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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对一段婚姻的影响力有多大。勿庸置疑。
“你去打听打听,婆母若是不喜爱儿媳,媳妇都是什么下场。最好的结果,也是合离收场。最不好的结果,就是媳妇送命。这些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把霜儿嫁进去?就为了以后跟你合离?或者被你娘逼得断送了性命?”
萧士及愕然,忙道:“方婶婶,这话太重了吧。我娘以前也是喜爱霜儿的,最近……最近……是我的错,我娘担心我会有了媳妇,就忽略家里面。”
方妩娘嗤笑一声。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更不想把女儿嫁给你了。——我女儿嫁给你,就跟你是一家人,但是看你说的。有了媳妇,会忽略家里面,难道你不把我女儿当做一家人?你对我女儿好一点,就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就是为了外人忽略你娘亲?所以你娘生气也是有道理的?”
一连串的问话问得萧士及汗流浃背。抬不起头来。
过了良久,萧士及才缓缓地道:“方婶婶生气应该的。我现在说什么。方婶婶也不会信。我只想求方婶婶不要改婚期。这两个月内,我必要整顿萧家,不给霜儿添堵。至于我娘,她年纪大了,行事不周到是有的,以后也会安心在后院养病,不会再为难霜儿。”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萧士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方妩娘连磕两头,“两个月后,方婶婶若是还是不信,我无话可说。——我萧士及在此发誓,若是不能娶霜儿妹妹为妻,我萧士及一辈子不会娶妻生子,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
方妩娘定定地看了萧士及半晌,缓缓点头道:“好,我记住了。给你两个月时间,看看你的诚心。”
杜恒霜在自己房里听见了这件事,轻轻叹了口气,继续低下头,在绣绷上绣着一对鸳鸯。
那是她大婚那天的大红盖头。牡丹花下一对鸳鸯交颈缠绵,活灵活现。
萧士及回家之后,并没有回后院,而是在外院住下,先命人去内院传话,让萧泰及和关芸莲夫妇搬离新房院子。然后检视萧义送上来的下人名册,将看着眼生的统统拔除。
龙香叶当年嫁给萧祥生的时候,其实连嫁妆都没有多少,哪里有陪房?
现在所谓的这些“陪房”,都是萧家又重新起兴之后,从龙家投过来的。
龙香叶当然希望娘家人越多越好,也好多个帮手,将内院的关键岗位,比如采买、厨房、帐房和库房等处,都用了自己从娘家投过来的下人。
外院的门房,才刚刚插手安排人手。
萧士及在外面是惯做见不得光的事的,府里这些事情他虽然没有关注过,但是如今拿起来一看,就明白了里面的猫腻。
说实话,这些个女子在内宅玩弄的阴私手段,和他在外面经历的那些比起来,着实不值一提。
他只是没想过,一家人也分了这么多颗心,倒显得他在外面不顾命的打拼有些自作多情。
萧士及还是不想跟亲人玩手段,就吩咐下去,以后这个家,凡是进人这些事情,必要萧士及点头方可。谁要越过他,从外面拉人进来,查出来一起卖到辽东为奴。
为了立威,萧士及从龙家投来的那些下人统统送到牙行,嘱咐他相熟的那些买办,将这些人都卖到辽东去。
这是做给龙香叶看的,也是做给萧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看的。若是有些下人因为老夫人不喜欢未来的大少夫人,想着为了巴结老夫人,就给大少夫人添堵,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看看敢不敢冒着激怒大少爷的危险,继续跟大少夫人作对。
其实在这个男人做主导的世道,婆媳问题永远是男人问题,根子都在男人身上。
龙香叶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暂时不能再做什么了。
自己的大儿子,看来那颗心是笼络不回来了。自己再多事,只会惹得他更加逆反,更是一门心思要歪到杜家那些妖妖娆娆的女人身上去了。
萧泰及和关芸莲算是遭受了池鱼之殃,被从新房院子里请了出来。
萧泰及倒是知道那新房院子是大哥为他自己准备大婚的,也没说什么。
关芸莲就非常不习惯。她刚嫁进来,就住到那样豪奢的院子,还没高兴两天,立刻就要搬回萧泰及的院子,说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但是还好忍住了没有抱怨。
第三天回门的时候,关芸莲才对自己的娘亲和姨妈、表妹大吐苦水。
陈月娇心不在焉地坐在下首听着,面上微微地笑。很好,一切都朝着前世的轨道在前进,就算没有“杜蘅”的因素,杜恒霜还是落在自己表姐后头了。上一世,因为这个先来后到的次序,等“杜蘅”四年后嫁进来,不知道打了多少饥荒,才夺过管家权。这一次,她要她根本没有机会夺这个管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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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妾发初覆额 第83章 抄家
“娘啊,我们二郎没有过门的大嫂真是悍妒霸道,还没过门,就把我和二郎从新房的院子里赶出去了。她还带着她娘到我们家大闹,把婆母都气得病倒在床上。这样不孝不义的女子,不知道大伯为什么一定要非她不娶……”关芸莲撅着嘴,拉住她娘关金氏的手很是不满地抱怨杜恒霜。
一句“非她不娶”,让陈月娇几乎红了眼睛,一个“不!”字甚至差一点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陈月娇连忙紧紧地握紧拳头,让长长的手指尖在手掌心掐出一个血红的指甲印,才把胸口突然升起来的那股浓浓的嫉妒、焦躁和不安压了下去。
陈月娇好生奇怪。就算前世她是杜蘅的时候,占据了杜恒霜的身体,她也没有对萧士及有过这样浓厚的爱恋。难道是……
陈月娇心神一凛,霎时明白过来,这是这具身体里面残存的记忆。这个身体的原主“陈月娇”,对萧士及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这股记忆和印象,也在慢慢改变着现在的陈月娇。
一个执拗到将爱恋刻入骨子里去的女人,当她爆发的时候,有多大的能量,陈月娇突然明白过来。
上一世,她“杜蘅”输在“陈月娇”手里,一点都不冤。
难怪这一世“陈月娇”还要重生回来,原来,上一世,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萧士及的真心,所以她极不甘心。哪怕上一世她享尽荣华富贵,萧家所有的财富和爵位都由她的亲生儿子继承,她自己活至耄耋,寿终正寝而死,可是到了七老八十。她还是对早已死去的萧士及念念不忘,在老死之后,又重生回到少女时代,重新为得到萧士及的真心真情而努力。
这股强烈的气息和信念,就算她的灵魂已经被“杜蘅”驱逐出去,魂飞魄散在天地之间,依然在她身体里留下烙印。
可以说现在的陈月娇,已经是上一世的“杜蘅”和“陈月娇”两个人的终极结合了。
陈月娇已经有些恍惚,她甚至有时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杜蘅”,还是“陈月娇”?
如果说她是“杜蘅”,可是她对“陈月娇”的一切手段、脾性和目标如此认同,甚至到了鄙视身为“杜恒霜”的那一世。——她发现自己的那一世,真是错得离谱。好好的一把牌,都让被她输的一干二净。
可是说她其实是“陈月娇”,也不确切。因为她对“杜蘅”前两世的经历都了如指掌,而对“陈月娇”的许多事情却不甚了了。
只能说,她在仰慕、学习“陈月娇”的过程中,她真心想做的,是上一世“陈月娇”那样的女人。
陈月娇的耳边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
恍惚中。陈月娇在心里自言自语,“你哭什么哭?你现在失去肉身,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你太贪心了,你放心。这一辈子我来做你,一定取我二人之长,去你我二人之短,得到更辉煌的胜利。士及的真心。注定是由我得到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那哭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陈月娇的耳边。
“……就是这样。娘。你帮我想个法子吧,我还能回到那个新房的院子吗?”关芸莲已经吐完苦水,正在向娘亲关金氏取经。
关金氏皱了眉头,觉得很是为难。不管怎么说,萧家现在的话事人是萧士及,他们都是依附萧士及过日子的,将萧士及得罪狠了,他们有什么好处?
“莲儿,依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关金氏一句话没有说完,屋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关金氏住了嘴,皱眉看向门外。
数个丫鬟婆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后面居然跟着一群官差模样的男人!
像是被赶鸭子一样驱赶进来。
“出了什么事?!”关金氏唰地站了起来,威严地对外面问道。
她虽然不是大官的夫人,但是在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还是掌得住舵的。
“夫人!夫人!外面来了好多官老爷,把老爷锁住了,说是要下大理寺!”一个婆子被后面的官差推推搡搡,披头散发地扑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关金氏脚下。
“胡说八道!老爷一向公正廉明,爱民如子,两袖清风,怎么会……一定是弄错了!”关金氏义正词严地道。
看见那些官差跟着走进来,分成两排,站在后院中堂前面一条青石板甬道的两边,关金氏急走几步,来到中堂外面的屋檐下,冲着他们大声道:“你们老爷是谁?让他过来跟我说话。——我女婿他大哥是毅郡王门下的大官,你们要是敢侮蔑我们老爷,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人挺胸叠肚地走了进来,冲着身后一挥手,“名册拿来!”
身后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躬腰递上一个小册子。
那官员捧着小册子,对站在台阶上的关家女眷大声道:“奉大理寺卿令,查封关家。不是关家的女眷,速速离开,以免殃及。”说着,打开名册,开始一一个个叫名字。
关芸莲吓得魂飞魄散,对关金氏忙道:“娘,你等着,我回去求婆母,让她去跟大伯哥说一声,求毅郡王出面,一定能把爹和娘救出来的。”
关金氏看见官差来势汹汹,不知道惹了哪路阎王,也忙推着关芸莲赶紧走,低声叮嘱道:“若是真的有事,你记得保住你大哥和小弟就可以了。我和你爹……”
关芸莲正连连点头,萧泰及已经从外面冲进来,对关芸莲道:“还不走?还要在这里等着被抓不成?”
关芸莲见萧泰及没有一个人先走,心头大定,忙对关金氏道:“娘,我先走了,你一定要保重啊!”
关金氏泪眼淋漓地看着关芸莲跟在萧泰及后头,飞快地走了。
金姨妈和陈月娇对视一眼。也对关金氏福身道:“妹妹,我们也先走一步,在外面一定会帮妹妹打点,必不让妹妹在里面吃苦。”一边说,一边已经挽着陈月娇的手,快步走下台阶。
在经过那七品官身边的时候,那官儿却拦住了她们,问道:“你们不是关家人?”
金姨妈忙道:“小妇人夫家姓陈,来关家是访友。访友的。”居然连亲戚都不提了,还把自己的通行关牒拿出来给那七品官瞧。
那七品官查验无误,才放了她们出去。
金姨妈和陈月娇刚一踏出关家的大门,就听见那大门轰得一声关上,里面更是鬼哭狼嚎起来。听得出来是那些衙差正在抄家了。
陈月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一时吓得面色惨白,拉着金姨妈的手道:“娘,我们的包袱还在关家……”
金姨妈低声呵斥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想包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咱们快走!”
陈月娇心头一震,恢复了冷静,点头道:“娘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