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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是柴家那样的大家族,也不能说就是嫡庶各安其位的。
因为人心总有不足。
做丫鬟的时候想做妾,做了妾想生儿子,生了儿子想继承家业,继承了家业想更大的家业,总之人心就是个无底洞,不能遏制自己的欲望,就会走向无底深渊。
在这个过程,各种争斗自然不可避免。
柴二郎在这样的家族里长大,对这些事情比平哥儿和安姐儿都见识得多。所以他马上想到,除了安姐儿,平哥儿应该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这曹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柴二郎在心里冷哼着,对一个丫鬟道:“你赶快去找大少爷,就说,我和安姐儿有急事找他,让他就待在原地别动弹,我们这就到。”
那丫鬟忙道:“大少爷在哪里?”她是跟着安姐儿的丫鬟,对平哥儿的行踪不熟悉。
柴二郎皱着眉头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记得平哥儿还在花厅跟人吃酒,你先去花厅看看。”
那丫鬟应了,忙去寻平哥儿。
另一个丫鬟低着头,装作没事人一般跟在柴二郎和安姐儿后头走。
而桃林的另一端,曹韵兰正一脸焦急地在入口处走来走去,问自己的丫鬟:“怎么还不来?不是让你们去请萧家的大少爷过来吗?”
“已经去请了。大小姐莫急,很快便到了。”那丫鬟极力堆着笑,对着曹韵兰道。
“楚顺娘安置好了吧?”曹韵兰朝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问道。
那丫鬟也低声道:“安置好了,正在小姐的暖阁里睡呢。”
“这就好。”曹韵兰松了一口气,又在入口处来回走了几趟,寻思桃林里面的“事儿”,应该差不多了吧?她跟那两个庶出的堂兄嘱咐过,不要太过份,让安姐儿衣衫不整就行了。如果能把她的小衣拽出来,就更好了……
曹韵兰一想到国色天香的安姐儿被几个庶出男子玷污的情景,就觉得出了一口怨气。——她恨一切嫡女,特别是安姐儿这样什么都比她强,又看不起她的嫡女,更是该死!
虽然她这么做,有些铤而走险,但是姨娘说过,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当初姨娘就是在老夫人、夫人的双重监护之下,依然偷偷怀了自己,才被开脸正式做了姨娘,不然她还是奴婢。后来也只有配个小子,生的孩子还是奴婢。
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铤而走险才是正常的。就算失败了,也只不过跟以前一样。什么也得不到。
但是如果成功了,她可就一飞冲天了。
谁还敢看不起她?!看不起她姨娘?!
安姐儿出身好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亵玩?!还想嫁到好人家?!——做梦!
让你们看不起我们庶出!
曹韵兰心里充满不甘和愤怒,也充满着计划得逞的激动和欣喜。
而安姐儿的丫鬟还没有赶到花厅,平哥儿已经很有些心神不宁地在花厅前面的回廊上徘徊。他不知怎地。突然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而他自己这边又没什么事儿,难道是安姐儿那边……?
平哥儿跟安姐儿是龙凤胎双生子,两人之间的关联比旁人要深一些。
没过多久,他就从萧家的暗卫那里得知了安姐儿的险情,顿时脸一沉,重重地捶了一拳廊柱,咬牙切齿地道:“居然有这样恶毒的心思,我今儿算是见着了!”
那暗卫示意平哥儿走到僻静的地方。嘀嘀咕咕商议了几声。
平哥儿便道:“……既然他们用人假扮我。咱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说着,走到花厅里面自己刚才的座位旁边,端起自己的酒杯。结果好像是一时不稳,将酒洒到自己身上。
跟着伺候他的小厮忙领着他去一旁的耳房换衣裳。
等他出来。那小厮按照他的嘱咐,把他换下来的宝蓝色深衣包成一团拿出去悄悄放到廊庑下面的坐板上。
那暗卫低着头走过,那包衣裳就不见了……
平哥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和对安姐儿的担忧,强行镇定下来,走回到花厅上继续跟人吃酒。
除了他以外,别的人都喝得醉醺醺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韵兰的丫鬟过来寻他过去的时候,他也装作喝醉了,听不懂那丫鬟的话,一直在跟人拼酒。
那丫鬟急得不行。若是萧大少爷不去,自家的小姐可要骂死她了……
当柴二郎带着安姐儿找到花厅的时候,正看见平哥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在案上,长腿伸出,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出神。
安姐儿眼尖,看见自家大哥的外衫,已经换成了深枣红的深衣,不再是早上穿的宝蓝色深衣。
“大哥,你的衣裳?”安姐儿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从平哥儿手里夺过酒杯,放到一旁的案上。
平哥儿虽然知道安姐儿无事,但是乍一见她,还是有些不自觉地紧张。他站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安姐儿,见她衣着整齐,发饰丝毫不乱,除了双颊有些绯红,一切正常,便松了一口气,笑道:“刚才喝多了,将酒洒在衣裳上,已经换了。”
安姐儿笑了笑,“你别再喝了,小心回去娘说你。”说着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顺哥儿,皱眉道:“顺哥儿呢?”
平哥儿道:“他喝醉了,刚才小厮把他扶到旁边的屋子歇息去了。”
柴二郎静静地在旁边看着这兄妹俩说话,等他们说完了,才道:“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这样的场合,其实咱们来露个脸就行了,用不着待到最后。”
平哥儿已经安排好一场好戏,怎么舍得不看就走?便笑嘻嘻地道:“也对,咱们去找主人家告辞吧。”说着,拉住安姐儿的另一只手,往花厅外头走去。
柴二郎有些失落地看着安姐儿的小手从他身前掠过,往前方去了。他下意识将刚才那只握过安姐儿手的右手握紧了,感觉到手心里似乎汗津津的,也许是安姐儿小手软腻的余韵吧……
在前面被平哥儿带着走的安姐儿突然心有所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柴二郎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便向他招手道:“柴二哥,一起去啊!”
柴二郎脸色一喜,忙迎了上去。
平哥儿深深地看了安姐儿一眼,垂眸想了想,便将安姐儿交到柴二郎手里,道:“你帮我看着妹妹,我去告辞,马上就回来。”
柴二郎一愣。
安姐儿也说:“大哥,我们跟你一起去啊!”
“不用了。我去的地方,你女孩子不方便。”平哥儿嘻嘻一笑,对柴二郎使了个眼色。
柴二郎明白过来,笑着摇摇头,低声道:“别闹太大。”
“放心。我有分寸。”平哥儿点点头,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从花厅出去的时候,平哥儿就得到暗卫的暗示,更加胸有成竹。一路上呼朋引伴,将今日来的那些范阳城里世家高门的郎君们都叫过来,一起跟他往桃林那边去。
“萧大公子,这就走了?”
“是啊,要回去了。我娘管得严,说了过午就回去的。”
平哥儿笑意盈盈地跟人说着闲话,顺着暗卫留下的信号,带着呼啦啦一大批人来到桃林深处。
“啊……嗯……嗯……疼……轻点儿……别咬啊……吸就可以了……”
有女子的娇吟声从桃林深处传来。
众少年的脚步顿了顿。
“呃,看看去?”不知道那个促狭的少年先说了一声,众少年都掩嘴笑着,放轻了脚步。
转过桃林的林荫小道,他们来到一块相对平整的草地上。
每个人几乎都同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片氤绿的草地上,东一片,西一块,零零落落散落着女子的绯色衣裙。
而草地中央,三个人衣衫不整,紧紧缠抱着在一起。
两个少年男子一前一后,中间夹着一个正低低呻吟的少女。
那少女上身只挂着一件湘妃色肚兜,肚兜下面鼓出一大块,正是前面的少年男子将脑袋伸进去,正在津津有味吃着少女身上好吃的东西。
身下的裙子也被推起堆到腰间,露出两条洁白的大腿,紧紧缠在她身前少年的腰上。、
而她身后的少年,正抱着她的腰,不住地前后顶动……
这副香艳的场景,简直要把大家的眼珠子都看出来了。
“是曹大小姐曹韵兰!——跟两个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真是成何体统!”有人突然大声叫起来。
那些看呆了的少年跟着轰然起哄。
平哥儿微微一笑,暗道我家暗卫的春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便宜你们了……嘴里却忙道:“哟,主人家正忙着呢,咱们就不打扰了。——曹大小姐,您忙啊,我是来告辞的。今儿真是大开眼界、大饱眼福,多谢曹大小姐盛情款待。啧啧,你们堂兄妹待客真是太热忱了,亲自上阵演春宫戏给我们看,若是我娘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说着,还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不好意思看,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于是一日之间,曹刺史家的庶长女曹韵兰,于生辰之日,在自家后园桃林里面,跟自家两个庶出的堂兄公然苟合的事,便传遍了范阳上下。因这消息太劲爆,甚至连长安城都波及到了。
※※※
第781章 一家人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沉,范阳节度使府外书房里,萧士及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头,双手交叉搁在面前的书案上,静静听着派出去的暗卫给他回报今日在曹刺史府里发生的事情。
“……总之,这件事不是偶然发生的。据属下查探到的消息,这其中,有曹刺史夫人有意的推波助澜,也有曹刺史故意放纵不理的试探。”那暗卫说完,微一点头,后退一步。
萧士及挥了挥手,让那暗卫退下。——他就知道,没有曹夫人和曹刺史两人共同的“努力”,光凭曹韵兰一个庶女,怎么可能设局陷害他萧士及的一对儿女!
曹夫人借刀杀人的意图,不用多聪明的人也看得出来。
但是曹刺史呢?若是他想除掉二姨娘母女这对蠢人,还需要借刀杀人?!
当然不需要。
没有曹刺史撑腰,二姨娘母女就是地上的泥,曹夫人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不用顾忌任何事情,也不需要用曹家的名声陪葬……
所以曹刺史,在打什么主意?
萧士及沉吟不语。
等那暗卫走了,杜恒霜才从萧士及身后的屏风里转出来,面色铁青,虽然强作镇定,可是双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萧士及抬头看见她,忙站起来走过去,伸出手,温和地握住杜恒霜不断颤抖的双手。
颤抖的双手在萧士及温暖的大掌中找到倚靠,杜恒霜终于平静下来。
刚才乍一听见那暗卫的叙述,差点让杜恒霜在屏风后面没晕过去。她死死攥住屏风后太师椅的椅臂。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有那么一刹那,她有种想带兵直接将曹家踏平,将他们家所有男男女女全部千刀万剐的愤怒和冲动!
不过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听风就是雨的杜恒霜了。
和萧士及一样。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唯一磨练出来的,是他们的耐心和隐忍。
“不用后怕。我们是谋划周全才让他们去曹家那种地方的。你看,他们不是没有出茬子吗?”萧士及温言抚慰杜恒霜。将她拉到怀里,一手抚着她冰凉的面颊,一手轻轻在她背后有节奏地拍着。
杜恒霜静静地伏在萧士及怀里,侧着头,大睁着眼睛,想看清对面窗纱的颜色,可是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触目看去,一切都是灰的、黑的。带着昏黄。而那些红的绿的。蓝的紫的,一切美丽鲜亮的颜色,都在暮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