来,皮要烤得脆,腌腊要香,咸一点不要紧……啊哟!”话没说完,就被许言朝狠狠踹了一脚。
“你踹我干嘛?”许言邦很是不满。
“干嘛要我这里吃腌腊?你不能回去吃?!——盐巴很贵!”许言朝很是不满,他份例不多,他又“爱好”广泛,吃不惯大厨房东西,都是另外拿了钱,去内院小厨房买东西回来另外做。
许绍用自己私房补贴许言辉和许言邦,但是从来没有补贴过许言朝,因为许绍以为方妩娘会私下用私房补贴许言朝。而方妩娘又认为她财产都是杜家,要留给杜恒霜和杜恒雪两姐妹。虽然杜恒霜答应要分四分之一分红给许言朝,但是许言朝到底还小,方妩娘就帮许言朝收起来了,也没让他知道,免得又多生祸端。
许言邦知道了自己这个三弟这些年过日子,有些发酸。不过幸好,他天生心胸宽大,很多事过了就算了,也没有养成个尖酸刻薄,谁都对不起他性子,还是很值得欣慰。
许言朝看了看许言邦脸色,就知道他想什么,眼珠子跟着滴溜溜一转,凑到许言邦身边,神秘地道:“二哥,你会不会娶那个王大小姐?”
许言邦懒洋洋地瞅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管大人事做什么?吃你烤ru猪去!”
许言朝气得哇哇大叫,舞着满手油扑了过来,一股脑儿蹭许言邦裘皮锦袍上,怒道:“那会子拿我当枪使,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能饶了你!”
许言邦一听,伸手架住许言朝双手,讪笑着道:“……你也知道我是……拿你当枪使?”
许言朝“哼”了一声,傲慢地别过头,“我当然知道。想利用本小爷,也要看你够不够份量。若不是你先前帮我二姐出气,我也不会白白被你当枪使。”
原来是为了替杜恒雪还人情。
许言邦听了,又是欣慰,又觉得别扭,忍不住道:“喂,你可是姓许啊,我怎么觉得,你对你二姐,比对我这个亲二哥还要好?”
许言朝一听,眨巴眨巴一双灵动大眼睛,居然结巴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二哥……二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咱不能厚此薄彼是不?”
许言邦笑着拉着许言朝手去浴房清洗,轻声道:“你多顾着你两个姐姐,我们只有替你们高兴。”
许言朝放了心,笑着洗了手,出去继续和许言邦对坐啃烤乳猪。
两人吃完整整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